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有名的饭局莫过于鸿门宴了,说起饭局,不能离开美食。但这个饭局上,唯一被司马迁写入史记中,有机会露脸的食物,只有项羽赐给樊哙的“生彘肩”,也就是今天的“猪蹄”。

当时,项羽和刘邦等人在鸿门宴内饮宴,樊哙在帐外得知项庄舞剑、刘邦安危受到威胁,奋不顾身地拿着刀盾闯进帐内,瞪着项羽,“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接着项王按剑而跽,当得知是刘邦手下将领时,先是赐之卮酒,接着是就轮到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角出场了,“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

在小说演义和影视演绎中,这里的生彘肩是生猪腿,刚从猪身上切下来的、血淋淋的、完全没经过食物加工的猪脚,樊哙像原始人一样勇猛,像猛兽一样吃起了生肉,通过这个“生彘肩”,来表现当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和残酷血腥的斗争氛围。

在电视剧《楚汉传奇》中,康凯饰演的樊哙就直接上演了一段吃生肉的刺激片段,虽然拍摄的时候有点偷梁换柱,用生牛肉代替了生猪肉,但康凯第一次吃生牛肉,事后仍觉得太重口味。在电影《鸿门宴》中,更将吃生猪肉的情节改写了,陈小春饰演的樊哙直接咬下了自己的手指头,极具表现力和冲击力。

史上第一大猪蹄(谈谈历史上最出名又最冤枉的那个)(1)

《楚汉传奇》里樊哙吃生猪手的画面

那历史上的樊哙,真的把生猪脚吃进肚子里了吗?

“彘肩”其实很冤枉,一点也不“生”

如果“彘肩”有灵,一定觉得很冤枉,它在古代可算是贵族食品,怎么在鸿门宴里,变成了跟原始人一样的粗野食物?在今天的网络用语中,“彘肩”还跟“大猪蹄子”联系上,变成了花心坏男人的代名词。

其实,在古代特别是汉代以前,猪肉并不像现在这样的普遍,以春秋战国时期为背景的《曹刿论战》中有一句话,“肉食者鄙”,汉代的《盐铁论·散不足》也说:“古者……非乡饮酒、媵腊、祭祀无酒肉。故诸侯无故不杀牛羊,大夫无故不杀犬豕。”能经常吃上肉、特别是猪肉的,只有少数贵族,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猪肉是重大节日庆典上才会出现的食物。

而在猪的各个部位里,“生彘肩”更是猪中极品,有学者考证过,“彘肩”是肩而非腿,应为猪肩或者猪前肢肩胛骨部位,是在一头猪里“最尊贵”的部位了。猪肩位于猪前体,与中体和后体之各部位是存在尊卑高下的区别的。《礼记·祭统》有句话:“骨有贵贱。周人贵贱,凡前贵于后。”所以,“彘肩”一般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体现对客人的尊重的。这个前后脚的价值区分一直延续到现在,菜市场上卖猪脚也分猪手和猪脚,猪手比猪脚每斤肉要贵3-5元钱左右。

所以项羽赐给樊哙“彘肩”,正说明了他对樊哙的尊重,不太可能暴殄天物,把一根尊贵的、未经处理的“彘肩”给樊哙吃,来挑衅樊哙。实际上,对于“生彘肩”中“生”的理解,历来有很多种说法,有的人认为生是“全”的意思,即是完整的猪脚;有的人认为是“新鲜”的意思,有的人认为是“胜”,即肥美的意思。不管怎样,都不会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猪脚。

根据当时鸿门宴的主人项羽楚地饮食的习惯,“生彘肩”可能就是略微烤炙过的猪肘,烧烤是秦汉人最喜欢采用的聚餐方式,汉墓壁画宴会、东汉“打虎亭汉墓”壁画里都有厨师烤肉招待宾客的情景,在“马王堆汉墓”里,甚至发掘出陪葬的烤肉串实物。古人真是死也要撸串啊!

史上第一大猪蹄(谈谈历史上最出名又最冤枉的那个)(2)

马王堆汉墓里的撸串工具

樊哙其实也冤枉,一点也不粗

在鸿门宴里,被误解的不仅是猪脚,还有樊哙,在传统理解中,樊哙是个大老粗,“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直接拿起刀盾就切肉吃了,行为虽然生猛,但也粗鲁。

实际上,樊哙这种做法恰恰是贵族的表现。如《论语·乡党》里有一句话“割不正,不食。”在礼的规定下,割得不方正的肉不吃,吃肉只吃方正的肉。从现在出土的汉代留存至今的饮宴图来看,这套礼仪一直被人们普遍遵循着,体现着敬让有礼、尊卑上下的礼仪规范。

史上第一大猪蹄(谈谈历史上最出名又最冤枉的那个)(3)

周润发主演的电影《孔子》中的吃饭画面

在鸿门宴所在的秦汉时期,还未产生现今的桌椅板凳等家具,因而在室内铺设竹席、草席,席地而坐,采取分食方式,各坐一个位置、各有各的刀俎厨具。樊哙是后面闯进来的,没有他的位置,他只好覆盾代俎、拔剑代刀,看上去好像很粗野,实际上恰好体现了樊哙是一个懂礼知礼的人,知道“割不正,不食”的贵族规范,只是条件所限,反而呈现出比较生猛的效果。

史上第一大猪蹄(谈谈历史上最出名又最冤枉的那个)(4)

陈小春饰演的樊哙

虽然樊哙在鸿门宴上不一定真的吃了生猪肉,但“生狗肉”他倒是经常吃的,狗肉在秦汉时期是比猪肉更为普遍的肉食,樊哙在跟刘邦起义前,就是屠狗卖狗为生,樊哙狗肉主要是凉食,且食用时不用刀切改而用手撕,味道更好。据说,之所以这样食用狗肉,是因为在刘邦当时恶作剧收走了樊哙用来切狗肉的刀具,无奈之下樊哙只好用手撕狗肉,谁知手撕的狗肉格外好吃。直到今天,沛县樊哙狗肉仍是当地的一道招牌菜之一。

其实,吃狗肉是古代物质条件贫乏的无奈之举,狗肉从生理上看也并不适合大规模养殖,现在狗狗已经是人类的好朋友,还是“大猪蹄子”适合咱们,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色做法,广东有姜醋猪脚、广西有霸王猪脚、浙江有生蚝焖猪脚,你更喜欢哪一款呢?欢迎在留言区留下你的评论?#古代生活日常#

史上第一大猪蹄(谈谈历史上最出名又最冤枉的那个)(5)

广东的姜醋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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