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境内,庙宇众多,其中,创建最早的,当属湖北当阳的玉泉寺。

玉泉寺位于湖北省当阳市城西南12公里的玉泉山东麓。《三国演义》记载,东汉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关羽在曹营挂印封金,离开许昌,一路过关斩将,向河北投奔刘备而去。路过汜水关时,守将卞喜自思难以抵挡关羽,就假意在关内的镇国寺宴请关羽,准备伺机杀死关羽。寺僧普净得知,便将此讯告知关羽,关羽怒杀卞喜,出汜水关而去。关羽走后,普净和尚也收抬衣钵,云游至荆州玉泉山,辟荒拓野,筑茅而居。

十余年后,蜀主刘备为感谢普净搭救关羽之恩,拨款建寺,取名“普净庵”。

东汉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刘备的战略重心转移至西蜀,造成关羽守备荆州的兵力不足,加上关羽孤傲自负,大意轻敌,导致荆州失守。关羽在败走麦城的途中,被东吴大将吕蒙的部下潘璋抓获而杀死。为嫁祸曹操,吕蒙把关羽的头颅送给曹操,把关羽的身躯埋葬在普净庵东20余里处(今当阳县城西北关陵庙内)。传说,关羽虽死,阴魂却不散,随风飘至玉泉山普净庵上空,大声呼喊:“还我头来!”

此时,普净正在庵中打坐,听见呼喊,仰面探望,见是关羽,便微微一笑,说到:“世间是非,何求论断,前因后果,生死轮回。今将军已死,还呼还我头来,然则颜良、文丑和五关六将,又向谁索头耶?”

关羽经此点化,顿悟天机,稽首而去。如今,在玉泉寺附近,还立着一块明代万历年间凿制的石碑,上刻“汉关云长显圣处”。

玉泉寺古铁塔(当阳玉泉寺铁塔)(1)

关羽显灵处

南北朝时,南朝梁武帝萧衍笃信佛教,敕令天下广建佛寺。公元528年,当阳县在城西30里的覆船山东麓修建寺院,梁宣帝敕名覆船山寺。隋文帝时,天台山僧人智顗到此重建寺院,见山下泉水清澈似珠玉,便将其寺改名为玉泉寺。经过多年营造,玉泉寺以建筑规模宏大,与浙江天台的国清寺、江苏南京的栖霞寺、山东长清的灵岩寺并称为“天下丛林四绝”。

其后,智顗和尚在玉泉寺广传佛法,弘扬佛教禅宗天台宗,玉泉寺也因此成为中国佛教天台宗的祖庭之一。

唐高宗时,原湖北黄梅五祖寺的法师神秀也来到玉泉寺驻禅,二十余年中,他广召信众,创立了禅宗北派。武则天得知他的声望,于久视元年(700年)召他到京城,封他为“国师”。

除了关羽的传说,玉泉寺旁,一座高耸入云的铸铁佛塔更吸引了我的注目。佛塔是常见的佛教建筑,它起源于印度佛教,其作用主要就是安放高僧骨殖。在我国,石质砖砌的佛塔不计其数,但若论纯铁铸造的铁塔却只有13座。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座玉泉寺铁塔。

北宋嘉祐年间(1061年),玉泉寺僧人务本禅在主持师修葺佛堂时,发现一座地宫,地宫内还有一个石匣,上面的铭文记载了武则天时期在此建塔以及诏令玉泉寺弘景大和尚将佛骨舍利供奉于塔内的过程。为此,务本和尚广筹善缘,用铸铁建造了一座新的佛塔,重瘗佛骨舍利,并起名“如来舍利宝塔”。

玉泉寺古铁塔(当阳玉泉寺铁塔)(2)

玉泉寺铁塔

这座铁塔为阁楼式结构,八角十三层,高16.9米,重26.5吨,共由四十四块铸铁构件组成。整座铁塔采用生铁分段浇铸完成后,再逐一拼装而成。全塔通体不设榫扣,不加焊粘,逐件叠压,仅靠自重以加固。

为了装配这座铁塔,在没有起重设备的条件下,工匠们巧妙地采用“土堆法”,即将第一层塔身安装就位后,再把塔的四周用土堆平,再将第二层铸铁部件拖拉到第一层之上进行安装;随即,再把土堆到第二层,如此依次向上,待到十三层全部安装完毕,再将四周的土堆挖去。就采取这样的“土”办法,使得一座重达5万余斤的铁塔,拔地而起,并能在近千年的风雨雷击中傲然耸立。

玉泉寺古铁塔(当阳玉泉寺铁塔)(3)

玉泉寺铁塔局部

玉泉寺铁塔底层每边宽1.12米,高1.07米,二层以上逐层收减。铁塔的基座满镌海波纹,上为须弥座,八角之下各有铸铁金刚力士一尊,脚踏仙山祥云,头顶塔身,体态刚健,状极威猛。塔身奇数层的四方正面和偶数层的四个隅面都设有门,其余各面均铸造一佛二弟子或二菩萨二力士等。塔身上下,还分别铸有2279尊小佛像,尊尊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并衬以海山、海藻、水波等文饰,线条清晰流畅。各层塔角飞檐,悬挂风铎。由于铸铁技艺高超,铁塔外表至今不锈,在艳阳的照耀下,辉煌烨烨。

铁塔塔身壁厚约4厘米,塔心中空部分,用刻有塔形的条砖和石灰堵砌严实。

铁塔的塔刹为铜质,葫芦状。整座铁塔外型挺拔稳健,纤秀俊朗,有如如玉笋嵌空。玉泉寺铁塔是我国现存最高、最重(26472公斤)和保存最完整的铁塔。虽历经千年而不锈蚀,着实让人佩服古人的铸铁冶炼技术。

围着铁塔,细看,突然发现它略有些倾斜。

当地人说,其实,玉泉铁塔一直都是这样向北倾斜,这是因为当地山上北风较大,所以古人在建塔之初,就刻意将它向北略略倾斜,以此抵御北风,从而使铁塔在狂风摧折中能稳如泰山。

不过,近代也有些专家却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修建一座倾斜的佛塔,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对佛都是一种亵渎,玉泉铁塔的倾斜绝非古人的刻意所为。经过缜密考察,发现铁塔倾斜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铁塔内部的锈蚀和地基下陷所造成的。于是,专家们便对铁塔进行全面的修葺。

他们先是逐一把铁塔拆解下来,进行除锈防锈处理,并将内部结构予以替换、修补和加固。最后,再将铁塔部件按照原来的顺序组装。修复后的铁塔坚固如初,抗风性能也大大加强。

铁塔底下,还保留着一座地宫,其为石质六角形,内置汉白玉须弥座,座上置石函三重,函中供奉高僧舍利。

玉泉寺还有一处天下罕见的奇迹,就是千瓣莲花。每到夏末时节,玉泉寺大雄宝殿前的两口莲花池里,荷叶密匝,碧绿间点缀着朵朵红白莲花,美艳动人。

这些莲花花朵很大,花瓣舒展,与寻常荷花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据说,如若摘下一朵莲花,将花瓣一瓣一瓣地剥下,就会发现,居然可剥下千瓣花片。剥到最后,还会显露出3个并在一起的花芯,这也就是所谓的“并蒂”莲。据说,玉泉寺“千瓣并蒂莲”最多能有2000瓣花片,岂能不令人咂舌称奇。

更奇的是,多年来,千瓣并蒂莲在玉泉寺长势繁盛。可一旦离开玉泉寺,移栽到他处,竟然无一处能开出千瓣莲花来。所以时至今日,千瓣并蒂莲唯玉泉寺所独有。

在玉泉寺内,慢慢地走,慢慢地看,轻轻地踏着满地金黄色的银杏落叶,感悟着寺院中丝丝的禅意。最终,我在玉泉寺客堂茶室中一幅题词前停下了脚步。只见题词中是这样写的:“在尽责中求满足,在义务中求心安,在奉献中求幸福,在无我中求进取,在生活中透禅机。”何为禅意?何谓禅机?禅,听来玄妙,其实,禅意并不高深玄妙,其皆在我们的思维之中,可以具体到我们的身体发肤、衣食住行之中。爱是禅,善亦是禅;奉献是禅,尽责也是禅。这其实就是我们为人处世的精髓。记住他,力行,终会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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