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大佬冯仑算得上是莆田系的铁杆“老朋友”了，他曾多次“示爱”、“力挺”莆田系。然而这一次，老朋友为什么说5-10年后莆田系将成为历史？
在媒体眼中，“莆田系”属于特别会搞大新闻的一群人。最近两年，凭借民营医院和高仿假鞋，他们一次次上了头条。 数据显示，目前国内各大中小城市约有 90 万莆商，年创产值可达 2 万亿元。
更厉害的是，他们出道至今历经几十年的风雨至今依然活跃，甚至在互联网上也找到了各自的生存之道，搜索引擎的竞价排名以及在电商平台售卖假鞋都是绝佳的例子。
然而，最近一位莆田系的“老朋友”却说：5-10 年之后，莆田系将会成为历史。这位“老朋友”就是素有“地产界思想家”之称的冯仑。
冯仑（左）认为，莆田系5-10年之后可能成为历史
在最新一期的《冯仑风马牛》中，冯仑指出：莆田系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被受过高等教育的莆田系二代改变，要么在那之前消亡。
一
地产大佬冯仑曾“示爱”莆田系
冯仑是万通控股董事长。他是文革后的第二届大学生，是中央党校法学硕士、中国社科院法学博士。在上世纪90年代的“下海”浪潮中，他抓住海南房地产大发展的机遇，离开体制创建了万通集团，也就是现在万通控股的前身。
冯仑与莆田系的结缘，要追溯到2013年。这一年，《国务院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出台，他与刘永好（新希望集团董事长）、翁国亮（万好国际集团董事局主席，莆田系大佬）联手组建中国医疗健康产业发展策略联盟，因而广受争议。
刘永好（中），冯仑（右）随后的2014年，在中国医院论坛上，他曾当着5000多名医院院长的面说，“我们会和以莆田系为代表的所有民营医院建立合作关系。他们走到哪，我们就把房子做到哪。我们会提前给他们规划，尽可能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帮助，这样他们才会更好更快地发展。”
冯仑曾“示爱”莆田系冯仑曾在多个场合为自己解释背后的逻辑，他在为他的“立体城市”计划寻找一种“高就业、高需求、高增长”的产业配套，民营医疗产业正好符合这一标准。这其中，莆田系医院恰恰是中流砥柱。
邮报君注意到，2015年莆田系民营医院曾与百度有过一场公开的对撕，风波尚未完全平息，冯仑就前往莆田参加了莆医大佬们的“互联网＋健康产业高峰论坛》，并在论坛上发表主旨演讲。这也被外界解读为“公开力挺莆田系”。
在去年风头最紧的魏则西事件中，冯仑也在公众号中也发文悼念了魏则西的去世，阅读量很快突破了10W＋。不过，文中没有提到莆田系，也没有提到他自己与莆田系的关系。
当时与冯仑形成对比的是刘永好，他们共同组建了中国医疗健康产业发展策略联盟。刘永好曾公开反思对莆田系医疗的投资，他表示自己今后要检讨，尤其在投资、发展方面要考虑更多一些。
看起来，冯仑算得上是莆田系的铁杆“老朋友”了。外界用来形容莆田系的“野蛮生长”，其实就是套用了冯仑一本书的名字。那么，这位老朋友为什么说莆田系将要成为历史？
二
老朋友说莆田系的出路只有两条
冯仑认为，民营企业背后的思考模式、治理方式以及资源边界，与地域文化有很大的关系。在《冯仑风马牛》中，他对莆田系的解读，首先从莆田的地域文化开始。
冯仑曾多次去过莆田，那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的地方。“其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形成的性格，影响了当地人对商业模式的思考，也影响了人际间的交往规则。”
他观察，在过去莆田人心中成功的标准有两条路，要么读书出仕跨入精英阶层，要么移民经商。时至今日，在莆田书香门第依然很受尊重，儒家的传统价值观在那里依然坚强顽固。不过，今天更多的草根阶层选择了第二条路。
由于莆田本地缺少经商资源，很多人为了生存都选择去外地做生意，一部分去了东南亚发展，另一部分就到全国各地谋生计。
有意思的是，莆田人自己有一套民间的信用体系，这不需要文件和契约。盖高楼、开豪车、捐个庙，都被认为是建立民间信用的行为，如果还能够获得一些长者和政府的认可，信用等级就会更高。那些借钱给你、支持你生意的莆田人，不管你在外面是做的事是否有争议，只要你在家乡的行为符合这套体系就行。
莆田人的社群关系建立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这是他们内部资源分配和再循环的方式。比如，莆田系民营医院如今遍布全国，其中更以陈、詹、林、黄四大家族为首。在他们起步之初，靠的是家族亲戚中间的互帮互助。大哥生意做起来了就带兄弟做，兄弟再带子侄，子侄带旁系亲属，由此形成了一种利益纽带。
冯仑指出，这种模式的好处显而易见，它有一种快速扩张的能力，能够抵御外部风险，非常灵活地产生组合裂变。但这套模式的限制是，弹性不够。而如果内部有了矛盾，他们喜欢回到村里解决。但这与现代企业的法律、契约冲突很大，实际上非常难以处理。原先的那套信用体系看似便捷，实际非常脆弱。
另外，这套模式使得莆田系的资本边界非常明确。事实上，优秀企业的资本是没有边界的，莆田的资本却长期局限于当地。陈家要到集资集到别家去都很困难，四大家族加起来都出不了莆田。
莆田系“野蛮生长”的时代已经过去
他说，莆田系企业的经营模式和传统连接得过于紧密，因此无论莆田人在哪里工作，他们的文化、习俗、观念都不会改变，也就无法衍生出一套适合现代公司的治理体系。
在冯仑的经验里，一个企业如果经营得好，会挣到 三笔钱：第一笔是利润，第二笔是资产价格的增长，第三笔是股票的收入。他说，现在的莆田人，包括早期苏南的乡镇企业和传统的一些商帮，都挣到了第一笔钱，但是挣不到第二笔钱。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竞争者陆续加入，这些企业就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而莆田系这种以宗族配置资源的经商方式，将慢慢令这个族群在现代开放的市场经济环境中变成弱势。冯仑认为，在今后的 5-10 年中，莆田系将会成为历史，不会再是医疗界的主流企业。
现实已经在发生一些变化。冯仑注意到，原来一些最有钱的“莆田系人”，现在已经不再具有优势。而一些治理规范的、引进战略投资人的、甚至已经上市的新一代莆田系则迅速窜升。
莆田系的出路只有两条
对于莆田系的未来，冯仑认为出路只有两条。第一条路是，走出原有的传统文化的束缚，摆脱原来的游戏规则，融入规范、透明、标准化的现代经济规则中。
他把这样的希望寄托给“莆二代”。他看到，不少莆田系老板把二代们送到国内的名校甚至国外留学，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二代可能会对企业带来新的变化。但眼下，一代们都还年轻，二代们还没有掌权。
另外一条路是，在“莆二代”完全接班之前，莆田系就已经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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