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谍追击案例(为报复仇敌我精心布局)(1)

为报复仇敌我精心布局,收网那天发现妻子是对方卧底(上)

洪兴帮有两位当家,年老的那位是大当家,靳悯则屈居他之下。道上很多人想杀这位大当家,却都铩羽而归,不提他身边精心豢养的几个保镖,就说他布满警报与险境的别墅,便足以挡下大半的刺杀者。

可牧晏晏成功了,虽然受了重伤,到底完成了靳悯同她的交易。

腰腹上受了枪伤,子弹直接贯穿身体,留下硕大的伤口一直淌着血,牧晏晏脸色煞白,揪着璩从旧的衣领的手瑟瑟发抖:“不能去医院……不能让他们查到你头上。”

如果被发现,靳悯大概很乐意把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璩从旧一瞬间想明白关键,愤怒地狠狠捶向墙壁,怀里的人儿冰凉如纸,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取出医药箱给她包扎。床头灯是晕黄色的,衬得她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一点血色,她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只在实在忍不了时嘶了一声。

璩从旧越发心疼,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她说:“明天我找相熟的私人医生来看一看,总要给你好好包扎了才放心。”

她嗯了一声,很眷恋地望着他,向着他伸出手来:“抱抱我。”

这撒娇似的话语让璩从旧不由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时光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红尘四合,寂寂无声,她抬头吻住他的唇角,哀求说:“从旧,我们走吧。”

“不要当卧底了好不好?靳悯答应放过我们,我们可以出国,找一座看得到灯塔的海岛,一起在沙滩上晒太阳。”

她向他描绘了一幅无比动人的未来,这未来有花,有海,更有她。那一瞬间,璩从旧多想不顾一切地答应她,可到底还是不行。他是个男人,身上肩着责任,更是数年的心血,只差一点点了,他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只差一点点就能获得洪兴帮的罪证,将这个帮派一举铲除。

他做不到放弃,哪怕未来再好,可身上的重担没有完成前,也不能去做。

大片的沉默之后,牧晏晏勉强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晏晏,我保证,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你走,去有花和灯塔的海岛,在一起一辈子。”他向她保证,将能想到的甜言蜜语都说出来,她只是微笑着看他,却不置一词,良久,他停下那些可笑的话,几乎绝望地叫了她一声:“晏晏……”

牧晏晏垂着头,忽然揽住他的脖颈。她的手一片冰凉,却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反身压在他的身上。然后她落下了一个吻,冰凉的,血腥的,刻骨铭心地吻他,璩从旧不敢动,怕扯到她的伤口,她却毫不在意地脱下衣服,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灭下去,她的吻密密匝匝地落下来,沾着血和泪的味道。

待一场情事终了,牧晏晏疲惫地倚在璩从旧怀中,他亲了亲她,哄她睡觉,她笑了一下,把头埋进被子里,藏起了将要落下的泪。

8

牧晏晏养了很久的伤。

她伤得很重,医生看她的伤口时说:“再歪一点就没命了。”

她吐吐舌头,分明不当一回事儿,一边的璩从旧眉头却皱得很深。送走医生后,他去冰箱里收拾了半天,牧晏晏好奇,一看才知道,他把零食都给扔了。

“医生说你只能吃清淡有营养的东西,未来几个月,零食一口都不准吃。”

零食是她的命啊!牧晏晏苦苦哀求,璩从旧却断然拒绝,他一直没去洪兴帮,整天留在家里看着她,又打电话给小弟,让送新鲜蔬菜上来。他围着围裙去开门时,送菜的小弟明显吓坏了,一边牧晏晏笑得肚子疼,走过去嘲笑他:“看来他们都不习惯你家庭煮夫的样子。”

其实他做起饭来很有一套,煲的汤香气四溢,牧晏晏喝了一次就不再惦记零食,反而变着花样的点菜要璩从旧给她做。大概是上次拒绝了她退隐江湖的建议,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

这天早上刚起来,牧晏晏就闹着要吃香菇菜心,又说上次小弟挑的菜太老了,吃着塞牙,璩从旧没法子,只好下楼亲自买菜,牧晏晏笑嘻嘻地同他挥手作别,又要他顺路带凝香坊的素锅贴回来。

门无声地合拢,那个瞬间,牧晏晏脸上的笑垂了下去,她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给靳悯打了通电话。十几分钟后,靳悯派来的车停在楼上,她坐上去,毫无留恋地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靳悯看到她时,迎上来关心她:“伤已经养好了?”

“谢谢你守诺。”她没同他寒暄,直接说道,靳悯挑眉笑道:“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只是要催催从旧赶快和你走了,一个卧底一直带在身边,我会怕的。”

“我不会和他走了。”牧晏晏沉默片刻,低声说,“不过放心吧,我不会一直让他待在你身边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靳悯却难得的犹豫了一下:“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发现,我改变不了他,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改变不了。”窗外的夕阳落了下去,沉没于大海,仿佛时光走到了尽头。她说得声音很低,良久,却笑了一声。“责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毕竟是个男人,有责任当然会想要完成。”靳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试探着回答,她却已经别开视线,淡淡道:“你不懂,如果责任在他心里真的那么重要,我也不会来了。”

9

牧晏晏穿越之前的那个年代,洪兴帮早已改名叫“绝”,统一了境内大大小小所有的黑帮,从原来的普通帮派,一跃成为群龙之首。

而璩从旧则是“绝”的大老板,从原本的警方卧底叛变,军火,毒品,人口……他的统治下,“绝”几乎无恶不作。政府忍无可忍,给警局下了死命令,要求把“绝”连根铲除。可惜,璩从旧表面上的账目做得很是干净,审计局派了几十个人,翻来倒去地查了几个月,连一点猫腻都没抓到。

至于暗杀璩从旧,就更不可能了。他花重金聘请了前海豹突击队的成员,还有不计其数的先进设备,他的别墅号称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万般无奈之下,警局启用了刚刚研制成功的时空机,将牧晏晏派回过去,找机会杀了璩从旧——

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是唯一从璩从旧手下活着回来的卧底。

可警局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牧晏晏其实喜欢璩从旧。

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喜欢到穿越回来哪怕失去记忆,也要跟着他,救下他,甚至再一次爱上他。

她在未来认识璩从旧时,只是个身手很好的小警员,若不是盛家三小姐的身份,也不会参加那个慈善舞会。

舞会是璩从旧举办的,盛情邀请了时任警察局总警司的盛昶参加,他虽然坏事做尽,表面上却是个热衷慈善的商人,盛昶无奈前来参加时,带上了她一起。

然后,在她脱了鞋子坐在大理石的池边揉脚时,璩从旧忽然走过来,向她借火,知道她没有,自己从兜里掏了一盒火柴说:“还好我有,你抽烟吗?”

这么直白的搭讪让她翻个白眼,她踩上鞋子刚要走,他却伸手拉住了她。高跟鞋崴了一下,她向后栽去,连带着他一起跌进许愿池,同一个瞬间,喷泉自动开启,将两个人淋了个透湿。

尴尬到极点的初次见面,却不知道她哪里入了璩从旧法眼,那之后,鲜花,珠宝,各种礼物层出不穷地送来,璩从旧竟是认真地开始追求她。盛昶知道后,索性给她伪造了一份假学历,让她去璩从旧身边应征秘书,当警局的卧底。

璩从旧大概是知道的吧,可还是收下了她。爱上他就在那段时光,他太好太温柔,深情款款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舍得拒绝。后来她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偷了他的机密文件,被他当场抓住。

她以为他会杀了她,最少也要惩罚她。可他没有,只是悲伤地望着她,问她说:“你要走了吗?”

她当然要走,她是警察世家的女儿,他是恶名昭彰的黑帮匪首,没有哪一种可能,他们最后可以在一起。走的时候,她回了一下头,看到他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她。天上落着细雪,大地连亘成无垠的巨浪,看她回头,他勾动一下唇角,像是笑了,看起来却那样难过。

穿越回来之后,她想过的,璩从旧也爱她,大不了他们一起私奔,她不回去了,就这么和璩从旧在一起。只要璩从旧不叛变,不将洪兴帮改造成臭名昭著的“绝”,那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可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璩从旧会不愿意。

如今的璩从旧,竟然是个将任务与责任视得重于生命的绝佳卧底,同未来那个将法律与人命看得无足轻重的他半点不像。

牧晏晏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她只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璩从旧不会和她走,未来的某一天他注定会成为“绝”的主人,那么她就只能杀了他,再爱,也只能杀了他。

这决定太难做了,牧晏晏捂住脸,在绝望的黑暗里无声地哭泣。

10

这一天是平安夜,牧晏晏知道,再过一小时,警局会派出大批人马前来抓捕靳悯,而璩从旧的任务,是拖延住靳悯逃离的脚步。

一切都很顺利,她看着璩从旧匆匆赶来,肩上落着雪,没顾上拍下便推开了靳悯的房门,然后,他顿在那里,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牧晏晏对视。

“你怎么在这里?”他望着她,向前走了一步,“晏晏,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牧晏晏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枪口瞄准了璩从旧,她最后一次问他:“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

似乎每一次的离别都会下雪,牧晏晏的手很稳,可她看到璩从旧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悲伤。

“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只要一会儿。等靳悯被抓住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璩从旧急切地说着,可牧晏晏摇了摇头:“你们抓不住他的,我已经提早通知了他,他现在大概已经坐上飞往国外的飞机了。”

她想过了,既然她阻止不了璩从旧,为了以防万一,她要留下靳悯,这样璩从旧就得不到洪兴帮,也不能把它改造成“绝”。相比靳悯这样温顺的坏人,未来的璩从旧要可怕得多。

可她的想法璩从旧不知道,他站在原地怔忪了一下,任由她把枪口从他胸前移到了眉心,佩戴的耳机里发出几声电流声,象征着那边正在有人跟她说话,牧晏晏耐心地等着他们说完,耐心地等着璩从旧变了神色,一脸复杂地对她说:“晏晏,告诉我靳悯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成为污点证人。”

“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可你已经伤害我了,牧晏晏想说话,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警局的指令又传了过来,耳机里开始倒数,璩从旧不顾一切地向她扑来。两声枪响在同一个瞬间响起,两颗子弹,分别没入他们的身躯,她不舍得杀他,警局的狙击手却毫不留情。

他努力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同她的指尖错过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凝在眼底的泪落了下去,牧晏晏重重摔在地上,璩从旧不顾自己的枪伤,扑过来抱住了她,他急切地捂住她心口的弹孔,想要止住那正潺潺流出的鲜血。

警局下的最后的指令,要狙击手把阻碍公务的牧晏晏射杀,璩从旧扑过来是想保护她,她知道,却还是开了枪。

他们身上都有重重的担子,碍于时空秩序,她不能告诉他真相,而他囿于肩上的担子,也不能同她离开。

不过是再一次的错过罢了,他们已经错过了这么远,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从旧,别哭呀。”牧晏晏轻声说,璩从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生命正从她的躯体里流走,他绝望地哀求她:“别死好不好?晏晏,求你别死。”

可哀求没有用,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呛咳一声,任眼泪滑了下去:“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明明,我们可以有一个好结局的。”

“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有灯塔的海岛,一辈子不分开。”

多好,他终于答应她了,可没有机会了,璩从旧看着她在自己怀中萎谢,颤抖着唇说:“别离开我,晏晏,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从旧,好好活下去,我们未来见……”

牧晏晏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说出这一句话,她果然下不了手,那一枪是她故意射偏的。原来生命的尽头,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同他在未来相遇,哪怕相遇之后是更深的分离。

她的手落了下去,从璩从旧掌心滑落在地,耳机里还在问他目标是否已经被清除了,璩从旧摘下耳机,丢进了壁炉里。炉火吞噬了那烦人的声音,他温柔地替牧晏晏擦净脸上的血迹,她闭着眼,眼睫驯服地垂下去,像是正沉在一场甜梦里。

“你说我们会未来见,我相信你,晏晏,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可我不会当个好人了,我为了责任,一次次拒绝你,我总以为下一刻会来得及,你会原谅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为之奋斗的一切,却把你夺走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良久,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叫声响起来,像是被夺走了一切的孤狼,对命运发出的咆哮。

如果牧晏晏还活着,大概会解开一直以来的疑惑,璩从旧究竟为什么会叛变成为黑帮匪首。

因为他失去了最爱的人。

他为了正义与责任拒绝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到了最后,却也因为正义与责任失去了她。

所以他要亲手毁了正义,毁了责任,他这辈子都不会快乐,那么别人,又凭什么快乐?

一念已成心魔,她不在了,他也杀死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未来

璩从旧用手枪顶住太阳穴。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绝密文件,上面写着:警员盛之兰(化名牧晏晏),经由时空机回到过去,于12月24日失去联系,判断已殉职。

他勾起唇角,想要笑一下,却终究失败了,指尖拂过牧晏晏三个字,像是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璩从旧想起她死前说的,未来见,他以为她只是安慰他,要他活下去找的理由。所以他虽然努力活着,却又了无生趣,哪怕遇到了盛之兰,也只以为是面容相似罢了。

他这一路走来,从靳悯手中夺来洪兴帮,改名为“绝”,他无恶不作,大权在握,却再也没有快乐。

可原来,她就是她,盛之兰就是牧晏晏,一个来自未来,一个邂逅曾经。

这份文件来得太迟了,迟到他错过了一切,一无所有。

“我亲手毁了我们重逢的机会,对吗?”

他想问,可没有人会回答了。

枪声响起来,文件上溅着血,像是盛开着玫瑰,像是再没有别离。(作品名:《兰花谢了吗》,作者:李酥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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