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敏(三河)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饱读诗书,学有所成,气质才华自然横溢,高雅光彩。历史上,饱览诗书的名人数不胜数。饱览的意思就是博览、遍览。满腹经纶的人,会因为诗书的陶冶而改变气质。一个人由于有了更多的知识,升华了内心和品行,表现出整个人的气质的光亮。

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就是一位读书、藏书的大家。陆游(1125.11—1210.1),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人(今浙江绍兴)。出身名门望族、书香世家。陆游的高祖陆轸是大中祥符年间进士,官至吏部郎中。祖父陆佃,师从王安石,精通经学,官至尚书右丞。

宋孝宗即位后,赐陆游进士出身。宋光宗继位后,升为礼部郎中兼实录院检讨官。嘉泰二年(1202年),入京主持编修孝宗、光宗《两朝实录》和《三朝史》,官至宝章阁待制。陆游一生都在坚持不懈地读书、藏书,博览群书、善于读书,成就了他的博学多才。《剑南诗稿》存其诗9000余首,另有《渭南文集》50卷、《老学庵笔记》10卷及《南唐书》等,皆可称为传世名作。

——爱书如痴如狂

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春,偏安江南、风雨飘摇中的南宋朝廷开设省试,28岁的陆游参加了两浙转运司锁厅试,并独占鳌头。第二年春,陆游在都城临安参加礼部的复试,又是一举夺魁,被主考官判为状元。《宋史·陆游传》载:“主司复置游前列,桧显黜之。”结果却被秦桧以“喜论恢复”为由,生生除名。

承袭家风,热爱读书、勤奋好学。他的很多诗句中,都对家中藏书进行了描述,如“赋性无他嗜,传家但古书”“残年唯有读书癖,尽发家藏三万签”“灯前目力依然在,且尽山房万卷书”。他自言除了传家的古书,自己没有其他爱好。这些诗句既体现了陆游对书之爱,也显示出其家藏书之多。

爱书如痴,“书痴”“书颠”,引以为豪。他在《钞书》一诗开头写道:“书生习气重,见书喜欲狂。”另在《读书》一诗中写道:“放翁白首归剡曲,寂寞衡门书满屋。藜羹麦饭冷不尝,要足平生五车读……客来不怕笑书痴,终胜牙签新未触。”他简陋的家中藏满了书,即使粗茶淡饭,也要书读“五车”,做个像战国惠子那样的博学之士,即便有客人来访,也不怕人家笑话他“书痴”。

——读书如醉如颠

《灯下读书》《春夜读书》《寒夜读书》三首诗都是他的读书感怀,他把读书的体味化作一句句传世诗句:

“少年喜书策,白首意未足。”

“寓世已为当去客,爱书更付未来生。”

“不是爱书即欲死,任从人笑作书颠。”

陆游说自己从小就爱读书,年迈时读书之心依然痴狂。不仅今生爱书,来生也要爱书。不爱书则生而无味。

陆游对书的热爱其诚其挚,令人动容。他在《冬夜读书》中写出了对藏书的挚爱与执着,“平生喜藏书,拱璧未为宝!归来稽山下,烂漫恣探讨。六经万世眼,守此可以老。”

他视丰富的藏书为珍宝,枕书入眠,可以终老。在《遣兴》一诗中云:“外物元知等一尘,浮生何事最关身?……有酒一樽聊自适,藏书万卷未为贫。”尘世之间,最感兴趣的是浊酒一樽,最为尽兴,藏书万卷,最为富有。

——藏书万卷有余

陆游的万卷藏书从何而来呢?途径有四:

购书之癖。藏书除继承家业外,陆游平时遇见心仪之书,想方设法也要买到。他在绍兴居云门草堂时,曾见一租书人枕一册旧书而眠,取来视之,原来是唐人刘长卿的《刘随州集》,喜出望外,不惜以百金购下。

陆游到蜀地任职,离开时除了大量书籍,未有其他一物。曾赋诗曰:“谢事贫过筮仕初,归装仅有一柴车。笥衣尽典仍耽酒,囷米无炊尚买书。”即使家贫至囤空缸浅,柴薪渐少,致使“儿因作诗瘦,家为买书贫”,他也不改初衷。

赠书之宜。在《跋松陵集三》云:“会陵阳韩籍寄此集来,云东都旧本也。欣然读之,时寓砖街巷街南小宅之南楼。”《跋陵阳先生诗草》说:“右陵阳先生韩子苍诗草一卷,得之其孙籍。”

朋友之间相互赠送的书籍,大大丰富了陆游的藏书。陆游有时还向友人借书阅读,如《幽栖》中云:“新寒换衣典,闲日借书观。”

借阅之好。在浙江严州知州任上时,曾因借书不得而怅然。赋诗云:“桐君故隐两经秋,小院孤灯夜夜愁。名酒过於求赵璧,异书浑似借荆州。溪山胜处身难到,风月佳时事不休。安得连车载郫酿,金鞭重作浣花游?”把没有借到好书的遗憾心情描绘得淋漓尽致。

抄录所得。陆游极为重视抄书,凡遇善本,必设法抄录下来,编纂珍藏。当时临川藏书家有王、韩、晁、曾诸家,陆游曾向他们借书,传抄颇多。即使小病初愈,年老目花,依然抄书不辍。如《病愈小健戏作》中有“入市归村不跨驴,蝇头细字夜钞书”。还有很多抄书之诗句:“村酒儿能取,农书手自钞。”“眉间喜动君知否?借得丹经手自钞。”“韦编屡绝铁砚穿,口诵手钞那计年。”在陆游那里,抄书本成为他满心喜悦的事情。

陆游作为南宋著名爱国诗人,其诗文量多质高,被誉为南宋“中兴四大家”之首。同朝宰相周必大称他“小太白”;南宋理学家朱熹赞他老笔尤健,当世应“推为第一流”;宋末词人、诗论家刘克庄谓其词“激昂慷慨者,稼轩不能过”。近代梁启超对其更是推崇备至,赞道:“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陆游人间四月芳菲尽 饱览诗书气自华(1)

陆游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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