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河镇的翁家湾是一个前后临水的小村庄，前面是古黄河，后面是季节湖，由于古黄河经过这里拐个弯儿，这个村子200左右户的人家，有一半姓翁，所以这个村子就叫翁家湾。村上最有钱的大户要数翁四更，据听说是四更天所生，排行老四，就取名翁四更。翁四更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叫翁大，二儿子叫翁二，老三、老四是闺女，翁莲、翁芝，老五叫翁五。这几个孩子都读过几天私塾，能认识几个字。翁大、翁二的性格和翁四更差不多，是农家干活的料子，不是懒人，就知道种地。翁莲、翁芝性格非常活泼，若有什么新鲜事，还是蛮兴趣的，很能顺应社会潮流。翁五与哥姐四人可就不同了，娇生惯养长大的，滋长了他的坏脾气，从小就说一不二，仗着有钱，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私塾先生就被他揍过几次，弄得翁四更没有办法。可以说在村子里是人人怕，他的本族叔叔，看他这个样子，就说你这小孩，要听大人的话，要知老知少。翁五一听就说，你说谁的，谁不知老不知少？哪小孩？你不是小孩长大的？找揍的。他的这个族叔吓得话也不敢说，赶紧走开。
有一年，翁四更的大哥家被土匪抢了财物，翁四更就赶紧在房子四周筑上围墙，找了两个家丁来看家护院，这事开始就交给翁大负责，夜间带着这两个家丁打埂守夜，有时还要到谷场仓库、草园子转转看看。由于翁大白天还要带人干农活，精力有限，就叫翁二负责，可翁二没有翁大勤快，白天干活累了，夜间经常不起来，翁四更就叫管家协助。翁五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混成了一个小痞子，每天带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家吃饭，菜饭要不可口，翁五就发脾气，不仅做饭的害怕，就连翁五娘索氏也吓得不得了。翁四更看到翁五长大了，且人人怕，干脆就把看家护院的差事，交给翁五，翁五夜里根本不打埂守夜，正常睡觉，至多他的地痞兄弟二狗、三狗在围墙内随便转一圈，实际上就是不转，也没有人敢怎么样，一根草也不会少，比翁大、翁二守夜效果好多了。可是，说是家丁三四个，白天来吃饭的倒有十来个，二年一过，翁四更有些不满意，可没有办法。
翁五这帮孩子，是不会干好事的，老百姓家的公鸡长大了，是不敢放出来的，若放出来，翁五他们见了，准会捉住做下酒菜；开饭馆的不敢不赊账，也明知道是不给钱的；这些痞子，谁在外面惹了事，打架一起上，打得人家头破血流，也没人敢过问，谁不怕？对于翁五做坏事，翁四更也管不了，索氏不仅惯，还认为她的儿子有本事，翁大、翁二有时见到翁五，也指责了几句，可一点用也没有，翁莲、翁芝一说翁五什么不好，就在一起吵架。因此，翁五成了翁家湾一害。
庄东头冯家，冯老夫妇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七八岁，长得很漂亮，二的是儿子，名叫冯英，十五六岁，机灵活泼，目光敏锐，气度不凡，从小就看不起翁五这帮坏孩子。
翁五早就看上了冯英的姐姐，一见到冯英的姐姐就嬉皮笑脸的，就是没有机会得手，他也知道冯英厉害，经常在冯家附近转悠。这天上午，冯英到镇上办事，傍晚才回来，一到家就看到父母在家里哭泣，就问怎么回事，姐姐呢？冯英母亲哭着说：“你姐姐到河边洗衣服，翁五经过那里……你姐姐就被……投河死了……”冯英一听，就要去揍翁五，可冯英父母拦着不让去，说人家有钱，大门大户，官家老爷都相他……。第二天上午，冯英发现翁五和二狗、三狗在村前路上闲逛，冯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磨棍，一个健步窜上去，趁翁五他们没在意，朝翁五的头打下去，翁五随时倒地，冯英扔下磨棍就跑。等二狗、三狗发现，翁五已经被打倒过了，就赶紧追赶冯英，冯英钻进高粱地，又躲进芦苇地，其他家丁也来追赶，都没有找到，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翁五没有被打死，只是头被打晕了，赶紧找郎中治疗。翁四更和翁大、翁二不作声，索氏吓得要命，破口大骂冯家，呵斥家丁去打冯家。翁莲、翁芝说去什么去，早就该打的。这样，一家人吵起来了，二狗、三狗到冯家大吵大闹，打了冯英父母几巴掌才走。
冯英几天不敢回家，据说在镇里一家饭馆的后院里做雇工，也有人说来家过，并说有人看到。有一天下午，翁家有个家丁看见冯英来家了，报告给翁五，翁五还不能起床，就叫二狗、三狗去把冯英绑来，二狗、三狗和一个家丁，一到冯家门口，就看见冯英在院子里吃饭，上去要绑，冯英就问你们想干什么，二狗说五哥有请，冯英说让我吃过饭去可行？我吃过饭，让你捆。二狗说行，快吃。冯英就继续吃饭，二狗、三狗和一个家丁把住大门，防止跑了。大约半顿饭功夫，二狗大喊吃饱没有？冯英娘说吃饱了，出去了，你们打盹了？没看见吗？，二狗、三狗一听，非常慌张，忙到家里寻找，发现院墙东北角有越墙的痕迹，就知道冯英跑了，赶紧去追，连个影儿也没看到。翁五知道后，破口大骂，几个草包吓得瑟瑟发抖。
大约十来天，翁五才能起床，索氏说不要乱走动，要注意，别回再被打了。
庄上有一家姓高的，儿子当县长，父母在家生活。翁五对这高老夫妇照顾得非常周到，高老夫妇要到城里过几天，翁五带着家丁亲自用马车送去，若要到乡下过几天，翁五就亲自接回来，并对高老夫妇说，把翁家湾改为高家湾，高老夫妇说不能改，叫二百多年了，翁五说怎么不能改，高家出了个大人物，就得改。翁五在村里从东头喊到西头，“我们这个庄子改为高家湾了，不许说错了，谁要说错了，我可不客气”。从那以后，好长时间没有人敢说错，谁知，有个李老头大意说错了，被翁五听到，大骂了一顿，说什么没有记性？有多大胆？眼瞎耳也聋，谁不知道是高家湾？李老头吓得不敢吭声。
高县长为翁五在县里谋个差事，就要上任了，谁知，高县长被他的上司牵连，削职为民，翁五的差事也没了，翁五心里不是滋味，气得转口说，这个村子今后还叫翁家湾，不许人再说错了。
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翁家湾也到了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之下，日本人在岔河修了据点，经常到四周扫荡，杀人放火，掠夺财物。翁五开始对日本人不大了解，翁家湾地处偏僻，日本人对翁家湾的情况也不熟悉，所以扫荡不到翁家湾。翁五总想到岔河去看看，他到了岔河街，看到日本人的招生广告，写得是什么“中日共荣学校，培养日文翻译”。翁五感到是学习日本话的，说不定有好处，就报了名。学校的地点在旧集，一个汉奸把他带到学校，第一关是排队面试，排在翁五的前面有两个人，面试官是日本人，他指着面前柱子上绑着的中国人，把辫子递给第一个人，示意他打，这一个人接过鞭子，还没打，手中的鞭子就吓掉了，第二个人连鞭子也不敢接……面试官大骂起来，拳打脚踢，赶他们快滚。轮到翁五了，翁五接过鞭子就打，几鞭子就把柱子上绑着的中国人打得鲜血直流。日本人就叫他别打了，他听不懂日本人的话，还继续打，日本人夺过鞭子，竖起大拇指夸赞，就这样面试过关了。
“学校”是干什么的，外人都不知道，老百姓说是“甩子训练班”，培养甩子的，实际上就是培养汉奸的。几个月后，翁五毕业，到岔河据点任黑狗队小队长。
翁五穿了一身军装，认为身份提高了，到了翁家湾，趾高气扬，可不是以前那个样了，六亲不认，给日伪军催粮要款，欺压百姓，罪恶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翁四更看到翁五帮日本干坏事，感觉不对劲，可说他也不听，索氏也感觉不妥，认为不能帮日本人干坏事，以前不大喜欢两个闺女，现在反而觉得这两个闺女做的都是好事，以前她们参加游行，认为他们不懂事；偷家里的粮食，送给不认识的人，认为是败家；跟男小伙子在一起打闹，认为不懂规矩。整天拦着不许下楼，可总是拦不住，现在不怎么担心她们了，感觉最担心的就是小五了，可已经晚了。
一连几个月，翁家湾不得安宁。有一天，村上来个算命先生，自称姓王，大家都称他王先生。王先生来到翁家湾，就住在私塾先生龙家昌家里，白天给人家算命，晚上就向大家介绍邳、睢、铜革命根据地新四军的英雄事迹，许多进步青年很受鼓舞，要求加入共产党，参加游击队。在很短的时间内，王先生和龙先生就吸收冯英、翁莲、翁芝、大龙他们加入共产党，在湖上组织一支抗日区小队，冯英是区小队队长，王先生是指导员，龙先生是地下交通员……区小队经常骚扰日伪军，剪短日本人的电线，毁坏日本人的交通要道……
区小队的活动，日伪军非常害怕，由于日本的据点建成后，那些日本人调走了一部分，里面的驻军少了，说是一个日本小队，其实大都是伪军。他们对王先生的区小队不敢怎么样。县城的日伪军听说王先生为新四军27团输送兵员毁坏交通，就命令岔河日本小队长抓王先生。
一天，这个日本小队长听岔河汉奸何二说王先生在湖心岛，这个日本小队长不敢出头，就命令翁五带领他的伪军小队去捉王先生。翁五欺侮老百姓厉害，带兵对付区小队可就不行了，可又不敢不去，可他又认为像打老百姓那样容易，翁五带着十几个伪军士兵，撑了两只船，往湖心岛驶来，在很远处就被王先生他们看到了，翁五趴在船头，还没有接近岸边，就朝岛上乱放枪。翁五看岛上没有动静，胆子大起来，加紧撑船向岛靠近。呯！呯！两声枪响，两个伪军士兵倒下水里，其他的伪军士兵吓得赶紧趴到，翁五也往船舱里拱，不敢还击，过了一会儿，翁五刚抬头，一下子被冯英拽到水里，这只船上的伪军士兵吓得赶紧投降。二狗、三狗在那只船上，看到翁五被拽进水里，吓得赶紧调转船头逃跑，二狗被打伤了腿，三狗被打死。翁五喝了个大饱，拽上岸，捆了起来。
二狗和几个伪军士兵逃回据点回报，据点里的小日本更加害怕，不敢再出头。
翁五被区小队活捉，消息传开，翁四更和索氏吓坏了，害怕被弄死，索氏直哭，翁四更、翁大、翁二叫来管家和家丁商量怎么办？最后决定，派两个闺女去求情，两个闺女不乐意，说早就该死的，无奈母亲哭哭说说，又是自己的弟弟，又希望他能悔改，只得带着父亲去求情。翁莲找到王先生，说，小五虽然是我的弟弟，可他是汉奸，死有余辜，公事公办。王先生说打算处死，警示汉奸，翁莲说处死就该处死！龙先生说，只要他能悔改，暂不处死，给他留个命，中国人不杀中国人，那要看他的表现。翁四更哆哆嗦嗦，忙跪下磕头，说我给你们10杆钢枪，200发子弹。龙先生说，不处死，可也不能放，还要看管几天。
翁四更和两个闺女回来家后，翁四更和管家把枪和子弹如实送给区小队。翁五说怎样怎样改好，再也不当汉奸了。王先生说，你的命就在我们手里，若再干坏事，就不客气了。
翁五回到翁家湾，在家里呆了十来天，没有敢出来。翁五说得虽好，可他怎能改？也是翁四更没有看好，在夜间偷跑了。
翁五跑回据点，心里怕得要命，被日本人㞞了一大套，打了几个耳光，大骂草包、无能，翁五口口声声说，今后一定加倍效忠皇军。
一天下午，翁莲、翁芝来到家里，要管家准备一辆花轿子马车，并且要车夫将车子停在龙先生后门旁，翁莲打扮成富家太太，翁芝打扮成佣人，坐在车子里。原来她们姊妹俩遵照上级指示，为新四军买四箱药品。车子刚到龙先生后门旁，货就来到了，龙先生、翁莲、翁芝和车夫赶紧将箱子搬上车，抓紧送去。
第一道封锁线，顺利通过，翁莲、翁芝松了一口气，第二道封锁线有我们同志在那，就不用怕了。
在翁莲、翁芝离家以后，翁五急急忙忙跑回家，一到家里就问两个姐姐来家没有？翁四更不作声，索氏说跟管家出去了，翁五转身就走，骑上马，带着二狗和两个伪军士兵去追赶，翁五追上车子，一枪打死车夫，翁莲、翁芝被捆在车子里，封上嘴，叫二狗把车子掉头快走。王先生和冯英他们为了防止路上出意外，做好了接应准备，他们听到枪声，望见车子掉头，就知道不妙，赶紧追赶，翁五发现有人追来，命令二狗赶车快走，又向后面乱放枪，翁五只顾后面，前面大龙几个人在路旁已经做好准备，二狗被大龙打中了左肩，随时栽下马车，跑在后面的两个伪军士兵被冯英打中，在地上乱滚，王先生喊到，活捉翁五，翁五一听到王先生的声音，随时吓破了胆，赶紧和受伤的二狗逃跑，钻进庄稼地里了。冯英要追，王先生说，不管他了，赶快走，日伪军快追上来了，大龙赶紧调转车头，这时新四军也来接应了，追赶来的日伪军望见了新四军，吓得跑回去了。
翁莲、翁芝回到家，就问是谁透露了消息，翁二说小五问你两个来家没有，娘说出去了，小五就走了。翁莲一听，朝着索氏大吵大闹：小五无药可救了，你还宠着，造罪！人家都在抗日，出人出钱，我们家出汉奸，……。索氏说谁知道这个挨千刀的能干这样的事，都怨我，行吧！翁四更说，不要吵了，明天我出五千斤粮食，500块大洋支持抗日，行吧！我亲自送去。
一天，王先生接到上级指示，岔河街的地下交通员，被岔河汉奸何二抓去，他向这个交通员家要500元大洋，若不，明天就要交给日本人了，今夜必须把这个交通员救出来，并除掉这个汉奸。王先生说完后，冯英说，大龙的弟弟二龙，是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地下党，我对他很了解，胆大心细，现在是这个汉奸家的厨师。派大龙告诉他做内应，这样就好办了。大家商定后，王先生、冯英和大龙在天黑前就潜入镇里，藏在二龙家里。一更天光景，二龙来家了，大家就商量怎样行动，二龙说不好办的是今晚这个姓何的汉奸没有来家吃晚饭，因为他干坏事多，晚上睡觉的地点不确定，有时去赌博，有时去嫖女人，嫖过后就在女人那睡了。今晚特殊，恐怕会来家睡，可是时间不好说多会儿。救人简单，我在饭里放了眠药，这会他家人都睡了，不到天明不会醒。
大约二更天，二龙带领大家来到何二家的东墙外，大龙在外面观看动静，王先生、冯英跟着二龙翻墙到了院子里，院子里连狗也睡熟了，轻而易举地救了交通员，王先生让大龙带着先走，剩下的人在这里守候。快到半夜的时候，何二来家了敲门喊更夫开门，冯英开了门，何二一进门，还没有看清人，就被冯英捅了一刀，何二的身后还有两个狗腿子，王先生捅了一个，另一个看到不妙，慌忙逃走，朝天开一枪，二龙赶紧把他捅死。外面的日伪军巡逻队听到枪声，赶紧跑过来，王先生、冯英和二龙同他们展开巷战，转了两个弯儿，最后虽然脱险，可是二龙负伤，王先生为了掩护二龙，腿上也被翁五打了一枪。
何二被杀，县城的日本人气急败坏，给岔河据点增加一个日本小队，小队长换成了小林，又增加了一小队的伪军，翁五成了伪军的大队长了。小林一上任，第二天上午，就和翁五带领日伪军到翁家湾扫荡。王先生知道日本人虽然在夜间不敢出头，可是白天是很野蛮的，小林一出动，王先生就得到消息，带领乡亲们转移到湖里，翁五的家人也都吓跑了，小林扑了空，气得脸色发青，大骂翁五是草包，翁五把村上参加抗战的几十户人家名单交给小林，小林下令把这些人家的房子全部烧掉。这样，小林还不解恨，又下令将全村都烧完，几百年的翁家湾，成了火海，翁五看到自家的房子也着火了，和小林说他家的不能烧，小林说怎么不能烧，留一排吧。大火整整烧了一天，傍晚，日伪军拉着粮食，赶着牛羊，提着鸡鸭，离开翁家湾。
随着抗日战争的节节胜利，小林扫了几次荡，白天也不敢出头了，区小队要配合新四军拿下岔河据点，翁四更和索氏慌了，找王先生求情给小五一个活路，王先生说只要他能缴械投降，政府会宽大处理的。翁四更和索氏愿意去劝降。翁莲、翁芝说没用了，别去了。可索氏偏要去。第二天，翁四更和索氏到了岔河据点，劝翁五投降，小林知道后，盒子枪点着翁五的头说，谁投降就先毙了谁，不行就先崩了这两个老不死的。翁五吓得连声说不敢不敢，翁四更和索氏一看无计可施了，只得哭着回来，翁五也不敢出来送父母一程。
当翁四更和索氏踉踉跄跄地来到离翁家湾庄头不远的地方时，天已经黑老会了，索氏说心里怕，翁四更问？怕什么？她说怕鬼。原因是以前这里有个陶瓷窑厂，迷信的人说，烧窑的时候，需要用童男童女祭窑，这样烧出来的瓷器质量好，其实是胡扯八道，根本没有的事，窑厂老板怕人夜间偷他东西，就说在夜间经常看到童男童女哭哭啼啼的，人们听了，夜间都不敢来这里。索氏黑天从来不敢出门，别说在夜间经过这里了，心里跳的得厉害。正走着，忽然模模糊糊地看见前面有个黑影，像7、8岁的小孩子，那是轮到翁二值班站岗，儿子小牛也跟来玩，恰巧翁二到沟底小解，小牛替爸爸站岗，翁四更认为是小鬼童男出来了，拉着索氏赶紧跪下磕头求饶，翁四更一边磕头，一边说：“童男老爷饶命！童男老爷饶命！”索氏认为真的遇到童男鬼了，吓得往后一仰，躺在地上。翁二和小牛都听到动静了，翁二连忙问：“什么人？”翁四更一听是翁二的声音，仔细一看，这个孩子原来是自己的孙子，这才不怕，再看索氏，已经不省人事，忙说：“儿子，是我，赶紧！……你娘！”翁二把索氏抱起来，“娘！娘！”索氏已不能说话了，抱到家里，喊来翁大，翁大赶紧去找来郎中，调治多天，最终还是没有治疗好，惊吓死去了。
攻打岔河据点的战斗打响了，区小队和新四军攻到据点前，日伪军还顽固抵抗，认为县里的日伪军会来救援，其实县里来的日伪军早已遭到新四军的伏击，来不了了。新四军又是一梭子子弹，据点里的日伪军乱作一团，不敢放枪了。王先生大喊：“缴枪不杀，赶快投降！”一些日伪军想投降，小林举枪对着日伪军大喊，谁要投降就毙了谁。所以他们不敢投降。新四军看到日伪军依仗据点不投降，就对准据点打了两炮，据点塌了大半个，小林和日伪军吓坏了，赶紧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小林不甘心地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浑身发抖，带着日伪军向新四军低头。王先生特别注意翁五，叫冯英配合新四军打扫战场，收缴枪支，清点人数。大家却没有发现翁五和二狗，王先生下令仔细搜查，二龙突然发现死尸手中还有手枪，正瞄准王先生，二龙赶紧用身体去挡王先生，已经晚了，一声响，打中了王先生。原来是翁五装死，冯英赶紧一枪打死翁五，二狗也是装死的，刚想打冯英，翁芝眼疾手快，一枪打死二狗。王先生，这位老革命，翁家湾人民革命的带头人之一，为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英勇牺牲。冯英、大龙、二龙、翁莲、翁芝……脱下军帽，向这位老前辈三鞠躬。
抗战胜利后，冯英的抗日区小队，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投入伟大中国人民解放战争。
解放后，大龙和翁莲接了婚，他们原本是娃娃亲。经大龙介绍，冯英和翁芝结了婚。
二龙牺牲于渡江战役，龙先生病逝在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