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图书的历史已有几千年了。中国的书图书从商代开始就已经成熟了。商代的图书绝不是甲骨文那种形象,甲骨文是商代贵族占卜用的,是有特殊用途的,真正的图书不可能是这种形态。《尚书》中《多士》篇中说:“惟殷先人,有典有册。”这里的典和册,应该就是图书的呈现形态。甲骨文中的“册”(见图一),正像是一根一根的竹简用用线绳穿起来的形象,也就是我们后世所说的简册。所以图书在中国起源很早,至少在商代的时候就应该有了简册这种早期图书形态。

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1)

图一:甲骨文中的“册”

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2)

建国以来,为了配合基础建设,出土了大量的竹简,其中有很多就是编连成册的,而且编程保存完整,比如现藏在中央历史研究院的《永元器物簿》,就是一件非常完整的卷册。这件作品现在仍然字迹光亮,编绳完好,有如新作。按照普通人的想法简册做起来应该比较简单,但这里边其实有很多到现在还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如这种竹简做好了之后,是先写了之后再连成卷册,还是先编连然后再写?再比如一枚一枚的竹简做好了之后,如果是先写,写完了之后再连在一起的话,那么如何才能找到抄好内容各个简的次序?不至于在编连的时候次序混乱?今天我们就探讨一下简册制作中的一些问题。

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3)

一、竹简的制作

从目前考古发掘的竹简来看,竹简的制作并不困难,我们现在制作竹器的一些手工作坊都可以制得出来,现在淘宝上仍然有卖一些用来制作仿古竹简的材料,虽然与古代的竹简形制上有各种差异,但要达到古人那个程度,其实也并不是很困难。不过这里边有一个问题,当竹简的形制、厚度、长短等都已经达到了古人的要求,接下来的抄写就可能出现了一点麻烦。根据我个人的实验,这种按程序刮削出来的竹片,并无法直接在上面着墨写字,因为表面比较粗糙,上墨之后会顺着竹纹理化开,而且竹简刮削之后比较薄,时间长了就会导致竹简变形。所以要打磨光滑,这样才可以书写。同时逐渐也不能过于薄,过薄不仅易断而且易变形。但即使打磨光滑,同样也存在着着墨不良的问题,所以我推测古代的竹简上面有些是刷过一层特殊的胶质材料,这样才更加利于书写。

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4)

二、编绳编连

竹简的编连目前疑点最多。我们前面就提到,究竟是先编连再书写,还是先书写再编连,这在目前的考古实物中都曾出现过。先书写在编连的情况,比如前面我们提到的《永元器物簿》就是这种情况,因为编绳已经把字压上了,只有先写了再编连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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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器物簿》局部

出土的竹简更多的情况是先编连后书写,因为我们看到整枝简只有在编绳位置空留一块,没有墨迹。比如下面的汉简《侯粟君所责寇恩事》就是如此。按照出土的简牍所出现的不同情况数量来看,先编联后书写应该是一种主要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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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粟君所责寇恩事

三、背划线问题

近些年来因为红外扫描技术的介入,我们对简牍的观察和研究越加仔细深入。后来我们在简牍的背后发现了一些划线。起初并没有人注意,后来情况越来越多,尤其是一些可以对读的典籍文献,正面文献通顺之后,就会发现背面的背划线是连成一条直线的,比如北京大学藏西汉竹简《老子》就是如此。由此可知这些线其实是标志着位置关系的,这种背划线为我们解决简牍的编连问题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但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疑问。起初有学者以竹筒理论来分析被发现。这种理论认为,在竹简未制作之前的竹筒上,从上到下按照螺旋形画一条线,竹筒劈开之后分成一枚一枚的竹简,铺开成一个平面之后,螺旋形的线就可以排成一条直线,这条背划线可以起到编序作用。这样每一枚竹简就不需要再编号,后面的背划线就已经表示了它的位置关系。

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7)

这种说法对于了解简牍的形制确实有很大的帮助,但这里的疑问非常多。比如说,先画线之后再制作,然后再书写,但在制作过程中简牍是散乱的,不可能始终保持排序完整的状态,而且书写者必须按照这个排序来选取简,才能保证书写内容不混乱,这对初学者来说是个麻烦。这样子书写一部书耗费的时间要非常大。如果简牍是一种散乱的状态,随便取用,书写者比较轻松,空白简堆放也比较容易。但是这样的话,后面的背划线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这个背划线的出现,不仅没有给我们彻底解决问题,而且反倒给我们添加了很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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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简册制作(关于古代简册制作的诸多疑问)(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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