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陕文化(高兴的陕文化)(1)

2002年,西影集团出品,作为新西部片的希望的《美丽的大脚》一片斩获金鸡奖四大奖项,对于这片土地长此以往在电影表达中的审视意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基于平等视角的感受,但艺术上的赞誉抵不过市场价值的失败,中国西部电影的发展经历了从审美先行到文化角力,再到新世纪以来的类型发展与多元碰撞,就此片艺术与商业的得失,有关西部电影未来的可持续发展之路,催生出了“新西部电影”概念的诞生。而在过去的西部电影中,喜剧一直处于“失语”的状态,2009年,阿甘导演执导的电影《高兴》杀进大荧幕,如片名所示,《高兴》讲述的是让观众“高兴”的喜剧故事,并且开创了内地首部歌舞喜剧片的类型,立足新西部环境,片中还将大规模陕西方言融入剧情当中,影片讲述的是农民刘高兴和五富从乡村来到西安城谋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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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安城市空间展示

影片伊始,刘高兴驾驶着一架简陋飞行器冲出黄土地,飞向了天空,背后是广袤的山川河流,正当他沉浸在飞翔的喜悦中,机器连接处出现故障,机翼掉落,随着一声碰撞电影《高兴》拉开了帷幕。从黄土地出走,奔向城市,是这一行人的理想。刘高兴、五富初进西安城,影片通过交叉剪辑西安钟楼、南门、大雁塔、百货橱窗、地铁、街道等画面,为观众初步构建了西安这座城市的面貌,同样也让刘高兴和五富看到一个远离乡村的现代都市空间。然而两人投奔老乡后进城务工的实质是以收破烂为生,居住环境与开篇展现的“现代都市”相差甚远——堆满破铜烂铁、报废物品的破旧仓库。

老陕文化(高兴的陕文化)(3)

在地理位置上,他们是这座城市的边缘人,“处于不乡也不城的边缘状态”[1],亦如在进城前,刘高兴一行人被警察拦在城外,上前询问时,刘高兴跟警察说自己的新名字,而城里的警察看了看他身份证的名字之后说道,“身份证上写啥就是啥,这一辈子都叫刘哈娃”,为刘高兴的城市经历埋下伏笔;在心理位置上看,五富说“那城里能把乡里人恨死,来了城里才知道快乐在乡里……城里也不是咱们的城里,狗日的城里。” 他既对城市有着偏见又不满于乡下。刘高兴反驳:“你把城里的钱给挣了,城里就是咱们的城里,要爱。”因而刘高兴把自己也当做“城里人”,穿着整洁、待人有礼、乐于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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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坊,西安著名的美食聚集点,这里拥有着陕西美食最原始、最传统的味道,影片中城市空间的再度展现就是在两人去西羊市(回坊)吃羊肉泡馍的时候,两人在坊间溜达,后走进一家羊肉泡馍店,五富一“咥”就是六七碗,这可看成片中对西安美食羊肉泡馍打的广告。影片中对回坊的展现与回坊节假日时的客流量相差较远,随着西安这两年的旅游人次屡创新高,回坊也成为了必去的网红打卡点,人流量节节攀升。对于“都市空间”的展现基本只在开始段落刘高兴进城和回坊美食之行,之后更多的是普通的街巷、院落以及半城半乡的荒野仓库,在这样的场景空间中并不能凸显出“西安”这一地域特色。而这时,“陕文化”就显得格外突出,陕西美食的诱惑、片中人物常用陕西方言对话、高兴五福二人在田里吼的秦腔、不同场景中多次出现的陕西话Rap等,让观者确认这实实在在是发生在陕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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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片中的刘高兴在进城从事收破烂工作之外,还有一个造飞机的梦想贯穿始终,简陋的飞机在乡村上空,离乡的大巴上放飞的遥控飞机,西安城内第一次短暂飞行,和之后为了快速挣钱改装飞行器给老板打宣传广告,反倒实现了带着五富飞翔西安市上空的梦想,繁华的都市景观在片末再一次出现,钟楼是西安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也是电影突出西安特质的地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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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西安文化在影片中的表现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文物、古建筑数不胜数,但是在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的高速推进,城市建筑的“趋同性”不可避免,每个城市都逐渐建成高楼林立的“大都市”,留给城市特色的空间建构越发稀少。“这是一种去脉络化的城市电影表达,即意在呈现现代城市的普遍状况而非某座城市的特殊文化。”[2]若不在影片中展示某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我们很难得知该影片真正的拍摄地,若想体现一座城市的魅力,需要更加贴合当地文化民俗,展现实实在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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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中也提到陕西方言为《高兴》这部影片的地域表达增色不少,美食更是西安文化中不可抹去的一笔,以西安为中心的陕菜的影响力在国内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推动了包括饮料在内的中国饮食文化的整体发展。在影片《高兴》中,羊肉泡馍、肉夹馍、岐山臊子面以及各种小吃都将西安特有的美食文化表现的淋漓尽致。回民街多年来游客络绎不绝,还藏着当地人吃了多年的宝藏小店,红柳烤肉、镜糕、石子馍、肉丸胡辣汤、热炒凉粉、黄桂柿子饼,一条街还没走到底,肚子早已塞满了食物。随着近年来西安频登旅游城市热榜,“碳水之都”成为西安新的代言词,有关“陕文化”的影视在近年中也有《狗十三》《装台》等,电视剧《装台》更是成了一档充满烟火气“美食节目”:擀面皮、肉夹馍、油泼面让人目不暇接。与《高兴》类似,《装台》对西安城市空间的落脚点也放在了城市的边缘,在大都市不断朝着“连锁化”的趋同之后,市井生活成为一代代人记忆中无法忘怀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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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高兴》中,除了对白与美食,影片独特的歌舞类型同样值得我们注意,这不仅是歌舞喜剧片的内地首演,更是本地方言乐队的首秀,从主题曲方言变奏版《欢乐颂》、《快乐的破烂王》,到插曲《陕西美食》,全是西安方言,脍炙人口的歌曲与精彩绝伦的舞蹈场面,这诸多的“异质”元素汇合在一起,给观众带来了某种新的视听奇观。本地人耳熟能详的语音放在影片中表现,就有了一种陌生感。再通过多种异质元素碰撞不断制造惊喜,这无疑增大了娱乐效果,提升了观影“快感”,然而可能正是这多种元素的杂糅,也成为了这部影片没有得到较大的响应和认可的原因,当然这也不能影片自身的制作粗糙、成本低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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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希望制作精良又充满西安特色的城市影像早日出现,但这离不开影人们的高度关注和后续有效开发。而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又促进了西安维护古建、翻盖古建的潮流,这也为未来在此拍摄的影片展示城市空间做以铺垫,但电影不该只浮于表面,为了展现西安地标、西安符号这样的“地方特色”来做很多的机械记录,而是需要去挖掘表象背后的城市文化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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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宁 当代陕西作家与秦地传统文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2] 杨欣. 城市电影中的西安:以阶层、性别、城市化为维度的考察[J]. 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48(06):15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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