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喜鹊长得一样(喜鹊和乌鸦)(1)

1987年冬天,我乘京广线列车第一次到北方出差。过了武胜关就到了河南地界,河南属北方气候,一带寒山,平林漠漠。我目不转睛地观看车窗外的景物,希望发现与南方的不同之处。我终于兴奋起来,我看到了多年不见的熟悉的鹊巢!在苍茫的天底下,在荒凉的冬野上,光秃秃的树干高高举起了一个又一个鹊巢。我一路数到郑州,并且满怀激情地写了一首诗:又见鹊巢......

乌鸦和喜鹊长得一样(喜鹊和乌鸦)(2)

鹊巢在我们这里又称喜鹊窠,我小时候在村子周围经常见到。喜鹊是筑巢高手,白天在地上寻找枯枝,用嘴叼着飞到树上。刚开始的时候,只看得到树上有些横七竖八的树枝,不久以后就做成了园形的蓬蓬的大鹊巢,直径可达一米。那是名符其实“空中楼阁”,有进出的门,有枯草和羽毛铺就的软窝。喜鹊不靠父母,自力更生,准备生孩子了就自找材料筑巢,经营小家庭。

当年我们这里有一段时间缺柴烧,人们想方设法找做饭的燃料。地上的树叶都抢着扒,土里的草根也挖出来当柴,树上的鹊窠自然就成了大家的目标。只要够得着的鹊窠都被人戳了,拆了,剩下一些在高高的树顶上孤独的摇晃,大人有点望尘莫及,这就轮到我们小孩子了。但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必须会上树,胆子大。看到这样的鹊窠我就高兴了,猴子一样爬上树顶,一根根抽拆鹊窠上的枯枝,不顾喜鹊在头顶上盘旋怒叫。拆完枯枝,里面就是圆圆的鸟窝,窝里常常有数枚绿蓝色的鹊蛋,鹊蛋约鹌鹑蛋两倍大,比野鸡蛋小;有时是蠕动的幼鸟,通身无毛,像裸体新生儿。这些小鸟和鹊蛋都被我毁灭了,现在想起来还是罪过。我们就这样用喜鹊的家园和生命换来一顿两顿炊烟。由于人为的破坏和农药的使用,喜鹊渐渐在我们这里绝迹了,再也见不到喜鹊窠了。

乌鸦和喜鹊长得一样(喜鹊和乌鸦)(3)

但是人们心里又喜欢喜鹊,怀念喜鹊。我们这里人把喜鹊看着吉祥鸟,早上开门听到喜鹊叫就会高兴,道是喜鹊叫喜事到,人们传说喜鹊能提前报喜。姑娘们纳鞋底儿,孩子们做包裙儿,都喜欢绣上喜鹊;春节的年画儿,结婚的梁床上,也都喜欢描画喜鹊。喜鹊像个可人的女子,苗条、干练、整洁。一袭乌黑的羽毛,衬着白色的底子;往树上一站,轻捷灵敏,长长的尾巴紧束而高翘;说起话来,响亮、清脆、简洁。这么好的女子,我们亲手把她赶走了还不知道自省。

现在我们这里生态环境逐步好转,喜鹊又出现了。树上偶见鹊窠,天空时有喜鹊飞过,野外也会听到喜鹊叫声,只是好像还没有以前那么多。

和喜鹊同科的一群姊妹现在真的没有看到了。喜鹊的这群姊妹招人嫌恶,有点像邋遢的怨妇。它们一停下来便耷拉着两翅,鸭样的短尾松松垮垮,而且不讲卫生,随时就拉下一泡稀屎,张口又是怨声载道:“苦啊……苦啊……”这群怨妇就是乌鸦。乌鸦经常成群结队飞来,但是不受人们欢迎,不管飞到哪个村子都遭人轰赶,人们用竹篙戳,用石子打。传说乌鸦飞到哪个村子哪个村子就会死人,人们听到乌鸦叫声就不高兴,认为不吉利。谁也不要乌鸦落在自家屋顶或是树上,乌鸦很心酸,它们真的远走了,消失了,我们这里再也见不到乌鸦。

乌鸦和喜鹊长得一样(喜鹊和乌鸦)(4)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乌鸦的绝迹有生态环境因素,也有传统文化的因素。我们在修复生态环境的同时,也要破除迷信,扬弃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其实乌鸦是益鸟,吃害虫,捉老鼠,除腐烂,我们人类错怪了乌鸦。

消息来源:武穴文联 版权归原著所有 作者:李国星(武穴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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