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散文(散文剪贴本我的自制书)(1)

散文:剪贴本,我的自制书

文:杨晓光

当时光退回到40多年前,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能有今天这样的读书环境和阅读条件。如今图书出版便捷,品类丰富多样,纸质书籍上网即可下单,挑挑拣拣把好书点进认购篮。想要阅读电子书籍,浏览网上新闻,只需打开智能手机,点击阅读软件,可视,可读,可听,可藏。

面对各种装帧精美的图书,以及浩如烟海的网上读物,我却总也忘不了当年的阅读往事。由于奶奶从小教育我要“敬字惜纸”,我对书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爱,少年时代,我曾经疯狂地自制“书籍”。

爷爷去世后,奶奶从大田庄带回来爷爷的藏书,在那个特殊年代被视为“四旧”毒草,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天天喊着“破旧立新”,谁还有那个胆儿把“毒草”拿到阳光下阅读啊。时间推移到70年代中期,对于古典名著的阅读有所宽限。“好酒”不怕巷子深吧,我家有“藏书”的消息不胫而走,二妈借阅的《岳飞传》《易经》,就像喜新厌旧的猫,择新主而从之。大爹借阅的《杨家将》《封神榜》《七侠五义》,虽说最后把书还了回来,怎奈在1976年大地震中老宅房倒屋塌,硕果仅存的几本竖排版旧书,除了《西游记》上下册之外,全部化为乌有。

每年过完了春节,奶奶带着我从秦皇岛父母家,返回昌黎县晒甲坨老家时,都要带回来一卷旧报纸用来糊墙,好让我们居住的西厢房屋,能在新春焕发新气象。奶奶用那些旧报纸把黑乎乎的屋子裱糊一新,我顿时觉得陋室秒变书屋,连空气都飘满了墨香味儿,西厢房屋旧貌变新颜,可豁亮多了。

那时的我刚上小学,识字虽说不多,阅读兴趣却十分浓厚,经常一大早醒来,就站在土炕上,阅读炕墙上张贴的报纸,有时踩着小板凳,伸长脖子仰着头,聚精会神读糊屋顶的报纸,根本不知道这样做会伤“颈椎”,脖子疼了也浑然不觉,直到奶奶将我从“癔症”中唤醒。

我上学的四村小学,学校操场南面是大队部,放学后,我们一帮小伙伴经常跑去那里,看广播员对着扎了红绸子的话筒广播通知。偶尔会发现《河北日报》《唐山劳动日报》旧报纸,便和广播员大哥说一声,拿回家“包书皮”。

我拿回家的旧报,早就被翻阅揉搓得残破不全,我仍然视若珍宝地再认真翻阅一遍。除了“看”报纸外,也剪报纸,在我识字不多的阅读理解范围内,将自认为“好”的文章,从报纸上剪下来,先在课本里夹平整,等奶奶打袼褙有了糨糊,我便集中精力和时间,将其粘贴在用过的算数作业“大报本”上。剩下的那些被我剪得千疮百孔的旧报纸,只能让奶奶放鞋样用了,难以完成当初想拿它“包书皮”的承诺。

1976年唐山大地震发生后,我回到城里的父母身边待了一个多月,陪伴在地震中受伤的父亲。在我的人生中,那是我与父亲朝夕为伴最为宝贵的一段黄金时光。我从城里家中积攒的旧报纸上,将自己喜欢的文章,分门别类剪辑粘贴成“书”,分别以生活常识类、文艺文学类、科技“地震”类等“文以类聚”,策划了不同栏目,将剪下来的插图花边等图案,以及一两张眉清目秀的姑娘头像,作为美术装饰贴上去。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剪贴了两大本“厚书”,既增加了自己的“藏书量”,也充实了自己的文化知识储备量。秋季开学后,我依依不舍地离开父母,带着我用剪刀浆糊剪辑出版的课外读物,回到了老家。在那段少年识得愁滋味的日子,陪伴我的,带给我许多在父母身边温馨回忆的,就是这两本剪报“孤本书”。放学后做完家务,写完了作业,一有空闲就信手翻阅,几乎成了我的日常习惯。

1979年我考上了秦皇岛劳动技校,每月有了17.5元助学金,相当于一个学徒工的月工资。从此我有条件买些书了,自制书籍的历史宣告自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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