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是大伯家的女儿，其实小叶子只是她的小名，而且还是方言读音。正确的读法应该叫小鸭子。在我们那里，家养的鸭子是只生蛋，不孵蛋的，所以小鸭子一般都是由母鸡帮忙孵出来的。也暗合了被抱养孩子的身份称呼。看到这里，想必你应该清楚了小叶子的身份了。是的，她是抱养的女儿。
大伯和大妈婚后几年没有孩子，那时候也不知道到医院检查一下，就自己判定自己不能生育了。一天，本村的王家又生了个女儿，口口声声要把孩子扔掉，大伯知道了，跑去他家，把他们准备扔掉的女婴抱了起来，随口喊着，毛毛（我们那里对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称呼），毛毛，做我的女儿吧！我一定好好养你长大！刚满月的女婴瞪着一双大眼睛并没有笑，而是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她的父亲不耐烦地吼道，快抱走！快抱走！看着就心烦！于是，毛毛就成了大伯家的女儿！大伯要给她起个好听的名字，大妈说，抱来的孩子，不就是小鸭子嘛，就叫鸭子吧！我们那儿的方言鸭子和叶子是一个音，所以就叶子，叶子的叫大了。
叶子比我哥大一岁，所以她小时候的事情，我基本上是从大哥大姐那儿听来的。
小时候的叶子很瘦小，大妈懒得给她梳辫子，所以只留着直直的短发。虽然大伯很宠爱她，可是大妈不太喜欢她。并且，在她两岁的时候，大妈奇迹般地怀孕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以每隔两年的速度，连续生了六个孩子！小叶子的待遇可想而知！小小的身体经常背着妹妹，拉着弟弟！
六，七十年代，还没包产到户，人们靠挣工分换口粮。听说放牛每天能挣到工分，大妈就决定让还不到七岁的叶子去放牛！奶奶可怜小叶子，第一天早晨，奶奶抓几把炒花生或炒豆子之类的零食装到她的小口袋里，然后把露着胆怯眼神的小叶子抱到牛身上。还好，一开始选的是老牛，很老实。小叶子紧紧地抓着牛脊毛，半伏在牛背上，眼眶里含着泪，不敢发出哭声（怕惊着牛），由着牛往前走，直到牛找到嫩草吃起来，才敢输出一口带着哭音的长气，坐直身子。她发现手里紧握着一条绳子，一直延伸到牛嘴那里，拴在牛鼻子里横插着的牛鼻环上。她试着拽了拽绳子，牛仰起头，朝她拽的方向转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放松了绳子，把绳头缠到自己的手腕上并握紧……
连续三天后，小叶子俨然老练起来，奶奶把她抱上牛背，她不再哭泣了，而是操控着牛绳，朝着自己想去的方向走了！一周后，她和老牛混熟了，竟然能趴在牛背上睡觉了，并且从来没掉下来过！她开始喜欢上放牛了，因为她可以在被河水冲刷过的河滩找到透明的彩色的小石子，可以在长满茅草的河埂拔茅衣吃.....不像在家，经常因做不好事挨妈妈骂。
一年后的一天，她在放牛的途中遇到一群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都背着书包，开开心心叽叽喳喳地朝学校走去。她羡慕极了，她也想背上小书包，和他们一样去上学！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向爸爸提出自己的想法.......
(未 完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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