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真实状况(我少了一个肾缅北堪比人间地狱)(1)

还记得两年多以前的缅甸政变吗?

近两年世界上大事比较多,但似乎都离我们很远,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我们的邻国缅甸,两年多以前那场政变造成的战乱,至今仍在持续。

就在今年4月19日,政变上台的缅甸军政府宣布将“全国紧急状态”再次延长六个月。

据位于缅甸克伦邦的“克伦民族联盟(KNU)”声明称,2023年1月至3月,KNU控制地区有40名平民因政变集团武装炮袭和空袭而丧生,142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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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缅甸克耶邦的“克耶民族保卫军(KNDF)”则表示,2023年3月份在克耶邦发生的冲突中,281名缅军被击毙,13人被活捉。

其他几个边境邦也都各有战况。如今缅北、缅西、缅东南的各个反抗组织在“推翻政变集团”的名义下似乎联合起来了,缅甸军政府已经陷入“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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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军政府的滥觞

提起东南亚最贫穷的国家,很多人可能以为是老挝,然而事实上老挝2022年人均GDP已经达到2800美元。

如今真正的东南亚最穷国其实是缅甸,其2022年人均GDP仅有1285美元,还不到老挝的一半!最近一段时间,缅北的混乱在网上成为热门话题,很多讨论聚焦于那里的“腰子市场”、“电信杀猪盘”等等。

但这些乱象是果而不是因,真正让缅北成为法律真空地带的,是这里长达七十余年,无休无止的慢性内战。其实缅甸的混乱地带并不止于缅北,缅东、缅西也是一样的乱,这一点看看缅甸的行政区划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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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领土有67万多平方公里,分为7省、7邦、1联邦区。这三种一级行政区划的分布很有意思,邦都分布在东、西、北三面的山区,省和联邦区都在中部直到南部的伊洛瓦底江冲积平原。

伊洛瓦底江平原是缅甸最宜居的土地,居住在这里的,实际上就是缅甸的主体民族——缅族。而居住在各邦的,实际上就是缅甸的少数民族,如克伦邦居住的是克伦族,若开邦居住的是若开族。

当然缅甸的少数民族不止七个,因此在这七个邦之内,还有6个“自治区域”,体量很小,类似于自治县,我们国内常听说的果敢,就是一个自治区域。

而缅甸最奇葩的一点就是,这七个邦外加六个区,几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立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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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克钦邦有“克钦独立军”,若开邦有“若开军”,德昂自治区有“德昂民族解放军”……各民族武装之间都与缅甸政府军对抗,同时相互之间也敌对或结盟——这样的乱局,七十多年来断断续续,就从没消停过。

这一切是如何酿成的呢?

其实如今的缅甸疆界,严格来说是十九世纪英国殖民者所划的。

英国人到来之前,贡榜王朝(缅人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与克伦、克钦、果敢这些民族之间,无非是羁縻册封的关系。

然而1886年英国人彻底灭掉贡榜王朝之后,按照西方的习惯和自身的需要,强行划出了一个“英属缅甸”边界,把一些向缅王称臣,但实际上独立的部族也划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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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些部族,例如克伦,原本就有自己的兵马,英属缅甸时期这些武装也一直保留着。转眼到了1941年,日本人打过来了,驻缅英军在日军攻势下节节败退。在日本支持下,缅甸人昂山组建了“缅甸独立义勇军”。

昂山如今被誉为缅甸国父,其早年就读于英国人创办的仰光大学,在这里他结识了同样有志于缅甸独立的吴努、吴奈温。

日本人到来后,他们立即与之合作,在日本的援助下组建了部队,双方里应外合,于1942年赶跑了英国人,缅甸进入日据时期。

1944年,昂山转投盟军,带领独立义勇军与日军作战,通过这样的方式,昂山成功与日军切割,战争结束后他被视为缅甸戴高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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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在多方压力下,英国决定放弃对缅甸的统治,缅甸于1948年1月4日获得了独立。

缅甸之所以能在战后迅速获得独立,跟各个民族武装的协同抗争是分不开的,昂山凭借其出众的个人魅力,团结了缅甸当时存在的几大武装共同为独立而战。

当然拉拢人不能光靠个人魅力。1947年2月,昂山与掸族、钦族、克钦族等多方代表在彬龙签订了《彬龙协议》,承诺独立之后各少数民族仍享有自治权,并且有中央拨款帮助发展。

不久后昂山主持编订的缅甸1947年宪法中,还明确规定了,建国满十年后,如果哪个邦不满意,有权自行决定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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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昂山遭政敌暗杀身亡。不少人认为,如果昂山没有被暗杀,而是能继续领导缅甸渡过最开始的一段时期的话,缅甸的情况或许会跟今天大为不同。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昂山死后,他的好兄弟吴努成为缅甸第一任总理,与昂山不同的是,吴努上台后,立即推行“大缅族主义”,有限的资源都用来发展缅族地区,同时大力普及缅文缅语。

如此一来各个少数民族邦当然不满意,于是到了1958年,多个邦准备独立,可吴努政府却在这时宣布“冻结”宪法中关于各邦1958年有权独立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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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前所述,很多邦一直都是有武装的,你缅族不让我独立,那就打咯……内战就这样发生了。

随着内战越打越热闹,很多原来没有武装的邦也组建起武装来,例如如今缅北地区最强的“克钦独立军”,就是1961年的时候组建的。

吴努虽说是缅甸的开国总理,可武德却一点不充沛,打了好几年,各邦的独立势力越打越多。

于是缅甸历史上一个里程碑事件出现了,1962年,仰大铁三角中的另一人,吴奈温,依靠军队的支持推翻了吴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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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仰大铁三角组建了缅甸独立义勇军后,大哥昂山总揽全局,军队的具体工作由吴奈温负责。

建国后这支部队整编成为缅甸政府军,吴奈温成为总司令。

1962年,吴奈温以民选政府无力戡平内乱为由,成功发动军事政变,组建了军政府,自己做了缅甸一把手。

缅甸军政府执政的现象就这样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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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泥潭的缅甸政局

吴奈温亲自统治缅甸26年,他开创的军政府持续统治了50年(甚至可以说是60年),然而缅甸的内乱始终没有戡平。

怎么回事呢?军政府难道不是打着戡平内乱的口号上台的吗?

这里的政治逻辑十分吊诡,其实军政府很大程度上是故意消极作战的,因为只有内乱不平,他们才有理由维持军政府。这便是所谓的“养寇自重”。

缅甸军政府带来的政治怪圈还不止这一个。事实上,如今缅甸军方不仅养寇自重,而且骑虎难下,想交权却又不敢交权。

因为怕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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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奈温上台后向苏联递上了橄榄枝,成为苏联阵营的一员。

1988年,苏联停止对外援助,吴奈温于同年开始搞货币改革,结果搞得民不聊生。随后缅甸爆发了“8888民主运动”,要求军方还政于民选政府。可惜到最后只换来了军政府内部的迭代,换汤没换药。

运动期间军方对抗议民众进行镇压,造成很多死伤,国际社会因此对缅甸实施制裁,进一步恶化了缅甸经济。一番操作下来缅甸民众(包括缅族民众)对军政府越来越不满,缅军高层在民众心目中已经等同于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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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算有良心发现的总司令(例如晚年的苏貌)想要还政,也做不到了,因为军队高层群体不允许——他们不敢失去权力,害怕被清算。军政府越不敢交权,民众越抗争,民众越抗争,军政府越不敢交权,如同卡了bug……

军政府也曾试图解决这个bug,2008年,军方宣称要改革,要修宪以加强议会权力,并将于2010年选举议员。

当然军方有它的如意算盘:修宪本身是军政府主导的,新宪法规定,议会中25%的席位固定属于军方,其余75%的席位才属于各民选政党。

同时还规定,如果想要就宪法条例进行修改,修正案必须要有75%以上的赞成票才能通过。算是把军方的优势地位通过宪法巩固的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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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军方又明目张胆组建了一个巩固与发展党(简称巩发党),参与竞争那75%的席位……

这样的大选说到底并没有任何意义。到了2010年,不出所料,巩发党得到了大多数席位,有军方背景的吴登盛成为总统,缅甸实际上仍处在军方统治下。

然而也不是完全没改变。巩发党最大的竞争对手,昂山素季领导的民盟,在这次选举中也获得了不少席位,昂山素季成为缅甸国务资政,这是一个实权职位。

昂山素季是国父昂山的女儿,早在8888运动时期就在政坛崭露了头角,九十年代她被军政府长期软禁,但坚持不妥协,因此她获得了缅甸国内外很多赞誉和支持,还在狱中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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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看她是个女流,之前又没什么政治经验,认为她应该没什么威胁,因此允许她当了国务资政。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昂山素季。昂山素季不满足于只做国务资政,她想竞选总统。

但她丈夫是英国籍,依照宪法,有外籍家属是不能竞选总统的,她想竞选就需要修宪。

昂山素季于2015年提出了修正案。由于有完善的制度保障,因此军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笑看她到处游说。

结果到了表决那天——巩发党和民盟一致同意修宪!昂山素季居然把“军方傀儡”巩发党争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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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25%的军方议员反对,才让这次修宪没能成功。可军方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昂山没能获得竞选总统的资格,但民间对她以及民盟的支持却与日俱增,军政府压都压不住。

这倒不是说她有多强的能力,而是民众对军政府太失望了,做为昂山女儿的昂山素季是军方的竞争对手中知名度最大的,因此民众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转眼到了2020年11月,缅甸再次大选,昂山素季和温敏领导的民盟大获全胜,在议会全部642个席位中获得了396个席位,占比61%,成了名副其实的执政党,可以说除了修宪以外,军方已经阻止不了民盟干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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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方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在2021年2月1日,缅甸军方再一次使出了看家本领——军事政变。

从当天凌晨开始,首都内比都和经济中心城市仰光,就发生了大规模的通信失灵。缅甸国家电视台也在当天突然停播,整个国家的政治发声机构都陷入了沉寂。

当天早上8点,缅甸军方发布声明,宣布缅甸进入紧急状态。而总统温敏、国务资政昂山素季都被军方扣押,国家权力被移交给国防军总司令敏昂莱。

就这样,缅甸再一次进入了军政府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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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当然不能接受,一时间全国各地抗议示威风起云涌,持续数月。然而民众抗议终究是无力的,侥幸没有被扣押的民盟高层明白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便前往山区,与各邦民族武装寻求合作。

2021年4月16日,一帮反对军政府的议员宣布成立“民族团结政府”,并直指军政府为“政变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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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缅甸同时存在两个政府分庭抗礼,互指对方为非法组织,直到现在。

如今,各邦的地方武装在自己的战报中,都将敏昂莱政府称为“政变集团”——这也就是为什么缅甸的地方武装越来越狂的原因,因为如今缅甸是“内有董卓掌权,外有各路诸侯联合讨董”的局面,到底谁合法谁非法已经不好说了。

在这种混乱局势下,一些黑色产业,如电信诈骗、跨境卖淫等团伙,就会拿出一部分利润,换取武装分子的保护。

当然,一些大的地方武装爱惜羽毛,不屑于收取这种黑色收入。因此一些犯罪团伙做大了以后,甚至会自己拉起队伍,成为缅甸这块土地上又一个独立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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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缅甸联邦议会代表委员会宣布成立民族团结政府 温敏任总统 央视网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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