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麦穗

周末回乡下农村老家,雨后的村庄色彩鲜明,虽然大多数人家门锁高挂,但是门前的柿子树依然枝繁叶茂。树底下落了一层柿子花,旁边的月季花开得很艳,但也是孤独的期盼着赏花之人,那种落寞也许还会继续。

因果树老化,重茬地栽苹果树难以成活,好多人家选择栽种桃树或者梅李树,也有一部分人挖树种麦或者油菜。我们村原本就是粮食生产区,主要以小麦和玉米为主,后来响应政府号召,家家户户栽种苹果经济作物。村子一度被绿色拥抱,空气清新,称之为世外桃源也不足为过,果园也成为村民的钱袋子。

家里现在没有人住,大雨过后得回去看看,在家里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没有安全隐患,便提个篮子去地里挖点蒜。经过大雨的冲洗,树叶绿得逼人的眼。树底下的草也活力满满,人汗菜、灰灰菜、马齿苋等显得更嫩。我顺着顶稍掐了半篮子,带回去送给朋友尝尝。小时候缺少菜吃,母亲就去地里随便拔一点就够了,凉拌炒菜下面锅,把人都吃伤咧。时隔这么多年看到后却有想吃到那种味道的欲望。

掐完菜站起身来发现果园旁边是一片麦地。挖了的果树地比较肥沃,麦子长得很旺。麦芒尖尖有点发黄,按照时令,现在已经颗粒饱满了。看着醉人的麦田,那滚烫的麦穗里透出了麦子的清香。那清香的麦穗上承载的是丰收的喜悦,更是儿时留下的是温暖的记忆。曾因在人家麦田里打滚而被主人追时四处逃窜,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逝去的时代。

那个时期小麦里套种玉米。人们扛着豁点器推开麦行子点种玉米,我们在前面推,大人们在后面弯腰用铲铲点玉米。这个时候的小麦粒儿变硬,只等着成熟。小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零食吃,这个时候的青麦穗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种完需要豁开麦子地方的玉米,大人们种梁子边的时候我们在地头玩,这个时候就会掐一大把长得最饱满的麦穗,找点干柴禾在渠里烧麦。烧烤青麦做法简单,手拿着小麦的秸秆部分,将麦穗直接放到柴火上烧,不停地翻动,这时麦穗吱吱作响,尖尖的麦芒被烧掉不再扎手,整个麦穗被火包住,全身被烧得黑乎乎的。因为外面有麦皮裹着,不至于烧焦。闻到麦香时,麦穗焦中带黄就可以了,千万不能把麦粒烧焦。随后撤去火焰,拔开火堆,将烧好的麦穗用手来回的揉搓,直到麦粒与麦皮完全脱离。搓完后,朝手心轻轻一吹,麦皮便四处飞散,手心里只剩下干干净净略带焦色的麦粒。一把填进嘴里,那种香味久久地弥散在唇齿之间。虽然此时因搓麦弄的手黑与脸黑,也全然不顾,既解馋又管饱。

种完玉米后揪一碎捆捆抱回家,坐在门口将麦穗放底簸箕里,揉下麦粒弄干净之后放在锅里炒。将锅烧热,倒进青麦粒,吱的一声,随着一团白气的升腾,麦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灶间,加点盐翻炒几下舀出来,趁热抓一把就吃。这样做出来的青麦粒虽然干净卫生,但总觉得比不上在地头烧的那种。

今天看到这片麦田,有一种极强的烧麦穗冲动,很想尝一下儿时的味道。吃一把烧青麦穗就是一次味觉盛宴,真想邀上几个儿时的伙伴,以最原始的方式烧青麦穗,吃回那种记忆中的味道。

烀猪头的散文(散文烧麦穗)(1)

作家简介:商策,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咸阳市礼泉县新时乡大张寨南村人,一九九八年至今从事教育工作。喜欢文学创作,获得中国新生代优秀诗人称号,辞条入选《中国新生代诗人大辞典》。笔耕不辍,从未停歇,诗歌公开发表一百六十多首,获奖十八次。大型文集《礼泉文苑》收录其诗歌二十余首。2019年4月出版以乡土乡情为主旋律的散文集《那年那月》,即将出版第二本散文集《年年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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