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

我叫吴怡颖,是上海市中医院的一名护士。1994年出生的我,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见到了最平凡的生离死别。

2月15日18床的叔叔离开时,我在上夜班,拔掉氧气管和插管,耳朵和鼻孔塞上棉球,遗体消完毒,裹上两层床单,然后推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等着殡仪馆的车来接走。从病房到走廊楼梯口一共50米的距离,但推行病床时走得很慢,平时几十秒的路程,足足走了8分钟。我们不能让他的头碰到任何东西,让他走得顺顺利利,走廊里摆着治疗柜,行进时特别要小心,行进中我喊着“老先生,一路走好!”这是一位护士姐姐教给我们的仪式,庄重而悲伤。没有一个家属,这是一场安静的送别,短短的50米,我感觉走的很漫长。

护士抗疫三年的感叹(泪目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1)

如果没有接到1月24日下午的电话,我将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在愉快的假期里迎接着雏田的到来。1月24日下午一点半,单位打来电话通知我收拾行李,两小时以后出发前往武汉。来不及吃晚饭,七点多从家里出发,飞机临近午夜才起飞,飞机餐成了年夜饭。

护士抗疫三年的感叹(泪目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2)

1月26日下午我被分到了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重症监护室,我年龄最小,照顾的是病区最轻的一组。这个组有4名病人,3人意识清醒,但是都无法大小便。我帮他们垫便盆,擦屁股,都是男病人,他们会一直说不好意思。病情最重的老人吃饭需要喂,吃饭要拿开面罩,一拿开面罩数据就往下掉,只能吃一口饭戴一会面罩,一小碗稀饭加一个包子,喂了一个半小时。

护士抗疫三年的感叹(泪目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3)

2月10日夜间19床的病人没有挺过去,2月11日早晨18床的老大爷也走了。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2月12日18床19床又住进了新病人,16床住进了一个24岁的小哥哥,虽然和虚弱,需要帮他喂饭喂水,但他很乐观,开玩笑的说:“来医院还挺好的,有漂亮的护士姐姐喂饭。”这一瞬间让我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以开心地笑一笑。

随之而来的仍是坏消息,2月15日再上夜班时,同事告诉我,新来的19床病人已经走了。不久18床的病人也停止了心跳。2月20日,听说17床的叔叔也走了。我感到特别震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换班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能玩手机。前一天他一直举着手,好像要握拳又没劲,我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听到的是声音细微的“加油”,我马上右手我在胸前回了一个“加油”。我在重症监护室待过,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频繁地送别。

47岁的肖贤友,留下的11字的遗书,我还深深记得这份遗书,一共两行,每一个字笔画都很凌乱。第一行:我的遗体捐国家,第二行写到:我老婆呢?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人的伟大,也看到了一个人的平凡。

护士抗疫三年的感叹(泪目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4)

我特别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想一切回归正常,想摘掉口罩回家。但是回家之前我一定游遍武汉,吃遍武汉,去看一看长江边上的黄鹤楼。

护士抗疫三年的感叹(泪目50米的走廊我足足走了8分钟)(5)

今天在我工作的楼下,白玉兰已经绽放枝头,这是迎春而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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