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期中,我们分别“展示”了部分藏身于《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中的黔江话,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黔江话虽然“土”,但众多名著中都有黔江方言的影子。本期,我们从黔江方言——“吃少(晌)午”说起……

吃晌午

“你吃少午没得?”“不耍了,我要回去弄少午”,在黔江,称午饭为少午,“少午”,即晌午的谐音。吃少午,其实在清末白话短篇公案暨世情小说集《跻春台》第一部中,就有“吃晌午”:

——再说文锦忧气回家,话也不讲,走到书房睡着。他母问轿夫为着何事,轿夫都说不知;遂到书房,问文锦曰:“我儿然何回来得这们早?吃了晌午(饭)莫有?”答:“未吃!”母曰:“他们女婿来了,都不留吃晌午(饭),就做得那们啬么?”答:“肚中吃饱了!”母曰:“吃了些啥子?”答:“吃了一肚子的气!”

黔江方言介绍自己 快当看完去吃(1)

松活

“你这个工作还松活”“他钱来得松活”,“松活”一词,在黔江即轻松、容易之意。松活这一黔江方言,如今已经被“容易”“撇托”等词汇取代。

在《跻春台》中,就有黔江版“松活”:

——再说陈国昌在夔府手艺在行,主顾甚多。他见钱来得松活,于是制些衣服,周身尽是丝绵,俨然富家子弟。此是水码地头,风俗奢华,极讲穿戴,越玩得好越有人祟。时大宁县官姓巫,系军功出身,贪财虐民,不讲家规。因有公事来至夔府,请国昌缝衣,事毕,即带国昌回县去缝。

办饭

我们再说一件吃之前必须要干的事情——办饭。“办饭”,用现代汉语解释就是煮饭烧菜之意。在黔江,可以办菜、办饭、办酒席。

《画图缘》,四卷十六回,为清康熙间旧刻本题“步月主人订”,不题撰人。《画图缘》又名《花天荷传》《画图缘平夷传》和《花田金玉缘》等。

在《画图缘》第六回《智监军呆折本巧释冤 恶秀才明害人暗吃苦》中,就出现了黔江方言办饭:

—— 杨夫人在内,正急得没法,忽闻知花天荷来了,又闻花天荷几句说话,就把差人打发去了,又差贾充出去办事,心下才有些倚仗,方宽了念头,就叫家人办饭,请花天荷到园中书房去坐。挨至天黑,柳青云方悄悄用小轿抬了回来,见过母亲姐姐。杨夫人就把打发差人之事,又叫贾充出去作甚事并不回家,一一说了……

黔江方言介绍自己 快当看完去吃(2)

快当

“车开得快当”“快当点,不然来不及了”,“快当”一词,在黔江的语言环境里即快速、快点之意。

《醒世恒言》是中国明末清初作家冯梦龙的白话小说集,初版于明天启七年(1627年)。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来自史传和唐、宋小说。除少数宋元旧作外,绝大多数是明人作品,部分是冯氏拟作。内容修饰润色较精,形象鲜明,结构充实完整,描写细腻,不同程度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面貌和市民思想感情。《醒世恒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并称“三言”,是中国古代白话短篇小说集之一。

在《醒世恒言》第二十卷《张廷秀逃生救父》中,就出现了黔江方言“快当”:

——刚走到渡僧桥,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二位小官人往那里去?” 廷秀道:“往镇江去。”那人道:“到镇江有便船在此,又快当,又安稳。”廷秀听说有便船,便立住脚,与文秀说道:“若是便船,到强如在航船上挨挤。”文秀道:“任凭哥哥主张。”廷秀对船家说道:“你船在那里?可就开么?”船家道:“我们是本府理刑厅捉来差往公干的,私己搭一二人,路上去买酒吃。”

此外,在《官场现形记》中,也有“快当”一词。

《官场现形记》,是晚清文学家李伯元创作的长篇小说。共五编60回,是中国近代第一部在报刊上连载并取得社会轰动效应的长篇章回小说。它由30多个相对独立的官场故事联缀起来,涉及清政府中上自皇帝、下至佐杂小吏等,开创了近代小说批判现实的风气。

鲁迅将《官场现形记》与其他三部小说并称之为谴责小说,是清朝晚期文学代表作品之一。

在该书第三十回《认娘舅当场露马脚 饰娇女背地结鸳盟》中,“快当”一词是这样的:

——他办的差事,又讨好,又快当,又省钱,所以门口上这班人都同他要好的了不得。后来大家交情深了,他便把谋差的意思说了。众人俱各应允,得便就替他竭力上头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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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时

“叫他别那样干他偏要,现在后悔了,该背时”,“背时”,即倒霉、运气差之意。

《儒林外史》,是清代吴敬梓创作的长篇小说,全书五十六回,以写实主义描绘各类人士对于“功名富贵”的不同表现,一方面真实的揭示人性被腐蚀的过程和原因,从而对当时吏治的腐败、科举的弊端、礼教的虚伪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嘲讽;一方面热情地歌颂了少数人物以坚持自我的方式所作的对于人性的守护,从而寄寓了作者的理想。小说白话的运用已趋纯熟自如,人物性格的刻画也颇为深入细腻,尤其是采用高超的讽刺手法,使该书成为中国古典讽刺文学的佳作。这部小说代表着中国古代讽刺小说的高峰,它开创了以小说直接评价现实生活的范例。

在《儒林外史》第四十七回《虞秀才重修元武阁 方盐商大闹节孝祠》中,就出现了黔江方言“背时”:

——清晨余大先生走来,气的两只眼白瞪着,问道:“表弟,你传的本家怎样?”虞华轩道:“正是,表兄传的怎样?为何气的这样光景?”余大先生道:“再不要说起!我去向寒家这些人说,他不来也罢了,都回我说,方家老太太入祠,他们都要去陪祭候送,还要扯了我也去。我说了他们,他们还要笑我说背时的话,你说可要气死了人!”虞华轩笑道:“寒家亦是如此,我与了一夜。明日我备一个祭桌,自送我家叔祖母,不约他们了。”余大先生道:“我也只好如此。”相约定了。

人行千里,乡音无改。本报将在下期继续“展示”那些藏身在名著中的黔江话,敬请期待……

记者:谭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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