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乡日报】

今日是烈士纪念日,全国上下都在祭奠英烈,缅怀他们的英雄事迹。我也和同事们一道,在县烈士陵园向英烈表达哀思和敬意。站在纪念碑前,奏唱国歌,鞠躬默哀,我在考虑这些英烈为国捐躯,背后会有多少令人扼腕感叹的故事。

最后的回忆和纪念(迟来77年的纪念)(1)

昨天我想给我的一个老长辈,我岳父的好朋友祖玉先打电话,但是没打,我不知该说什么。妻子前天在微信里说在长垣有一个纪念仪式,昨天她发了祖玉先大伯在纪念其父亲祖济恩牺牲七十七周年纪念大会上的发言,读的我瞬间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祖玉先是我岳父的好朋友,他们情同手足,胜似亲弟兄。他一岁时没了父亲,历经坎坷,从长垣到濮阳,先后担任过区委宣传部长,副书记,县长,开发区主任。待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领导和长者。他待我妻子和妻弟视如己出,多年来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从我结婚三十多年来,我们逢年过节都会去濮阳看望他。

玉先大伯饱经风霜,今年已经是快到八十岁的老人。他非常孝顺,对老母亲生前照顾的非常尽心周到。这么多年的交往,很少听他说过父亲,只是知道他从小就没了父亲,也是个苦命人。后来接触多了,知道了他一些经历,他也曾因为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去,加上他家是地主成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也受到不公平待遇,也有不少委屈。

他只知道他父亲是四五年被杀害的,尸体被就近掩埋在孟岗黄河大堤上。当时长垣尚未解放,为了怕被敌人斩草除根,母亲带着他和比他大两岁的姐姐东躲西藏。直到解放后五十年代初在亲人的帮助下才把父亲的尸体搬运回老家东柳冢村里。安葬时,父亲的尸体已血肉模糊,但仍是绳捆索绑。母亲哽咽气绝,昏死在地。姐姐拉着母亲哭爹喊娘,他在别人的帮助下将挂着一捆白纸的纸幡插在父亲的棺材旁………多年来,这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父亲生前音容笑貌全无,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骨,爸爸的称谓对他们姐弟来讲,只是个概念,只是个称谓……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的时候,他和姐姐除了心里难过之外,更多的是自卑,他俩似乎成了孩子中的另类!

祖玉先大伯多年来把对父亲的感情埋在心底,讳莫如深,很少提及这令人心痛的往事,不愿去揭那烙在心头的伤疤。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上了初中之后,他逐渐接触到了赵一曼、江竹筠、夏明翰、方志敏、瞿秋白等革命烈士事迹后,他联想到了他的父亲。他坚信他们是一个队伍的人,有着共同理想的人,是先知先觉的人,是为了共同目标而英勇牺牲的人。尤其读到赵一曼、江竹筠写给儿子的遗书时,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也由原来的自卑变为自信,自立,自强。在以后的工作学习生活中,他也遇到过挫折,遭受过打击,但是他都顽强地挺了过来,丝毫没有动摇过党的信仰和对事业的忠诚。在每个岗位上都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成为了一名大家都很乐于交往都很敬佩的县级主要领导干部。

多年来尽管他嘴上没说,但心里总是有一块心病。退休以后,他也通过不同的途经,打听父亲是如何牺牲的,想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有些蛛丝马迹,有一些道听途说,他都多方打听,想搞出个究竟。在多方留意奔波之后,慢慢的知道了一些父亲当时的状况,父亲是为革命而牺牲的。

最后的回忆和纪念(迟来77年的纪念)(2)

他于2019年9月向有关部门提出“追认父亲为革命烈士”的申请。长垣市人民法院、市退役军人事务局,濮阳市政府、退役军人事务局、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区民政局、区退役军人事务局等领导和同志收到申请后,快速受理,多次派人多方调查核实,奔波于省、市、镇、村之间。省厅组织有关部门专家对他父亲祖济恩同志牺牲事实和情节及相关证据进行了审理和评定。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符合烈士追认条件。据当时对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崔某的刑事判决书和凶手《反省书》显示,他父亲是解放军购买人员,给解放军买油墨磅纸等,并探听消息。被国民党镇长崔某率队在孟岗捕捉,以给我军送信为名将其枪杀。2020年9月,河南省人民政府决定追授祖济恩为烈士。

最后的回忆和纪念(迟来77年的纪念)(3)

2022年2月19日,举行了庄严肃穆的追授仪式,宣读了省政府批复文件,向烈士家属代表祖玉先颁发《烈士光荣证》,少先队员向烈士遗属敬献献花。祖玉先在仪式上说,“我父亲牺牲时年仅24岁,至今已经77年了。24年的生命是短暂的,77年的岁月是漫长的。77年后的今天,河南省人民政府追认他为烈士,党和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工作委员会办公室授于他烈士光荣证。此时此刻我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党没有忘记您!国家没有忘记您!人民没有忘记您!您死得其所,您的事迹彪炳史册,精神永垂不朽,英名永垂千古!”

长垣县政府为了纪念革命先烈,决定在东柳冢村征地修建烈士陵园,昨天在村里举行了隆重的纪念祖济恩烈士牺牲77周年大会。在答谢发言时,祖玉先说到“向为我父亲追认烈士做了大量工作的领导和同志表示感谢,向多年来对我家孤儿寡母照顾有加,把我姐弟二人抚养成人的东柳冢父老乡亲及外公一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当爸爸能听到时,我还不会喊爸爸,当我会叫爸爸的时候,爸爸已经听不到了,这是父与子的最大悲哀!今天我终于可以大声呼喊:爸爸,您在天之灵听到了吗?您没有死,您活在人们心中。”

“传承和发扬是最好的纪念,我知道这烈士纪念证的分量,他不仅仅是一份荣誉,他是您的精神,革命的重担,历史的责任,红色的薪火。 我虽已年近八十,但我会把他传给儿子,孙子,子子孙孙时代相传。不负时代,不辱先祖。”

因为有公务,昨天我没能到现场参加纪念会,看着表姐发到微信里面玉先大伯的发言,我能想象那是怎样一个情景。天下未济志未酬,身先士死热血流,祖国山河已红遍,不见忠魂史册留。好在上天有眼,公道自在人心。岁月无情人有情,七十七年祭英灵。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77年漫长的岁月,其中的苦楚和辛酸,曾经的委屈和不解,压抑在心无处诉说的烦闷有谁能够真正体会?

我昨天正开着会,遥望着东北方向,想着那里的场景,泪眼婆娑。

公祭日,迎着朝阳,我们在纪念碑前肃立,向先烈默哀致敬。我把一束菊花放在碑前,我知道我在追思烈士,我是把花献给所有值得敬仰的先辈,也献给我的祖济恩老爷爷。

这是一瓣心香,为着这迟来77年的纪念。

2022年9月30日下午

作者:韩开钊

编辑:申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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