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奈何如此

实用求佛集锦(佛行三界124)(1)

河西走廊 黑水国遗址

悟空心道那时虽说南海年纪尚幼,可是这般做法终是不妥,孟潇婕在她身边她竟视而不见,一句话也没有,有些太不通情理,日后见了她定要揶揄她一翻……

悟空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想是那南海那一战伤的厉害,凝神修炼,只顾着自己,所谓心无旁鹜,想来也是有的,日光佛,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曲迎日微然一哂道:“斗战胜佛受南海观音恩惠原来,能说出此翻话来,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好,好,好,他们果然不曾看错于你,你果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猴儿。”曲迎日语中颇有铿锵之音。

悟空道听曲迎日有些不快,心中暗笑,却道:“此一事,彼一事,不能混为一谈。老孙若是顺杆爬,岂不是撺掇于你,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算不得大事。”

曲迎日冷笑道:“斗战胜佛,莫说曲迎日欺负于你,你乃天设地造的一个猴儿,天本是父,地本是母,若是说的直了,你本就是个无父无母之辈,这子女与父母的亲情,你是永远也享受不到的了。你看天下父母,哪一个不望儿女幼时对自己百依百顺,老时对自己照顾有加,这就是一个‘孝’字,斗战胜佛,你永远也想不明白。”

悟空听了心中颇不舒服,愠道:“日光佛,你这话可说的差了。老孙虽不曾有得父母,可也有的师父……”悟空正欲提菩提老祖,话到口边陡的收住:“我与那个唐和尚师父也是情同父子,俗话说师徒如父子,这一些儿孝心老孙也还是有的……罢罢罢,这等事情提它做甚,你若说那南海不通情理便自说是了,老孙不与你争论。此后之事如何,你且说吧。”

曲迎日道:“这才像句话,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也罢,此事不提也好。那时释迦牟尼听得南海呼唤,转身回道:‘师叔,你且莫怪,释迦牟尼只是要证一证邬雪是否果有此本事,我佛家慈悲为怀,邬雪总是要处置,只是不想她便如此给人冤枉。’说罢回身”

“南海公主听释迦牟尼如此一说,眉头微皱,看了看她父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却只管闭目打坐,恍如未闻,当下也即作罢。李耳拂然不悦道:‘释迦牟尼,你竟然说老道冤枉于她?’释迦牟尼道:‘道长,邬雪之语也只数句而已,他于我这位同门的父母之事可说的可不多,此后便认了可听得万物根源,只怕其中有虚。’李耳双眉紧锁,冷然道:‘有何虚处?’释迦牟尼道:‘六怪已然被擒,且天魂已被汝所取,且将远赴东方,你又要这邬雪留在此地,如此一来,他兄妹终是个不能相见的局面,她便就此灰心,任由你处置,想来也是有的……’”

“释迦牟尼此语一出,登时让众人释然,此话果是有些道理。李耳正欲再辩,突听得邬雪道:‘大师,邬雪确是有此本事,休要再辩了,多说无益,李耳,你速速动手吧。’释迦牟尼道:‘不可,今日之事若是说不能实证,终让天下人不服。’李耳微怒道:‘释迦牟尼,你又意欲如何证明?’释迦牟尼道:‘这要大师来证明,终须让释迦牟尼信服方好。’李耳怒道:‘释迦牟尼,今儿个我看你是无理取闹。’释迦牟尼道:‘道长,释迦牟尼不敢,若是论起修为释迦牟尼本不是道长敌手,且我此时大战之后,那就更不须说了。释迦牟尼只是要给天下一个明白而已。’”

“释迦牟尼如此一说却是个以退为进的计谋,别人却不知释迦牟尼果是曾输于李耳,只是也不知李耳赢得颇为辛苦。那边柳大哥见释迦牟尼为他出头,大是感激,以为她要替邬雪鸣冤,也不信李耳关于邬雪听得天下诸事的说法,当下柳大哥呜咽道:‘谢大师……谢大师……’释迦牟尼与李耳对他就如不见。此时诸人只把目光集中在那两个身上,谁还来理会柳大哥,我见柳大哥如此模样,虽然心下也是凄然,只是知道此间事绝非我等能作得了主的……”

“邬雪幽然道:‘大师,你休要再为邬雪操心。’释迦牟尼见邬雪开口,便道:‘你错了,我只对事,不对人,并非为你。’邬雪道:‘好,你把手放在我背上,我来证明给你看。’众人俱皆一惊。释迦牟尼道:‘好,就依你所言。’当下盘膝坐下,伸右掌放在邬雪背上。邬雪道:‘邬雪便把大师带至你当年出生地可好?’释迦牟尼道:‘甚好。’当下便不多言。邬雪当即闭目住口,只是凝神去听。”

“此时大殿之上一片寂然,柳大哥也不知何是住了口。只听得邬雪缓缓的道:‘昆仑山南,万里之外,有树菩提,根深且远,昆仑山底,灵气之源。根既深远则达昆仑之底,灵气钟惠,叶则繁茂。有童玩劣,撒童溺于树下,以脚踩之成泥,童溺龙阳,其力击地,无意而致昆仑灵气如泉涌至。童子复坐于树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复一日童子成人,以为大道既成,自此远游,岂不知,昆仑灵气如海……’”

“邬雪说的缓慢且言语清晰,每一字都如敲在众人心上。众人相互观望,不断点头,自此知道,释迦牟尼渊源如此,竟是受益于此。无怪以释迦牟尼这样一个人物,年岁不大竟能修得这般功夫。原来竟也是昆仑山上灵气修炼所至,只是那菩提树也当真怪异,竟能延伸万余里而入昆仑山下,且能窍得灵气,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了。”

“此时突听得李耳一声大喝:‘你要做什么!’此语如晴空霹雳,直把在座诸人震得俱皆失色,只见李耳拂尘前击,直贯向释迦牟尼臂上,此后一卷,一带,释迦牟尼右臂为拂尘之丝所绕,又为李耳一带,整个身子直奔甩向大殿外而去。却见有一条红线随着释迦牟尼而去,这一端却是在邬雪身上,释迦牟尼身在空中翻了两翻,稳住身子,复又落在殿上。众人正在惊奇之时,只见那红线本是极细,可是竟变得愈来愈粗,就如一团血雾由邬雪身上直身释迦牟尼涌去,突见李耳弃了拂尘,双手在胸前连转两转,陡然双臂前伸,左手化出一团火来,直击红线中央,那红线为火一烧,从中断裂为二,这一侧复又回转邬雪体内,正是刚刚变粗部分。那极细的一端去势却快,直向释迦牟尼而去……”

“……就在众人紧盯着这才火之时,却不知李耳右手已然幻化出另一物,正击在释迦牟尼臂上,那一半红线,就此自释迦牟尼身上脱落下来,飘在空中。那物摔于殿上,一声脆响,陡觉寒气逼人,这才知道竟是一块寒冰。那细细的红线,飘于空中,释迦牟尼不曾防备李耳有此一手被那物一击撞个趔趄。站稳了脚步,一个纵身又向那红线扑去,同时,李耳也是向前急纵,他两个一个抓住了红线的这一端,一个抓住了另一端。此时殿上诸人被他两个搞得莫名其妙,齐都站起身来。”

“他两个各抓住了红线的一端,急向自己这一侧来拉,其时那物本是一团气,这一拉之下双方才知道犯了错误,急急变退为进,各自把身子旋转向前,李耳是个凌空之势,释迦牟尼却是就地旋转。这一端红线这段直缠在李耳的腰上,那一端却是绕在释迦牟尼的脖子上,如此一来,那一段红线十之有七被李耳缠在身上,余下的缠在了释迦牟尼的脖子上,就在众人讶异不止之时,二人旋转的身形眼见着就要撞上,可是两个竟没有一个欲停下身子之意,李耳身在空中也还罢了,释迦牟尼着地而转,竟也不愿停了身子,两个堪堪接近之时,就如约好了一般,齐齐出手,双掌一对,两个复向相反方向而去,只是此时红线一段,有极少一部分,在空中散了开来,转瞬间看不见,他两个尤自睁大了眼,把头抬的高高的,看着那红线消失,那释迦牟尼面上竟似大有惋惜之意。”

“见了释迦牟尼神情,众人这才意识到那红线竟似是一件宝贝。急向邬雪看时,那缩回去的红线已然不见,复又与邬雪融为一体。再看李耳与释迦牟尼之时,他两个身上的红线也是不见。只见释迦牟尼以手在脖子上摸了两摸,复又转了两下头,那边李耳也是以双手在腰上揉搓几下。突见释迦牟尼右手单立向着李耳躬了躬身子哈哈笑道:‘谢谢道长舍身相救,释迦牟尼就此别过。’说着,又向着阿弥陀佛等人也是躬了躬身子,此后转身飘然而去,他离殿口本近,倏忽不见。”

“这一阵变化,当真是电光石火。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邬雪竟欲加害释迦牟尼,看来她果是对西方佛门恨之入骨,竟会借了释迦牟尼要为她洗脱冤曲的机会来加害释迦牟尼。一时大殿之上意论纷纷,大有为邬雪惋惜之意,想不到这样一个冰雪玉肌的女孩子心肠竟歹毒至斯。此时李耳面上十分难看,眼看着释迦牟尼走去的方向,面上竟没一丝表情。李耳复又至邬雪跟前,李耳低低的不知说些什么,声音尤如蚊蝇之音,再加上众人议论之声颇大,是以谁也听不到,也只有那个邬雪却一个劲的点头不止,李耳说罢,邬雪闭目不语。稍顷,殿上好歹静下来。”

“李耳俯身拾起殿上的拂尘。此时柳大哥已至邬雪面前眼看邬雪,却不知如何是好,适才情形他尽皆看在眼里,眼见着是邬雪的不是就在面前,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邬雪为何便会就用那根红线去伤释迦牟尼,那红线又是什么,那时的柳大哥也是不知。此时李耳走至柳大哥面前,伸手扯了柳大哥起来,挥了挥手叫他远离邬雪,柳大哥颇不情愿的离开。又过片刻。李耳自葫芦中取出一粒丹药,此药颇为奇异,色红似火,大如鸽卵,甫一取出,立时大殿香气扑鼻。李耳复取了一碗水,化了丹药,喂邬雪饮了。邬雪说了声‘谢谢道长’,这一声颇大,众人皆听在耳里,又让人觉得奇怪,李耳如此对她,她缘何要谢,足见此女心肠歹毒之至,此句当是心中怨怒之极说出来的反话。”

“李耳也只点了点头,双手挥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只见大殿上的邬雪就地一个翻滚化为一兽,身若金钱豹,一双耳朵奇大无比,尤如两个大蒲扇,可是扑愣有力,正四面兜转。众人见了此兽奇异,见所未见,更感惊奇。正在此时,忽听得那兽道:‘释迦牟尼,你跑得倒快,有朝一日定要找你算这一笔账。’声音嘶哑,可是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此语一出,又是骇了众人一跳。柳大哥急奔向前,向着李耳扑的跪倒:‘道长,还请饶过邬雪。’说罢,只管磕头不已。”

“我等见柳大哥如此,也是感叹不已,看来柳大哥钟情于这邬雪已绝非一日了。李耳见柳大哥心肠也是软了,口中只道快起快起。那兽慢步走至柳大哥面前道:‘柳大哥,勿怪道长,是他救我。他若不出手,只怕我已死在释迦牟尼手中了。’那兽此语一出,在场诸位已有一半以上惊讶出声。南海站起身形,怒道:‘邬雪,休要血口喷人,释迦牟尼如何害你,明明是你害他在先,众目之下,还要这等狡辩,当真是冥顽之至。’那兽道:‘日后我邬雪若还有出头之日,你我的账,以后一定要算一算。’南海怒道:‘你竟敢出此狂言,它日定要教训于你,也让你知道天高地厚。’那兽竟转了头,以屁股向着南海,不再理会于她。”

“我那时心中颇为气愤,这邬雪身子已是如此,你南海又何故如此得理不饶人,当时真想站出来损她两句,可是此前终究受过她的恩惠,这口气也只忍为上了。”

“殿上的李耳见她两个只管斗口,且南海气得厉害,当下便道:‘此女已被老道施了道术,此生绝不可再曝露于日光之下,否则必将魂魄尽销。是以地府之中是她一生所居之所。她心脉已损过半,别人修练一年这功,她也须修得千年之上方能达到同等功效。是以在坐诸位尽管放心,邬雪此后绝不会再对大家构成威胁。’此声说的甚大,且面向张初九以及侯雪凌。用意颇为明显,众人心知肚明。那兽又道:‘谢道长。’李耳又道:‘金乌欲出,我便送你一程。’说罢,双手一抖,一朵黑云已然罩住了那兽,把那兽裹了个严实。李耳道:‘邬雪听真,你心脉虽毁,可是听力却在。你此后于地府之中协助阎王查办恶毒之人,他若撒谎,若是有用你之时,你便用心听了,再行上报,也算是一份差事,你意下如何?’黑云中传出那兽的声音来:‘谨遵道长之命。’李耳道:‘如此甚好,便送你一个名字吧,你此去地府,多用耳力,仔细听过,便送你一个“谛听”之名如何?’那兽道:‘谢道长。’自此邬雪便化身为谛听兽,世间再无邬雪之名。”

“柳大哥泣道:‘邬雪,你到地府,我也便至地府,伴你终生。’那兽道:‘柳大哥,你的心意邬雪心领了,你还是回昆仑山去罢。’我那可怜的柳大哥,他哪里肯去,你看他哭哭啼啼,哪还像是一个修道礼佛之辈,与我此前所识的柳大哥也是相差甚远,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李耳见柳大哥如此,似有不忍,当下便问道:‘大师,你当真便想此生伴谛听于地府?’柳大哥听闻,立时大喜道:‘是呀,道长,你也同意了?’李耳道:‘如此,我便送你一件宝贝。’说罢不知自哪儿取出一个物事来,看来如食指大小,中有小孔,原来是一个管子。李耳道:‘此管唤作借阳管,谛听欲听阳间及天庭之事,须得借此管之力以弥补它心脉受损,此管用时只需……’前几句李耳似是故意要说与众人听,后来声音变得小了,只是附在柳大哥耳上。柳大哥只听得连连点头,声声道谢。此后李耳便差人把谛听连同柳大哥一同送入地府……六怪七异之事,至此也算完结了。”

说罢,曲迎日长出了一口气。

悟空笑道:“日光佛辛苦,且喝一杯茶儿。”悟空说罢,自位上跳将起来,径来沏茶,曲迎日见了,忙的过去抢了来,口中一个劲的道:“不敢有劳,不敢有劳。斗战胜佛还是请坐。”

悟空笑道:“你为老孙说得许多事儿,老孙为你沏一杯茶儿原也应当。”

曲迎日忙道:“这原是曲迎日份内的事儿,你若不来我倒闷的慌,这话憋在肚子中总是不快,可是三界虽大,能值得曲迎日诉说往事的又有几个?斗战胜佛不嫌曲迎日聒噪已是感激不尽,又岂能让你这个远来之客为吾沏茶倒水?”

两个说笑了一阵。

悟空道:“如此说来也是老孙的缘分不浅……”

曲迎日还道悟空是说他来娑婆世界之事,谁知悟空却道:“……那个邬雪初次露面竟为老孙所逢。无怪欲海边上,她对南海痛下杀手,原来竟有此翻曲折在内,当时若是老孙不在,南海的亏儿可是吃的大了……”

曲迎日道:“邬家兄妹别离万年之久。愈是久远则怨毒愈深……”

悟空笑道:“你父子就不怕这邬家兄弟与你等为难,若是为他几个得手,你父子可不好做人了……”

曲迎日淡淡的道:“该来的总该会来,想躲也是躲不掉的,所谓有因必有果。不过以曲迎日看来,邬家兄妹想来为会与我父子为难。”

悟空道:“这又是为何?”

曲迎日道:“邬家兄妹别离,非我父子之过,与我父子原无什么积怨,就是找人算账,也算不到我父子的头上。”

悟空笑道:“日光佛,话可是这么说,这万余年,在这净琉璃世界中,总是你父子几个说了算,六怪在你父子辖下,难免你父子对他几个有不周之处。”

曲迎日淡然道:“其实这万余年,我父子与邬家兄弟以及自娑婆世界所带来之辈乃是相互扶持过来的。我父子也不过偶尔说句话而已,许多事情,都是他们齐心合力做出来的。你想天庭所给那五百恶男,五百恶女,在地狱之中要受何等折磨,他们随我等同来此时,虽是最初有些苦处,可毕竟要比地狱强得多了,他们感激我父子还来不及呢。”

悟空摇头道:“谁说那些恶人,老孙只是要说邬家兄弟。”

曲迎日道:“邬家兄弟,我父子也待他们不薄。有一件事不曾告诉于你,在来此之时,我父子曾带六怪重回六怪故地,六怪虽略有愚钝,不过,他当年的那些朋友也还是识得他们的。这六兄弟手下各有一批人手,也有千余人,其中作恶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天庭动乱那一段时光,他们更是恶事做尽。后来在我父子及六怪的劝说的之下,他们也一同前来此地。好歹也落个不死之身,也不至于落入地狱之中受些苦楚。这一干人在此种些草药,于他们而言,原不是什么难事。由于我父子把六怪的朋友也都带来,是以六怪于我父子也还当说是较为感激的……”

悟空笑道:“如此说来,六怪若是作恶,也只能到娑婆世界之中了?”

曲迎日道:“也许是吧,不过,以我想来,他们去娑婆世界之中也未必做恶事。”

悟空眼珠一转,突的想起一事:“日光佛,你曾言六怪的天魂为李耳……”

未等悟空说完,曲迎日作哎哟了一声道:“这事,我倒不曾交待,那六怪天魂此后为李耳所持,至于怎生处置,便非我所知了。”

悟空道:“邬雪化为谛听一事倒是蹊跷,变身之前释迦牟尼究竟在邬雪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斯?”

曲迎日道:“释迦牟尼定是做了一翻手脚,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是用了何种手段,在场诸神之中除了李耳竟无一人识得,这么些年,曲迎日不才,也曾与家父试图知道其中真相,也只是我父子间相互猜测而已……”

悟空登时来了精神:“如此甚妙,日光佛悟出来的想来必不会错。”

曲迎日摇了摇头道:“猜测之事,还是不说的好。免的污人清白。”

悟空笑道:“你是怕释迦牟尼知道于你父子不利,老孙不说便是。”

曲迎日听悟空语中似有揶揄之意,心有不快,便道:“斗战胜佛把我父子看的太扁小了,那释迦牟尼我父子倒不是怕,只是我这一个猜测与释迦牟尼的平日作为相差甚远,是以不愿说将出来,就是说将出来也是无人相信,是以一直不说。”

悟空道:“你倒说将出来,老孙与你参详参详。”

曲迎日道:“娑婆世界之中,若论卜算之术,一个当数李耳,另一个便是释迦牟尼。李耳之才,别人一向不知,原因也是简单,李耳活的很是孤独,他在他的离恨天中,做的只是练些丹药。因为他的大弟子张初九极为出色,他把天庭中的事打理的很好,而今的天庭几乎找不到当年菲玉佛执掌之时的痕迹了。张初九自道家后辈人中发掘了许多能人,海外大仙尽皆归附,自然李耳想要操心也是不能了。”

“这也就告诉李耳这样一个事实:不是什么事非得你不可。也许最初之时李耳有些居功自傲。不过最重要的是李耳曾试图做一做玉帝,这就让张初九对他的戒心最大,大小事务,尽可能的不让他来做,这样就让他的影响力日益缩小。”

“是以李耳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到了后来也就不想用了,是以李耳的卜算之术便绝少为外人所知。”

“只是释迦牟尼的卜算之术广为人知,这要归因于王母娘娘。自那次为破六怪请了西方佛门,天庭便与西方交好。许多难解之事,王母娘娘便让张初九去向释迦牟尼请教,释迦牟尼为了施加自己在娑婆世界的影响,那自是尽心,从中也得到些许好处。”

“斗战胜佛还记得那条红线么?以曲迎日想来,那条红线绝非是邬雪报复释迦牟尼之物。那条红线实则上是被此前邬雪所吞食的奇异之物,此物上通阳气,下通阴气,与天地阴阳之气连为一体,方导致邬雪此后所幻化的谛听可听得世间万物根源。释迦牟尼本于道家阴阳之气少有了解,可是自见了李耳运用阴阳气的身手之后便深为之折服。”

“待到后来,见邬雪果如李耳所言有听天闻地之能,登时便欲火焚心,他也知邬雪之能必是来自她所吞之物。且邬雪吞掉那物时光尚短,一时之间绝难与邬雪融为一体,是以若是以非常手段取了拒为已有,那时天下之大势将没有一个能与之抗衡,李耳虽在邬雪身侧,只是以他身手要想轻而易举的便胜了他也绝不可能,再加上那时西方诸位高人皆在身侧,不明真相之时,阿弥陀佛必不会袖手旁观。”

“释迦牟尼起了歹心,便欲把那宝贝自邬雪体内取出。可是李耳意欲把邬雪处置后送入地府之中,而自己也将西至灵山,此后若是想将邬雪却难。是以他便铤而走险,在李耳意欲处置邬雪之时加以阻止,非要李耳证明了邬雪确有能听得天地的本事不可。那时邬雪虽自认可听得天地万物,可眼前之人莫有信者,释迦牟尼此时站将出来,提出这一点,也是颇合大家心意的。李耳无奈之下方又作验证。让释迦牟尼以手附在邬雪身上,岂不知这正合释迦牟尼心意。其实释迦牟尼心不在此,就在邬雪试着运用进入体内的宝贝听柳大哥身世之时,释迦牟尼却暗用功力把那物自邬雪体内取出。”

“幸好李耳在旁看的真切。及时出手阻止,方使那宝贝仅有少部分自邬雪体内被取出。若是再耽搁得些时候,只怕宝贝尽将为释迦牟尼所取。也就是这样,还有少量被释迦牟尼窃走,此后释迦牟尼便把此宝贝与自己融为一体,以他的修为,有这一些足矣,故此他日后方成就得他听得世间万物的本事,天下之事只要他用心算计,莫有不知……”

悟空听到此处,心中略有不适,心道这曲迎日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在老孙面前处处诋毁释迦牟尼?当下便道:“日光佛,释迦牟尼于当今娑婆世界可是口碑绝佳,你这翻话恁他哪个听了,只怕也是不信。”边说边摇了摇头。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曲迎日原本也没想着让你相信,你这些天至此,权当是一场梦好了。”

悟空听了又是一愣。若是那曲迎日着意解释分辩,悟空定要与他再辩一辩,可是曲迎日却不理他,这让悟空有些失算,一时不知所措。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曲迎日如今就再说一说这释迦牟尼的不是,可不是想让你信呵,日后你若出了净琉璃世界回到娑婆世界之后,不可提是我言语,你就当我是疯言疯语。”

曲迎日愈是如此低调,悟空愈是有些狐疑,不知这曲迎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当下火眼金睛只是闪烁不已,静听曲迎日自称是怎样的一种诋毁释迦牟尼。

曲迎日道:“释迦牟尼在修为上的是不错。品行上也是不错。就因为此谁也想不到这样一种佛门高人便会使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在众目之下竟会强抢宝贝。斗战胜佛,这样一个人物,你便会想到他突的便会作恶么?”

悟空听曲迎日确是问自己,方才摇了摇头道:“这种事,老孙说什么也不信。”

曲迎日笑了:“曲迎日斗胆请教斗战胜佛,以你的本事及口碑,若是有人说你曾在暗地里偷袭于人,别人信不信?”

悟空呵呵笑将起来,大是得意:“老孙口碑天下绝佳,凡是识得老孙之人,你若是于他面前诋毁于俺,只怕人家不但不会相信,还要让你自讨其辱。”

曲迎日也笑了:“斗战胜佛,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曲迎日面上突的一紧道声音却是低了下来:“斗战胜佛,假若,你,斗战胜佛若是真的在某一时偷袭于人,恰为人所见,再说与别人听呢?”

悟空摇首道:“老孙怎会做这种事,不会,不会,你休要再什么假若不假若,老孙断不会做这等事。”

曲迎日依然低低的,只是语中却是斩钉截铁般的不容更改:“斗战胜佛,若真有这种事呢?”

悟空怒道:“老孙说了不会,那自是不会。那不是真好汉所为。”

曲迎日道:“这也是你成不了气候的原因,也只能听人呵使而已。”

悟空登时恼将起来,耸身而起道:“日光佛,你何出此言,老孙身为斗战胜佛,一条棍棒打下了齐天大圣的美名,普天之下有哪个提到老孙之时不赞不绝口,不成想在这儿竟受你所辱,你究竟意欲何为?”

曲迎日缓缓摇了摇头道:“斗战胜佛,何须如此,你家两句话诋毁于你,你便受不了了,哪里有个佛爷的心性,不好,不好。”

悟空听他语中对自己又是大加指责,可是所言也非胡言乱语,当下收了收性子,哼了一声方复坐下。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这名头只是一个虚的,什么齐天大圣,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而已,我来问你,你辖得何地?”

悟空听曲迎日再加折辱于己,立时又要发怒,可是听得后一句话,这火儿登时发不起来了。

曲迎日见悟空那副欲怒还休的样子,心中有数,当下又追问了一句:“斗战胜佛,你辖地几何呀?”

悟空不答。

曲迎日慢慢的道:“也只不过是一介花果山而已。只是这花果山在你封为斗战胜佛之前也还不是你的,与封佛有何关系?”

曲迎日又道:“花果山上有猴几个?”

曲迎日问罢又自答道:“也不过猴兵数百而已。”

曲迎日又问道:“辖得天兵天将几何?”

曲迎日又待自答,悟空突的吼将起来:“天庭之中,哪个大神敢不听老孙之命?”

曲迎日笑了,笑得颇为恬静:“那是你狠,人家怕了你的棒儿,休说是你,就是曲迎日去了那等地方,若是找人做些儿事情,哪个敢不卖我三分薄面,那个算不得什么。最要紧的是你手下有几个能供你使唤,供你用来周旋事情的,你说是不是,斗战胜佛?”

悟空本还自怒火中烧,可是听了这翻话,却怎么也火不起来。

愣了半饷悟空突道:“日光佛,你提这些与释迦牟尼又有何干?”

曲迎日笑道:“依着曲迎日的猜测,斗战胜佛定然有些不痛快。毕竟知道自己只是徒得虚名而已,实是不曾得着什么实惠。其实这并算不得什么错,天下人都知道斗战胜佛一向闲散惯了,就是给你一批人让你来使唤,你也懒得使唤。只是就是这般一个人物。不过单单适才听了曲迎日的几句话儿也还恼将起来,足见弄权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斗战胜佛弄权之心虽小或是没有,可是你想一想那个释迦牟尼,他今日既是盘距于西方灵山之下,一面阻了阿弥陀佛处出娑婆世界,另一面自己广招天下弟子,他又为了什么?曲迎日斗胆说上一句,那释迦牟尼乃当今天下之中权欲之心最重之辈。待得时机成熟,他定然要夺娑婆世界!”

曲迎日这后几句说的气势庞然,尤若巨浪滔天,只把个悟空惊的目瞪口呆。

曲迎日道:“释迦牟尼既有此弄权之心,势必不择手段,以他之心定然想到,若是能夺得邬雪体内宝贝,势必听得天下万物之源,恁他何方高人修炼之时只要口中不慎说将出来,露得一丝儿呼蛛丝马迹,定将会为他听到,那时他只需依葫芦画瓢,再加上自己修为锤炼势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那时天下哪还还是他的对手……”

“是以,此事绝对值得释迦牟尼铤而走险。事实上也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若是李耳再迟些时候出手,那宝贝已然全为他所夺。他见一击不中,便慌慌而退,就连与阿弥陀佛等几个道声别也是不敢了。最后临走之时又撂下那句话来‘谢谢道长相救’。斗战胜佛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一句,这一句可是释迦牟尼话中最狠的一句,这一句自是警示李耳最好不要揭穿此中之事,给他留下一个好名声来。他能于瞬间想到这般一个脱身之计,不但脱身,且还反诬邬雪清白,你能说这不是一个狠角么?”

“李耳知道其中厉害关系,释迦牟尼手段也只他一个看出。再加上有了释迦牟尼的那一句话,众人还道是邬雪恨释迦牟尼至极,以自身宝贝向释迦牟尼攻击。那时我也为这假象所惑,可是一时之间却没想到,那时的邬雪已为李耳所困,诸般法术都使不出来,又何能得以去袭释迦牟尼呢?”

“李耳自然也想得到,他若当众说出释迦牟尼意欲夺取邬雪宝贝,众人定然不信,是以他便隐忍不发。只来照顾邬雪。此后当邬雪身为邬雪之时,口中曾言‘谢谢道长’,后来邬雪身化谛听时,又是口中不断的‘谢道长’,其实那时曲迎日心便有些疑惑:既是李耳如此待你,你为何还要不住口的谢他?外人还道邬雪心中恨极了李耳,就如恨那释迦牟尼等一般,心中愈恨,口中反要愈谢,一时间,众人皆以为这邬雪小小年纪却是歹毒之至,绝不可救药……”

“实则不然,这么些年,终给我悟出其中道理。释迦牟尼强取邬雪宝贝,那宝贝已然有相当一部分与邬雪相融合,释迦牟尼以强力取出,已然对邬雪造成极大的危害,最坏的一种可能性便是魂飞魄散,性命不保。也可能是释迦牟尼在强取宝贝的同时已然施了一种法术,要同时把邬雪魂魄击碎,否则正在施法之时李耳突的伸手干预又怎当解释?更加上那时邬雪正试图说出释迦牟尼之源,只怕释迦牟尼之源就是他师燃灯也是不知,阿弥陀佛那更是不要说了。释迦牟尼心惊之下更是不能令这邬雪活下去,是以取宝的同时便痛下杀手……其中还有一个关键,李耳曾言不伤邬雪性命,若是此时邬雪便魂飞魄散,也是给了李耳一个绝大的难看……那么道家的颜面便……此事不提也罢……”

“后来,李耳击退了释迦牟尼,又施法保全了邬雪,只是自此之后邬雪便须得一个兽体方能活在这个世上,尽管如此,好歹也算全了李耳那句不伤邬雪之语……此事方算有了一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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