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心目中,普罗米修斯是一位不畏强权、坚持正义、为人类造福而不惜牺牲生命的殉道者。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1)

(德国)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1577-1640):《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实际上,普罗米修斯的这一形象是古希腊“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在那出著名的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为他奠定的。在此之前,普罗米修斯其实是作为一个负面角色出现在希腊神话之中的。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2)

游吟诗人荷马在自己的作品中只涉及到伊阿珀托斯,并未曾提到过普罗米修斯。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3)

荷马雕像

比荷马稍晚的诗人赫西俄德让普罗米修斯第一次进入了文学作品中,当然是以负面的角色进入的。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4)

(法国)古斯塔夫•莫罗(Gustave Moreau,1826-1898):《赫西俄德与缪斯》

在《神谱》中,赫西俄德讲了普罗米修斯的几则故事: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5)

第一个故事——

“当初神灵与凡人在墨科涅发生争执,普罗米修斯出来宰杀了一头大牛,分成几份摆在他们面前。为想蒙骗宙斯的心,他把牛肉和肥壮的内脏堆在牛皮上,放在其他人面前,上面罩以牛的瘤胃,而在宙斯面前摆了一堆白骨,巧妙堆放之后蒙上一层发亮的脂肪。。……宙斯双手捧起白色脂肪时,看到了巧妙布置用以欺骗他的白骨,不由地大怒起来——正是由于这次事件,以后大地上的凡人遂在芳香的圣坛上焚烧白骨献祭神灵。”(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44-45页)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6)

凡人的献祭

第二个故事——

宙斯“时刻谨防受骗,不愿把不灭的火种授予居住在地上的墨利亚的会死的人类。但伊阿珀托斯的高贵儿子瞒过了他,用一根空茴香杆偷走了远处即可看见的不灭火种。”(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45页)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7)

简·寇西斯(Jan Cossiers,1600-1671):《带来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第三个故事——

“高处打雷的宙斯看到人类中有了远处可见的火光,精神受到刺激,内心感到愤怒。他立即给人类制造了一个祸害,作为获得火种的代价。按照克洛诺斯之子的愿望,著名跛足神用泥土塑造了一位腼腆的少女形象……匠神既已创造了这个漂亮的灾星报复人类获得火种,选他满意于伟大父亲的明眸女儿给这少女的装扮后,便把她送到别的神灵和人类所在的地方。虽然这完全是个圈套,但不朽的神灵和会死的凡人见到她时都不由地惊奇,凡人更不能抵挡这个尤物的诱惑。她是娇气女性的起源,[是可怕的一类妇女的起源,]这类女人和会死的凡人生活地一起,给他们带来不幸,只能同享富裕,不能共熬可恨的贫穷。”(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45-46页)

恩格斯与马克思怎么认识(马克思恩格斯用典)(8)

(法国)威廉·阿道夫·布格罗(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1825-1905):《潘多拉》

接着,

“为了报复人类获得火种,他(即宙斯)又给人类制造了第二个灾难:如果有谁想独身和逃避女人引起的悲苦,有谁不愿结婚,到了可怕的晚年就不会有人供养他;尽管他活着的时候不缺少生活资料,然而等他死了,亲戚们就会来分割他的遗产。如果一个人挑选了结婚的命运,并且娶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那么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恶就会不断地和善作斗争;因为如果他不巧生了个淘气的孩子,他就会下半辈子烦恼痛苦得没完没了。这种祸害是无法排除的。”(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46页)

这三个故事的关系看起来是这样的:

狡猾诡诈的普罗米修斯设计了一个圈套,让宙斯先从食物中挑取一份,以最终确定神和人的食物分配方式。最终宙斯被骗,挑选的是那堆看起来精美却无法食用的东西。之后,普罗米修斯又施巧计瞒过宙斯,从天上为人类盗来不灭的火种。这两件事彻底惹怒了宙斯。于是,他立即给人类制造了一个祸害,作为获得火种的代价。这便是第三个故事,女人的起源神话——“潘多拉”。而且,不管男人结婚不结婚,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说来,在普罗米修斯与宙斯的较量中,前者节节胜利,后者屡屡被骗,最后宙斯被激怒,对人类施以无情的报复。

但是,正如赫西俄德在《神谱》中一直所强调的,宙斯是“智慧无穷的”,普罗米修斯只能算“狡猾”,“狡猾的普罗米修斯”怎么可能骗的了“智慧无穷的宙斯”?

而且,《神谱》也明确表示,“欺骗宙斯和蒙混他的心志是不可能的”。(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46页)

既然如此,宙斯岂能轻易上当?

这岂不是一个悖论?

所以,我们这里要问的是,宙斯真的没有识破普罗米修斯的诡计吗?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