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静怡

又是一年年味儿越来越近的时候了,写一写儿时过年的经历,也回忆一下我在巢湖军分区干休二所愉快的童年生活。

山东儿时过年放炮(故乡的回忆过年)(1)

(一)过年

小时候,小孩子大概是最爱过年的。

小时候的年热热闹闹的,用现在的话说,叫很有仪式感。

我不知道巢湖本地过年的习惯是什么,我只知道到了冬天,很冷的时候,家家户户就挂上了香肠、咸肉、咸鸭、咸鱼等等。年跟前了,家里有人会做蛋饺的,便生起蜂窝煤炉子,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用一把勺子、一块肥肉和一盆调好的肉馅儿,慢慢地做金黄诱人蛋饺的,我们嘴馋的小孩子便围着火炉,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待在厨房,不看电视,不做游戏,一面烤火,一面兴奋地看大人做蛋饺,等着做熟的蛋饺陆陆续续出炉,因为我们的等待不会白费,我们能吃趁热吃到刚做好的蛋饺,吃到饱。

爷爷家过年的餐桌中间,永远不会缺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的铜火锅以及各种荤菜素菜,还有糖醋排骨、炸鸡翅根、炸鸡翅中、炸丸子、蛋饺、卤牛肉片、香肠、藕夹……桌子上摆的都是平时不经常吃的美味,那么多好吃的菜在桌上,对小孩子来说,怎么会不开心?

爷爷家的果盘里,各种水果糖果干货之类的也多了,苹果、橘子、橙子、巧克力、奶糖、软糖、瓜子儿、花生……装得满满的,甚至还会有人给爷爷家送大的奶油蛋糕,上面点缀了红的黄的花儿,虽然那时候蛋糕盒很简单,透明的盖子、粉红色的盒子,没有特别精致的包装,没有特别精致的外形。爷爷每次给我切蛋糕的时候,总是会把奶油多的地方切下来给我吃,我吃完了,如果还没吃够,再从蛋糕上把奶油花切下来给我吃,我吃得可开心了。

过年的时候自然离不开吉利话,大早儿的,到了爷爷家,爷爷就准备好了压岁钱,等着我的到来了。爷爷在卧室正坐,面前放一个垫子,我和表哥一边给爷爷磕头,一边说:“祝爷爷新年快乐,健康长寿……”爷爷也笑得合不拢嘴,我们磕完头,就能拿到爷爷给的压岁钱了。

有时候爷爷也会让我和哥哥比,谁磕得多就拿得多。哥哥的速度比我麻溜,我看哥哥磕得快,我便有些急了。但是爷爷更疼我,爷爷会耍赖——我磕两个爷爷给我数三个,哥哥磕两三个爷爷还说有几个磕得不如妹妹的标准,每次爷爷给我的压岁钱总是会比哥哥的多。而我拿到压岁钱后总是毫不犹豫跑到爸爸跟前,一分不少地都给了爸爸,一点不手软。

山东儿时过年放炮(故乡的回忆过年)(2)

(二)放炮

小时候,过年都是要放放炮的。

长长的鞭炮,红红的一串,买回来的时候,是盘起来的一大卷。把一卷鞭炮拆开以后,用长长的叉子挑起来,或者挂在晾衣绳上、树枝儿上,点着了,便看引线的火花烧得滋滋的,不一会儿便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越炸越短,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还有久久散不去的灰白色的烟雾。爷爷家一般在中午12点的时候放鞭炮,长长的鞭炮震耳欲聋,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看着鞭炮放得热热闹闹的,直到放完。

当然,家里有的不只是鞭炮,爸爸会给我买很多种炮,晚上陪着我放。有的炮点燃以后会飞到天上,有的会在地上一边变幻着火花的颜色一边转圈圈……我胆子小,不敢自己点,很多炮都是看着爸爸或者表哥点。我一般玩儿一种细细长长的、一头有引线的炮,我手握着炮尾,炮头冲着天上,爸爸用打火机点燃后,它会冲着天上有节奏地喷出一个一个颜色不一样的火花,红的绿的黄的蓝的很是好看。我还会玩儿那种点燃以后发出银色火焰的小炮竹,我们叫它“小呲花”,这种我们往往会买很多回来放,因为它安全,我自己也敢点着放了。

长长的鞭炮,对于小孩子来说,可不止挂着放这一种方法了。爸爸会带着我和哥哥,把鞭炮上一个一个小炮揪下来,还会给我们买上几盒儿像火柴一样擦着后往外一扔马上就炸的擦炮,给我们解锁了鞭炮的新玩儿法——

把揪下来的鞭炮插在土里放,鞭炮一炸,土也能炸出一些土坷拉,我虽然不敢放不敢点,但是我看得也兴奋不已。这个已经是最基础的玩儿法了。

那时候爷爷家杂物间旁会堆一些酒瓶子,爸爸带着我们把揪下来的引线长的鞭炮放在瓶口,点着后,迅速松手,最快速度跑开,让鞭炮在酒瓶子里爆炸。还用同样的方法,把鞭炮放进竹竿里放,看着竹竿被炸得裂开了,我们也兴奋不已——达到我们的预期了。

后来哥哥出主意:我们去田里放炮吧,还可以炸粪坑,看看是什么效果。我和爸爸一致赞同。那时候,巢湖没有那么多高楼,想找块有粪坑的田地还是挺容易的。哥哥带上几盒擦炮,一次划一根、一次划两根地丢进粪坑里炸。如果有人或者是有小孩子经过那个粪坑,哥哥会一次划三四根一起丢进去。虽然得到的不是我们想象到的画面,但是我们为这个创意的产生和完成感到很得意。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坏心思呢?无非就是调皮、找乐而已,自己找乐就罢了,还有我爸同意我们找乐带着我们一起皮、一起找乐。

如果下过雪,干休所大院里有雪堆,我和哥哥有时候会把揪下来的鞭炮插在雪堆里点,有时候紧挨着雪堆旁有别的小孩子在玩儿雪,没注意到我们放炮,我们便趁着这时候点燃小炮竹,看着雪炸到他们的身上,我们暗自窃喜,觉得甚是好玩儿。

炸酒瓶子、炸竹竿、炸粪坑、炸雪堆已经无法满足我们调皮捣蛋的心态了,也许熊孩子的“熊性”真的是天生的吧。

后来,爷爷家养了一只京巴,从成都带回来的,这只狗没听过放炮声,第一年在巢湖过年,便被爆竹声吓得在家狂吠不止、挨着屋往床底下钻,如同发疯了一般。我和哥哥发现这狗害怕放炮,我们和我爸一商量,下午我们就又有事儿干了——放炮,吓狗。

下午爷爷奶奶妈妈姑妈他们打麻将,爸爸带我和哥哥玩儿,我们把狗哄出来,叫到阳台上用牵引绳拴起来,摸摸它的头、和它握握手。这只傻乎乎的狗也许只是觉得我们喜欢它、和它玩儿罢了。我们趁其不备,突然往它身边丢两个小甩炮,“啪”的一声,把它吓得一激灵,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我们继续逗它玩儿,摸摸它脑袋,安抚它,然后在它身后放两个小炮竹或者是擦炮,把它吓得直叫,想往屋里跑。我们笑得前俯后仰,奶奶甚是心疼,但是看是我爸带着我们在阳台上放炮玩儿,又非常无奈,只能心疼地说:“我的个乖乖儿嘞,把我的狗吓很了!”接着把狗唤进屋,让它回窝躺着睡觉。看着吓得不轻的狗,我和哥哥也心满意足。

山东儿时过年放炮(故乡的回忆过年)(3)

谁小时候还不是个熊孩子啊,反正我小时候是。没干过坏事儿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有爸爸带我们一起干坏事儿的童年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不仅不用担心回到家会被大人们骂,反而爸爸带我和表哥一起皮,皮得开心,皮得理所当然,皮得尽兴,回到家还不会被骂或者被批评。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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