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小草写于2017年冬天


父亲来加拿大转眼一个月了,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猫冬,早晨送走草根儿的校车,送走我们去上班,他便一人猫在家里,坐在沙发上放空。下班后回到家,我就尽量多跟他唠唠嗑,没话找话的和他聊,调动他的思维,他聊的还是那些老事情,我早已耳熟能详,他却还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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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1)

猫冬,在小时候的东北是个普遍现象,寒冬将至,地里的农作物已经换成了钞票,地窖里储备了白菜土豆胡萝卜等物资,天寒地冻冷的邪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营生,便烧热大炕,围坐一起打扑克麻将抽旱烟嗑瓜子,跟墙角慵懒的猫一样窝在家里。

在那个报纸糊墙塑料当窗的年代,依稀记得我小时候居住时间最长的一个房子是一个土房子,跟另外一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屋里说话喘气的哈气清晰可见,窗沿下的大白菜堆冻得梆梆硬,外屋地(厨房)水缸里早已冻上一层厚厚的冰,每天早上要拿葫芦水瓢敲开冰层才能喝到那冰凉甜丝的水,要勾兑锅里烧开的热水才能洗脸,洗好的衣服一个个就像干腐竹一样挂在外面,或者拿屋里慢慢的等待水分升华(由固态不经过液态直接变成气态)。冬天寒风嗖嗖从窗户缝里透进屋,墙角上结冰溜子慢慢渗透着往下延伸,到一定程度估计恒温了便保持那个形状,不融化,也不再扩大,我和姐姐也经常用手指肚或手指甲在窗户上抠雪和冰,画出乱七八糟的形状。后来有个保温的方式就是在室外窗户窗框上糊上塑料布,姐姐用大锅熬大米粥到糊状,父亲拿刷子在窗户框边缘涂一层浆糊,啪嗒一贴,我再帮忙修整绷直。一个漫长的冬季,任凭寒风肆虐,大雪纷飞,但见屋内热气腾腾,房上炊烟袅袅,好不欢快。

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2)

寒冬腊月,对于靠着倒买倒卖作为经济收入的我们来说,估计更是要猫冬避寒了,父亲一到寒暑假就把我俩寄放到县城大爷大娘家里,现在想来估计一是图省事不必照顾我们两个孩子,二是我俩可以住的暖些,吃的好些补充营养,所以印象中跟父亲一起过年的次数屈指可数。儿时在大娘家的时候的记忆还是很多的,这位坚强的女人支撑起了整个家,看着严肃的脸庞实际是在用她的方式默默引导影响着我。

前两天在新世界超市买了一些梨,吃起来很香甜,便动了念头想自制冻梨。埋在窗外deck上没两天结果气温回暖开化了,就又转移到后院雪堆里,样子已经初见成效,谁知今早看到后院有动物足迹,不知是否是冲着我的美食来的。。。

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3)

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4)

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5)

小花是时常对我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对我说:“你这种想吃冻梨的行为是不是跟我想吃凉皮一样,是种怀念啊”,我嗯了一声,心想你这温室里的花朵,怎知经历寒风彻骨的小草的情怀。对于小时候妈妈给准备100张全新一元人民币,每天早上抽一块出去买凉皮吃的小伙伴,我有瞧不起你了么?作为一位饱一顿饥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有为青年,我骄傲了么我?

草根昨天学校大联欢,能看出来他傻乐傻乐的很是享受,唱的叽里呱啦的一个英语歌,一个法语歌,我也不懂是啥,你开心就好。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正是开心玩耍的时候,寒冬腊月棉袄袖子大鼻涕蹭的锃亮,嘎嘎硬,脸蛋子冻雀紫的,穿着不知谁给的棉鞋不知愁就是疯玩。

猫冬的身体:渥太华猫冬(6)

回忆这些是因为昨天一位学姐加了好友,她在微信群里居然对于儿时的玩伴,小学的同学如数家珍,相比之下,我能记得的同学名字寥寥无几,父亲跟我念叨的小学同学,我只是听名字好像很熟悉,但任何相关的儿时回忆已经无法调取了,甚至初高中的同学跟我说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都一脸茫然,我这是提前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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