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一木

第二章 催婚异曲

成铭呢,小时侯大家庭的经济不错(后章再说),有了读书的条件。在旧社会的年代,有小学读书也不是简单的事,到了建国初期,就容易谋到一个职位工作,吃起工资来了,他就成为家中的国王,最后在中学的图书馆退休。社会上,在学校工作的人都称为“老师”,在家里,却找不到任何一本书籍,不管是从学校“偷来”的借来的买来的,就连字典的一页也没有!仅有一份若水怕成铭在家太无聊几经周折订来的报纸《羊城晚报》。对子女任何事情的争吵,甚至是打架,从来不闻不问,你说是宽容吗?也没有评论出谁对谁错!更免谈什么教条家训之类了。正是“人称为师未必师,有家无道也无书”,你能说,对后代的教育如何呢?因为国王不能干政啊!悲哀啊悲哀!

巧钿呢,是国王的妻子,但没有皇后的优渥待遇,是“首相”或“总理”,给予她的是辛劳一生。家庭的所有内外事务都由“总理”来操办。由于丈夫是吃工资的,被称为“劳动力转移户”,成了生产队里的“零类”, 集体的劳动不能缺席,包干定额也不能减少,大孩如玉是女的,在外读书,没有到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如芹刚满16岁,一个弱小女子,农活的稻田阄草、甘蔗和地瓜的除草培土、花生除草和收获等等,也与男劳力同样分配一份同等数量的包干任务,家庭缺乏男劳动力,若水虽小也必须帮助完成包干农活,自己累得精疲力尽不说,还经常听到恶言恶语,尽受欺凌。到了秋收分配粮食,生产队长通知“全体队员来分口粮,劳动力转移户渐慢!”,听了多裂心!同劳动不同分粮!巧钿与队长进行争论,总以弱势告输。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一大二公”下的奇葩。

生产队集体的田地都是在海边盐碱地,要走十多里的路程,劳动都要早出晚归,农忙或住宿在田头寮舍。生产原料、收获果谷都用农船(地方称为沙梆船)运输。这就需要男劳力来划船、掌舵,女人帮助拉纤。

稻草,是这一带农民的主要然料。每年夏收、秋收后,田里的稻草分配给各户自行翻晒、收捆,运回家作然料。由于缺乏男劳动力,巧钿和如芹是最辛苦的两人,若水也要跟着捆、挑,虽然只有十几岁,仍然需要单一个人在田野之中用竹枝稻草搭成寮舍守夜,心里惊怕也必须坚持,庆幸那个年代是平安的啊。巧钿只能忍辱负重,求爹爹拜奶奶,好话说尽,搭人家的船,跟着拉纤,把稻草运回家。真是一捆捆稻草,一串串辛酸泪!

国王到了退休年龄,按照国家政策,可以照顾一名子女“顶职”,安排工作。此时,若水己考入大学读书,若水对若昆说“学校职工不是好单位,如果愿意做油漆工,收入远超单位的死工资,顶职指标让给小妹”(补充说明一下,如玉曾推荐若昆到油漆师傅跟班学习几个月,已经掌握了油漆技术)。若昆认为户口能转国粮,轻轻松松有工资可拿,去顶了职了。

说起若昆,从小喜欢绘画,画得很不错,有小天赋,只是缺乏名师指点,难有质的飞跃。后又拿捏泥塑,也维妙维肖,做起瓷像,手工有自己的喜爱和专长。本地有文艺展览,邀请若昆带泥塑参加,若昆说:“雕像是要自己欣赏的,哪能给别人观看,我的东西谁也别拿走”;有商家要制塑料玩具,找若昆先塑泥模坯,约定交货时间和工价,到了交货期限,若昆模坯塑好了但不愿意交货,商家满意若昆自认不满意,过了一周一周又一周,才徐徐想交货,商家说“我的产品己销到欧洲了,你慢慢研究吧” 。若昆却说“我只拿他几百块钱,商家拿这模坯可赚一大把呃,会发财的啊”!“为人作嫁衣裳”,再有约定也不愿意做了。邻县有客来约做感光瓷像,按约定期限,超过了两年仍没有把作品交付。

他是在艺术国里梦游,并不需要提高社会上的生活质量。

转眼间,其他人都结婚生娃,小妹己有两孩子,若昆仍孑然一身,前亲戚朋友推荐介绍的难计其数,都见过一面或没有见面,若昆只说“我不评论她人”而告吹。己经三十多岁了,又有机缘来了,与女子见了几次面,谈了也不错,女方还算满意,可若昆却突然闹起情绪了,不谈了。巧钿苦口婆心劝说都无动于衷,如芹千般开导如对牛弹琴,舅父(三十多岁才娶了一个无业农村剩女,生育一儿子)用自已的体会,现身说法,阐明利害得失,也无半点收效。巧钿悲愤之下倒下了,不吃东西了,绝食抗议了。若昆呢,也来个不吃东西,绝吃了。嘿嘿,看谁熬过谁。过了三四天,看不下去了,如芹与如玉商量,对巧钿说“母亲,你与弟都这样不吃不喝,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如何是好?你也要为弟弟着想啊!”在大家的劝说下,确实也熬不过了,就起来吃饭了,若昆呢,继续睡,如玉如芹劝说无效,只等到巧钿委曲求全,扶着虚弱的身体,到床前劝说,并答应一个条件“以后再不对他提出婚姻的事”,才起来吃饭,一场绝食风波就这样平静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也都顺着他了。这样一来,丢弃了什么?成全了什么?这家是什么样的孝道啊?

古人都说“男大当婚,女长必嫁”。子女长而未婚,俗语“裙裾未齐”,是做为父母的一块心病,同在屋檐下,每天都难有好脸色。有亲朋好友关心问及若昆婚事,巧细总是心里格登一下,一阵刺心的痛。这样过了十几年,直到巧钿病危,拉着儿媳妇的手,对若水说“你们要帮弟弟找个媳妇,让他成个家啊!”说完,盯着眼,咽气了,死不盲目。儿媳妇含着泪水说“一定会的,您安息吧”!慢慢的把她的眼睛揉合上。若昆呢,竞然跑到隔壁房间,倒在地上,两腿不停地伸踩,大哭大嚎起来,跟小孩闹着要吃糖一模一样。为何呢?谁知道?无论如何,母亲没有满足他的愿望就走了。

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若水四处打听,刚好同单位有一女同事,单身未嫁,长相为人都不错,只是错过了最佳时段,比若昆(己经年近半百)少了近十岁,有意要谈。有此好机会,若水专门去找若昆。若昆沏着茶,若水边喝茶边说,说了三个多小时,若昆呢,一个能“把鹅说成鸭”的人,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无动于衷,连个“嗯”字也没有,真是不动声色!若水也自打没趣的走回了。

别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确实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论身体呢,若昆人高马大,也曾有名人指导练过武术,当年征兵体检符合甲等身体条件,因如芹的丈夫聪先生是大队的领导,大公无私地把当兵名额让给别人,才无入伍;巧钿曾经感叹“当年若昆到庙宇做油漆,对神有不敬,神不保佑他,无媳妇是神对他的惩戒”;若水想起小的时候,有一女巫师拿着连环画册,到老厝的大厅里,说是为人算命,其实是来捞钱,指着说若昆是“半个和尚的儿子”,难道是天命注定?或是思维扭曲、行为变态?噢,有了,昆,乃无木之棍也。

全是怪物的旅馆(魔屋里的人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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