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Dedee

1986年5月9日,北京工人体育馆举办了一场名为《让世界充满爱》的演唱会。原因是效仿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在之前一年让全球都沸腾的Live Aid赈灾义演。

而为了向Live Aid无限“靠拢”,北京的这场《让世界充满爱》演唱会以“1986国际和平年”为主题,也请来了100多位歌手——不同于Live Aid的全明星豪华阵容,《让世界充满爱》既有毛阿敏、田震、王虹、孙国庆和赵莉等已经名噪一时的歌星,更多的是一些原本寂寂无名的小歌手,比如蔡国庆、常宽、韦唯等人。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1)

按你胃,反正有名没名都不重要,因为这场演唱会也被成功地载入史册,无论是场下的观众还是台上的大小歌手,就在这场演唱会上感受到什么叫楚雨荨摔跤,爽翻了。

当然,让无数人爽到极点的高光时刻,发生在节目过半的那会儿。

一个女报幕员用惯常简洁而高亢的语音语调,介绍了一个大家闻所未闻的名字和一首闻所未闻的歌曲:“请听——崔健演唱《一无所有》。”

之后,一个古怪的男青年,抱着一把吉他走上舞台。他穿着件半长褂,一边的裤脚挽着,一边的裤脚放着,一高一低的,怎么看都像一砸场的社会青年。

人们还来不及讶异于他堪比流氓罪的打扮时,社会青年已经声嘶力竭地唱起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粗粝而颇具沧桑感的嗓音劈空吼出,只一句就让现场的气氛陡然沸腾。

“那感觉好似大木头当胸给撞了一下。”有人甚至这样形容。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2)

当“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这句歌词吼出时,无论是体育馆内外,还是守在电视机旁看演出的观众,都感受强烈,掌声、口哨、尖叫,此起彼伏。大家争相传唱着这句歌词,中国的摇滚精神,正式诞生。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3)

两个月后,《一无所有》的唱片和磁带出现在市面上。原本默默无闻的社会青年崔健一跃成为了中国摇滚老大哥,成为了北京工体馆以及30多年前的传奇。

无数的摇滚青年迷茫了:“我们相信的全是假的,我们白活了,我们就是虫豸,我们就是一无所有!”

十多年之后,崔健表示:我写《一无所有》完全是出于无意,歌词其实什么也没写。他的重点是声音是节奏,是在一片沉默中突然爆发出的呐喊!听听他有多憋屈,听听他有多激动,这才是中国年轻人应该做的。

但这种清澈的平常心早已不再重要,而是被不断地引用放大,不断阐释。

毕竟那时,经济在改革、社会在发展,一切的新鲜元素都在不断冲击中国人的传统思维。大家在物质和精神上感到“一无所有”,也在这种困顿状态中获得重生,重新定位自我,重新追求新的理想。

王朔说:“他的反应当代的东西是最准的,比大而无当的,泛泛的文化的那种,我更能理解。”

美学家高尔泰认为:“也许崔健及其摇滚乐,是中国目前唯一可以胜任启蒙的艺术形式了。中国需要启蒙。”

杂志《读书》更是发表了一篇《从“无”到“空”》的学术性文章,从精神层面分析崔健所带来的摇滚时代:“价值解体和悬置所留下的价值虚空,是一部分中国城市青年关怀的中心。在这个意义上,歌手不再是一个流行歌星,而成为时代的一个文化现象……”

歌迷表示:“听崔健的演唱,正常的人都疯了,不疯的人倒不正常了。”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4)

1989年初,崔健的首张摇滚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正式出版,继而举办了同名演唱会。

专辑一共发布了九首歌,分别是《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不是我不明白》、《从头再来》、《假行僧》、《花房姑娘》、《让我睡个好觉》、《不再掩饰》、《出走》以及《一无所有》。

每一首歌都充满了鲜明的个性,既有诸如《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反映时代大背景的Hard Rock风作品,也不乏《花房姑娘》温婉流畅民谣情歌,而在《不是我不明白》中,甚至包含了当时鲜为人知的说唱……也难怪到如今都被无数人反复翻唱、演绎——比如我们都熟悉的于大爷,再比如善于树立小目标的王首富。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5)

2年后,崔健发布第二章专辑《崔健:解决》,也是体现他摇滚精神最淋漓尽致的一张唱片。

这两专就如同崔健的中式摇滚的一体两面,展现出他对自由的渴望、对真实的期待和对个性的张扬。因此每一首歌都极为丰富且新潮,节奏感强得让人只想摇头只想抖脚。

他的节奏,不仅仅表现在歌词与演唱情绪的表达上,还有音乐形式上——30多年前,他就开始将西方摇滚最常见的吉他、贝斯、鼓,与笛子、唢呐、筝、箫等中国传统乐器结合在一起,窦唯听了都直呼内行。

其中,以《解决》的节奏概念最完整,冲击力也最强。筝的前奏极为经典,强烈的切分节奏表现出巨大的张力,充分体现出崔健对于节奏的魔鬼把控力。

手握两张过硬作品的崔健,无疑是30多年前中国年轻人的最佳代言,成为了此后30多年来中国摇滚界无法撼动的“老头子”。

崔健出道即巅峰,让中国式摇滚杀出了一条血路。

之后,何勇的《钟鼓楼》里,能听到他父亲弹奏的三弦;苏阳将西北民歌重新演绎,唢呐和大鼓成为了标配;二手玫瑰有二人转;杭盖乐队有呼麦;戏班乐队将戏曲与摇滚混搭……如此种种,花样翻新,令人应接不暇。

但是,无论他们有多努力有多优秀,都无法再赶超崔健——毕竟那个充满了锐度和勇敢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6)

的确,此后崔健每推出一张专辑都能成为中国摇滚界的一桩盛事——1994年的《红旗下的蛋》,2005年的《给你一点颜色》,2015年的《光冻》……差不多“十年一剑”的效率。

他不想被纷繁且刻板的世界左右观念,他认为只有深刻在骨子里的对自由的追求,才是最真的天性,是人存在的意义。

当然,也是因为这种放任自流的姿态,让崔健和他创造的中国式摇滚乐,慢慢被边缘化。

即便如此,他的摇滚一直拥有着某种特殊buff,让他能拥有着不同年龄段的拥趸。

而这种buff,源自每一首歌蕴藏的态度——或强硬或温柔、或反叛或希望、或不羁或迷茫……展现了一代人的矛盾状态——政治温顺与文化撒野交织在一起……逼出了人类的某种本能——即渴望打破禁忌和违规的快感。

他就如同向风车不断发起挑战的堂吉诃德,不断地告诉后辈们,中国一直存在着能让人们热血沸腾的中国式摇滚歌手。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7)

2022年,黑天鹅事件频频发生,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线下活动悉数取消或延期,各类商业或娱乐生活几乎停摆,无数人陷入了困顿。

4月15日晚8点,61岁的崔健将开启线上直播,这场急需撒点野的线上演唱会,不仅变相弥补了当年未看到崔健现场演出的遗憾,也给更多的人带来感动与宣泄——尤其是身心俱疲的普通人,这场演唱会,或将是大家近一个月来,最正大光明地一次集体撒野。

虽然崔健从来不承认他的作品有任何特殊含义,他甚至乐意让人相信他写的其实是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但他一直是舞台上的革命者,能给乐迷带来30多年来一贯熟悉的躁动和安慰,也让更多人看到了迷雾之后的可能性。

真实的崔健 继续一场正大光明地集体撒野(8)

作为此次线上演唱会独家冠名赞助商的极狐汽车,也将以一个不断探索,打破常规的新姿态,诚邀所有音乐爱好者一起跟随崔健在线撒野,一起用摇滚将心中的愤懑和不安暂时抛却,对未来的热爱再次唤醒,找到突破前行的新出口。

是的——“现实像石头,精神像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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