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9月,深秋时节的北京城一片萧瑟,丝丝寒意侵袭着过往的行人。树头仅有的几片黄叶,也在秋风之中摇摇欲坠。

上午9点钟,一位白发苍苍、农民打扮的老妇人,突然来到了北京市妇女联合会的大门口。迎面走过来的一位妇联工作人员问道:“大婶,请问您找谁?”

谁知道,老人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就惊呆了这名工作人员:“同志,我是陈毅的婆娘赖月明,我还活着!我要找蔡畅大姐。”

众人皆知,陈毅元帅的妻子,不是已故的张茜同志吗?这个老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工作人员感到大脑一阵发懵。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更多的工作人员,听到老人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是陈毅的妻子后,很快就有人把事情汇报给了妇联理事蔡畅。

听说来的老人叫赖月明,蔡畅赶紧让工作人员把老人请进了招待室。她匆忙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之后,很快就见到了这名老人。

元帅之死(元帅之妻流落民间50年)(1)

赖月明

原来,这名老人真的是陈毅元帅的妻子,妇联理事蔡畅也亲口承认了她的身份。至此,一段在岁月中埋藏了54年的悲情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

“田螺姑娘”三拒陈毅

时间回到1914年7月,赖月明出生在江西兴国县白石村的一户贫农家庭。

然而,由于父亲重男轻女的原因,在赖月明14岁那年,把她卖给了杰村圩一家姓谢的人家当童养媳。在谢家,赖月明常常被谢家人毒打,而且只要有一点不满意,就不给她饭吃。

第二年的春天,一支红军部队开进了杰村圩,在当地成立了苏维埃政权。年少的赖月明偷偷从谢家跑了出来,参加了村里的妇女委员会,积极投身到了革命道路中。

元帅之死(元帅之妻流落民间50年)(2)

赖月明

在妇女委员会的时候,赖月明一直致力于宣传革命先进理念,为当地的妇女改造工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不到两年的时间,由于工作能力出色,她就被组织上任命为了妇女委员会主任。

1932年的4月,18岁的赖月明被组织上安排到瑞金师范大学培训。但是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原因,本来六个月的学习被改成了两个月。

就是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赖月明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陈毅。

毕业之际,学校举办了一次送行大会,赖月明和几个平时要好的女同学一起,准备了一个唱山歌的节目。

在回忆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时,赖月明是这样说的:“唱歌的时候,前排一个宽脸膛的首长多次站起来鼓掌,我感觉他的眼睛总是向我看,后来才知道他叫陈毅。”

当时陈毅正带领着一批红军战士在宁都休整,好巧不巧的是,毕业以后,赖月明就被分配到了这支部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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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月明和陈毅

在此期间,赖月明发动了一批女同志,专门帮助红军战士们洗衣做饭、缝补衣物,尽力为前线战士们提供帮助。

在一次视察的时候,陈毅看到了赖月明,对于这个山歌唱的委婉动听的小姑娘,他印象深刻。

于是,陈毅走过去笑着说道:“姑娘,看着你年纪不大,但是做事一点都不含糊,真不愧是‘田螺’姑娘!”

当时的江西盛产“田螺”,陈毅是借此打算幽默一下的。然而,这句话赖月明却会错了意,她以为陈毅说她是乡巴佬,然后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说话的?我要是‘田螺’姑娘,那你就是‘四川佬’。

说完这句话,赖月明就快步地跑开了,只剩下陈毅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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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月明和陈毅

后来,书记张继之发现了陈毅对赖月明挺关心的。在一次会议之后,他劝说陈毅道:“陈毅同志,我看那个赖月明姑娘人挺好的,你一个人孤单单的,我去帮你说说吧?”

“不行、不行,张书记,我都三十岁了,小姑娘虽然不错,但是年纪太小了,还是不要去说了!”陈毅连忙摆手说道。

其实在陈毅的心中,他又何尝不想有个家呢?每天能一回家,就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杯热茶。

不久之后,张继之还是找到了赖月明,想撮合她和陈毅二人,结果遭到了赖月明的一顿呵斥:“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我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家的小姑娘,他是总指挥,嫁给他肯定都要听他的,我才不要呢!”

张继之在赖月明面前碰壁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蔡畅的耳中。她单独找到了陈毅,了解到了陈毅心中其实对赖月明也很有好感,于是就接下了为他提亲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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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畅

赖月明之前一直和蔡畅在一起工作,对于这个事事都帮着她的大姐,赖月明心里一直深存感激和敬佩。但是在听说了蔡畅的来意之后,她还是拒绝道:“大姐,之前那个事,是我误会首长了,但是嫁给他,我真的不能答应,他是首长,我脾气不好,又没有读过多少书,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蔡畅笑着说道:“月明啊,你这说的什么话嘛!有误会,解开就好了,陈司令人很好的,你们结成革命伴侣,正好可以一同进步嘛!”

然而,蔡畅的这一次说媒,依然没有成功。而且自从这件事情以后,赖月明开始躲着陈毅了,即使在军队里面碰面,她也是匆匆跑走。

直到后来在一次工作大会上,陈毅在台上作重要讲话,赖月明负责在台下摘录记载。

看着台上说话声铿锵有力、挥斥方遒的陈毅,赖月明眼里已经满是崇拜,就连让她记载摘录的任务都没有很好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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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时期的陈毅

大会结束以后,台下的赖月明看到陈毅要从面前经过,于是她匆匆打算离开。陈毅看到以后,跑过来拦住她说道:“小丫头,你这天天躲着我干啥子嘛?我陈毅又不是一只大老虎?”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陈毅,赖月明突然感到脸皮一阵发烫,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陈毅先打开了话题,他开门见山地说道:“蔡畅同志应该找过你了,你怎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太大了?所以一直都没有答应?”

“你不嫌弃我做过童养媳?没读过书?没文化?”赖月明抬起头,看着陈毅反问道。

陈毅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不嫌弃,你长得好看,而且同志们说你觉悟很高,最重要的是,你的歌唱的呱呱叫……”

赖月明还不放心,再次问道:“可是我没文化,我没读过书,以后不能帮到你!”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嘛!”陈毅回答道。

虽然二人都有好感,但是在离开之际,赖月明还是想回去好好想想,于是对陈毅说道:“陈首长,谢谢你,我再回去考虑一下可以吗?”

“要的、要的,我等你的好消息!”陈毅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把赖月明送到了会场的门口。

迟迟没有等来消息,大部队又随时随地可能开走,陈毅只好把自己和赖月明之间的谈话告诉了蔡畅。

最后在蔡畅和丈夫李富春二人的努力说和下,1932年的9月9日,赖月明和陈毅结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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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畅和丈夫李富春

婚后,陈毅带领着大部队继续进军,考虑到行军路上的危险,赖月明被留在了老家,继续跟随着蔡畅等人从事妇女工作。

历经别离的背后故事

陈毅和赖月明婚后没几天,由于第四次反围剿战斗的打响,陈毅告别了新婚的妻子,带着大部队转战南北,有时候一连几十天都不能回家一趟。

因为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围堵,中央苏区的物资日益匮乏,赖月明除了和蔡畅大姐一起继续宣传革命思想之外,她还亲自耕田种地,以此带动妇女们的工作积极性。

后来,因为赖月明在工作上的突出表现,所以党组织决定派遣她作为当地的妇女代表,前往瑞金中央党校学习。

然而,赖月明虽然深知机会难得,但是心底却犯了难。如果前往瑞金党校,那么就意味着和丈夫将会长达半年多不能见面。

临近启程的前几天,赖月明还是下不了决心。最后还是陈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连忙挤出来一点时间从前线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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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月明和陈毅

回到家以后,陈毅第一句就说:“月明,你应该去党校学习,我早就想去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你好好学,学好了回来教我。”

虽然舍不得陈毅,但是赖月明想到,等自己学好了就能帮助丈夫了,所以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去党校学习。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陈毅匆匆说完了几句话,就打算离开了。临行之际,赖月明泪如雨下,轻轻地对丈夫说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战场上子弹不长眼,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不料,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自此以后,二人见面已经是数年以后的事情了!

在瑞金党校学习期间,赖月明深深地记着丈夫的嘱咐,一刻不停地学习汲取着先进的革命真理。等到半年以后,她更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绩,从党校毕业了。就连周恩来都夸她是“党校第一女子”。

学成归来以后,赖月明回到了江西老家,当时党组织还没有给她分配具体的工作,所以她就带着妇女们,积极地给前线战士们做草鞋、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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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们在给红军战士做鞋子

然而,苦等数月依然不见丈夫陈毅回家,赖月明心里急了。她只要看到从前线回来的人,都要询问:“陈毅怎么样了?他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

赖月明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前线战事吃紧,陈毅一时半会回不来。其实这是因为第五次反围剿战斗的打响,红军部队由于博古等人的错误领导,已经陷入了被动的战斗局面。

如此这般,赖月明就把自己的思念,一针一线地缝到了鞋子上面,她委托回来的人:“同志,请您把这双鞋转交给陈毅,告诉他这是我给他做的,希望他穿着这双鞋,早日获得革命的胜利。”

红军部队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损失惨重,赖月明和苏区的其他老百姓们,全部躲进了深山老林,和敌人展开了游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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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队

在此期间,赖月明听到陈毅负伤了,心急如焚的她不顾大家的劝阻,硬是徒步翻越了两座大山,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在苏区后方的战地医院,找到了身负重任的丈夫。

当时陈毅的大腿被子弹击中了,虽然医院进行了手术治疗,然而由于伤口太深,血水一直不停地从绷带往外渗。

第一眼看着病床上面黄肌瘦,被痛苦折磨得无精打采的丈夫,赖月明一下扑到了病床前面,止不住地大声哭泣起来:“陈毅,我是你的月明,我来看你来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赖月明一直精心照料着陈毅,每天用生理盐水给他洗伤口,给他按摩因为久睡麻痹的身体,促进血液循环。

害怕陈毅醒来看不到她,赖月明每天无时无刻都守在病床前面,最后陈毅的伤势好转以后,赖月明却整整瘦了几十斤。看的陈毅心中是无比的难过,然而心中虽然有着千言万语,到说的时候,却全部化为了泪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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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

这一段时光,对于二人来说,是在痛苦中煎熬的,但是也是二人在一起,时间最久、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反围剿任务失败以后,之前的苏区已经不适合再坚守了。伤势基本痊愈的陈毅,收到了党组织的命令,率领一部分红军战士,继续寻找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当时到处都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路途上充满了太多无法预知的危险,所以陈毅下达了命令,当地的老弱病残全部留在当地耕种、打游击,一切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为主。

作为陈毅的妻子,赖月明也同样要留在当地,因为陈毅并不愿意让她跟随着自己去冒险,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一次寻找根据地,途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心里也没底。

赖月明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深明大义的她,还是选择了遵守丈夫的命令,留在了当地。但是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离别,竟然会是一次永别。

一人两个谎言耽误二人终身难见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次离别,也许就意味着几个月几年不能见面,但是在民族大义的面前,个人事小,国家事大。

白色恐怖时期,国民党对全国各地进行高压严查,残忍地迫害共产党员以及其家属。赖月明有一次外出挖野菜,回去的时候,发现一群国民党士兵直奔家门,吓得她连夜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后来在老乡的口中,赖月明打听到有人在兴国县看到过陈毅。然而等她赶过去的时候,陈毅却已经带领着大部队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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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部队

在这里就要提到一个人了,那就是赖月明的父亲,那个在赖月明14岁,就将她卖给地主当童养媳的男人。

听说女儿回来以后,他把心思再次打到了赖月明的身上。他在兴国县县城四处散播陈毅已经牺牲的消息,很快就变得人尽皆知了。

赖月明听说这个消息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多方打听,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假的消息。

失魂落魄的赖月明回到了家中,虽然痛恨方面父亲将她卖人,但是毕竟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回家以后,赖父好言劝说,将她许配给了当地的一个修鞋匠。此时的赖月明已经心灰意冷,稀里糊涂之下就被父亲再一次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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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社会的修鞋匠

其实所有想不到的是,赖父的这种做法,其实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如果被国民党查到她是陈毅的妻子,最后肯定会被杀害的。

好在,这个修鞋匠为人还算厚道,不曾亏欠赖月明。此后的日子里,赖月明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随着抗日战争爆发后,赖月明也和党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本来她很可能就这样和鞋匠一起,带着女儿了此残生。

然而在1943年的一天,鞋匠被冲进村的日本鬼子残忍地杀害了。家里失去了一个顶梁柱,对于这个本来就已经无比贫苦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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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村

可以想象,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一个女人想要带着一个孩子,填饱肚子、养活自己,必然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从此以后,赖月明带着年幼的女儿,开始过上了颠沛流离、寻找红军部队的流浪生活。

直到1945年,赖月明遇到了一名老红军方志良。但是由于方志良在战场上受过伤,他的一条腿瘸了。

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出于怜悯,赖月明决定留在方志良的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据我分析,赖月明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很可能是因为她难忘当年陈毅腿部负伤,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原因。

嫁给方志良以后,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赖月明为他生下了二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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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社会的农村家庭老照片

为什么陈毅几十年都没有找寻赖月明,这是因为在后来他多次托人前往兴国县打听的时候,赖父为了保护女儿,再三对人声称女儿已经病逝了,苦寻无果的情况下,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赖月明和方志良在一起的日子持续了几十年。直到1954年的时候,赖月明在报纸上无意看到了陈毅会见外宾的照片,至此她才知道,自己深深挚爱的那个男人,原来并没有牺牲。

得知陈毅还活着以后,赖月明急不可耐地想去寻找陈毅,只想问他为什么当年不愿意回去找她?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这件事情遭到了方志良的极力阻拦,其一他害怕妻子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其二是前往北京路途遥远,家中实在是拿不出路费出来。

方志良苦苦拉着赖月明的衣袖,最后她还是心软了,决定暂时先不去北京,等以后生活再好一点,孩子长大一点再去。

但是,寻找陈毅的念头一起,赖月明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她常常看着陈毅的照片发呆,这种情况让方志良看的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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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会见外宾的照片

最后,方志良把这件事情写成了一封信,托人送到了县委,希望县委能想想办法,安排妻子和陈毅见上一面。

不久之后,县委来信说道:“赖月明同志,你和陈毅都已经再婚,暂时不是相见的好时机,陈毅同志目前的生活不是太好。”

丈夫的哀求、县委的劝阻、孩子的眼泪,最终还是让赖月明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她依然希望能给陈毅写上一封亲信,索要一个理由。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赖月明的这个要求,最终也没有得到实现。

其实,早在陈毅托人寻找无果,得知赖月明病逝以后,他就曾写下一首诗,以此悼念亡妻:“兴城旅夜倍凄清,破纸窗前透月明;战斗艰难还剩我,阿蒙愧负故人情。”

1972年,赖月明听说陈毅元帅以后,她躲在家中哭的肝肠寸断,一度为陈毅立下了牌位,日日祭拜。

直到1988年,赖月明的事迹被发现以后,这位痴情女子,坚贞的革命战士,在党组织的安排下,终于前往了陈毅纪念馆进行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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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报道

这一次的相见,整整跨越了半个多世纪。只是此时二人已是天人相隔,一切尽在无语凝噎中。对于二人之间的悲情之恋,真是让人感到可悲又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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