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听到一段音乐,思绪就回到了某段往事中,画面和色彩都是那么的清晰,短暂地沉浸其中,思念的愁绪便交织着往事弥漫开来。我经常会被某一首歌带入其中,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长大的人,或者说有故事的人才会被音乐所牵动,直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小侄让我放一首叫《夜莺》的交响乐给他听,瞬间被震撼到了,一个7岁的孩子,竟然会听交响乐,而且还听得很认真,音乐放起时,小侄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眼里仿佛回想起了一个个我无法琢磨的画面,这时候我不得不感慨音乐的伟大,或者说伟大音乐的感染力,说音乐是世界通用的语言一点都不过分。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情怀(每个时代都有一个主旋律)(1)

摄于2022春节

记得小时候妈妈做家务的时候,嘴里都会哼着唱着一些歌曲,听得久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歌也会跟着哼两句,记忆比较深的是《红星照我去战斗》,歌名可能会陌生,因为大家都习惯叫它“小小竹排江中游”,这是老黑白电影《闪闪的红星》中的插曲,电影主角叫潘冬子。另外妈妈还喜欢唱《送别》,这个送别并不是“长亭外古道边”的送别,也是一部老黑白电影《怒潮》中的插曲,歌词的第一句是“送君送到大路旁”,这首歌每次妈妈唱起都会泪湿眼角,当时很不能理解为何有这么大的感染力,后来才慢慢懂得,所谓革命情谊应该只是属于那个年代。妈妈还会唱《智取威虎山》现代京剧版的经典桥段,还有《洗衣歌》,这首歌我只记住最后那一句“巴扎嘿”,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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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闪闪的红星》剧照-来源于网络

父母他们那个年代的流行音乐就是红歌,主要是歌颂党,歌颂毛主席,歌颂红军,歌颂社会主义好,红色是那个时代的主色系,红歌也是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我有幸出生在新时代,因为父母那辈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比较苦的一代人,但也很荣幸通过父母的经历了解老一辈人的不容易。战争年代洒下的热血福泽后世,人民生活也逐渐幸福起来,党旗、国旗是红色的,人民当家作主之后的记忆也伴随着红色。那时候最流行的衣裳款式是有四个暗包的中山装,如果要更体现出一点优越感,就是军人家属才有的军绿色,最流行的发型是麻花辫,那时候朴实、勤劳、善良就是美的标准,现在不一样了,时尚的发型,个性的穿搭,浮华的妆容以及难辨真假的美颜,成了美丽的新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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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智取威虎山》剧照-来源于网络

很可惜我没有经历过喇叭裤、花衬衫、爆炸头的迪斯科年代,那些年的画面都在电影中,但是有那么几首迪斯科歌曲还是能让我去想象那个开始向往自由,想摆脱老旧思想束缚的年代。迪斯科应该是港风掀起的浪潮,那时候的舞厅应该是现在慢摇吧的祖师爷,灯红酒绿也仅仅是那个年代光鲜亮丽的时尚外套。被无数人翻唱过的《路灯下的小女孩》,印度舞曲《来吧!吉米》,还有最有画面感的《冬天里的一把火》,这就是我对于这个短暂和刚要疯狂的年代的影像记忆。那个时代对于流行的诠释是五颜六色的,浮夸的、张扬的,就像迪斯科的旋律一样,是动感的,是摇摆的,更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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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春晚费翔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

迪斯科盛行的年代之所以一直没有疯狂得起来,最主要的因素是因为摇滚的兴起,说起摇滚就不得不说“崔健”,我没有去工体排队买过票,也没有怀念地去KTV点过崔健的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遗憾,但是通过后期魔岩三杰的轰动,让我慢慢了解了崔健之所以能成为中国摇滚教父的原因。窦唯的《无地自容》、《黑梦》,何勇的《垃圾场》,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都是受前人启蒙而创作出来的经典作品,这些作品也是刚懂事的时候有机会入侵我的摇滚音乐,但是因为理解和欣赏水平的限制,我选择了《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和《足球小子》,来屏蔽外面那个呐喊自由,解放精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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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三杰领衔的摇滚年代

直到后来光碟机、功放机的普及,乡村卡拉OK的兴起,有黄家驹的BEYOND踏着《灰色的轨迹》,本可以《海阔天空》地书写他们的《光辉岁月》,结果一场噩耗传播到了中华《大地》,刚刚叛逆的我们只能哼唱着《真的爱你》去追忆。我真正参与的摇滚时代是BEYOND的2.0时代,最有标志性的是2003年超越BEYOND北京演唱会,一个星期五的下午7点半CCTV-3的重播,那时候“同一首歌”是可以比肩现在任何一档综艺的节目,BEYOND的演唱会重播就是占用《同一首歌》的播出时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演唱会气氛,也是全程跟着唱完的演唱会,虽然是隔着电视,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像极了捡起了一片夕阳碎片去怀念。那时候我用复读机和磁带在班级上传播BEYOND,很多同学都是通过的我的磁带学会了BEYOND的歌,夜幕下,影响好学生的入眠的歌声是我们的,旋律是黄家驹的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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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BEYOND

后摇滚时期,校园民谣的旋律也从校园飘到了大街小巷,高晓松、老狼是绝对的标志性人物,他们不仅仅是在摇滚的夹缝中悄然生长,更是在呐喊自由挣脱束缚的大旗下,散落各地并蔚然成荫,耳熟能详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白衣飘飘的年代》、《恋恋风尘》,扛起了青春无悔的新旗帜,扶正了这刚开始被定义为“骚柔”的旋律。随着校园民谣被认可,也显现了青春另一种表现形式,青春不只是亢奋的、呐喊的、自由的,青春也不只是主打黑色的,带金属味的,长头发朋克风的皮衣只是青春的一种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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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还可以是白衣飘飘的,单车后座的女孩子单纯而美丽,教室内传递的纸条,篮球场上的一瓶矿泉水,那时候有啤酒有烧烤,有理想有稚气,这是风华正茂的岁月,也是早恋悄悄叩门的季节,一封情书,一把吉他,一段舞蹈,一场篮球就可以收获早恋。那时候的我们坚韧而执著,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校园就是全世界,那时候的我们不曾想过,这就是我们最美好的爱恋,也是爱情最初的样子,只不过随着学生时代的结束,都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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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至2006年是华语乐坛百花齐放,经典歌曲井喷的几年。周杰伦哼着《夜曲》在《外婆》旁边说要《听妈妈的话》,《生如夏花》的朴树、把梦埋在《江南》烟雨中的林俊杰,许巍告诉《曾经的你》像一朵《故乡》的《蓝莲花》,潘玮柏开始《反转地球》我们也开始《快乐崇拜》、盗版的《黄昏》成就了小刚《寂寞沙洲冷》,陶喆告诉年轻人《爱,很简单》,唯独光良敢说实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小众歌手”孙燕姿《遇见》了冒着《绿光》的自己一直唱到了《天黑黑》,《舞娘》蔡依林说《看我72变》就算是《倒带》也很好听,讲着《寓言》的张韶涵有双《隐形的翅膀》,梁静茹给了无数人《勇气》、王心凌开口就说《爱你》而且还是她《第一次爱的人》。《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所以刀郎把2路汽车停在八楼,这一停成了年度销量冠军。华语组合又开始有了《Super Star》,SHE不止会讲《中国话》还会化身《波斯猫》,《我们的爱》里都有一个飞儿乐团、《倔强》的五月天很《知足》只是会《突然好想你》,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不是唱的要命就是听的要命,《在他乡》的水木年华以为《一生有你》结果还是唱了《再见了最爱的人》,花儿乐队却在挽留中说《我们能不能不分手》,青春却说我不想陪你《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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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女声的成功也是开启选秀综艺的先河,随后的快乐男声也造就了一批实力歌手,这些歌手不管是词、曲、唱,都是如今一些新生代歌手不可比肩的。这时期不再是单纯的歌唱青春,歌唱理想,歌唱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社会现状,山野浪漫,青草碧水,日月星空,还有对人生的思考,对生命的敬畏,期间随便一位歌手的随便一首歌放到如今也是ktv点唱率比较高的。2004年至2006年的华语乐坛堪比电影史上伟大的1996年,这个时候的主旋律是放飞自由,突出自我的,不再限定某一个特定的旋律,百花齐放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现在网上搜索这个时期最恰当的一个形容就是“神仙打架”,我何其荣幸在这个时代把一部份青春存刻录在磁带上,储在MP3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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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网络歌曲也开始崭露头角,上了春晚的《老鼠爱大米》,传唱度最高的《丁香花》,失恋必听《等一分钟》,还有《求佛》、《秋天不回来》等等,真是没办法说完,更没办法说全,后来非主流歌曲也短暂盛行过在小众群体,比较出名的有《写给CK的歌》、《犯贱》、《I Miss You》、《上帝是个女孩》、《火花》等等,再后来就是韩流入侵的几年,也是男人开始画眼线的起点,小奶狗的雏形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播种,这期间也有很多传唱度比较高的歌曲,大学里我们也用韩流歌曲作为音乐跳过舞,期间Super Junior的《Sorry Sorry》和《Super Girl》比较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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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我不清楚现在的主旋律是什么?可能是抖音中某一首歌的几句,就算学会哼唱也不知道歌名,也可能是自己年龄大了不再跟随,还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结束了,心甘情愿地去让铜臭味腐朽曾经的感性和无知,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个百花齐放的年代是其他年代无法比肩的,这是我们最宝贵财富之一。可能你会觉得我夸张了,但是你试想一下,假如近十几年没有周杰伦的华语乐坛会是什么样?毫不夸张地说,并仅仅是周杰伦领军了华语乐坛,还是华语乐坛这十几年里需要且离不开周杰伦,换句话来说,并不是我们不再追求时尚主流的旋律了,而是但凡新生代歌手创作力强一点,唱功再提升一点,个性独立一点,热爱音乐更多一点,我们也不至于一直去怀念过去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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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实力创作歌手-梁博

不管你认不认可,我还是相信依然有很多人在坚持音乐原创,依然还有很多人热爱音乐,我也坚信未来不管是00后还是10后……,都会留下属于他们时代的主旋律,不管是关于青春还是人生,不管是怀念过去还是展望未来,不管是黑暗的还是五彩斑斓的,都会留下,甚至会被人们深情传唱,已经老去的我们将不再跟随,但是我们依然祝福以后的每一个时代,因为时间会检验每一个歌手的能力,也在验证每一个时代的音乐价值,因为好的旋律是世界通用的语言,就像微笑一样,不区分皮肤的颜色,不区分种族形态,微笑带给人们的善意和喜悦是永恒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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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配乐大师-汉斯-季默

就像班得瑞的轻音乐,久石让的交响乐,理查德的钢琴曲,汉斯季默的配乐,还有很多很多,就像7岁小孩子就能沉醉其中的的《夜莺》。可能有人会说这些音乐不是我们这代人的主旋律,确实,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代人,它们属于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这样的音乐,这就是有生命的音乐,这就是我们应该保持敬畏的旋律。作家通过文字去告诉人们,就算你看清了生活的本质后,也依然要热爱生活,音乐家也是一样,不妨对自己的热爱再苛刻一点,歌手也一样,不妨对自己的期望再提高一点,网络也一样,不妨筛选分析的时候再讲究一点,我们的耳朵也一样,不妨试着挑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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