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教学目前欠缺的到底是什么

——送教下乡听课活动的一点感想

刘力/文

刘力北京师范大学 我们的教学目前欠缺的到底是什么(1)

11月17日,天气不太好,刮着大风的街道上落叶飘飞,很多老师却不得不按照既定的安排,去往龙驹中学或者第一小学进行培训。

这一次安排的是学科授课培训,专家引领 名师展示 交流讨论模式是这一次培训的基本流程。自然,我是中学部的一名学员,我需要去接受市教育局专门安排的送教下乡活动的培训。

早上,一个大腹便便但语音中带着天然醇厚磁性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要给学生上的是七年级教材中的《动物笑谈》,期间,风趣幽默而又充满了感染力的亲和力让我颇为敬佩。后来得知他的名字叫余军平,我本身是一个比较腼腆的人,自然也不会去特意询问他的学校,所以这些就自然可以略去了。

等李玲老师上完《天上的街市》,余军平老师开始娓娓而谈,他进行的是说课,我这次特别讶异的是说课原来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名堂,需要说这么多的内容,从目标到教材到流程到很多平日里的做法,余老师真的很下了一番功夫,言语之间,引述名家箴语如数家珍。比如他引述吕叔湘先生的话:“写方方正正的中国字,说明明白白的中国话,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比如说他谈及自己平日里对学生作业的“七条线”要求,比如在课堂教学中如何调动学生积极性等等。余老师真的堪称师范,一种大家思维和稳稳的状态着实让人深省。还有他特别提到的几个要点,给我很深的印象。

其一,要引导学生多读书。读书也可以当成一种换脑子的方式。换脑子就是一种休息。

其二,文本解读要有边界,不能做学术思维。

其三,在初中阶段,要给学生定量,七年级一分钟读350字,八年级一分钟读400字,九年级一分钟读450字。

这些都是需要我认真消化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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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西安来的一个高个子小伙子上了一节作文课。他的名字叫姚毅。刚上课,点出自己的名字,他就与学生开始了一场很精彩的互动。短短一节课中,名家与学生之间的碰撞,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交流,点燃的不仅仅是学生的热情,连我这个自认为在作文教学方面有一定经验的老师也不免为之一震。

在随后的交流活动中,姚老师并没有太多的理论,他主要讲的还是实践,比如他评改作文的方式,先让学生写,然后分组互评,上交优秀或者问题最大的作文让老师裁判,互助小组内再做互相的修改,直到满意,最后由老师进行评阅后推荐发表等等。这种减轻老师负担的同时更让学生进步的思维方式着实让人艳羡。

姚老师在交流中特别提到了一个投入的坐标模式,纵轴为教师投入,横轴为学生投入,正向反向的互动中,一个完整而清晰的投入与投入的互动模式顿时彷佛溢出黑板。

他的几个观点我也深以为然。

其一,作文套路中,高度技术化才导致了学生作文的格式化。

其二,在作文教学中最难得的是调动学生的写作欲望,真性情就是好作文。

其三,学生作文的反馈评价应注意立体化,多角度,多样化。

其四,学生作文一定要注意密度化,一学期至少应该要求学生完成一万字的练笔。

其五,教学要实,评价要巧。教学不在于水平,而在于传授的方式。

这样一些金子一般的话语常常让我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我能够从两位老师身上觉察出教育之中的魔力,至少让我感觉到真正做教育的人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王开东老师借用《红楼梦》中贾宝玉的话说“就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他每天坚持日更一文,劳累了自己,想着的却是给予学生的精神食粮。

我们的很多教师,常常浪费了青春,心酸了生活,为求家庭温饱,常常不自觉地成为了学习中的奴隶,甚至有时候竟然不自觉地会被本来已经琐碎的生活所淹没。很多人常常都口不离“我们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然而对于更多的教师来讲,这不仅仅是奢望,甚至常常成为一种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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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毅老师在座谈交流现场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可以跟领导对抗呀”,当时他提到的是关于批改作文的问题。然而更多的教师们只能选择沉默,因为在这样的小地方,选择机会如此微弱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要求就可以让每个人噤若寒蝉,还能谈得上什么创新思维。

很多老师经常都会提到一个很现实也很严峻的话语,那就是“带着镣铐的舞蹈”,被规定了时间地点动作,甚至连作业练习也开始逐渐统一化的教育教学行为,能有何种所谓的创新呢?

所以,举国体制之下的教育活动,需要改变的绝不仅仅是教师的头脑,而更应该是管理者的思维。僵化了的总担心出问题的管理,又怎能出现百花争艳的大好局面?

钱学森临终之问和杨振宁会议质问都指向一个问题——大师产生的土壤。而鲁迅先生早早就在《未有天才之前》已有定论。

试着摘录几句:

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花,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

恶意的批评家在嫩苗的地上驰马,那当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幼稚对于老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倘不遭了戕贼,他就会生长,成熟,老成;独有老衰和腐败,倒是无药可救的事!我以为幼稚的人,或者老大的人,如有幼稚的心,就说幼稚的话,只为自己要说而说,说出之后,至多到印出之后,自己的事就完了,对于无论打着什么旗子的批评,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就是在座的诸君,料来也十之九愿有天才的产生罢,然而情形是这样,不但产生天才难,单是有培养天才的泥土也难。我想,天才大半是天赋的;独有这培养天才的泥土,似乎大家都可以做。做土的功效,比要求天才还切近;否则,纵有成千成百的天才,也因为没有泥土,不能发达,要像一碟子绿豆芽。

泥土和天才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的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而且也有报酬,譬如好花从泥土里出来,看的人固然欣然的赏鉴,泥土也可以欣然的赏鉴,正不必花卉自身,这才心旷神怡的——假如当作泥土也有灵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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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如何,产生天才首先需要天才一样的管理者,他们敢于松绑,敢于容纳个性,开放思维,敢于把那些本来就已经缺少野性的牛羊也如同狗儿一样放出去,让他们呼吸了自由和灿烂的空气,甚至也晒晒太阳,感受些月亮的清辉,这些才可能让他们具有了在残酷的社会中遨游的本领。

这才是听课最重要也最大需要反思的问题。

——2018.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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