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兆和床头正呻吟,妻子忙着码长城,女儿旅游路上看风景,悲愤!

鲍兆和、余淑珍是一对分别教中、小学的教师夫妻,已先后退休。

鲍兆和、余淑珍育有一女,名曰鲍慧慧。

鲍兆和是个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他带女儿慧慧,细心,温情;他,做家务主动。诸如买菜、煮饭、打扫室内卫生,他都任劳任怨。

(鲍兆和床头正呻吟)(1)

中学退休教师鲍兆和

鲍兆和对余淑珍的娘屋人——岳父母的生日备礼祝福,舅子、姨妹儿的学业、工作——都关照有加,然而,当鲍兆和的农村弟弟到哥嫂家来走动走动时,余淑珍就做脸做色,出言不逊了。

鲍兆和的弟弟鲍二,农民。他,提只公鸡、一篓土鸡蛋,敲门,来看哥嫂。

余淑珍是如何接待小叔子的呢?她,一挡住房门,叫小叔子先脱了鞋,才能进门;她,二不要小叔子进门后坐客厅的沙发,因为她认为小叔子从乡下来,风尘扑扑的,只配坐塑料独凳;她,三不接受小叔子送的公鸡和土鸡蛋,说,“我们城里买得到公鸡和鸡蛋。你还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了,可以增加收入,免得你又来打你哥哥的秋风!小叔子呀,不是我说你。你,要去市场上卖公鸡和鸡蛋,就去得了;去迟了,可能就罢市了啊!还坐到干吗呀!’”

鲍二见不受嫂嫂待见,招呼了哥哥,就回头提起公鸡和鸡蛋,走了。

鲍兆和亲眼目睹妻子余淑珍怠慢弟弟鲍二的这一幕,怒不可遏,斥责她,“余淑珍,我,是咋个对待你的兄弟、妹妹的?我对他们尽是‘关爱’!嗨,我兄弟今天提起公鸡、鸡蛋来看望我们,你是咋个对待他的?你,满眼的藐视,满嘴的踏削!你,拒我兄弟于千里之外,甚至赶逐他!你,像个做嫂嫂的人吗!”

其后,鲍兆和对待余淑珍的家人,就不咸不淡了。

余叔珍抗议,“鲍兆和,我父母、我弟妹得罪你啦?你,为啥现在对他们冷若冰霜了?”

“我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懂不起,你说了,等于白说!”

“余淑珍,你咋个对待我的兄弟;我就咋个对待你的娘屋人!”

“哼!”

鲍兆和、余淑珍退休后,空闲时间多,但他们却玩不到一起。

鲍兆和喜欢读书、练书法。

余淑珍则喜欢上、下午搓麻将,晚上去跳广场舞。

余淑珍搓麻将,赢了,春风得意,喜笑颜开,向鲍兆和喋喋不休地吹嘘她的牌经;输了,她垂头丧气!回来,就拈过拿错,迁怒于鲍兆和!

一天下午,余淑珍搓麻将输了,回来拗到正拿一本精装的司马迁《史记》在读的鲍兆和闹,“鲍兆和,你今中午,麻婆豆腐做咸了,整得我今下午,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卫生间,搓麻将就不专注了!是你,弄得我输了二百伍十几元!你,必须给我赔起!”

“余淑珍,你,搓麻将,输了钱,喊我给你赔起,天下岂有此理!”

“我搓麻将输了钱,是你造成的,你敢不给我赔钱!”

余淑珍为了泄输钱之愤,不管不顾鲍兆和的感受,她把他手上的司马迁的《史记》,一把抢过来,几把就给撕碎了若干页。

“余淑珍,你,你怎么就敢撕司马迁的《史记》?你你你,你这个胸无点墨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愚氓,一定,一定要遭天谴的啊!”

鲍兆和出离愤怒了!

鲍兆和在为人、情趣上与余淑珍大相径庭,在养育女儿鲍慧慧上,他们亦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

鲍慧慧上初中时,一遇到学习中的问题就叽叽呜呜地哭闹,“我不要上学了,我不要上学了!”

鲍兆和拉过女儿来,对她说,“慧慧,你初中都读不好,怎么能读高中、大学呢!你学历低了,将来进入社会,是没有好的出路的,只能从事低层次的工作!做低层次的工作,生活质量也必然差啊!”

“爸爸,啥子学历才能做高层次的工作喃?”

“慧慧,你听爸爸给你说:

一、小学毕业,除了打工、当农民、当保安、当小摊贩、作临时工,就没有其它什么工作可选了。

二、初中毕业,仅能去开汽车,做流水线上的操作工。

三、高中毕业,可以进工厂做机械制造和修理工作。

四、大学毕业,能做白领,当工程师、设计师、医生、律师,也可以创业当老板

五、硕士、博士毕业,可以出国留学、搞研发,也可以进中、外职场做高管。

孩子,听到么,学历的高低,决定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呢,所以,你要努力为你自己读书,使你的学历层次,高一点,再高一点。”

“爸爸,我听懂你的话了。”

然而,那余淑珍听了丈夫对女儿慧慧的教导,大不以为然。她愤愤地指责丈夫,“鲍兆和,慧慧才十二岁,应该让她在没有压力的状况下,放飞个姓,自由自在地快快乐乐地学习。你给他念些什么高学历的‘紧箍咒’不是要叫她去死读书、读书死,不是要叫她做‘短命’吗!我给你说,鲍兆和,慧慧的上学、慧慧的前途,我晓得管,不用你插手!”

“余淑珍,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古往今来成才的国人,哪个不是志存高远,苦读立身的!你,莫把慧慧变成鄙陋寡闻的无能之辈哟!”

“屁话!”

(鲍兆和床头正呻吟)(2)

鲍兆和的妻子、鲍慧慧的妈妈余淑珍

鲍慧慧才是个上初中的小姑娘,她若是听爸爸的么,读书要吃苦;她如果听妈妈的呢,则可以畅享自由,释放个性!她选择听谁的呢?她为了自在,好玩,就听她妈妈的。

鲍慧慧放纵自我,悠哉游哉,奈奈何何读完了高中。她,参加高考,却名落孙山。她要去就业吗,又没得一技之长,只能去做服务性的工作。可她对于超市的售货员、火锅店的传菜员、餐厅的洗碗工这类服务性的工作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她,只好宅在家里,卧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打游戏,吃父母的闲饭!

鲍慧慧老躺在屋头自感没聊了,就跟父母要钱,出门去操社会,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男女鬼混,喝酒、抽烟,跳贴面舞,几天几夜,不落屋。

鲍兆和看到女儿慧慧的无志、疏懒、躺平、惰落,气愤愤地抱怨妻子,“余淑珍,慧慧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该满意了吧?”

“鲍兆和,慧慧成现在这个样子,莫,你当老汉儿的就没得丁点儿责任了吗?”

“你余淑珍,不是不让我插手慧慧的教育问题吗!”

“你是死人,我不让你插手,你就不插手了!”

“哎哎哎,你们,两个老东西,已经把我生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吵吵闹闹的,干什么!你们,只需要拿钱供我吃喝玩乐,就行了么!”鲍慧慧呵斥父母,更理直气壮地对父母提出非份的要求。

鲍兆和原有糖尿病,近几个月,日渐加剧。他的肾脏不好了,心脏不好了,视力也下降了。

鲍兆和采购不动生活用品了。

鲍兆和做不动家务了。

鲍兆和杵拐棍出门了。

鲍兆和家呈现一盘散沙。

鲍慧慧控制了已没有自主能力的鲍兆和的银行卡,去吃喝玩乐,去游山玩水。

鲍兆和的妻子余淑珍白天搓麻将,晚上跳广场舞,风雨无阻。

鲍兆和被困在家里,动弹不得。

鲍兆和在家里苟延残喘。他天天顿顿吃着妻子气呼呼地,冲冲拌拌地放在他床头柜上的包子、馒头!

鲍兆和悲怆,自个儿糖尿病缠身,妻子余淑珍冷漠无视,女儿慧慧又自干惰落。我,还有啥子活头哟······

鲍兆和正陷在悲怆中的时候,鲍慧慧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鲍慧慧不是在社会上浪荡吗,她为啥又落屋了呢?她,把老爸的银行卡,刷得仅剩五元四角三分了!她,干涸的水稻田里的黄鳝,板不动了。

鲍慧慧坐到老父身旁,拐弯抹角地跟他说钱,“爸爸,现在而今,普天下,得糖尿病的,成千上万。他们都活得好好的。爸爸,你要挺住啊。你,多活一年,每年就要领八万四千多元养老金呢。你若是多活十年,就要领八九十万元养老金呀!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活哟!爸爸,你就是我心灵里的月亮。我跟着你的脚步走么,就大大的沾光啰。”

“唉······,我这辈子,我的人生,一沓糊涂,是失败人生啊······你,跟我走啥哟!”

“爸爸,你不要自暴自弃嘛。”

鲍慧慧待到建行把老爸这个月的养老金划账到老爸的银行卡上时,她,喜不自胜,又要出门去嗨,去远游了。这时候,她娘一把把她拉住,叫她把老爸的银行卡交给她,她好给他“办饭”。

“不!我又没得工作,全靠老爸的银行卡过日子!妈,你拿你的钱,管爸爸的饭嘛。”鲍慧慧决绝地说。

“我的钱是我的钱!凭什么,我要拿我的钱,管你爸的饭?慧慧,你不把你爸的银行卡给我,那,我就不管你爸的饭!”

“余淑珍,你不管我爸的饭,你把我爸饿死了,你就要承担杀夫之罪啊!”

(鲍兆和床头正呻吟)(3)

鲍兆和、余淑珍夫妻的女儿鲍慧慧

“鲍慧慧,你咋个就成了这么个,这么个,流氓样的,烂账人啦!”

“我成烂账人,还不是你塑造的我!”

“你你你,鲍慧慧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眼不见,心不烦!”

鲍兆和没有妻室儿女的陪伴,安慰,三餐也不调和。他一天天气息奄奄,朝不保夕了。

鲍兆和孤孤单单在病床上呻吟,他的妻子这会儿,正在麻将桌上战方城,他的女儿慧慧,这会儿,正在旅游的路上看风景。

鲍兆和婚姻、家庭的悲剧,若要追根溯源,那源头就在鲍兆和之妻余淑珍的灵魂里。

余淑珍为人心胸狭隘,情趣鄙俗,育女剑走偏锋!

余淑珍最终看到女儿无可救药的时候,可那船,已下滩了。

余淑珍能悔不当初吗!

余淑珍的余生,怕只会和鲍慧慧互相纠缠着走向末路去吧?

余淑珍、鲍慧慧娘儿母子俩的末路,也正是鲍兆和的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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