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黄霑,曾用八个字来形容巅峰时期的王祖贤:

艳光四射,不可逼视。

能让阅女无数、见识过莺歌燕舞大场面的黄老得出如此之高的评价,风华正茂的王祖贤,被称为当年香港娱乐圈的颜值天花板也并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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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乌飞兔走。

一转眼,美人已五十有三。

屈原在《离骚》里写道: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水木年华在《一生有你》里唱道: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的容颜,可是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时间从不言语,却杀伐果断。唯独面对年过半百的王祖贤时,仿佛仁慈地放下了手中利刃,任由她站在飞舞的雪花之中凝视镜头,眉眼里满是二十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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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家境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别在异乡哭泣。

1967年,王祖贤就出生在冬季的台北,只是不知道那天,有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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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以上帝视角看她后来的经历,会发觉她的人生走向,跟水瓶座的相关描述非常贴合:

终其一生都将「少女感」进行到底,像雾像雨又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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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祖贤的家世背景,常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素材,因为它实在充满了传奇色彩:

曾祖父王仁峰,1905年加入同盟会,成为了一名伟大的革命家,之后从事教育事业;

祖父王国璠,当过军统站长,拜国学大师章太炎为师,到了台湾之后著作甚丰,成为著名学者专家;

父亲王耀煌,则是台湾知名的篮球运动员,多次参加世界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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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背景显赫的家庭中出生成长,又是老王家最小的丫头,王祖贤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尽管享受着无尽的宠爱与关怀,她并没有长成娇柔任性的富家千金。

相反,身高172cm的她,篮球打得特别好——不是现在很多明星当成爱好的那种水平,而是真正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了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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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就担任女子篮球队的大前锋,15岁那年在球场打球被广告商一眼看中,邀请她拍了一组化妆品(一说运动品牌)的广告。

拍摄过程中,正值豆蔻年华的王祖贤,清新、天然、纯净的形象气质深深印在了摄影师宋立平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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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播出之后,反响平平,王祖贤看了自己在其中的短暂表演,似乎找到了比篮球更具吸引力的事。

初中毕业,她毅然去念了艺校,学习表演。


初涉影坛

彼时,导演叶金淦正筹划拍摄奇幻爱情大作《湖畔幽魂》,主要讲凄美感人又扑朔迷离的人鬼情未了。

剧本写好了,女一号迟迟未定。时任该片摄影师的宋立平沉思良久,一拍脑门:王祖贤啊,王祖贤多适合。

于是他向导演大力举荐王祖贤。

十七岁的王祖贤接到通知,拾掇一番就和妈妈一同赶赴片场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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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位环肥燕瘦的姑娘都在候场,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王祖贤毫无意外地脱颖而出,被叶金淦看中,选为女一号。

出道即当女主角,这份荣耀并非全然来自颜值与运气——数九寒冬的凌晨三点,王祖贤为完成一个镜头,在水里冻得哆哆嗦嗦,这事放到现在娇贵的演员身上,还不得直接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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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港发展

影片不负众望地获得了当年金马奖最佳摄影。

不得不说,宋立平不仅慧眼如炬,业务技能也是扎实过硬。

众所周知,金马奖不是什么野鸡奖项,它含金量十足,当年两岸三地圈内名流几乎都到了现场。

香港娱乐圈风云人物、邵氏集团女强人方逸华正坐在台下,看着初露过人天资的王祖贤,内心打起了如意算盘。

她找到制片方,问:这小孩,我要(签约)了,多少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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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28万港元(一说25万),邵氏集团签了王祖贤8年。书还没念完,王祖贤就去了香港。

据说在邵氏,王祖贤独得恩宠。不仅有专门的语言老师,更是被冷面总裁方逸华疼爱有加。

她自己曾在节目中坦言:刚到香港那会儿,人生地不熟,方姐问我想拍什么样的电影,我也不知道。她说有几部戏要开拍,你喜欢哪一部,我说我不知道,方姐你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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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华是什么样的人,这里不再赘述。几部担任女主角的电影摆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面前任其挑选,不知羡煞多少同行。

从1985年开始,王祖贤在港娱迅速发展,与尔冬升、周润发、钟镇涛、张国荣等早已赫赫有名的明星合作,出演了一部部经典影视作品。

虽然角色千差万别,但是内核大致相同,不是富家千金就是魅惑女鬼,一个比一个漂亮标致。演到后来,王祖贤都有些倦怠了,发自肺腑地说:

有时我恨不得自己长得丑一点,宁愿大家多注意我的演技,我心里反而觉得好受些。

套用一句网络流行语:这话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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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时刻

1987年,徐克监制、程小东导演的《倩女幽魂》正式上映,王祖贤迎来了演艺生涯的高光时刻。

据说这个角色最初并没打算找王祖贤来演。

她高贵冷艳的荧幕形象和高挑的身材让许多制片人望而却步。

直到片场试镜,徐克彻底被其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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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脱俗、浅笑含忧、清冷幽怨、痴情伤怀的聂小倩,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着一袭翩翩白衣,披满身皎寒月光,既有深情似海的温柔,又有热情如火的痴念,时而妩媚缱绻,时而古灵精怪,从此之后,「聂小倩」再无他人能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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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观众怀念那个神仙打架的港片黄金年代时,「王祖贤穿衣、邱淑贞叼牌、朱茵眨眼、张敏回头」这四个镜头,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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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视行业深耕细作,除了吸引大量忠实观众,她还收获了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真金白银。

初步估算,即便1985到1987这三年时间王祖贤还未在港娱圈子站稳脚跟,但是十五部影片的片酬也绝非一笔小数目。

1988到1989这两年,她个人纳税逾百万,保守估计收入近千万。

90年代初期,她单部片酬已达200万,三十多部影片收入6000万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她的广告代言更是多如牛毛。我仅举一例,你自行体会:

富久娘清酒当年请王祖贤代言,300万的代言费直到1997年才被巩俐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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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的百万港元,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港媒的采访,王祖贤淡然一笑:我手里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


悲伤情史

除了影视作品,观众们最为关心和津津乐道的,往往是伴随女神的桃色绯闻。

早在十七岁,尚未成年的王祖贤就与《湖畔幽魂》的男主角黄永宏传出了恋爱绯闻。

这段感情在我看来,多为娱乐公司放任自流的民间谣传,达到了一定程度的宣传与炒作效果——毕竟没有实质性的爆料可供考证。

这种无关痛痒的热度制造方式,在那个年代深受宣发公司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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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之后无据可考的许冠杰赠送金色保时捷一事,实锤概率也不太高。

至于和尔冬升、梁朝伟、黎明、吴启华之间的暧昧新闻,多半是媒体捕风捉影或粉丝一厢情愿的主观臆测,没有展开讨论的意义。

真正有据可考的,是王祖贤和歌坛浪子齐秦、地产大亨林建岳的两段感情。

遗憾的是,这两段感情均以悲伤结局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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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蔡扬名拍《芳草碧连天》,力捧男主角齐秦。

齐秦这匹「来自北方的狼」一曲高歌红透大江南北,片方欲从曼玉、楚红、之琳这几位炙手可热的女星中挑选一人,与之搭戏。

看了半天,齐秦觉得都不太合适。唯独一位籍籍无名、清新端庄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时王祖贤虽然在港拍片两年,名气并不算大,制片方惴惴不安。

王祖贤从香港回到家乡,初次见到手捧花环迎接她的齐秦,并未觉得这位皮肤黝黑、面相老成、身高差强人意、比自己大了七岁的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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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过程中,齐秦细致、耐心、体贴,教唱电影主题曲时温柔的嗓音和善解人意的眼神,让王祖贤渐渐沉溺其中。

某个夜晚,醉酒的齐秦鼓足勇气走向祖贤,一吻定情。

5个月后,媒体曝光齐秦、王祖贤的恋情。

二人大方承认,没有丝毫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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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里的甜蜜细节,从齐秦的回忆录中可见一二:

祖贤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瞥见一旁齐秦蹲在地上做家务的样子,不禁莞尔道:你好像我妈哟。


祖贤事业重心在香港,齐秦的市场在台湾,二人隔海相望,用电话互诉衷肠。

齐秦许多传唱度很高的歌曲,有心的听众都能听出字里行间中对王祖贤的想念。例如多年后经张震岳翻唱再度霸榜的《思念是一种病》。

距离不仅产生美,也会带来感情危机。

王祖贤在香港,遇到了生命中另一个举足轻重的男人——林建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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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祖贤与林建岳的感情,时至今日仍有两种不同的声音。

主流说法是,当年林建岳看了《画中仙》里王祖贤的表演,深陷于其不可方物的美貌与冷艳凄美的气质,对王祖贤展开了长达三年的追求。

这三年里,他猛烈进攻,甚至不惜与原配离婚,购置价值千万的豪宅赠予佳人。

祖贤由最初的讨厌,到后来不想介入别人家庭、不想与已婚男士谈恋爱,再到最终被其感动,一波三折的心路历程可谓是经过了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

谁也不曾想到,二人即将拨开云雾见月明之际,林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公开指责王祖贤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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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家境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王祖贤,在漫天谩骂与指责声中,回顾这几年的荒唐人生,一时之间,辛酸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她停掉所有工作,离开香港,远赴加拿大。

此后十年,她未曾踏足香港这个伤心地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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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与齐秦重修旧好。

新歌发布会上,齐秦说:我爱王祖贤三辈子。

两人父母互以亲家相称,孩子学名都起好了,就等着领证办婚礼。一个叫方美芳的女人突兀出现,打破了二人规划好的人生。

她是齐秦曾经的女友,并为齐秦悄然诞下一子。如今她一纸诉状将齐秦告上法庭,要求索赔巨额赔偿金。

媒体再度聚焦三人,舆论场上风起云涌,王祖贤面对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无法适应,心力交瘁。

她拍完电影,公开宣布会退出娱乐圈。两人的感情,由此拉下悲伤的帷幕。

2004年,她演完最后一部电影,宣告彻底退出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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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一段感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永远无法窥见全貌。

时隔多年,我们仍无法从王祖贤这两段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纠缠不清的感情里,得出孰是孰非的清晰结论。

李宗盛《给自己的歌》里,一句歌词概括了一切:

情爱里无智者。


禅意人生

息影之后,王祖贤远走异国他乡。散步遛狗,喝茶赏花,吃斋念佛,衣着朴素,态度虔诚,仪态优雅。

不再为凡尘俗世动心忍性。

或许偶尔也会想起年轻时的黄金岁月,不过就像看天边的云卷云舒、庭前的花开花落,内心不再会为旧人故事而荡起涟漪。

她这半生,最初像雾,迷茫、朦胧,辨不清方向;后来像雨,有绵柔的浸润,也有狂风骤雨般的名利;如今像风,时而轻柔,时而飘逸,顺其自然,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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