太湖诗刊 第344期
弘扬太湖文化
让世界 读懂江南
作者简介
吴瑞贤
浙江省作协会员，在《芳草潮》、《芳草小说月刊》、《飞天》、《野草》、《东海》、《花溪》、《浙江作家》、《传奇故事》、《伊犁河》、《中外散文诗作家》、《短小说》等报刊发表百余万字。
出 版：
诗集《泪季》、《寻梦》、《爱神与美神》，散文诗集《水晶塔》
散文集《近水楼听涛》，小说集《永远的红舞鞋》、《你呻吟时我颤抖》、《天珠》
长篇小说《河神》、《十里红妆》、《红阁楼》、《战地黄花》。
获 奖：
组诗《海员妻子的梦》获《飞天》优秀文学奖；《镜子》获《诗歌报》首届爱情诗大赛三等奖；《一座雕像在城市四分五裂》获《诗刊》优秀诗歌奖；中篇小说《桃花坞》获《小说选刊》首届全国小说笔会三等奖；《绵山》获《中国作家》全国散文二等奖；《父亲的背影》获《人民文学》优秀散文奖；《大雪崩》获《当代华文作家》首届全国中篇小说一等奖；《杀羊》获中国小说学会全国短篇小说二等奖；《上海之狐》获《今古传奇》全国优秀小说一等奖，等等。
吴瑞贤抒情诗选
问白鹭
我怔怔地望着你，发呆，一直
我以为我会哭
我以为你也会哭
我没有哭，你也没有哭
我欲哭无泪，你似乎也习以为常
那条小溪涧代替我们哭了
幽潭，深湖，贮存着我们的泪水
你在飞，比扑腾三尺高的麻雀
要飞得高，要飞得远
你从这一块青石，飞到另一块青石
就为了吃掉另一条小鱼，另一只小虾
就着一口清水，伸伸长长的脖子咽下去
然后，在另一丛青草中，再生下一窝蛋
你这也叫飞么
那边，万紫，千红，千娇，百媚
莺也歌，燕也舞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你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就为了找一个远离红尘的地方
照一照自己的影子么
你的羽毛何等洁白，清爽
梳理得一丝不苟
你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做什么
山溪涧，幽潭旁，深湖畔
你独来独往，顾影自怜
就像古代那些高冷的隐士
松下听涛，林中听泉，半山观云
忘记了还有阳光，春色，蔚蓝的天空
忘记了昊昊碧穹中，还有苍鹰在翱翔
撕裂
一条河，岁月在拔河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时光的鞭打
承受撕裂之痛
一束光照进黑暗，透射黑夜
像一把长剑，抵达灵魂的角落
挣扎，呻吟，尖叫，大声疾呼
都无济于事
命中注定要锯开的，一定会被锯开
岁月如流，每一个日子都是碎片，粉末
落叶飘零，落英缤纷，泪飞如雨，血溅如瀑
夜深人静时，突然的冲动与哭泣
在吐出珍珠的那一刻，也吐出了血
要么向左，要么向右
锯子已深入了梦境，深入了骨头
太阳盖下向日葵的印章
在黑夜里全部作废
星星装饰的天空遥不可及
在一片蔚蓝里沉溺，已不能呼吸
习惯于用沉默来掩藏伤口
总是藏了头，又露了尾
门已锁上了，灯也灭掉了，星与月都关在了窗外
除了孤独与痛苦，你已别无选择
命运是一首绝望的藏头诗
结局早已定好了，尽管藏得很深
就连太阳也被冻死了
最初的那根琴弦断裂，就已宣布曲终人散
月光的尸衣盖在平静的水域上
寒冰破裂的声音，寒梅飘落的声音
在向晚的风中，等待丧钟响起
涅槃的凤凰，在飞向太阳时
留下了彩虹的轨迹
翅膀却被烧焦了
最后一只蝴蝶也死在路上
风生水起，苍蝇们永远活着，永远完美
嘤嘤，嗡嗡，喧嚣声不绝如缕
风暴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
命运
可爱的傻瓜，可怜的傻瓜
你给我砒霜又如何，我百毒不侵
你给谁刀光剑影又怎么样，受伤了又怎么样
残阳喋血又怎么样，落花流水又怎么样
赠我霜冷，我还原菊花金黄
赠我雪白，我还原世界纯洁
赠我夜黑，我还原璀璨星空
赠我狂吠，我还原岁月宁静
为美倾倒，为美折腰
沉鱼落雁心甘情愿
闭月羞花物竞天择
有美神必有妖孽
你是邪恶的女鬼，我是嫉恶如仇的捉妖师
你是白骨精，我有火眼金晴
唐僧有紧箍咒，孙悟空有金箍棒
金箍棒不敌紧箍咒，美猴王依然有火眼金睛
为爱痴心，为爱迷失
有人花好月圆，春风得意马蹄疾
月光发白了，守着清纯
阳光发黄了，守着温暖
也有人雪上加霜，断肠人在天涯看残阳
我就这样与你告别
不是哭泣，而是我眼神中的那一抹忧郁
月光照透了浪子的骨头
相思入骨，谁识那骨子里的苍凉与忧伤
命运是魔法师，是女巫
魔杖点到便是锦绣江山，丰盛宴席
或是残花败柳，冷月无声
命运是一盘棋，天地都是布下的局
明月为灯，落子为星
流星的棋子飞渡楚河汉界
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张良赢了，范曾输了
刘邦赢了江山，项羽抱着虞美人
自刎乌江，喋血斜阳
如果心里长出了一枚刺
刺伤的只能是自己
如果不拔去
一生都会隐隐作痛
如果升起了一轮明月
就会照亮天地山川
照亮别人的窗子
装饰别人的梦
瘦西湖
瘦西湖，是少女的一面镜子
照出的倩影，人比黄花瘦
她的眸子太纯，秋水伊人，清波荡漾
她的眼泪也是瘦的
相思魂牵梦萦，焉能不瘦
瘦西湖一定是被风吹来的
杨柳依依，小蛮腰纤细
楚王喜欢的，天下人都喜欢
燕舞翩翩，赵飞燕掌上的蝴蝶
说瘦西湖瘦，还真够瘦的
林黛玉未来得及葬的花
与李清照的黄花，瘦瘦的红
一样的绿肥红瘦
瘦西湖，是游子的一轮月亮
扬州三把刀，直直的飞向满月
一刀劈掉上弦月
一刀劈掉下弦月
还有一把留给我自己
帘卷西风，将上弦月卷到了天涯
将下弦月卷到了海角
二十四桥的明月，被切割成了一缕
鹅毛月，像一支白鹅毛
书写着飘来飘去的乡愁
哪里跳出来的刀鱼
将好端端的梦境无端弄出个刀光剑影
看来，不收拾掉你
还真不知拿何物来下酒了呢
开宴吧，入席吧
摆一碗烟花三月，再摆一碗晓风残月
管他孤帆远影，管他酒醒何处
一盏乡思，全灌进肚里浇愁去了
只剩下这杯底浅浅的一滩，月色似酒
火一点依然会燃烧，又怎么浇灭心底的忧伤
喝一壶吴侬软语不过瘾
看这遍地繁花似锦怎么收场
瘦西湖，是诗人的一只酒壶
李白来过，我也来了
李白告别黄鹤楼，有人相送，站在江边迟迟不肯回去
我来到扬州城，寻寻觅觅，为何一直不见伊人的踪影
我们到了瘦西湖，都灵魂出窍，失了魂，落了魄
我没有骑黄鹤来，没有开宝马来
腰缠万贯下扬州，游瘦西湖
实在有些煞风景
瘦西湖，我清贫，你清瘦
我们同病相怜，又肝胆相照
瘦就瘦点吧，瘦得清清爽爽，瘦得月白风清
清风明月常作伴，清白，安宁，万物安祥
登黄鹤楼
黄鹤楼上的黄鹤早已经飞远了
倚栏的姑娘你还在等谁
滚滚长江东逝水
是不是也有你洒下的泪
崔颢题诗在上头，李白打算将笔扔进长江中了
李白太谦虚，终成千古佳话
李白还是题了诗，题在烟花三月里
诗意一直从春天飘扬到秋风中
其实，李白才更适合骑着黄鹤
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与故人作别黄鹤楼
故人去了扬州
帆是孤帆，影是远影
独木小舟已消失在水天尽头
李白依然站在黄鹤楼上
而江城落梅花时，李白已比瘦西湖还要瘦了
登上黄鹤楼的另一位大诗人是毛泽东
黄鹤知何处，谁也不知道
他老人家的心中正风云激荡，烟水苍茫
如大江东去，江水滔滔，心潮逐浪高
龟蛇锁大江，楚天更辽阔
他老人家忽然在心里闪过一念
是不是该去万里长江中泡个澡了
如今我登上黄鹤楼时正秋雨萧萧
见不到晴川，也望不见芳草
崔颢李白们题诗我装作没看见
我只看到一个倚栏的姑娘
长发如云，眼中含着水
不知道她的心里又有什么样的忧伤
再登黄鹤楼
暮色中我登临黄鹤楼
一边是黄鹤渺渺远去，一边是白云悠悠千载
一边流着泪水两行，一边流着长江汉水
落日没有忘记，给万里江山锦绣
盖一枚血红色的印章
暝色幽暗时分
黄鹤楼不会化作黄鹤飞去
它恋着红尘，守着岁月
下连水光，接地气，上达天庭，通星空
它作深呼吸，吸进去的是楚天的辽阔，楚地的苍茫
吐出来的是千里的云，万里的霜
夜色绽放时，月亮如一条银鱼悠然游来
月光像流水，流水像月光
水不会咬水，水也不会咬月光
月光之下，黄鹤楼上独自倚栏的少女
依然没有离去
她蓦然被月色惊醒，错把月亮当作了明镜
在镜子前，她颤栗不己
慌乱中她按动了什么，将自己切换到了月宫
午夜，她摊开自己，一付嫦娥的样子
在碧海青天，俯视着红尘
今晚的黄鹤楼，黄鹤有去无回
我站在黄鹤楼上，惊回首
哪里有什么少女
只有残阳如血，静静地映着黄鹤楼
映照着万里长江
以及我在落日中的无穷遐思
远方与故乡
你奔向远方，带着年轻的激情，还有浪漫的遐想
我回归故乡，拖着游子的疲惫，揣着浪子的乡愁
我们各有各的目的地，各有各的方向
如今的你，多么像从前的我
或者说，你是我过去的影子
不知道，我会不会也会成为你未来的影子
如今的我，垂垂老矣
两鬓已经染霜，头顶即将落雪
额头爬上枯藤，眼皮开始下垂
人上了年纪就开始怀旧，怀念故人，怀念过去的好时光
也开始并不华丽的转身，改变自己的目标与方向
空旷的地方，总是我喜欢去的
哪怕是云水苍茫，烟波之上，带有几分苍凉
热闹的地方，从来不是我的故乡
繁华落尽，低到尘埃中
我像一条凌空的蛇
穿过霜，穿过雪，透明地开始冬眠
穿过曾经的海枯石烂，或地老天荒
穿过云上的誓言，风中的情语，水上的相思
爱的童话，穿过空中楼阁
我藏身在洞中，为自己疗伤
什么时候开始，我跟着一条寂寞的长蛇
在地层深处爬行，从一个伤口中爬进去
又从另一个伤口中爬出来
在自己的流年里
五十岁又咋啦，穆桂英五十三岁还远征疆场
六十岁又咋啦，六十一甲子
生命只是一种轮回
每一圈年轮，
都俨然是法相庄严的日月同辉
就算是做一天和尚
也要撞一天悦耳的钟
只要天不塌下来
梦想的风筝还会越飞越高
只要地不陷下去
我依然是一棵挺拔的树
昂首挺胸，脚踏实地
那枝头最后一片叶子
依然是生命飘扬的旗帜
我们都长在一棵树上
这棵树，并没有长在苍穹中，如垂天之云
而是陷落于地心中
我们像叶子，有些绽放，吐绿，有些发黄，飘零
我们像花蕾，有些怒放，沁香，有些枯萎，凋谢
看不见月亮，并不代表没有乡愁
回不了故乡，也并不是失去了记忆
总会有人奔向远方，去寻梦，去淘金
去聆听花开的声音，像夏花一样灿烂
即使是世外桃源，海市蜃楼，终究也要见一见虹影
可总也有人回归，一千零一次在梦中演绎美丽的错误
似乎也看不到夕阳，江水如蓝，白云如帆
那就静待落叶飘零吧，像秋叶一样静美
穿过岁月的风霜，走向生命
庄严而静穆的雪峰，去迎接白雪皑皑
渡河
一只蚂蚁横渡在此岸与彼岸之间
是出发还是回归
山越高，树越小，月越小
天越高，星星也越小
而云从来没有停止脚步，因为风没有停步不前
乱云飞渡，云倒影在水中，云影与蚂蚁一起渡河
岸边一丛丛带着泪痕的幽草，为他们送行
一片叶子，又何尝不是一只船
船上装着诗歌，装着诗人的灵与肉，日晖或星光
沉沉浮浮原本就是平常事，如同波涛起起伏伏
码头，港湾，红尘匆匆，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
蚂蚁也有自己的那一段时光
短或长，瞬间或永恒
锦绣的花园，或璀璨的星空
身陷污泥，沼泽地中越陷越深
阳光一根一根断裂的时候
蚂蚁的骨头与触须也开始一根一根地折断
清脆的声音，像冰封的河面撕裂开来
前尘往事，就像那陈年旧伤
从此归零吧，转身即是天涯
死生契阔，也复归平淡
眉间青山，眼底江湖，从此烟消云散
黄河古渡口
像一扇命运之门，古渡口
像原点一样，不知道会将我们带向何方
这是什么样的襁褓，什么样的摇篮
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这又是什么样的启航
一下水便是浊浪滚滚，一上路就下阿鼻地狱
黄河又是怎样的一条河哟
那么多黄沙，铺天盖地
咯在父亲的眼中一样，咯在黄河的眼中
那该有多么的疼痛
黄河流着泪，浑浊的泪水
黄沙像无数的毒虫子，像漫天漫地的蝗虫
侵入父亲的领地，他的一亩三分田
噬咬着他的心，啃他的骨头，啖他的肉
吸他的血液，吮他的骨髓
就像在父亲的黄皮肤上
切割开了一个伤口，我们进入了他的生命中
我们就要沿着父亲生命的脉络
启程去远方
争渡者如群鸟翔集
摆渡的人又在哪里
从时光的渡口出发，彼岸又在哪里
我们是命运之神手里捏着的牌
命运设好的看不见的局，我们是它棋盘中的棋子
有人落水溺亡，有人回头登岸
有人喟然长叹，逝者如斯夫
有人茫然发呆，哪里是故乡
我们踏上了这只船，就不再仰望苍穹
祈求又有什么用
一只羊皮筏子，渡人，渡己，到底能渡谁
连普渡众生的佛，也会葬身鱼腹
泅渡不到彼岸
我们选择了影子，跟着影子走
因为阴影总有一束光牵着
我们站在阴影里，手里抓住那束强光
就能找到太阳，就不会失去太阳
我们的手会被灼伤，眼睛也会被灼伤
不得不放手，放走那轮光芒万丈的红太阳
在傍晚，在黄昏，犹如
放飞了红色风筝一样，放飞了长河落日圆
乱云飞渡，看白云在峰峦徜徉
神女峰就在远处的云里雾里
宛如雾中观花，她瘦比黄花
她在向我们轻轻地招手
远行的人还在路上
盼归的人早就望眼欲穿
秋水伊人已站成了石头
明明知道她在召唤，她在等待
明明知道她在盼归，已经望穿秋水
那又怎么样，我们能长出翅膀飞过去吗
我们又不是北海之鲲鹏，扶摇上青天，一飞九万里
相比于静如止水的港湾
我们已别无选择
像鸟之于空旷的苍穹
如果不奋力飞翔，就会从半空掉落下来
像羊之于苍茫的草原，又被狼群包围
像一片雪飘落向火焰山
既然已经上路，就回不去了
似乎彼岸已若隐若现，却又遥遥无期
我们像溺水的人，四周是不着边际的蔚蓝
除了赖以寄生的羊皮筏子
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捞不到
九个太阳一道向我们直射，诸神纷纷离开
鱼在鲇板上，刀子正准备刮骨疗毒
仿佛是一场庄严的仪式，我们正穿过父亲的伤口
从黄河古渡口出发，奔向各自未知的命运
风生水起，我们迎接风暴，浊浪滔天
风平浪静，我们沐浴灵魂，万物安祥
滚吧！雾霾君
那些煤招谁了惹谁了
那些煤已有亿万年了吧
它们曾经是参天大树，如垂天之云
它们有了灵气，能够呼风唤雨
可是，它们被挖了出来
化作了漫天的雾霾
大雾茫茫，如眼中长出了一层阴翳
雾里看花，你却不是朦胧的轻纱
不是月色迷蒙，夜色幽美
可以刮风，可以下雨，可以降霜，可以飘雪
但不欢迎你，雾霾君！
你这个黑色的女巫，黑色的魔鬼
你比黑夜还要一团漆黑
有人说你是发展中无法避免的阵痛
可我依然无法容忍你
哭不出来，并不代表我没有泪水
无处发泄，并不代表我没有愤怒与痛楚！
永远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指缝间流下的阳光，永远明亮的阳光
阳光下美丽的一切
鸟有鸣，树有绿，花有香，草有翠
你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永远鲜艳的花朵，翩跹的蝴蝶
永远清澈的湖水，湖中倒映的云影
院子里的那棵唐槐，墙脚跟的那棵宋梅
你怎么可以视若无睹
兰花来自红尘，属于人间四月天
夏日的草坪上，芳草如茵
一阵恼人的秋风，吹开另一段曼妙的时光
红叶片片，胜过玫瑰铿锵
菊归于霜，梅归于雪
白雪映红梅，红梅恋白雪
梅枝上轻轻颤动的雪花
梅枝上轻轻颤动的月光
有人归隐林泉，处江湖之远
与美人心计无关
与那一场场失眠无关
独自站在一棵老梅树下
看远处的雪山，与彩云美丽的邂逅
今生不能与你比翼齐飞
来生化作蝴蝶与你相偎相依
那是一场凄美的爱情传说
而你舞什么，没见过蝴蝶飞么
没见过花落花飞飞满天么
桃花，李花，樱花，海棠花，茉莉花……
风追着花，蝶追着花，风又去追蝴蝶
他们在天地之间嬉戏
剪开春光烂漫，那是一场美的盛宴……
没见过漫天晶莹的雪花么
哪一个不是美的精灵，哪一个不是天使？
连三月的柳絮也比你强
连六月的黄梅雨也比你强
纵有绵绵阴雨，丝丝忧伤
也是少女怀春，少年烦恼，诗人情怀
连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也比你强
蒲公英没有根系，像水里的浮萍，高天的流云
蒲公英找不到故乡，但怀揣着乡愁
蒲公英出发去远方，心中依然有梦想
甚至，连漫漫长夜也比你强
夜色浓重，黑暗无边
仰望星空，有灿烂星光
迷恋红尘，有万家灯火
启明星散发黎明的通知
红太阳忙着盖章
东方的地平线上
燃烧的晨曦，送来新的一天中
最温暖的爱意，希望与祝福……
快滚吧！雾霾君
滚得远远的，永远也别再回来！
好想和白骨精谈一场恋爱
今晚，诸神退下，让位给一位女妖精
她肯定不是男的，她要是男的
我就给他灌屎，灌尿
唐僧除外，他的脑子早就进水了
早就装满了，灌不下去了
是骷髅变的，那又咋样
谁不变成骷髅啦
谁不烧成骨灰啦
造星的时代，世无英雄
繁花似锦，就不是废墟了吗
金山银山，就不烂成锈铁了吗
纵然是白骨，一千年了还不烂掉
还能灵魂附体，那一定是一堆好骨头
那一定是转世灵童，阆苑仙子
比老僧们的舍利子
要有灵气得多
唐僧算哪只鸟
靠一只紧箍咒，来控制与压制一只神通广大的猴子
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你也来个大闹天宫
脚踩祥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有本事你自己渡过通天河去
放美猴王回花果山快活逍遥
老猪重回高老庄，搂着他的高小姐睡过晌午
沙僧也不用一路挑担子，别总欺负老实人
该白骨精粉墨登场了
鬓插山花，脸上的笑容比野花要美多了
山道旁，芳香的馒头，芳香的美酒
迷人的歌声，比唐僧的肉更会长生不老
孙猴子拿着根金箍棒，像个刺头
到处打来打去，算哪门子事
自己被人当猴耍了，还不知道自己是只毛猴子
猪八戒还要顾影自怜照照镜子呢
还是白骨精比较可爱一点
她守着自己的白骨洞，最多弄出点妖雾弥漫来
也不能算是什么雾霾
她就像是一名归隐林泉的隐士一样
除了偶尔想吃唐僧的肉，基本上也算是安分守己
据说吃了唐僧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网络上，电视上，黄金强裆，天天都这么说
她一时利令智昏，动了妄念，也情有可原
她毕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妖精，惯于与世无争
一时间心血来潮，挡不住诱惑，居然想吃唐僧的肉
应当属于还可以教育好的那一类
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
自己是妖精，曾经是白骨骷髅
孙悟空又何必用金箍棒
去挑开她的档案，那一撮
被虫咬虫蛀了的，发黄了的废纸
被唐僧念紧箍咒，你痛得满地打滚的怂样
也并不比骷髅好到哪里去
这年月，本来就人妖不分
好想，好想与白骨精有一场美丽邂逅
管她是红粉佳人，还是白骨夫人
依然是迷人的笑容，迷人的歌声
我本来就是个颠三倒四，南腔北调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爱上了白骨精还是黑骨精
关你屁事
说不定，你还没有骨头呢
更何况，是一根
一千年也不烂的
成了精的
含磷的
易燃的
白色的
骨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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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周解清、浦学坤、叶延滨、金山、黄东成、安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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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杨红，笔名：冰火。音乐人、诗人、词曲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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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主编：葛瑞文 编委：兔漂 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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