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年龄忽大忽小,是令人头疼的问题。他年龄的变化给理解原著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有时候让人感到一头雾水。有人认为这种现象是因为《红楼梦》被多次删减更改,导致前后章回错乱。青溪认为,曹雪芹花费十年辛苦整理编辑这部书,不可能出现无意识的错乱。文章表面的截断其实是曹公运用横云断岭之法,刻意埋下的梗。

贾宝玉的年龄时大时小,其中的变化一定预设了某种暗线,而这一暗线正是弦外之音、不写之写,是作者隐去的真事。贾宝玉年龄变化的故事节点,有可能就是曹雪芹设置的特殊密码。解开这一密码,能够洞悉某些真相。今天来解析一个贾宝玉突然变小的关键节点:由二十来岁突然减龄至十二三岁。

上篇文章《细读红楼重新认识贾宝玉:他的真性情是什么样子?也许你误解了他》中分析,贾宝玉在秦可卿死亡之前,喜欢读书、关心家务、调停事务,秦可卿葬礼上推荐王熙凤管事,贾珍采纳。这些环节都说明贾宝玉已经参与管理事务,他早就是成年人了。

贾宝玉为何成了乞丐(贾宝玉为什么一直十二三岁)(1)

拙作《红楼梦中闹学堂的贾宝玉和秦钟究竟多大年龄?他们是顽童?错》中,对原著文本分析已知,第七回宝玉见秦钟时他们已经是十七八岁到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可是等元春省亲之后,贾宝玉等人住进大观园,书中明确交代贾宝玉才十二三岁。贾宝玉的年龄突然减小了许多岁,究竟什么事件导致曹公这样奇怪的叙述呢?这就是元春封妃和省亲事件,下面结合原著具体解析。

1、元春封妃宝玉无见无闻

贾元春是贾府的大小姐,因才孝贤德被选入宫中。入宫之初是女史身份,后来荣升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元春的贤德妃得之不易,贾宝玉从小是贾元春带大的,二人虽然是姐弟关系,可是却情同母子。照理说贾宝玉也该欢腾雀跃才符合人之常情,可是贾宝玉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呢?书中写道:

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愈,受了笞杖,今见老父气死,此时悔痛无及,更又添了许多症候。因此宝玉心中怅然如有所失。虽闻得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

对于贾宝玉来讲,元春封妃这件喜事来得真不是时候。这时秦钟正病得严重,宝玉一心全在秦钟身上。元春封妃是喜,秦钟生病是忧。两相对比,元春在宝玉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秦钟。

贾宝玉为何成了乞丐(贾宝玉为什么一直十二三岁)(2)

这就奇怪了,贾宝玉的名言是“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他喜欢女孩不喜欢男子,可是在元春和秦钟这里,他的这个人生哲学竟然发生了大反转。他关心的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子,把亲姐姐抛在脑后。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还可以用宝玉的理论来解释的,贾宝玉喜欢的是没有结婚的清白女儿。在宝玉心里,未婚的洁净女孩儿是一颗无价宝珠,婚后的女人就变成了死珠子。时间长了,死珠子变成鱼眼睛。这些女人呢,一旦嫁了汉子,沾染了男人的气味,就变得比男人更可杀了。

贾元春起初是女史,后来加封贤德妃,那就成了皇帝的女人,这颗宝珠也就变成了死珠子。按照贾宝玉这套独特的逻辑,他对于元春封妃没有丝毫高兴才是他的风格。

贾宝玉为何成了乞丐(贾宝玉为什么一直十二三岁)(3)

2、元春省亲宝玉无动于衷

如果说元春加封贤德妃在贾宝玉来看,是世界上又少了一个洁白的女儿。他可以不高兴,可是当姐姐好不容易回娘家了,见了面总该露个笑脸吧。这贾宝玉是怎么表现的呢?来看原文:

贾妃见宝、林二人亦发比别姊妹不同,真是姣花软玉一般。因问:“宝玉为何不进见?”贾母乃启:“无谕,外男不敢擅入。”元妃命快引进来。小太监出去引宝玉进来,先行国礼毕,元妃命他进前,携手拦揽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竟长了好些……”一语未终,泪如雨下。

这一段就是元春宝玉久别重逢的画面,元春真情流露,见到宝玉就揽在怀里、抚摸着他边说话边就哭了。宝玉的情感反应呢?没有。宝玉一天围着女儿转,姐姐妹妹的不离口。他见到这位把自己抚养长大教自己读书识字的亲姐姐竟然哑口无言、无动于衷了?

元春和宝玉两个人的感情,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宝玉对元春冷淡和漠视,这位姐姐的态度是什么呢?

3、让宝玉住进大观园、宝玉年龄突然变小

元春省亲回宫后,回想着自己省亲时的情形,决定让宝玉宝钗等人住进大观园中去,书中写道:

如今且说贾元春,因在宫中自编大观园题咏之后,忽想起那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况家中现有几个能诗会赋的姊妹,何不命他们进去居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却又想到宝玉自幼在姊妹丛中长大,不比别的兄弟,若不命他进去,只怕他冷清了,一时不大畅快,未免贾母王夫人愁虑,须得也命他进园居住方妙。想毕,遂命太监夏守忠到荣国府来下一道谕,命宝钗等只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锢,命宝玉仍随进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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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安排众人进驻大观园,让宝玉也跟进去读书。她自然知道让宝玉和诸多女孩子住在一起不合规矩,但是因为宝玉是个特例,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

贾政告诉宝玉让他进大观园时的说法是:“娘娘吩咐说,你日日外头嬉游,渐次疏懒,如今叫禁管,同你姊妹在园里读书写字。你可好生用心习学,再如不守分安常,你可仔细!”

让贾宝玉入园的目的是管制他,让他和姐妹们一同读书写字。宝玉入园之前有私人家教,后来和秦钟一起入了家塾读书。秦可卿死后,秦钟病倒,宝玉还一心等着和秦钟一起上学。接着元春封妃、秦钟死亡,宝玉上学的事情就此搁置起来。元春命令宝玉住到大观园里去,贾政只让他和诸钗一起读书写字。贾宝玉到大观园中后是什么情形呢?书中交代:

闲言少叙。且说宝玉自进花园以来,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头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乐。

贾宝玉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创作了四首即事诗。这四首诗受到一些人的吹捧,有人来求诗问字,贾宝玉在文艺圈有了许多粉丝。书中写道:

因这几首诗,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作的,抄录出来各处称颂,再有一等轻浮子弟,爱上那风骚妖艳之句,也写在扇头壁上,不时吟哦赏赞。因此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的。宝玉亦发得了意,镇日家作这些外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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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住到园子中真的心满意足了吗?“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他是没有其他需求还是不能有呢?“倒也十分快乐”,一个“倒”字弹出了弦外之音。这是不得已而强求其乐,因为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能这样消闲岁月。

大观园是家中的内园,属于闺房之所。贾宝玉一个男子天天住在里面,被当作女孩子对待。这分明就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被剥夺了社交权力。宁荣二公之灵认为贾宝玉可以继承祖业,可是贾府却把他当作女孩儿来养,这分明就是不让他有机会继承家业。贾府对宝玉的培养完全不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她们在有意识地培养一个废物。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贾府阴盛阳衰,这帮女人比男人更贪权好利。如果贾宝玉当家作主,她们的权力自然受到大大的消减。只有把宝玉边缘化、无能化,才能保住她们的权势。

大观园谐音“大关园”,就是关住这些人的意思。这些人中,只有宝玉是男人,所以大关园的主要目的就是关住宝玉,不让他进入正常的社会圈子。

贾宝玉为何成了乞丐(贾宝玉为什么一直十二三岁)(6)

元春为什么这样做,她在宫中,宝玉在贾府。她限制宝玉的发展空间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要解答这个问题,还是得探索《红楼梦》中人物的原型。

4、影射的历史背景:

后宫干政、皇帝权力被侵夺

青溪《红楼康熙秘史之后宫索隐》系列文章指出,元春的原型是康熙表姐大佟佳氏,宝玉的原型是康熙皇帝。贾府的设置如同一个戏台,作者想写哪里的故事,贾府就对应哪里的场景。贾府主要剧目场景是皇宫,大观园虽然设置在贾府内部,但是却可以看成皇帝行宫。元春住在宫中,是住在正式的皇宫即紫禁城中,大观园可以是后宫或畅春园等行宫别院。

前期文章指出:第十六回元春封妃、省亲时已经升为贵妃,这影射康熙十六年大佟佳氏被封为贵妃、钮祜禄氏封皇后。第十三回秦可卿死亡影射康熙十三年康熙第一任皇后何舍里氏崩;第十六、第十七回秦钟病亡影射钮祜禄氏封后半年崩逝。大佟佳氏晋贵妃省亲的时候,钮祜禄氏正在生病,这才是康熙的艺术代表贾宝玉不高兴的真正原因。秦可卿死后、元春封妃;元春封妃、秦钟病死。秦可卿姐弟分别影射康熙皇帝的前两任皇后,二者之死,很有可能和大佟佳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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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七年,钮祜禄氏做了半年的皇后就崩了,死后谥号孝昭仁皇后,这一年,康熙皇帝二十五岁。孝昭仁崩后,大佟佳氏身为贵妃成为后宫掌权者。她的权力不仅在体现在后宫中,她娘家是佟半朝,佟佳氏的手掌伸到了朝廷上。自从她统领后宫以来,康熙皇帝的权力受到消减,许多事情要听大佟佳氏的。

元春命令宝玉入住大观园,影射大佟佳氏限制了玄烨的许多权力。为什么描写贾宝玉又突然变回到十二三岁?

玄烨八岁登基,十二岁大婚,十四岁亲政。十二三岁时期是玄烨亲政前期,这时候的康熙帝已经跃跃欲试想要亲政,可是还没有得到亲政实权。康熙十七年,第二任皇后孝昭仁崩后,大佟佳氏一手遮天,把玄烨打回到亲政之前的状态。

为什么贾宝玉仿佛一直是十二三岁的,因为作者在暗示康熙皇帝执政过程中受到大佟佳氏的严重掣肘。大佟佳氏过多干涉朝政,玄烨许多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主,类似于没有亲政的状态。

贾宝玉为何成了乞丐(贾宝玉为什么一直十二三岁)(8)

结论

元春省亲后,贾宝玉被命令住进大观园,他自此被当作闺中女儿对待。小说这样的架构影射大佟佳氏当权后,玄烨被侵夺权力的情形。贾宝玉一直处于十二三岁的状态,是有人刻意不让他长大。贾母、王夫人、元春这三级鱼眼睛、死珠子,表面对宝玉疼爱有加,实际都为了把持权力而把宝玉弱小化。

《红楼梦》初稿作者是仁孝皇后和康熙帝夫妇二人,一脂一砚就是他们的化身。全书的章回数暗中影射了康熙纪年,康熙十三年、十六年、二十年的宫中大事件,在对应的章回中都有描述。详见拙作《红楼康熙秘史之后宫索隐》系列文章。

思考

康熙帝聪慧高明,他会甘心受制于人吗?他和大佟佳氏的较量是如何展开的?元春之死背后的隐情是什么?

正是

满纸荒唐言,

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

谁解其中味。

原创不易,感谢关注!

与君共话红楼,同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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