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1)

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2)

不知道从何时起网络上开始充斥着“南茅北马”的一个说法,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原生态东北人看后不禁让我哑然失笑。

按照网络说法南茅指的是南方茅山道士,北马指的是东北的出马仙儿,南茅这个说法儿咱没有发言权,但是要说这北马,咱可得好好说道儿说道儿!

早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东北管现在所谓的“大仙儿”“仙家”统一称呼就叫“跳大神的”,用无产阶级思想的说法就是欺骗人民群众的“神婆”“神汉”,在传统民俗文化的学术角度上讲是东北少数民族特有的“萨满”文化。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民俗文化始终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我自小在村子就没少听过,也没少见过“跳大神”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在过去东北是苦寒之地,经济、交通、医疗卫生都要较关内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满清末年众多关内闯关东的贫苦老百姓为了在关外有份精神依托,就只能求助当地少数民族的萨满文化作为精神上的寄托。

东北管跳大神的“神汉”称作“查玛”我翻阅一些古籍原来这“查玛”就是萨满少数民族语言的一种音译,更多的时候“查玛”能给人一种心理医生的作用,对一些心里压抑思想高度紧张的人以精神上的慰藉,要说“查玛”是东北最早的心理医生也不为过。

九十年代初期中国的经济开始起飞,在人们不知不觉当中东北的大仙竟成了“查玛”的代名词,不但能够治病驱邪,反倒业务范围更加广泛了,大到看风水,小到看香头竟然无所不精,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你兜里那几块散碎的银钱罢了!

要说东北还有没有有道行的“查玛”呢?有,肯定是有!可数量着实是不多了,稀缺程度不比熊猫强多少,今天我在故事的开头和大伙儿没少白话闲篇儿,就是想告诉大家擦亮眼睛,可千万别被骗了,在下面我就伺候大家一段发生在我们村儿里的一段真实的故事。

这事儿啊,还得从八十年代后期说起,那会儿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整个神州大地,东北自然也毫不例外,很多村子里脑瓜子活泛的老百姓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儿挣钱了,年轻的小伙子有闯劲儿的去关里打工去了,家里走不开的,琢磨着在家里养点牲畜发展发展副业。

要说那会儿,村里人都是干劲儿十足,毕竟有钱才能更好地改善生活吗!当时我们村儿里有位老“查玛”会跳大神,看过我其他文章的朋友可能知道,此人叫王老恒,有两把刷子。经常会给一些遇到没脸的人想法子给扎古、扎古!孩子受惊吓了,冲到五大仙了,经过王老恒的一顿扎古,说也奇怪很快就和常人一样,所以说这王老恒还是有点真本事。

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3)

王老恒无论给村儿里人扎古还是给外村人扎古,从来分文不取,连支烟也不抽人家的,谁有毛病了,到跟前儿三下五除二就能给你捅咕好了,只有遇到大事儿了,王老恒才会身着神袍,头戴神冠去跳大神儿。不过王老恒也是不收钱的。

我们村里有个泼皮闲汉,用我们当地的土话讲就是个“土癞子”叫孙大下巴的人,这是个欺辱怕硬的货,没有啥能耐,平时在本村儿里除了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是爱和村里的寡妇搞破鞋,您可能就纳闷儿了,他怎么总找寡妇啊?你想啊,人家有当家的,他敢过去勾搭吗?不打死他才怪呢!

这孙大下巴眼见着村儿里的老少爷们儿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富裕,他自己就得了红眼病,看谁有钱他就来气,他怕苦怕累就琢磨着,怎么能膀不动身不摇就能把钱挣了呢?你想啊,天下哪有那好事儿,就即使天上掉馅饼,也未必能砸到你孙大下巴的头上啊!

孙大下巴见村儿里的王老恒有时候出去给人扎古去,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个活儿科室个俏活,也不用出大力,神神道道的写几道符,要么穿上那套像要饭花子似的破衣裳蹦跶几圈,这钱儿不就到手了吗!

从这之后孙大下巴就整天跟在王老恒的屁股后面央求王老恒收他当徒弟,要说这跳大神也得讲究传承,基本上都是家族内部互相的传承关系,即使有例外也得看此人是否有那个缘分,用不少网络小说上的说法儿,就看有没有老仙儿保着你。

都是本村儿本土的王老恒活了七八十岁,怎能不知道这孙大下巴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又抹不开面子一口回绝了他,你要真给这犊子惹急了,说不定就能给你干出点啥缺德事儿来!招惹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当。

王老恒就婉转地告诉孙大下巴这活儿计,得讲缘分,你要是觉得行下次再有什么活儿,你就跟在后边多看看,这活儿都没啥,主要依靠个人悟性!

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4)

孙大下巴此时已经是猪油蒙了心,也听不出来王老恒是在拒绝他,王老恒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王老恒给人扎古身体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溜溜的盯着,跳大神的时候给王老恒背法器服装。一段时间就成为了王老恒的影子,走到哪是跟到哪。

这一连几个月下来,给孙大下巴折腾得也是不轻,孙大下巴也变得神神道道的,有事儿没事儿总爱在村里人面前提昨夜做梦做到狐大仙了,又交给了他什么法术。

村儿里人谁也没把是这事儿当真,权当一个笑话用来解闷了,见面还时不时地调侃他两句“大下巴,昨晚上狐大仙又教给你啥了?狐大仙咋说的?没告诉你四个现代化啥时候能实现吗?”

“滚犊子!小兔崽子,你要是惹急了狐大仙,让你全家都生孩子没屁眼儿!鳖犊子玩意!”孙大下巴回骂道。

村里人都认为孙大下巴魔怔了,村儿里人,谁家里遇到啥事儿了,还是去找王老恒去扎古,没有人去找孙大下巴。

孙大下巴十分郁闷,没人找就意味着没钱赚啊,看来必须得扩大宣传力度,让十里八村儿都知道有孙大下巴这一号,这样才能有知名度。

孙大下巴就把邻村平时在一块鬼混的闲汉招呼了过来,安排大家伙吃了一顿饭,在酒桌上神神道道的就把自己梦中得到狐大仙传道于己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给大家伙儿讲了一遍,对众闲汉讲“我师父狐大仙,师叔黄大仙,对我说了,让我得法造福一方百姓,你们是我多年的好友,如果你们哪个村儿里有遇到没脸的事儿(指遇到邪事儿),可过来找我破解,自然我师父及我本人不能亏待大家”

其中一个闲汉说道“大下巴,你是净扯犊子,都知道你们村儿王老恒是有能耐的主儿,你啥时候回这手了?”

“你知道个啥?这是我们门里的事儿,王老恒多大岁数了?我师父都和我说了对王老恒十分不满,挺大岁数了还蹦跶啥,该让位于我了,你懂不懂?”孙大下巴没好气地怼了那个二流子一句。

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5)

假道士黄大仙死亡(孙大下巴现形记)(6)

大家伙儿才不关心你孙大下巴会不会请神儿呢!喝酒吹牛才是这帮人的正事儿!大家就不再和孙大下巴计较,你说啥就是啥,就看你怎么不能亏待大伙儿了!

这帮闲汉一顿胡吃海塞之后是怎么回到各个村里和大家伙瞎白话的,我们就不去做过多的累述,半个月之后的一天里,孙大下巴的一个狗肉朋友找到了他。

原来啊,在靠山屯有这么一户人家,是个种地的庄稼汉,据说是在庄稼地里除草,中午回来歇晌,到家吃过午饭,就感到浑身发烧,懒得动弹,庄稼汉的媳妇,找村儿里的大夫开了点药也不见好转,这病重乱求医,就想找王老恒过来给扎古扎古。

孙大下巴的朋友知道后,就赶紧拦了下来,说自己的好朋友孙大下巴,现在刚刚出马,手段很是厉害,啥大病小病的都能给瞧明白,王老恒那都多大岁数了,你让他请神儿,他还能跳得起来吗?

一顿忽悠,这老娘们儿也没了主意,就央求人家跑一趟,把孙查玛给接过来,帮着扎古扎古!

孙大下巴一听,这真是肥猪拱门,好事儿啊!当即随同朋友就来到了靠山屯的这户人家,出事儿的男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上午下地还好好的呢!中午回来就这样了。

孙大下巴满院子转了转,手做掐诀念咒状,对这女主人说道“你家男人这是冲撞了过路的阴差啊!这事儿说大可大说下可小,不太好办啊!”

女人一门心思希望自己早日康复,毕竟在没有任何机械化的年代里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那会儿东北农村的女人识字的不多,有知识有文化的更是凤毛麟角,从小在东北这种萨满文化氛围里长大的人来说,遇到难解决的事儿,都会想求助神秘的力量达成自己的心愿。

这个普通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求对孙大下巴说“孙查玛,你啥话你就直说,你说咋的才能治好我当家的病?”

孙大下巴故作深沉状,对女人说道“你当家的得罪了阴差这事儿可是难办,看来我的请我师傅,狐大仙和阴差商量商量了,只不过我师傅他老人家正在修炼,这兴师动众的,我很难和我师傅开口啊!”

女人当下就明白了,跑回屋子,从柜子里掏出了两张大团结递给了孙大下巴,当年的二十元可是不少了,城里的厂矿职工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是三四百元的样子,孙大下巴心中暗喜,直接把递过来的二十元揣进了兜儿中。

孙大下巴让女人准备了香烛纸马各式供品,就在女人的家门口燃香做法,嘴里念念有词,不多一会浑身一凛,抄起香桌前供奉的烧鸡水果就开始大口吃喝,不多一会儿,一只烧鸡就进了孙大下巴的肚子。

孙大下巴一抹嘴儿,对女人说道“我既然吃了你的供奉自然要帮帮你了,随即用手指蘸着清水在黄表纸上曲了拐弯地画了一张符纸,让女人将符纸贴到门框上方,三日之内你家男人必定痊愈!”

孙大下巴向后一仰,竟然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女人接过孙大下巴递过来的符纸如获至宝,赶忙跪在地上将孙大下巴搀扶了起来。

孙大下巴就这么装神弄鬼地赚了二十元,说也奇怪不知道是赤脚医生开的药是起作用了还是孙大下巴的法术是真的发挥作用了,果真这家男人的病不出三日竟真的痊愈了。

老话说得好“人的名树的影”,经过这次做法,这孙查玛的名号竟然闯了出去,一时间孙大下巴还忙络了起来,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经常把香灰掺上几片祛痛片或者消炎药粉末让患者付下去,一般的小毛病也就差不多了!

这一连几个月孙大下巴装神弄鬼的伎俩还真就没人能够戳穿,虽说本村儿人没人相信这个游手好闲的货,但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孙大下巴在周边几个村儿的名声可是日渐高涨。

这天孙大下巴又在一户人家骗了点小钱,就招呼几个狐朋狗友到镇子里的饭店又是一顿胡吃海塞,天都黑了,这帮闲汉在纷纷散去,孙大下巴迈着踉跄的脚步,步行回村。走到河边的树林子的时候,酒劲上涌,实在走不动了就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想喘口气再回村子。

这时候孙大下巴就看到远处一个人骑着毛驴,向孙大下巴这里走来,当走到近前时孙大下巴才注意到是个小伙子,小伙子见到孙大下巴问道“您不是孙前面村里的孙查玛吗?怎么在这里坐着呢?你说巧不巧,我还想到村里请您去呢,在这儿碰上了!”

“你是谁啊?”孙大下巴醉眼朦胧地向年轻人问道,“我是四家子村老胡家的二小子,我妈这几天招上没脸的了,一连半个多月了,吃药也不见好,就寻思着找您过去给扎古扎古!”年轻人彬彬有礼地答道。

“这黑天半夜的,明儿再说吧!”挥了挥手说道,“那怎么行,大家伙儿都说孙查玛有道行,我这不连夜过来请查玛过去瞧瞧,再拖上一晚上我真怕我妈再有个好歹的可咋整!”说着年轻人双手捂面,肩膀抽搐起来。

“哎呀!行吧!那我过去瞧瞧去!”年轻人当即扶着孙大下巴上了毛驴,年轻人在地下牵着毛驴二人就奔向了四家子村。

四家子村同我们村子相邻,不到六里地的路程,由于孙大下巴这晚没少喝,实在醉得厉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驴才在一户门前停了下来,孙大下巴片身下驴,一不小心就从驴的身上滚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年轻人刚忙跑过去就爱你给孙大下巴扶了起来,让孙大下巴在门口稍稍等一下,把家人叫出来接待一下,孙大下巴心里寻思,都是村儿里种庄稼的臭老百姓,穷讲究什么啊!

孙大下巴插着腰打量着这户人家的院子,只见院子的大门口放着一座大磨盘上面还有拉磨的碾子牲口套之类的物件一应俱全,看样子这户人家是着急,驴刚从磨盘上卸下来,就过去接我了。想不到我孙大下巴也能走上狗屎运!

孙大下巴坐在磨盘上有点沾沾自喜,可是年轻人进屋左等也不见出来,又等也不见影子,孙大下巴酒就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就倚歪磨盘的碾子上大头渐沉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孙大下巴感觉自己身边好像有人的动静,身上还有火辣辣疼痛的感觉,就睁开了眼睛,只见一群老爷们儿蹲在四周围着孙大下巴,还不怀好意的一阵怯怯调笑!

这个时候孙大下巴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地趴在磨盘的下面,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血道子,看样子不知道是谁用鞭子抽打形成的。

孙大下巴怒不可遏,站起来就像跳脚骂娘,可是才发现竟然裤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孙大下巴狼狈不堪,向周围的老少爷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才借了条长裤遮羞,跑回了村子。

孙大下巴到如今也不知道是谁趁着酒醉把他脱了个精光,还把他当驴抽了一顿,自那以后孙大下巴着实是消停了一顿,有人找来,孙大下巴就推脱,自己没功儿,在闭关和师傅学习道法。只能等出关之后才能帮着大伙儿解决!先等着吧!

孙大下巴也是因为上次有人捉弄他而感到心有余悸,毕竟那几鞭子抽得也是挺狠的,光着身子让大伙儿围观算是让自己颜面扫地,恢复自信心也得需要点时间不是!

孙大下巴自己在家蹲了半个月,手头上的钱越花越少,看样子不得不出山了,再为着脸皮靠下去,下一步就得喝西北风了!

孙大下巴在家憋了几日实在受不了没钱的罪,又开始走乡串巷的招摇撞骗,说也奇怪,自从孙大下巴重拾旧业,每天清晨早上从炕上爬起来,都感觉特别的劳累就想干了一晚上的体力活儿似的,后背上又出现了不少鞭子抽打的血印子。

孙大下巴自己想想就害怕,实在没办法就趁没人看见偷偷地跑到王老恒的家里“老恒叔,你帮我看看这是咋地了?”孙大下巴也不上磕碜,就把这一段时间以来出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王老恒。

王老恒对孙大下巴说“孩子,以前我就和你说过,这行儿是讲究缘分的,不是谁都能干得了,即使你能干得了,那钱也不是你能拿的!自打有查玛这行,没有那个人是依靠这个牟利的,你说我去给人家跳神,帮人扎古给人家治好病真的是我的能耐吗?”

“你这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今后啊,你也就别再到处给人家扎古去了,你身上的怪事儿自然就没了,老话不是说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王老恒语重心长地对孙大下巴说道。

孙大下巴果然一改前非不在给人家跳神扎古去了,可他这好吃懒做的本性又让他迷上了给人家抽签算卦的行当。

九五年当地严打,孙大下巴十分成功地引起了县派出所的主意,乡里安排了一辆警车,外加一副锃亮的银手镯把孙大下巴接到了县看守所住了十多天才放了出来!

现如今的孙大下巴,早已经都六十多了,村里给他安排了一份给村政府打更的活儿,到如今也算是自食其力吧,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不在给人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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