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李美丽的情书

最短的情书是谁写的(情窦初开的在书桌上发现一封情书)(1)

说起来是7年前的事了,我还在师大读大一。那时我们那座城市的高校流传着一句话:湖大的包子,工大的房子,师大的妹子。意思很简单:湖大的包子做得好;工大的房子修得好;师大的女生长得好。

  这句话在我们寝室的女生中得到了充分印证:随便拉出一位,都是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看得那帮情窦初开的男生眼花缭乱。

  进大学不到半年,寝室里几乎每个女生都收到了男生的情书或玫瑰。

  只有一个叫李美丽的女生,例外。

  想起来李美丽也并非长得不好,只是她来自农村,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有些黑,再加上家庭条件所限,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今天买裙子明天买皮鞋,因此在女生中多多少少显得有些黯淡,女生们也就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排斥。特别是每晚熄灯后的“卧谈会”,大家争先恐后地说“真好笑,就他那癞蛤蟆还想高攀本小姐”、“我昨天放他‘鸽子’,结果他在电影院门口站了一整晚”时,李美丽的处境就不免尴尬。

  日子一久,她渐渐成了我们寝室的“第三世界”。女生们见了她,都有些爱答不理的,她也不怎么待在寝室,不上课时基本泡在图书馆。

  

最短的情书是谁写的(情窦初开的在书桌上发现一封情书)(2)

一天,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论文,我去图书馆查资抖,正好碰上李美丽。我向她点点头,就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有人用钢笔帽敲我的本子,我抬起头,见是李美丽。

  “是不是你的?”她指着桌子的中间问。

  我这才看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封信。见怪不怪,肯定是情书。我望望四周,三张桌子外有两个窃窃私语的女生,一个男生站在书架前翻资料,还有七八个学生,但都离我们这张桌子很远。

  那就只有可能是给我的了,我理所当然地抓过那封信。信捏在手里有些软绵绵的,像是搁在口袋里很长时间了。

  撕开来,几个工整的小楷字映入眼帘:亲爱的美丽……

  我使劲眨眨眼睛,再看。没错,真是“亲爱的美丽”!

  是你的,给你的情书。我说,因为惊讶,我的声音很大。同学们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李美丽的脸慢慢地红了,她抓过那封信,小声说:是吗﹖

  那天晚上李美丽第一次成为我们“卧谈会”的中心,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要她交代到底和谁“来电”。在李美丽诅咒发誓否认之后,话题就转为“谁在暗恋李美丽”——大家绞尽脑汁地列举了所有可能的“嫌疑犯”,诸如“××在看李美丽时左眼皮老是一跳一跳”、“××前天说他老家跟李美丽是一个县的”、“李美丽总吃豆腐,××这几天在食堂也打的豆腐”等等。我想起一个细节,就说:上午站在书架前翻资料的那个男生,你走后他马上也走了,会不会是他﹖李美丽说:真的﹖我怎么没注意。于是大家又催我回忆那男孩的长相身高,看上去和“我们美丽”般不般配,直到值班老师在门外大声咳嗽,我们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

  情书事件后,李美丽在寝室里的地位有了微妙的改变。女生们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李美丽也开朗了许多,说话声音响亮了,看人时眼睛也不像过去那样茫然,而是亮晶晶的像含着一汪水。大家都说:以前怎没发现,李美丽长得还蛮有味道。男生也开始打听:你们寝室那个叫李美丽的,找了男朋友没有。

  这些话李美丽当然也听到了,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后来,李美丽又陆陆续续收到了情书或玫瑰花。再后来,数学系一个男生约李美丽吃饭,没有约到,就在电台点了一首歌《一只受伤的苍鹰》。后被我们篡改为:“一只受伤的苍蝇”,成为寝室里的一则经典笑话。但直到毕业,李美丽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她依然每天往图书馆跑,很用功地学习,几乎每次考试,她都是年级第一名。大四后,她被保送为本校的研究生。

  图书馆的那封情书究竟是谁写的﹖这个问题后来就不了了之。参加工作后第二年,我出差到长沙偶然碰到了李美丽,她主动向我提起了这件我几乎要淡忘的事。她告诉我,那封信其实是她自己写的。

  是吗?我说。

  

最短的情书是谁写的(情窦初开的在书桌上发现一封情书)(3)

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只有我看过那封信,眼睛掠过信纸的第一眼,我就恍然觉得那是李美丽的字,那样工整流畅的小楷。

  而这有什么呢,重要的是她因此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女孩。

  我们相视而笑。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故事。

文/似水流年

责任编辑/周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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