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妈的自白,她打耳洞的心思已经牢牢摁了几十年。

结婚扎耳洞(七夕会时尚为老妈打耳洞)(1)

“我从年轻辰光以来,一直有个心愿……”老妈来找我,头发烫得蛮嗲,脸上有忸怩之色,“想打耳洞,戴耳环。”

“那就打啊,”我把妈妈的鬓角掖到耳后,“这个发型配一颗珍珠耳钉绝对有派头。”老妈小声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去打耳洞,人家会不会说我老太婆老来俏,有毛病啊?”

按照老妈的自白,她打耳洞的心思已经牢牢摁了几十年。年轻时候害怕扮美就是“妖里妖气”;上了一点年纪又早早地把自己框在严肃整洁端庄的框里,连穿件红的都要反思“太红了”。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拖到现在——终于感觉,好像再拖下去这辈子就真与耳钉、耳坠无缘了。

她鼓足勇气“老来俏”一下,问题接二连三来了:会不会痛啊,会不会肿啊,会不会感染啊?

“打耳洞嘛,都有点疼的,但是很快,一秒钟。肿也会肿的,我那时候耳垂后面还起了一个小包块呢,你记不记得?去医院看,差点要动小手术,还好医生劝我再观察一下,结果没多久就消肿了,现在好得很。”我开导老妈。这些年来,我掌握了一个原则,对于老爸老妈任何一个想法,都要鼓励他们大干快上,不然那点想法就又缩回去了。

好吧。老妈吞吞吐吐地说,你千万帮我找一家靠得住的打耳洞的店啊。

看她的意思,是要我做一次地毯式的排查,我拿起手机,装作深思熟虑过滤比较,实则是在小区群里发了个消息:这附近哪里能打耳洞?很快有了响应。

三天后,老妈如愿打了耳洞。“不痛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一扫忧虑,揽镜自顾,难掩笑意。又总结说:这么简单啊,以前还以为是千难万难的事。

我呢,笑着掏出手机,装作在看微信,实则给相熟的销售发了个消息:给我妈买一对珍珠耳钉,推荐一下。销售立刻发来三组:一组海水珠,一组淡水珠,一组带钻石的海水珠。比来比去,当然是带钻石的海水珠最入眼,预算提高一倍,拿下。最难的不是挑东西,而是给老妈报价,往便宜里说,她要心寒,说实价吧,她要肉痛。归根究底,老妈有兴致戴耳环,哪能让她戴不好的货色呢?我仿佛看见金耳环、白金耳环、钻石耳环、玉耳环在珍珠耳环的引领下排成一列纵队从我眼前走过去。我摸了摸钱包,慢慢来。辰光还长得很,老妈才六十四岁,不早不晚刚刚好,我亲爱的老妈还可以足足美上两百年!我要陪着老妈时尚地变老。(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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