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不输男参上~!

他被自己的前同事神谷英树所鄙视,后者称他“就是一个商人”;另一面,有多达6万狂热的粉丝为了其开发的精神续作《无敌9号》集资众筹;同时又有吃瓜群众称其为“众筹骗子”。这位在游戏界打拼多年,最终走上Capcom公司“游戏开发统括本部长”高位的明星制作人,在本该“知天命”的年纪,仍然活跃在游戏开发第一线,他就是稻船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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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在CAPCOM共事的冈本吉起、船水纪孝、三上真司、神谷英树等众多性格鲜明、才华横溢的制作人相比,稻船敬二多少显得格格不入,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能力水平不及以上人员,相反,稻船敬二对游戏业的认识和看法更加理性,更加深刻和敏锐。本文就讲讲这位爱念“生意经”的游戏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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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考量始终放在第一位

稻船敬二与之前提到的一干CAPCOM明星制作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的经济思维。稻船是一个极度重视经济效益的制作人,这种思想从员工薪酬的奖励机制,到游戏系列的发展壮大,再到最后稻船出走CAPCOM,一以贯之从未改变。

稻船在一次媒体访谈中系统介绍了自己对日本游戏界僵化的游戏制作和奖励机制的认识看法。他认为日本游戏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游戏制作正在“开发者工薪模式化”,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的地步”。稻船认为目前日本游戏开发人员变得慵懒或者制作一些不满意的游戏,反正都能保证“下个月都能领到薪水”。在这种氛围之下,努力工作的人得到的是非议,反而懒惰的人得到报酬。这对于游戏创作这种需要创意和想象力的职业来说是一种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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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CAPCOM管理高层,稻船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这种体制带来的弊端,对游戏开发者来说做一些不会引起瞩目的作品,也不需要取得更多成功。稻船以自己为例,作为制作人,开发一部作品不管多成功,最终能够得到的只有200万日元,。一个项目的奖金也只是几十万日元。

稻船对西方游戏工作室的更加细化和富有激励机制的雇佣制度非常赞同,同样作为制作人,西方工作室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这让的工作条件让稻船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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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船敬二主政的CAPCOM是最早投入X360阵营,开发次世代游戏的日本厂商之一

稻船的这些思想,与其个人的经历不无关系,他入职Capcom纯属一个意外。稻船青年毕业于商业氛围浓厚的大阪设计专门学校,自幼热爱绘画的稻船原本的梦想是从事插画工作,一个偶然的招聘广告让稻船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因为当时CAPCOM招兵买马给大学毕业生开出了16万日元的薪资,这让稻船怦然心动。因为这一标准比一般的大学毕业生薪资要高了3-4万日元。既能按照原先想法从事绘画相关工作,又能拿到不错的薪水待遇,稻船敬二完成了程序最终成为CAPCOM的正式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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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还有一家游戏大厂选中了这位青年才俊,那就是万人唾弃(^_^)的KONAMI,稻船没有选择KONAMI原因似曾相识,没错!因为CAPCOM离家近!

不得不佩服以下几位大佬,果然天才的思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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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钱来的稻船自然非常了解基层员工的心思,在访谈节目中稻船直言不讳的讲到:“对基层员工来说,很努力的工作,为的恐怕都是钱”。

考虑钱而不是梦想的稻船敬二,似乎并不符合玩家普遍期望的价值观念,我们更希望听到很多人讲:“梦想就是要创作一款伟大的游戏”之类的话语。但从根本上讲,稻船敬二作为游戏制作高层能够将经济因素光明正大的放在台面上而不是遮遮掩掩欲说还羞,是非常正常和有效的。只有赏罚分明,更高的激励机制,才能让游戏的舞台更为宽广,毕竟游戏的本质是一种商品——而商品是要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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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游走在艺术与商业之间

稻船敬二在游戏界的形象总的来说,比不上诸如三上真司、神谷英树这些激情澎湃才华横溢的制作人。这些人为了游戏品质而不惜堵上个人发展前景和牺牲经济效益,因此受到粉丝玩家的热烈追捧。相比之下,稻船敬二的言行做法反倒遭受很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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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是稻船敬二与神谷英树恶劣的私人关系。以三上真司为首的CAPCOM第4开发部,汇集了一帮对游戏制作品质和理念始终毫不妥协的天才,这种对游戏艺术创作的执着精神让玩家肃然起敬。当年三上真司因为追求游戏开发的最佳环境,毅然决然将《生化危机4》宣布给NGC独占,后来因为公司高层的食言移植给PS2平台被疯狂打脸。最终三上真司率众成立四叶草工作室,为追求艺术创作和制作品质的精神仍然保留下来。工作室大神——神谷英树领衔开发了独具艺术气质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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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有多经典不必多说,但过度的艺术性并没有带来相应的销量

《大神》的水墨创作理念和超高的游戏创意堪称一流,无奈叫好不叫座,销量惨遭滑铁卢。这时稻船敬二公开对《大神》的制作理念和方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他认为制作人首先应该先考虑游戏销量。这对追求艺术创作理想的神谷英树等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挑衅。脾气火爆的神谷英树直接回怼稻船是一个“商人”。在才华横溢的制作人眼里,“商人”这个词接近于低俗和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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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英树与稻船敬二关系相当的紧张

另外一件事则要更早一些。业界流传着一种阴谋论,说与做游戏相比,稻船敬二更擅长办公室阴谋和溜须拍马。这种说法的来源于两件事。一个是所谓的稻船敬二挤走《洛克人》系列真正的制作人北村玲,宣传自己为《洛克人》之父的卑劣事件。另外一个是社内大佬冈本吉起离职后,按照常识最有希望接班的船水纪孝没有接班,相反无论贡献还是资历都不如船水纪孝的稻船顺利上位,导致船水纪孝愤然离职。在一些媒体报道里,稻船敬二是个不学无术之人,靠着办公室阴谋和讨好CAPCOM辻本家族才上的位,总之就是人品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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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消息稍微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很多问题。比如争夺《洛克人》之父事件,事实上北村玲离职后,接任制作人的不是稻船,而是藤原得郎。藤原得郎后来另谋高就,稻船才得以接任。那个时候《洛克人》只是个初创的品牌,游戏公司制作人也没有多么光鲜照人。制作人宣传方式是后来CAPCOM为了游戏宣传而有意策划的营销技巧,和稻船一起宣传的还有冈本吉起、三上真司、船水纪孝、三并达也等人。所以稻船阴谋论完全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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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APCOM包装下,三上真司一直以黑墨镜皮衣不酷酷的模样出现在公众面前

接班问题分析也有些臆想成分。船水纪孝因为《街头霸王》而一炮而红,论资历和贡献确实比稻船要高出一截,这是不争的事实。CAPCOM之所以选择稻船,关键不是什么稻船溜须拍马做的好,这从后来其辞职时可以看到他与公司高层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和谐。关键是稻船的理念与CAPCOM非常一致。稻船虽然做游戏起家,但时刻挂在嘴边的不是艺术梦想,而是钱。CAPCOM本来在唯利是图方面表现就比其他公司要更直白一些,稻船“以利益为中心”的开发理念自然得到CAPCOM高层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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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稻船虽然在制作游戏方面已数顶尖,但相比之下他的商业嗅觉和管理理念更加出色。因此,在稻船主政期间,CAPCOM虽然出现了大量的人才流失,但也成为最早一批迎接次世代,开发次世代游戏的日本厂商。说投其所好也好,唯利是图也好,欧美向的《失落星球》《丧尸围城》,大作续作《生化危机5》《鬼泣4》都陆续发售,口碑虽不至于爆高,但销量确是实打实的,随之而来的是CAPCOM技术实力也站在了日本业界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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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针对欧美重口味玩家开发的《丧尸围城》

稻船敬二很好的在艺术与商业利益之间进行了平衡,但也受到了很多非议。

在妥协中朝梦想前进

但据此就说稻船敬二就是个商人,未免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

稻船敬二在离开CAPCOM前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作为社长,就是要对部下做出评价,说出自己的梦想。…… ……然而,如今我连对部下做出评价的权限和说出梦想的资格都没有了。”

稻船敬二不是没有梦想,只是他更懂得梦想需要更多的与现实妥协。

在CAPCOM的二十多年,稻船敬二将很多天才概念变成了一个个现实。《洛克人》在稻船敬二手里发扬光大,《洛克人》发展成了拥有《洛克人X》、《洛克 DASH》、《洛克人EXE》、《洛克人ZERO》等7大系列、百余款以上游戏的超级IP。三上真司的古代版《生化危机》计划在稻船的重新演绎和商业运作下变成了后来的《鬼武者》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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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明星加盟是鬼武者策划最大的商业亮点

《丧尸围城》本来是三上真司留下的提案,《失落星球》是竹内润主持开发制作。但这两部次世代作品能够成为现实,多亏了稻船敬二主导的开发制度改革。2002年CAPCOM因为辻本家族胡乱投资造成严重财务危机,稻船敬二将CACPOM原本独立的开发部变成了一个可以共享技术,协同开发各个环节,以流水化方式提高游戏开发效率的大开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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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润开发了生化危机5和失落的星球

这种改革虽然会让原本各自独立的开发室作品失去其独特韵味,但却大大提高了运行效率,节约了成本,让CAPCOM顺利走出财政困境,并且技术分享让CAPCOM最早适应了PS360时代大投入开发的技术要求,从而得以完成对次世代的提前布局。稻船敬二作为开发统括本部长,正是他力争预算,并大胆投入,才有了这两部作品的顺利问世。虽有不足,但真不能苛求太多。

毕竟隔壁选择单干的CAPCOM四叶草工作室因为《大神》《幻侠乔伊》《神之手》的一顿操作,草草关门。继承梦想的白金工作室为了奶粉钱,也不得不接起《忍者神龟 曼哈顿突变》《变形金刚毁灭》《合金装备 崛起》等评价不一的外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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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代工的神者神龟曼哈顿之变,典型的奶粉作品

相比白金的无奈与被动,主动求新求变的稻船敬二无疑很好的把握了梦想创新与现实条件的度。他更懂得梦想只有在妥协中才能得以实现。

诚然,稻船敬二主政CAPCOM游戏开发的7年,是该公司人才流失最大的7年。因为不满意CAPCOM的大锅饭政策和严格的预算管理,大量人才选择离开。稻船敬二与这些人的关系也相当紧张。对此,稻船认为:这些人的存在打乱了社内工作的平衡,有的项目严重拖后,有的严重预算超支。因此,这些人的离开实际上减轻了其他人的负担改善了所有人的处境。即便稻船这样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样的做法无疑显得不够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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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COM四杰,左二为船水纪孝

在梦想和现实中间,稻船虽然选择现实,但依旧相信梦想。

不过令人讽刺的是,当稻船敬二与CAPCOM协商未来合作条件时,CAPCOM轻描淡写回复了句“没有必要”。气愤之余的稻船向CAPCOM提交了辞呈,结果没有收到来自CAPCOM高层的任何出言挽留。这对一位长期身居高位的老员工来说,是无比灰暗和心酸的。稻船敬二离开时尝到了三上真司等人离开时的滋味。

2010年,稻船敬二以《再见》为题,正式宣告了他在CACOM职业生涯的结束。

稻船在文中讲道:“作为游戏开发者已经站到了顶点,没有可再提升的空间”、“(离开Capcom)并不是想休息,而是想继续做更伟大的事情”。就凭这句话,你说已经混到公司高层的稻船没有梦想,不管打死还是打不死我,都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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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船创立的Comcept将重点放在产业孵化器的业务上

离开Capcom之后的两个月后稻船敬二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Comcept,在游戏业界重新踏上了旅程。独立之后的稻船敬二似乎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游戏。只留下《灵魂献祭》这种创意模仿作品和吃老本的《无敌9号》这种不算成功的作品。但作为一个年近六旬仍然站在游戏一线的开发者,足以令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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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稻船敬二与其他游戏开发者之间的所谓矛盾,只不过是路线不同,目的都是殊途同归,为了做一款好游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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