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点评修改是马后炮——读《吴忠豪:关于作文教学改革的几点新思考》有感文/陆生作

陆生作文丁香结解析(作文点评修改是马后炮)(1)

内容小标题

一、对写作教学的重心把握比较准确

(写什么、怎么写,怎么写是重点)

二、每堂课的教学目标比较明确,比较具体

(“怎么写”的具体指导、作文技能专项训练)

三、作文课教学过程设计合理

(写——指导——改)

1.小学生学习写作,实践经验积累比方法规律指导更重要。

2.作文课必须保证学生有充分的动笔写作时间。

3.作文指导必须聚焦学生作文的关键点。(专项训练)

4.小学作文指导须抓实抓好基本功。(字词、标点)

这篇文章,我从昨晚读到今早,读了好几遍。

作者是位教授,以教授身份来谈“手把手教小学生作文”,细致、诚恳、难得,有操作性,但几点思考并不“新”,内容也没什么含金量。或许是编辑冠之以“新”,而教授所言只是对一次作文教学研讨活动的总结和随感而已!

其实,作文教学不一定非要“求新”,急功近利下的“求新”容易变形,常常是“求怪”。倒不如踏踏实实,字、词、句、篇。学习是一个过程,由易入难,循序渐进,再来寻求突破,青出于蓝。

现在,写一点自己的感想,帮自己理理思绪。

一、学生学会写作文,是用来干吗的?

在谈作文教学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清楚一个问题:写作文是一项技能,学生学会写作文是用来干吗的?是日常生活应用,还是当一个作家?

我想,将来当作家的学生总是少的,但当下到处都是“小作家”,似乎发表作文就是小作家了。这样做可以是鼓励,但作为一种趋势、引导,似乎不大科学?

当然,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读作家的作品必在其中,能读懂作家的作品,享受作家的作品,少不了“如何写作”,特别是“文学写作”——也就是说,文学写作在一定程度上能指导阅读、理解阅读。反之亦然。

这么看来,培养“小作家”是必须的?但是它得有一个基础。比如,识字扫盲,是一个基础,然后人人能看报;推广白话文写作,人人能写作,“出口成章”,这也是一个基础。我觉得,让学生“文学写作”的基础是,“学有余力而为文”,在“记事”的基础上再“审美”,先把作文“写对”再把作文“写美”。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作文多是应用,而非创作,写个总结,写个报告,写封信,文通字顺,讲清楚就行了。现在,我们似乎忽略了这个基础——“记事”这个基础。这就像,我只要一个橘子,而你却给了我一箱苹果,这样好吗?我要的只是一个橘子啊!

从“记事”到“审美”,在作文教学上应该是两个阶段,但中间并没有清晰的分界线,分开来讲只是便于理解。或者说,“记事”在“知道”层面,而“审美”在“感到”层面。比如,我好痛——读者只是知道;我好痛,像针扎一样——读者就能感到了。

比较而言,文学作品当然更高级一些!但是,把一件事写清楚——在记事层面上,写得并不那么美,也是不容易的。我们毕竟不是监控摄像头,把事情从头到尾都拍下来了,何况是学习写作的学生呢?

二、作文的指导方法

作文并没有什么方法,或者说写作方法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写起来就是了。我没听说过哪一个作家是学了写作方法后才成为作家的,一定是写啊写,写出来的作家。

但是,作文有好有坏,我们从好作文里总结出一些经验来,加以运用,这就是所谓的方法了。它能让我们的写作变得有路径,而不是身处荒野,环顾四周没一条道,那样,也只能披荆斩棘了。

如果一堂作文课,老师不分析,直接让学生写,等学生写好之后,老师再指导,学生再修改。我确信,修改的成绩是明显的,学生的进步也是显著的。但非要学生犯错之后再来指出吗?在写作之前,可不可以先做一些指导,然后再让学生来写,会不会让学生少走一点弯路?作家王鼎钧写《作文四书》的本义,不正源于此吗?

人的聪明处,在于经验的传承。不撞南墙不回头,勇气可嘉,但不够理智。当然,有时候,人就有那么一股子执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写作文,是有“规范”的。古人说话,说的是方言,但写成文章,便“之乎者也”了。那时,说和写,是两套体系。白话文写作,把说和写融合起来了,但是,要写出好的白话文并非易事。

学生练习写作,先做到“规范”——主谓宾、定状补(插一句,好多作家是不讲语法的),然后再追求“审美的标准”。前人已经写出了很多好作品,我们从中总结出“写作方法”来,如鲁迅所言:怎么写就在大家的作品中,只是不容易发现。关于“总结出写作方法来”这一点,《吴忠豪:关于作文教学改革的几点新思考》一文如是说:“阅读、写作的方法规律是怎么来的?是在阅读、写作实践经验积累的基础上提炼、概括出来的,是人们通过大量阅读、写作实践获得的。”这一点,在数学上做得很好!讲一个定理之前,老师总会做一番推导,让学生明白。而语文,则并没有那么明显。我之前曾撰文《三谈立意,作文少一点“主题先行”》谈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立足点在作文的立意上,可参看。

我所疑惑的是,方法确实是提炼、概括出来的,这是对的,就非要让学生自己去提炼、概括一回?既然方法都已经提炼、概括出来了,那就直接用吧,行不行呢?提炼、概括这一步可不可以放进阅读中去,读写不分家么。难道一定要眼睁睁地看学生犯错了,然后站出来说:“喏,这里你写做错了。”这样好吗?

三、作文点评修改是马后炮

学生练习作文,老师的点评修改是需要的,给学生一个进步的方向。有人说,好作文是改出来的。我也理解这样说的意思。

但是,这与我所理解的“修改”在程度上有差别。我理解的“修改”比较浅,是一个人的“穿衣打扮”,而非“脱胎换骨”。作文的“选材——立意——生发”自有其命运,自然而然,不为作者所左右,不然就显得生硬。毕飞宇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在虚构的世界里有帝王心,有上帝心,也就是觉得自己可以主宰,现在没有了。”好多大作家都讲过一点,值得有心于当作家的写作者体会。

“评改”是寄希望于下一次,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下次就写得更好了。在写作训练上,应该这样做,但是,这是一种理想,还要防止学生的依赖——反正老师会点评修改的。而且好多时候,并没有给学生“评改”的机会,比如,期末考试写作文,升学考试学作文。

所以我强调“作文是想好了再写”,而不是“写好了再改”。写好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于事无补。如烧陶瓷,烧都烧出来了,改什么?怎么改?只能是重头再来了。这“重头再来”已经不是“修改”了,而是再一次创作。于是,我才说:作文点评修改是马后炮。

四、也谈“写什么”与“怎么写”

之前写过一篇《微童话的选材》,涉及到这个问题,附文于后,请君一读。

五、写作是一个人的成长

一个孩子的成长,可以看作是人类成长的缩影。

人类出现文字,出现文章,文章类型越来越多……古时多神话,那是人类的童话;古时多叙述,少描写;古时少心理,少意识流……人类的文字世界就是这么一步步丰满起来的。那一个孩子的写作,不也该这样吗?

让孩子从童话开始,由想象到思辨,他就成长起来了。写作关乎成长与未来。

我不是在校教师,而是杂志社的一个文字工作者,所谈仅为个人想法,不一定正确。我一直佩服老师,一个学生学会拼音,认识生字,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需要极大的耐性。但老师们都做到了,光这一点,就已经功德无量了。至于作文的事,“学有余力而为文”吧。这“文”是文学的“文”。

附文微童话的选材文/陆生作

不知是谁说的:写什么永远比怎么写重要。

这句话,并没有说“怎么写”不重要,“怎么写”当然很重要。

比如:曾国藩上书给皇帝,写“屡战屡败”跟写“屡败屡战”,大不同吧?

比如:走前门,遇见一头大老虎,赶紧回头走后门,后门碰上一条大灰狼,怎么办?夺门而走!如果换一下写法——走前门,遇见一条大灰狼,赶紧扭头走后门,结果,后门碰上一头大老虎,怎么办?还是走前门吧。这“先虎后狼”与“先狼后虎”,效果不一样吧?

所以说,“怎么写”是有讲究的,是很重要的。

但是,写什么,相对来说更重要些,毕竟朽木不可雕也,而琢玉能成器。

如果拿一段虫蛀了的木头给雕刻大师,让他怎么雕?技法再好,也没处施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如果拿一块璞玉,碰上一位雕刻大师,那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和氏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制成玉玺代代相传。

和氏璧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要慧眼识珠啊!

选材也这样,要慧眼识珠,慧眼识“材”!

来举个例子:有一个题目“蛋”。

我们罗列三组蛋:

第一组:鸡蛋,鸭蛋,鹅蛋,鸟蛋,海龟蛋,恐龙蛋,壁虎蛋……

第二组:马蛋……(马不是胎生吗?也有蛋?故事可以这么写,在《范相公报马蛋》这则民间故事中,冬瓜是马蛋)

第三组:笨蛋,乌龟王八蛋……(王八是真有蛋的,但已经被上面海龟蛋代表了,这里专指骂人的俗语)

写《蛋》,我们当然可以写第二组、第三组的蛋,那是对题意的不同理解,不在本文讨论范围。在此,单论第一组蛋。

鸡蛋、鸭蛋常见,写个海龟蛋,肯定比鸡蛋、鸭蛋更有吸引力。那写恐龙蛋呢?就更特别了。因为生活中恐龙蛋难得一见,已经都是化石了。

再换个角度,这些蛋都是可以滚来滚去的。如果有一种蛋,是粘在墙头、石壁上的,是不是更稀奇了?有没有这样的蛋呢?有!壁虎蛋!

写个壁虎蛋,就更新鲜。一是好多人都不知道壁虎有蛋,二是它粘在墙头、石壁上,多么与众不同。

所以,《蛋》这个题目,从选材上说,写壁虎蛋更好。请看微童话:

壁虎生蛋

文/陆生作

壁虎要生蛋了,她很紧张。

在地上挖个坑,把蛋生在坑里,用土埋起来,像鳄鱼一样?万一有大脚丫不小心把蛋踩扁了呢?

在树上做个窝,把蛋生在窝里,像鸟一样?万一有大风把窝吹掉了呢?

壁虎想来想去,把蛋生在了房顶的墙角,还请蜘蛛结了张网。蛋粘在墙角,没大脚丫,没风,有保护,壁虎放心了。

写壁虎蛋固然好,那能不能写鸡蛋呢?当然能,而且也能写得很好,只要开动脑筋。请看微童话:

小鸡和石头

文/陆生作

鸡蛋里住着一只小鸡,它还没有出壳,就忍不住要出去玩。

滚啊滚,碾过了小草;滚啊滚,撞疼了花枝;滚啊滚,咔一声,它撞上了一块石头,蛋壳上撞出了一道裂纹。这回,它可不敢再乱跑了,乖乖在鸡蛋里睡觉,呼噜,呼噜。

石头却忙坏了,整天守着鸡蛋,前后左右不停地滚,越滚越圆。

直到那一天,小鸡醒了,啊,该出壳了,它轻轻松松就啄破了蛋壳。石头高兴啊,小鸡更高兴,它们一个滚,一个跑,快乐地玩在一起。

以《蛋》为例,来讲微童话的选材,我想说的是,选材好,能省三分力,这是“写什么”;选材一般,多花点力气,也能写好,这是“怎么写”。

写什么,怎么写,都重要。玉不琢,不成器。玉是选材,琢是写,器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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