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炭的雨夜,本来可以通过鸣枪或打呼哨,把两个失散在河道上的人联系在一起,但介于高高的甲板上已经架设了很多机枪,这样的举动便不再可行机枪盲『射』的威力,很容易把人打成碎肉,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哪怕使身体受一点小伤,血腥味极容易把凶猛饥饿的水下猛兽引来那可比被子弹打死难受多了,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猎人的大秘境?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猎人的大秘境(海盗船上的囚徒)

猎人的大秘境

漆黑如炭的雨夜,本来可以通过鸣枪或打呼哨,把两个失散在河道上的人联系在一起,但介于高高的甲板上已经架设了很多机枪,这样的举动便不再可行。机枪盲『射』的威力,很容易把人打成碎肉,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哪怕使身体受一点小伤,血腥味极容易把凶猛饥饿的水下猛兽引来。那可比被子弹打死难受多了。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杂佛,其实一直躲在大船左侧,他几次试图潜泳回大船底下,可已经无济于事。要知道,水手们是不会放下一根绳子给他偷偷爬上甲板的。

他在一团团树冠中间逡游,依靠闪电照亮的瞬间看清路径,然后再在黑暗下急速靠过去。甲板上的探照灯,依旧像个恶魔的大爪子,在周围雨林里来回扫描着,机枪手的准星,一丝不苟地跟随着这些光柱。

最后,还是苍图先想到办法。虽然这个过程异常艰辛。借助闪电的光照,他用匕首在树冠上割了许多坚韧而又纤细的青藤,然后搓成绳子,把步枪固定在一棵大树冠里,枪口向着甲板上,等栓好步枪的扳机,再用嘴咬着坚韧的藤条远远游开,直到机枪扫『射』不到的范围,这才扯动步枪击发。

砰,砰,砰。数条弹线窜上甲板,打在铁耙号栏杆上噌出数道火花。甲板上的水手们,终于见到漆黑的水面上有枪击发『射』过来,顿时像疯了一样,哇哇咒骂着猛烈开火。

甲板另一侧的杂佛,很快就明确了苍图的大概位置,急速朝自己唯一可以合作的伙伴游去。

昆帕帕踩着一只树蛙的后腿,蹲在损坏的小游艇上。他用唐休给得匕首削了很多标枪,每一只标枪尖端,都沾了这种箭毒蛙的毒素。尼克搂着妻子米莎,不断默默祈祷上帝。

花梨莎流着眼泪,那陷入呆滞的表情,大概是在想念母亲和已经遇害的父亲。唐休抱着一支步枪,一会儿侦察一下四周的动静,一会儿望一眼花梨莎,但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盗梦猴两腿中了四个弹孔,已然生命垂危,如今也只有依靠铁耙号,才可能有希望治愈。否则,就算现在把他送回来,在这种恶劣的雨林环境下,也挨不住多久。

小个子管家郎奴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逼』盗梦猴讲出了那些宝石的位置,并指挥三艘小游艇悄悄包围过来。

一道极其刺目的闪电,划亮在乌云厚重的夜空,四周像牧群一样层层重叠的黑漆漆的树林中间,猛然现出一条灰『色』小游艇,被唐休远远地注意到,他立刻兴奋地小声喊:“尼克,快看!有船过来了。”

尼克变得很惊喜,更加强烈地祷告上帝:“噢!仁慈的主啊!谢谢您的恩典,我们终于弄到了船。”

昆帕帕赶忙将削好的矛杆背在后腰上,向唐休所注目的方向观察。又是一道闪电割裂夜幕,唐休脸上的喜悦,随之僵持住了。他看到好几个陌生的水手,距离接近到快百米了,还不发出接头暗号,这显然来路不正。

“不好,是那些海盗,抓我们来了。大家赶紧下水,先躲一躲。”

花梨莎也吓了一跳,赶忙抓起身旁的步枪,并随手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苍图没在那条船上吗?他们一定出事了。”昆帕帕紧张的小圆脸上,渐渐酝酿出迎接战斗的怒意。

“这可怎么办?你和昆帕帕身体都受伤了,下到水里去很危险!”尼克又在急躁地抓挠头发,他把米莎抱在怀里,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先前的一切虔诚,此刻就像个花瓶一样,全然打碎在地上。

“上帝!哦,我的上帝!这处境太残酷了,哪怕我们不是困在河面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等死吗?哦不,投降吧,我们投降!毕竟他们是文明人,不会凭白无故憎恨,非要杀死我们。”尼克像被蝎子蛰中屁股,火急火燎地抱着米莎在船舱里团团转不停。

昆帕帕抽出一根淬毒的矛杆攥在手里,目光坚毅地说:“和他们拼命!我可以藏在水下穿杀他们。”

唐休二话不说,拿布条将米莎的嘴巴勒上,然后又用绳子把她捆在自己背上。“快,大家下到水里去,跟紧了我!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余的海盗在包围我们。”

“你的身体能下水吗?”花梨莎非常焦虑地问唐休。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吧!别犹豫了,动作快点,他们就要过来了。”唐休一面催促,一面扶尼克下水,又把花梨莎也按了下去。

“昆帕帕,你和花梨莎照顾好尼克!我一个人带着米莎,咱们一直往西躲。记住!别轻易发动攻击,那些家伙都有枪。”

大雨滂沱,漆黑的雨林剧烈颤抖着,昆帕帕泅在水面上仰着小脑袋,用一只胳膊和花梨莎一起驾着虚弱的尼克,奋力向前划水。泥黄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不时把苦涩的滋味儿呛进他们嘴里。

唐休背着米莎,在冻得瑟瑟发抖的水里,谨慎小心地指挥着。米莎似乎很怕冷,不住地摇头呜呜叫,只知道不舒服就挣扎,毫不明白眼前的困难与危险。

三艘开着低噪声马达的小快艇,几乎同时打开了『射』灯,把停止在树木中间的小游艇整个包围。他们先是胡『乱』扫着,展示火力威吓对方,然后郎奴博举起一个便携式喇叭,用力拍了拍,尖声尖调地喊了起来。

“你们这些可怜虫听好,我们已经抓到了你们的同伴。现在赶快放下武器投降,随我们回铁耙号上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唐休几个人躲在一簇被水流冲歪了的大树冠底下,听到这样的喊话之后,无疑不是绝望透顶。

尼克战战兢兢,几乎要大哭起来,他向唐休哀痛地抱怨说:“别再逃了,咱们现在既不属于水里,也不属于树上。这样僵持下去,不被冻死饿死,也要被水里的猛兽吃掉。你听见没有,苍图他们被抓了,咱们离开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更渺茫。”

此种境况下,唐休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惶恐地看了一眼花梨莎,花梨莎也惶恐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终于肯面对现实,极为认真而又带着苦笑说:“我知道,你并不在乎那些宝石,你是担心我,害怕那些强盗对我无礼!可是,我也不想再逃了,咱们已经没有活路,这漆黑的雨夜,又能逃去哪里。”

昆帕帕吐着嘴里的雨水,吃惊地看着唐休,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见到唐休难受的面容,又一时忍住了。虽然这个土著男孩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不明白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强盗糟蹋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唐休脸上湿淋淋的,雨水无情地激打着他的面容,激打着他那注视着花梨莎的同时,而又难以名状痛苦的目光。很快,眼泪伪装成雨滴,从他双颊滚落,他转向尼克,或许只有尼克曾经遭受的心灵痛苦,可以给他一些慰藉。

“昆帕帕,你呢?要不要投降?”尼克焦急地询问昆帕帕,然后看一眼自己的妻子那个快要在水里冻昏过去的疯女人。

“我?我知道是谁在喊话,你们等我,我过去和他们谈谈。要他们不要伤害我们。”不由分说,昆帕帕松开了尼克,翻身就要朝海盗们游去。

虽然一时也难有办法,但昆帕帕毕竟还是个孩子,唐休不忍看他去冒险,便又急又气地呼喊他:“回来!谁允许你擅自行动?快回来……会送命的。”

“别担心,我真的知道他是谁……”昆帕帕像只脱缰的小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漆黑的前方游去。

“管家先生,这艘破游艇是空的!”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水手,跳上船去转了一圈,然后把手掌贴在地板上。“还热乎着呢,他们的屁股刚离开不久,应该还没跑远。”

“仔细找找,看看宝石藏在哪儿了?你们几个,在附近搜一搜,注意那些茂盛的树冠,他们多半要藏在里面。”小个子管家郎奴博吩咐着,自己也跳了上去,用手电筒四下观瞧。

昆帕帕像条黝黑的鲶鱼,悄悄潜游到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才把溜圆的小脑袋探出来,试探『性』地喊叫:“郎奴博……郎奴博……”

“突突突,哒哒哒……”随着昆帕帕的喊声,一艘小快艇上的海盗,立刻向他开了火。昆帕帕虽然是个土著,但已经非常晓得枪炮的厉害,密集扑『射』过来的弹点,吓得他忙闪到树后,蜷缩身子哆嗦成一团。

小个子管家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宝石,正要失望地恼火,却忽然听到哗哗的雨声中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是激烈的枪声。他立刻跳了出来,使劲拍了拍总爱接触不良的手提喇叭,循声怒骂道:“快停手!你们几个笨蛋!就知道瞎开火,子弹就不是花钱买来的吗?连我都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昆帕帕躲在树后,吓得不敢再张口『乱』叫。小个子管家满面狐疑,裹了裹油亮的雨衣,快步跳上一艘小艇,朝前面缓缓开了一段,便又提起喇叭喊:“你们是谁?谁在喊‘郎奴博’的名字?”

“郎奴博,是我!我是麻麻布基……郎奴博……我是麻麻布基……”昆帕帕已然不再讲英语,而是用流利的土著语言,在树后拔长了脖子大声喊着,就仿佛有东西在咬他的脚趾头。

震惊和差异难以掩饰地布满在郎奴博脸上,就连先前凝聚在他小眼睛里的杀气,也莫名其妙地涣散掉了。“不要『乱』开枪,先把武器收好。”严肃命令着水手们,他又举起了喇叭喊:“麻麻布基,真的是你吗?快过来吧,直接游过来,这鬼天气把你冻坏了吧!”

昆帕帕像只小泥鳅,警觉地探了探脑袋,见不再有子弹飞『射』过来,便吸足一口气,奋力朝那些令人胆颤的海盗游去。

几个水手把气喘吁吁、哆嗦不止的昆帕帕拽上船,一道刺目的手电光,在他黝黑的淌着雨水的小脸上猛照了一下,紧接着一团黑暗,一只戴皮手套的手,顷刻掐在他脖子上。

虽然眼睛里昏花,一时看不清站面前的人是谁,但昆帕帕能明显感觉得出来,自己脖颈后面贴着好几根锋利细长的刀片,只要这只暴力十足的手往回猛地一抽,脖颈上的大动脉和肌肉组织,随即就被切断,简直和斩首无异。

“小东西,你敢骗我?”郎奴博前倾着他那蟋蟀似的三角脑袋,龇牙咧嘴,满脸凶光地质问道。

听到对方的声音,几乎吓昏过去的昆帕帕这才镇定了几分,“不……没有……我……我是麻麻布基……的小儿子……昆帕帕……”

气恼的郎奴博眼看就要掐死昆帕帕,可一听土著孩子这样说,他的手顷刻释放了力道。

“你是麻麻布基的儿子?我怎么没见过你?”郎奴博将信将疑,但他那双炯亮的小眼睛,已然收起了敌意,闪动之间似乎隐着某种喜悦。

“你被铁胡子船长带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就站在父亲旁边背着妹妹。我记得……嗯……你还把她举在脖子上,好奇地『摸』了『摸』船长的红胡子。噢!瞧你的项链,我父亲送给你的,希望罗密库姆保佑你们一路平安。”昆帕帕挑着手指,极力解释着,生怕郎奴博想不起以前的事。

郎奴博的喜悦和惊讶,终于像锁着的野兽被释放出笼,疯狂地转动在瞳孔上,他一把将昆帕帕拦进怀里,用力亲吻他的额头。

“噢!我的孩子!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瞧你浑身是伤,被绑架了?谁欺负了你?”

“啊!你弄疼我了。”昆帕帕挣脱出还残存稚嫩的小脸,急切而哀求地说,“快救救他们,有人快冻死了。”

郎奴博这才从故人相见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高兴地挥着手,将喇叭塞给昆帕帕。“喊他们过来吧,孩子!看来伤害你的人不是他们。”

昆帕帕用力点着头,像只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站在雨中的船头用喇叭高喊:“唐休,花梨莎……你们快游过来,我和他们认识,他们不会再开枪了……”

小游艇循着呼喊的方向,缓缓向雨林里面开进,探照灯很快把唐休几个人湿淋淋的脑袋从树冠底下照亮出来。

几个水手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凶残,他们持枪的姿势有些放松,面容也恢复了以往的粗野和嬉皮。一个端着步枪,用手电直『射』在唐休脸上的水手,粗鲁地命令道:“嗨,伙计,你运气不错!把枪收好,慢慢游过来。还有你,把手从水里举出来!”

牙齿在嘴里打架,唐休哆嗦着嘴唇,看了尼克一眼。尼克的手似乎正在胸前划十字。“别开枪!他在祷告上帝!尼克,快把手拿出来花梨莎,帮帮尼克,他好像冻得意识不清了。”

身板枯槁的尼克,真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连眼睛都在抽搐,近乎半昏厥状态。嘴唇变得紫青的花梨莎,吃力地搬起尼克那冻僵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哆嗦着,被唐休推起在水面上,朝小游艇游去。

郎奴博眯缝着小眼睛,细细审视着这些急需搭救的人。唐休被几个水手拉上游艇,落汤鸡似的坐在船舷上气喘吁吁。水手们见他这副狼狈模样,不由得嘲笑起来。

昆帕帕给米莎盖了一条毯子,然后挤进七手八脚的水手中间,去拉尼克和花梨莎。尼克像一捆干柴,被僵直地拖拽在游艇上,比任何人都要狼狈一百倍。然而这一次,却没激起粗鲁水手们的嘲笑,他们就像早已嗅出野味的狼,一齐伸长脖子,把『色』『迷』『迷』的眼神齐刷刷地盯向花梨莎。

浑身湿透的花梨莎,挺拔的俏『乳』和浑圆结实的屁股,被衣襟无力地包裹着,彰显出诱人的曲线。那些添着大门牙、嘴角歪斜的水手汉子,也不知道是谁,在搭救花梨莎的时候,竟然乘人之危,趁『乱』在她屁股上游走大手,而且还着实捏了一把,手指一下捅到了一个女人最隐晦的地方。

花梨莎惊叫一声,慌忙挣脱出一只被人拉住的手,紧紧捂住『臀』部,而她另一只手,仍被男人们死死拉住,致使两只水嘟嘟的****突兀地暴『露』在胸前。

一种像黑暗般压下来的恐慌,瞬间充斥了花梨莎的大脑,使她整个人仓惶不迭,拼命想把脚蹬上船舷,然后快点从这种混『乱』的围拢中冲出来。那些粗鲁狂放的『色』棍水手,像有意戏弄她,总不肯轻易将她拉在船舷上,而是故意严严实实地围起来,不让她那么快就跑掉。

很快,一个脸皮刮得泛青,嘴唇往下耷拉的大鼻子手上,也趁『乱』伸出一只粗鲁的大手,扣在花梨莎胸口上,甚至狠狠地捏疼了她那凸显出来的『乳』-头。对于花梨莎而言,眼前这种搭救,已然成了变相的非礼。她只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沦陷在这些猥琐男人的魔爪之下。

“fuckyou!”

不等花梨莎的惊叫再要冲破喉咙发出,唐休已经像一枚点燃的炮弹,带着无尽恼怒,猛地冲了过来,一拳捣在大鼻子水手脸上。

尽管大雨滂沱,一股猩红的鼻血随即溅出,大鼻子水手趔趄几步,咕咚一声栽进水里。“滚开!滚开……一群无耻之徒……”唐休像受了天大的刺激,歇斯底里地挥着拳头,朝水手们『乱』砸『乱』捶,花梨莎这时才有机会爬上船舷,跑到船舱门口。

水手们可不吃这一套,他们递换着眼『色』,一脚踹倒了『乱』挥拳头的唐休,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昆帕帕不明白,唐休为何突然袭击水手们,结果遭到一群人殴打。一时间,他急得直咧嘴,瞪大眼珠子看着郎奴博。

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小个子管家,也不知是有意纵容手下,还是不屑于这种殴斗,直到昆帕帕焦急地摇他的胳膊,郎奴博才微微笑了笑,拉下脸『色』大骂道:“都住手!你们这群一见到女人就变得无礼的公狗!都回各自船上去。”

粗鲁蛮横的水手们,倒是很听话,立刻收住拳脚,将落水的大鼻子水手拽上船,然后嘻嘻哈哈地走开了。直到大家散开,还有水手在不断调笑:“喔!那娘儿们的屁股真棒,我真想当时就扒掉她裤子,给冰凉的老二暖和一下!哈哈哈……”随着一阵毫无教养的哄笑,又有无聊的水手在吆喝:“皮基卡,瞧你的牙床都肿了,哈哈哈……那娘儿们的『乳』头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一个捂着嘴巴的高个子水手,嘟嘟囔囔地反骂道:“不许嘲笑我,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混蛋!呃嗷……嘶嘶……疼死我了,门牙都松动了。他妈的,等回到大船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痴情的可怜虫!”

大雨浇灌着因疼痛而佝偻起来的脊背,唐休跪趴在船舷上,捂着绞痛的肋骨,鼻子和嘴里不断流淌出血沫子。他把头垂得很低,似乎在呻『吟』,又仿佛在哭泣。

昆帕帕跑了过来,用力搀扶起唐休,万般紧张地说:“你……没事吧?为什么打他们?明摆着要吃亏的!”

见水手们退去,花梨莎这才惊魂初定,也奔了过来,和昆帕帕一起搀扶唐休。可是唐休的头,还是一直低垂着。直到郎奴博好奇地拿手电照了一下,大家才看清楚,唐休的两只眉弓,都被那些水手的皮靴子踢破了,鲜血像泪水一样,顺着雨水在脸颊上滚淌。

“哼!这帮混蛋!下手没轻没重的!”郎奴博似乎介于对昆帕帕的内疚,才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马上又怀着先前那种喜悦问:“昆帕帕,我的好孩子!站到我这里来,你已经不需要他们。”

昆帕帕一愣,表情十分茫然。他看了唐休一眼,唐休仍旧被疼痛佝偻着脊背,脑袋顶在地板上,花梨莎慌『乱』地帮他擦血,却又搬不起他的头。

昆帕帕像伫立在飘摇小船上的短桅杆,两难的立在原地,气氛沉闷了好一阵。郎奴博并不生气,反而宽容地挑了挑眉『毛』,照旧和蔼地对昆帕帕说:“过来吧,孩子!站到我身边,我带你回家去。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我,他们的宝石放在哪里了?”

昆帕帕更是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望一眼花梨莎,却不见她有任何表态,而是冷着面孔帮米莎和尼克裹毯子。

“说吧孩子!你知道宝石在哪里的,铁胡子船长可是要看一看这些东西的。”见昆帕帕还是不说话,一直焦急地望着唐休和花梨纱,显得极为无助和为难,郎奴博再次宽容地笑了笑,说:“如果你为难不想说,也没关系。那我只好让水手们把这个女人拉到另一艘船上,或许有人会替你说。”

“别,不要这样!不然他们又会打起来的。”昆帕帕又看一眼唐休。唐休开始咳嗽,他的伤口感染了,额头突然烧得很厉害,人有些神志不清。

“在……在……”昆帕帕嘟囔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花梨莎的脸。

“你们是要回土著部落吗?”花梨莎突然直视着郎奴博。郎奴博胸有成竹地笑着,不紧不慢地对她点了点头。

“别为难他了,我告诉你。但你们要答应我,带我一起回土著部落。”花梨莎站了起来,毫无畏惧地走到郎奴博面前。

“可以!但我不保证我的水手们会不会对你无礼!”郎奴博瞥了唐休一眼,还是淡淡地笑着。

“箱子在水里。就挂在我们损坏的那艘游艇下面,从右侧的一棵树上,能够找到绳子,把箱子直接拉出来。”花梨莎几乎破釜沉舟般坚定,毫不避讳地讲了一切。

“呵呵呵,很好!水手们,去干活吧,拿到那些箱子,大家就可以回铁耙号,继续逍遥快活了。”水手们兴奋地嗷嗷大叫着,驾驶游艇朝那些宝石冲去。

高烧昏『迷』的唐休,听到这些狼似的啸叫,艰难地抬起一起手,“不要!不要跟海盗们走,他们会害死你的……会害死……”

听着唐休含糊不清的话语,花梨莎难以自控地掩面大哭起来.昆帕帕瞪圆着眼睛,怎么理解不了,明明大家得救了,为何却又突然变得这么痛苦。

四箱璀璨闪亮的宝石,被毫无理由的没收了。回去的途中,水手们欢呼雀跃地叫嚷,有的甚至对天鸣枪,以代替炮竹庆祝。小个子管家郎奴博,嘴角泛着纵容的笑意,再也不去责骂手下人浪费弹『药』。

铁耙号上的探照灯,还在像龙虾的两根触须一样,前后旋转挥扫,试图抓捕潜逃的苍图和杂佛。

对接了几次探照灯的明灭信号之后,郎奴博快步跑上甲板,命令几个水手把四箱宝石摆在铁胡子船长近前。铁胡子船长拄着他那蹩脚的拐杖,绕木箱走了几圈,再看看郎奴博那诡笑和得意的眼神,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得手了?”

“得手了!比预想的还要好很多!”郎奴博掀开一个木箱盖子,随即释放出来的珠光宝气,像一道炸开的光芒,直刺得铁胡子船长两眼一阵收缩,不由后仰着身子张望。

突然见到这么多突如其来的财宝,甲板上的水手们,不约而同惊呼起来,彼此狂喜而又拼命地挥舞胳膊。铁胡子船长像一只见到米粒儿的鸭子,几步俯冲到箱子跟前,伸手抓起一大把宝石,在手心里用力捻着。“哈哈哈……干得不错!兄弟们。这是个好兆头,会给我们后面的航行带来更多财富和运气。”

郎奴博抿着嘴角,继续得意洋洋地说:“船长大人,我还给您带来了第二个惊喜!”

“哦?还有什么财宝?快拿出,给大家瞧瞧!”船长捋着被雨水浸湿的大胡子,直盯着郎奴博那有些卖关子的小眼睛。

“快来,快来,我的孩子!你一定非常想念船长大人?”昆帕帕像个胆怯的孩子,随着郎奴博招呼的手指,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一步步挪动到铁胡子船长面前。

看到一个皮肉伤肿,浑身湿透的土著男孩,铁胡子船长不由一愣,很是莫名奇妙地望着郎奴博。郎奴博爱抚着昆帕帕的小脑袋,既高兴又有些伤感地说:“多可怜的孩子!您还记得麻麻布基吗?这就是他的小儿子昆帕帕!”

铁胡子大吃一惊,立刻把脸凑到昆帕帕面前细细打量,似乎这个土著男孩身上,有某种吸引他的东西。郎奴博在一旁慈祥地微笑,昆帕帕有些害怕,他每次见到铁胡子船长那只凶狠的假眼球,就感觉好像有一只鹰扑抓下来。

“嗯……像,很像!眼睛很像麻麻布基。我和你爸爸告别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子,都没有我腰高。唉!几年没见了,家里人还好吗?我此次回土著部落,特意给你们一家带了丰厚的礼物。”

一向威严的铁胡子船长,此刻如慈父一般,将昆帕帕搂在怀里,温柔地爱抚着他。昆帕帕毕竟还是个孩子,所遭受的苦难与不幸,令他像每一个同龄的现代社会里的孩子一样,委屈地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哥哥姐姐也被杀了……呜呜呜呜……我被族人赶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谁干的?快别哭了孩子,告诉我。”铁胡子船长暴跳如雷,用拐杖奋力指着唐休和花梨莎这些像落汤鸡一样已经虚弱不堪的陌生人,“是不是这些家伙干的?看我不狠狠地教训他们!”

昆帕帕像小山羊一样,扎在铁胡子船长怀里哭得更伤心。

郎奴博劝慰说:“船长大人,您稍安勿躁。不是这些人干的。我听昆帕帕讲,土著部落现在可是出了大『乱』子,很多来路不明的家伙,已经完全控制了焰鬃、雾鬃和弥鬃三大部落。”

“这不可能!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那些土著部落里的卫兵都变傻瓜了吗?”粗声粗气的铁胡子船长,愤怒地用拐杖戳着甲板,就连周围的水手们,也不禁面『色』一怔,开始交头接耳。

郎奴博瞪了水手们一眼,走到四箱宝石跟前,谨慎地对船长说:“船长大人,已经没什么不可能了!您此刻不是也亲眼见到这些宝石了吗?我还听昆帕帕说,这几箱宝石只是他们从土著部落弄出来的一小部分。而且,那里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空前浩大的部落战争,几乎把我们记忆中的繁荣部落变成了一片废墟!”

铁胡子船长开始躁动起来,极为不安地走了几步,马上却又哈哈大笑。“如此说来,我们这次航行,岂不做不成贸易了。水手们!不想做穷光蛋的野小子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掉转船头夹着尾巴逃跑吗?”

船长激昂的话音刚落,水手们就像火山爆发似的大喊起来:“去抢宝石!抢光那里的宝石和娘儿们!用我们的火炮轰他们的屁股……让那些家伙自己乖乖地把宝石给我们搬上船……”

甲板上喊声震天,郎奴博笑盈盈地将话筒递给花梨莎,鼓舞地说:“来吧姑娘!用你温柔的声音,把那两个还泡在水里的可怜虫喊上来。我们船长大发慈悲,已经不想再追究他们的过错。”

花梨莎犹豫地看着了众人一眼,大雨滂沱的甲板下面,是无尽的黑『色』雨林和湍急的水流,没有船只的人在下面,绝对活不了多久。

远处一层层的雨林后面,苍图和杂佛已经找到彼此,两人蹲在一簇巨大的树冠里商量办法。他俩谁都不想投降,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将丧失宝石,也更意味着被海盗杀害。

“你想到办法了吗?这么拖延下去,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你瞧这雨下得越来越大,水流早晚会把你我吞没。”苍图焦虑而叹息地说。[] 雾帆岛42

杂佛像一只老狒狒似的,抱紧步枪缩低脖子靠在树干上。哗哗奔流的水声,像激『荡』的千军万马,揭示着这片雨林对生命的无情。

“能有什么办法?你都看到了,那些水手像疯了一样,用机枪朝我们扫『射』。说实在话,咱们力量太薄弱了,根本征服不了一艘这么庞大的海盗船。而且,咱们现在连一条小扁舟都没有!想再逃回原来的地方都难。”杂佛的话令人听起来毫无希望。

苍图心里无比沉重,因为他知道,如果杂佛遇害,最多就死他自己一个人。可苍图一旦出了事,唐休和花梨莎、尼克和米莎、昆帕帕这些人,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希望逃出雨林。他现在最担心唐休,生怕这个被爱情燃烧着理智的兄弟,为了讨好花梨莎而头脑发热,做出什么愚蠢激进的举动。

正当两个人左右为难,为逃生苦思办法,哗哗厚重的雨声中,忽然传来花梨莎的喊声:“苍图……你在哪里?快别逃了,到大船上来吧。船长已经答应原谅你们。我和唐休、尼克几个人都在铁耙号上了,昆帕帕和船长认识,你们别再担心什么,快点回大船上来吧……”

苍图吃惊地瞪着杂佛,杂佛也吃惊地瞪着他。“我没听错吧!难道是幻觉?”

苍图忽地站起身子,伏在树枝上朝甲板方向窥望。“你听,的确是花梨莎的声音。他们怎么被抓到船上去了?”

杂佛用力想了想,很快得出答案:“一定是盗梦猴被海盗活捉了,因为熬不住酷刑,就把他们几个给供出来了。这个该死的鬼东西,咱们的宝石这下全完了。”他狠狠地捶打树枝,尽管雨水仍旧把他的身体冲得像蚂蚁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没那么简单!”苍图又疑『惑』地说,“听花梨莎的声音,好像不是被人胁迫。你听!她再喊船长和昆帕帕的名字,难道那个红胡子老家伙真的认识昆帕帕?”

雨水暴虐,倾泄在甲板上,花梨莎喊了一阵,又把话筒交给尼克。尼克裹紧了雨衣,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还是憋足了力气喊叫:“苍图快回来吧!昆帕帕和船长是朋友,咱们都得救了,不用再打仗了,咱们得救了,得救了……”

“是那个美国佬?”杂佛吃惊地说。

“对,是尼克!我这次听清楚了,他说咱们得救了,不用再打仗了。”苍图有些欣喜若狂,拉着杂佛的胳膊说,“走,咱们一起游过去。先别去心疼宝石了,暂且保住『性』命再说。”

“探照灯!探照灯!快往东边照,那两个家伙出现了,正朝我们游过来!”一个水手站在甲板上兴奋地大叫,同时嘴里也在骂骂咧咧:“这两个狗崽子,可真够幸运!”

眼瞅着苍图和杂佛被绳子拉上大船,尼克热泪盈眶,冲上去抱住了他们,拼命祷告着:“上帝保佑!你们还活着!上帝保佑!”

四五个剽悍的水手,很快冲了过来,一把将尼克扯倒在一边,挥起手里的橡胶棍,对准杂佛和苍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两个狗崽子!我叫你们跑,打死你!打死你!”

介于旁边有两个持枪水手,杂佛和苍图只能抱住头,被打得蜷缩在地上。但他们心里清楚,这几个混蛋属于公报私仇,为刚才的偷袭发泄恼怒。

“好了,统统住手!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关进二层货仓。”一个像头头似的大脑袋水手,死样怪气地招呼着,并抛过来几条绳子。

铁耙号二层货仓里,堆满了成箱的铁条、铁块,以及钢钉和斧锤锯子,这些并不起眼的金属成品,在现代文明社会随处可见,毫无稀奇。可一旦流通进入土著部落,便成了直接决定他们生产力的关键『性』物资,不仅可以搭建各种结构复杂的房子,更可以生产加工出诸多怪异的武器,提升部落士兵的战斗力。铁耙号的到来,正是看中了这样的贸易商机。

悬在屋顶上的一盏鸡蛋大的灯泡,身不由己地摇摆着,散发出昏幽暗淡的光亮。除了昆帕帕一个人,被铁胡子船长视作贵客,其他人都被关在了这间货仓。那些原本准备用来收押土著战俘的铁笼子,现在成了他们每人独享一个的囚笼。

唐休躺在一块破苫布上,铁笼外面挂了一个吊瓶,大概是由于昆帕帕的极力争取,郎奴博才让随船医生送来一些快速退烧的『药』物。苍图被打得满脸是血,嘴唇和耳朵破了好几处口子,好在并无大碍。隔着笼子,他一直在担心地张望,关注着唐休那张惨白的像馒头一样的脸,还有葫芦里那像眼泪一样一滴一滴不断坠落的『药』『液』。

花梨莎蜷缩在最里面的一个铁笼里,作为一名女『性』,这是她原本该幸福无忧的人生中,第二次遭受这样的不幸和侮辱。或许是之前在雾鬃部落里的遭遇对她打击太大了,她此刻的绝望,看上去是那么的坦然和谈定,就像一只受了伤的猫,在角落里安静地趴着,一动也不动。

凌『乱』『潮』湿的头发,像打蔫的蔷薇枝蔓,垂散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脸『色』非常苍白,这种疲倦的病态之中,似乎又有着某种『迷』惘的安详。她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船上那些粗鲁好『色』的水手,会不会在打她主意;也更不担心生死未卜的明天。

尼克用毯子紧裹着米莎,像一位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似的摇着,他那深凹的碧蓝『色』的眼睛,空洞洞的,失神地凝望着屋顶那盏摇摆不停的灯,宛如那是一只上帝的眼睛,在久久凝视着他,倾听他那几经破碎的誓要将妻子带回美国的信念。

“怎么这么冷……我这是在哪里……”唐休含糊地呓语着,脑子里做着乌七八糟的梦,急得额头上渗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儿。

“唐休,唐休?我是苍图,你感觉好点了没?咱们现在都上了铁耙号,好像是在二层货仓里面。”苍图沧桑的大手用力扒着栏杆,恨不能撕开铁笼钻过去,哪怕在这个时候握一握唐休的手也好。

“苍图,苍图,快帮我打他们,这些家伙又要欺负花梨莎,快打他们……”高烧中的唐休仍在胡『乱』呓语,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

“唐休,你别着急!咱们现在都好好的,你是在做梦,发癔症呢。没人欺负花梨莎,我就在你旁边,你不要担心。”苍图安慰着唐休,同时朝一言不发的花梨莎看去一眼,说不清是该讨厌这个白人女『性』,还是该讨厌她那容易令男人着『迷』的美貌。

花梨莎似乎很理『性』,只抬头望了望,便又安静地蜷缩在角落了。在苍图面前,花梨莎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唐休对自己的这份痴情,她已经不能再是一个单纯的期待美好爱情到来的女人。父母亲的惨痛遭遇,几乎超越了她所有的一切,任何爱情在这种时刻到来,都不会带给她轻松快感,反而是一种负担。

苍图似乎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希望在感情方面还像处女地的唐休被女人当做包袱一样用哀默无奈的眼神归还给自己。他希望唐休振作起来,别再那么容易被爱情麻醉,尤其这个时候。

“我们怎么被隔离开了?那帮坏蛋是怕我们串供吗?”唐休还在意识不清地含糊呓语,可怜兮兮的样子,直看得苍图心里绞痛,因为这也令他不由想起任敏被人残暴伤害之后的那种凄伤可怜的样子。

“哼哼!串供?你把脑子也烧坏了吧?我们被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了。这些铁条根本阻隔不了咱们说话。再者说了,这艘海盗船里到处都是他妈的摄像头,傻瓜才会在这里串供。”一旁笼子里的杂佛,悻悻地说完,突然又提高嗓门,竖起两个中指对着四周大叫:“是不是?你这三条腿的老船长!你有看到我正在问候你吗?”

“别吵吵了。”苍图不耐烦地打断了杂费的叫嚷,仍盯着唐休那难受的样子担忧地说,“他烧得很厉害,两个眉弓破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得给他弄一身干燥的衣服,再喂一点热汤水。”

杂佛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隔着铁笼凑过来,对苍图腆着脸说:“我眼睛里面是不是有东西?怎么一直都觉得不舒服!”

“是被人打的,眼角膜充血了。”苍图帮着看了一眼,转而又四下张望,看看能不能在找到点什么东西。

“这帮可恶的杂碎,混账东西,差一点打坏我的眼睛!”杂佛不再折腾,又靠回了铁笼上,向昏『迷』的唐休瞧了一眼。

“怎么了?病得蛮厉害?看样子,那帮水手也打他了。嗨!美国佬?怎么回事,这个纯情的家伙为什么挨揍?”

尼克被杂佛的呼叫吓了一跳,他仓惶看了一眼,杂佛鼻青脸肿的面容上,泛着一种无稽的玩笑表情,这令尼克不想回答,可又怕得罪杂佛,只好对苍图解释说:“我们被救上游艇的时候,那帮水手欺负花梨莎,所以唐休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就……”

苍图气得咯咯咬牙,但也什么没说,只朝花梨莎的方向看去一眼。花梨莎抱着自己的脸颊,像是察觉到了某种无声的谴责,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瞧瞧!唐休不只是发烧才病得这么厉害,八成是被那帮混蛋打坏了。唉!我们的宝石这下全完了。昆帕帕这个小野种,现在找到了靠山,咱们却成了囚犯。”

杂佛正说着抱怨丧气的话,货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背心的高个子手水,端着一大盘食物走了进来。直到他又打开一个炽亮的灯泡,众人这才看清这家伙的面容。两张刮得泛青的腮帮子上,拧着一团团疙瘩肉,猥亵狡黠的蓝眼睛里,放着得意和傲慢的光,只是两片嘴唇肿得像鸭子嘴巴,朝前突兀地撅着。这个水手不是别人,正是因为非礼花梨莎被唐休一拳打下水的好『色』之徒:皮基卡。

“哒,哒,哒……”坚硬的牛皮靴子,在木板上走得嘎嘎直响,高个子水手皮基卡,刻意在笼子门前踱着步子,那种高傲姿态,简直神气地不可一世。“听啊!是什么咕咕在叫?这里可没有布谷鸟哇!”这家伙像要故意吓人似的,突然大叫一声,把笼子里关着的每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弄得失控地眨动了几下。

“哈哈哈,你们这帮可怜虫,是你们的肚子在饿得咕咕叫!你们逃了多久?几天没吃到东西了?野菜、草根、树皮,蚱蜢、甲壳虫、蟋蟀、壁虎都成了果腹的美味佳肴?讲讲吧!你们都吃了些什么,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皮基卡托在手里的餐盘,散发着香喷喷的面包和烤火腿的味道,杯子里热乎乎的牛『奶』,虽然还没滚进饥肠辘辘的肚子,但每个饥寒交迫的人,似乎都已经感觉到那种温暖,喉头不由得抽动起来。

简直坏透了的水手皮基卡,又哈哈大笑起来,像一位傲慢无礼的伪绅士,站在一群跪地乞讨的叫花子面前,上演着一场慈善施舍的同时,先把别人的尊严践踏得粉碎。

“得了吧!快把吃得拿过来,混蛋!”杂佛首先忍受不了被人这样奚落,又或许他太想吃饱肚子,便朝皮基卡冷冷地催促。

“哈哈哈……好吧,给你食物!你这只可怜的野狗!”皮基卡毫不生气,恣意妄行地把一份食物和一杯牛『奶』放在杂佛笼子面前。

杂佛已经顾不上斗嘴,一把抢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皮基卡满意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便又走到苍图面前,以一种冷漠凌人的眼神,和他对视了一眼。但还是很快分了一份食物。

皮基卡直接越过了唐休,给了尼克和米莎两份食物之后,走到关花梨莎的笼子面前,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神蹲了下来。

“快来呀!过来,我给你吃的,双份的!”

花梨莎抬起埋着的脸,虽然苍白憔悴,却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对海盗水手们的厌恶之情,像某种功能从她身上阉割去了。她缓缓靠了过去,蹲在铁栏杆下面,慢慢伸手去拿皮基卡托盘上的食物。

皮基卡『淫』光四溢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花梨莎白皙的脖子和『乳』沟,居然还探进一只手去,好『色』地抚『摸』她的脸颊。花梨莎大口吞吃着东西,喝得嘴唇上尽是白『色』泡沫,却已经丝毫不再介意那只猥亵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