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克红 摄
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点点地被吞没，我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
这个问题，其实我常常问自己。
和我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人在国外留学，鲜衣怒马走遍世界，我总开玩笑说我们已经被意识形态分割开来，站到了历史长河的对立面。
朋友问我当兵的日子过得如何，“名牌大学毕业、毕业就吃皇粮、武警警官身份”都让他们羡慕不已。殊不知，我却是在重复“每天不一样的单调”，检查卫生、查铺查哨、登记统计、大会小会、迎接检查……
爱情变成了天方夜谭，诗与浪漫也早已把我忘却，父母也将年迈而我却不能伴其左右……每每此时，我都会想：为什么要当兵呢？
毕业分配后，没几天，新闻系毕业的我就被派往抗洪一线。堤坝上，嘶吼的洪水给了我答案：在这个满地都是六便士的时代，军人依然拥抱月亮。
洪水席卷大地，孝感处于长江中游与府河的交界，整个城市仿佛泡在水中。我们是先头部队。第一天，连续10个小时，没有预备队，洪水却不允许我们停下来。我放下相机抬起沙袋，没两袋就满身大汗，但战士们已经连续战斗了10个小时。
吃饭时，好多人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背靠着沙袋，疲惫却满脸幸福。破晓时，朝霞照亮了这些黢黑的面庞。战士们脸上是汗水淌过的痕迹、手掌布满累累伤痕、脚掌早已被水泡肿......他们也都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呀。
倘若脱下军装，他们可能正在与父母冷战对抗，可能牵着女友的手花前月下，可能带着青春的叛逆与幻想潇潇洒洒。只因为穿上了军装，在洪水肆虐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离危险更近一些，把安康留给人民。这就是真正军人的模样，这就是军人的担当。
军人的担当从来都不抽象。那是当狂沙扫过胡杨，仍然扎在茫茫边疆的坚守；那是当风雨掠过身旁，仍然挺立不屈的刚毅；那是当安危难以衡量，仍然逆行奔跑的无畏。一场洪水，冲掉了我的迷惘和困惑。
《月亮与六便士》里，卡迈克尔的豪奢让许多人趋之若鹜，而斯特里克兰德远赴巴黎追梦的壮举却被嗤之以鼻。
军人常与边关冷月相伴。是代表世俗现实的六便士？还是象征崇高理想和美好精神的月亮？或许只有真正领悟到军人之伟大 、奉献之快乐，才能在自己的岗位上甘之如饴吧！
隋先凯 摄
犹记得刚毕业时，政委召集毕业学员开会，他见我毕业于复旦新闻系，便让我谈谈入伍动机。我说：“我觉得不是我选择了军营，而是命运选择了我。国家总需要人站哨执勤，既然我被选中了，我一定会用青春甚至是生命去守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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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云笛 史雪晨
编辑：李先慧
编审：曲延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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