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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红尘十首诗(苍凉)

看破红尘十首诗

苍凉

彭爱明

当我们的宣传媒介过度致力于粉饰太平,正能量的性质就变了,就变成了负能量。粉饰太平,漠视了大量的民间疾苦,是伪装的岁月静好。

——题记

去年换了新房。按当地风俗,第一年须在新房子过年。妻子打了电话,叫侄女几人和母亲一起来我家过年,好热闹热闹。侄女忙,过年三十还在上班,没空过来。母亲呢,年纪大了,天气又寒冷,不愿出门。所以,这个年过得简简单单、冷冷清清。除夕之夜,除了腾空而起的烟花增添了点喜气外,感觉不到年的滋味。一种失落之情怅然于心底。

自懂事以来,未进入腊月,便日日盼望过新年。

年前的早几天,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到农村老家。做米糖、杀年猪、煎油丸……大人们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那些年,母亲每年总要养两三头猪、十多只鸡鸭。过年时,请人杀一头两百斤左右的猪,做成东坡肉、腊肉之类的美食。鸡,一杀就是三五只。一时吃不完,也腌制成腊鸡。我家门前,有一口半亩方塘,每年养二三十尾草鱼。小年前,我几兄弟随父亲去干塘。池塘里仿佛遍地是宝,除草鱼、鲤鱼、大头鱼之外,还有许多的杂鱼、蚌壳、田螺,有时还能摸到甲鱼。父亲捞完大鱼后,剩下的由我兄弟几人完成。虽是腊月,我们绝不惮于手脚冻得通红,哪怕是一只小虾也不放过。最终,摸上一大桶杂鱼上岸,可谓是收获满满。

母亲做菜的手艺绝佳,总能把各类食材做成美味佳肴。鱼的脊骨,一般人家多半是半吃半扔。而我母亲呢,在去掉鱼皮鱼肉之后,把鱼脊骨剁烂,用豆腐皮包成条形,在热油里炸熟,名曰腐皮卷。猪身上的软骨、脆骨,连同瘦肉一起剁烂,做成小丸子,也在热油里炸熟,名曰骨籽肉丸。然后在一个盛了半缸猪油的小缸里,把腐皮卷、东坡肉、骨籽肉丸、虾丸(油炸鱼丸)一起浸于其中。那时,没有电冰箱,而这几道菜却可以留到农历四、五月而不坏。每次来客时,母亲把几道菜从油中捞出后,用刀切成片,盛在各个瓷碗里,再在蒸饭锅里蒸软,上面撒些香葱。每道菜形、色、味俱佳,客人们皆赞不绝口,夸母亲的做菜手艺巧。

后来,兄妹几人都成家了,过年更加热闹。腊月二十几,大小十多人齐聚乡下老家,一般都要住到正月初六之后,大家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城里。母亲总是忙前忙后,每餐都要做十多道菜,似乎永远不知什么是劳累。每当妻子等人要帮忙时,母亲却说:“我自己来,你们做不好。”

改革开放,给农村注入了活力,乡邻们由原先的贫困迈上了丰衣足食的台阶。千禧前后,村里人大力种植蜜橘。由于当初还没有发展大型农场,价格较高,家家户户的腰包越鼓越大。没几年,大多数人家都建起了小洋房。那些年,过年要到正月底才结束。亲戚串门、跳傩、跳竹马、演采茶戏……那些年的年味,散发着浓浓的气息,持久而浓烈,至今令人不能忘怀。

正月初一,我一家人吃完早餐,驱车四十里,赶往乡下老家。一是按习俗必须给庙里的福主老爷和家里的祖宗拜年,二是必须要去亲戚家串门,给长辈拜个年。大多亲戚一年当中,只有这一次的相见。

今天的天气照例寒冷、阴晦,苍黄色的天幕令人压抑窒息。一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一辆挨着一辆。每个人都开得很谨慎,小心翼翼的。从驾校到满源一段路的时速顶多五十码,极少有人超车。谁也不想在过年时讨个不吉利。车窗外,远山朦胧一片,与天相接的地方,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山上、地里的橘树半死不活的,树上爬满了枯藤枯草。农田很多荒芜了,地里的杂草有一人来高。可以看出,橘树和农田处于不打理或半打理的状态中。

古城、太源的圩上车流拥挤,国道两边尽是乱停乱放的车辆。有些地方,被左右两边的停车卡得死死的,稍不留意,便会刮车。还有一些老年人骑着电动三轮车,无视交通规则任意穿插其中。不管怎样打喇叭,他们都不动于衷、我行我素。一路上的南货店门口,聚集着几十人,或买东西,或聊天。有的人快站到半马路上了。须长按喇叭,他们才慢条斯理地挪动一下,让车辆得以挤过人群。他们可以不惜性命,任意妄为。我却不能,因为稍有不慎,将会是两家人的悲剧。

临近村口,我丝毫没有觉得亲切,反而添了许多的陌生感。村里三十岁以下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他们也是这样看我的。若和他们打招呼,定是“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尴尬。

我心里没有欣喜,村里到处是寒冷。山上的松林、地上的蓬草没有一丝丝的生气,呆呆地一动不动。空旷的大地坐落着横七竖八的村落,似乎凝固了一般。偶尔,刮过一阵轻微的北风,但还是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喧闹的村里,我有种莫名的孤独和失落。不像小时候过春节,可以吃肉和放鞭炮,穷并快乐着!感叹于自己:人过五十,觉得时间流逝得飞快且日渐衰老。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人类有着无穷的智慧,似乎可以改变一切,但唯独不能挽留时间,这也是人类的莫大悲哀。

村里没有以前过年时的喜庆,如果不是每户人家贴着春联,可以说丝毫感觉不到过年的氛围。孩子们无忧无虑,玩着砸炮。大人三五成群,聊着天,毕竟是有一年不见了。聊着自己一年的经历、收入、今年的打算……而我直接上了二楼,尽管楼上寂寥清冷,但我喜欢这份安静。

我照例提着些礼品,找儿时的玩伴喝酒聊天,互相聊些生活的境况。这几年里,我有点害怕看见他们。多年不在村里生活,时间和空间都让大家产生隔膜。或许,他们依旧热情,我的话却少了。

这几年,大家都过得不如意,每家有每家的艰难。成年人的生活,不再无忧无虑,上有老下有小,每个人都承担着家庭的责任。即便大家坐在一起喝酒闲聊,也没有了当年的闲适和惬意,彼此间不是唉声叹息,就是倾吐苦闷。

村子里,曾经有四、五十人跑运输。那时,他们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绝大多数人都在城里买了房。这些年来,因为赚不到钱,风险大,大多数人都改行了。张叔先是在外地开建材店,亏了近五十万。后来在城里开饭店,差不多也是年年亏本。好在他帮老婆买了社保,每月能领到一千多的工资。他不能再折腾下去了,准备把城里的房子卖了,重新回到村子里一边种田,一边养老。和我同龄的哑巴子(不是真哑,只是四岁多才会说话,别人给他起的外号),在码头上已做了三年,虽然每月有九千多的工资,比开车安稳些,但工作环境十分恶劣。他说,夏天天晴,码头的钢筋,热得真的可以煎熟鸡蛋。为了生活,必须要干到干不动的那天为止。我的学生黄某,在新余读完中专后,一直在安徽打工,后来自己办塑料厂。刚开始赚了些钱,后来国家抓环保,所有的投资打水漂,欠了一屁股债。在村里集资几十万,因无钱偿还,在外躲了八年,不敢回家过年。去年终于把村里人的债还了,但至今还是一贫如洗。一些年纪大的,在家种田管橘树的,尽是摇头。粮食卖不起价钱,肥料农药年年涨。橘树也是亏本,去年的天灾人祸(刚要采摘橘子时,疫情封控了半个月,后面一直下雨),橘子基本上烂在地里。总之,十之八九,都过得非常艰难。

晚上,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独自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努力地整理着每家这一年曾经发生的故事。

这两个月里,村里有不少老人悄然离世。疫情放开之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阳了一遍。有些老人幸运的挺住了,有些永远的走了。据说,大多数过世老人,放在家中,要等上好些日子,才能轮到火化。我来时的路上,看到山坡上竖起的几座新坟,花圈倒在坟头,萧索凄凉(太源乡是全县唯一没实行统一安葬的乡,过世老人火化后,都葬在祖山上)。我不由得一阵唏嘘,老年人抵抗力差,最终没有躲过厄运,难道情有可原?原本以为疫情放开后,今年的新年会有好的气象,但是这么多人的悄然离世,无疑会给活着的人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结来语:都说新年快乐,我想所谓快乐,只是每个人的心愿。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讲,新年并不快乐!

有些人的春节快乐,掩盖了另一部分人的伤痛。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其乐融融的背后,有人在不停啜泣。寒冷的冬夜,很凄冷,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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