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次下山、 林家里也是闹闹哄哄的,一……
看着辛勇这个样子,辛芷一脸促狭的揶揄道:“爸,你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
辛勇被女儿这么一问,只觉得脸上十分的挂不住,他没好气的白了辛芷一眼:“去,去,去,你把你老子当什么人了,这种大事我肯定知道呀,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妈还给我看过存折呢”
说起这个,辛勇就心疼得不行:“原本家里还有二十几万的存款,现在这也只是一个字数了,什么用都没有了”
那些钱可是他们两口子平常省吃俭用的存下来的,年前陈曼可是跑遍了所有的银行,才挑了一家利息最高的银行存了两年的定期,如今他们一家都穿越了,那些钱最后应该要落在辛芷的幺爸手里了
一想那位总是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弟妹,将要白得自家这么多的钱,陈曼就怄得要吐血
然而他们穿都穿了,再计较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该如何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好在有了陈曼存下的这些东西,他们进城的盘缠总算是不用愁了
辛家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起要带下山的东西
辛芷说古代黄金时候值钱,所以箱子里的黄金首饰他们也不用全都带上,只把那根五十克的金条带上就行了
金条是陈曼在银行买的投资金条,金条表明没有图案,就只有银行的名字和右下角那个五十克的字样,看着倒也不算太眼
眼下辛家要添置的东西也不算太多,缺的就是些衣裳鞋袜,想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再一个辛勇他们下山一趟也不容易,果园里那些水果总得带点下山卖,能卖掉一点算一点,总比全都烂在地里强
这次出门,辛勇他们是做好了要在外面过夜的准备
下山来回一趟十来个小时,到了县城后再耽搁一下,要不赶夜路的话,当天肯定是赶不回来了
林老爹说过,这东山山里以前是有人看到过老虎的,虽然这些年没听上山的猎户说起过了,也不知道那老虎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躲到到深山里了
辛家的农家乐就在东山的深山里,要不是辛勇的手机有指南针功能,他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走出这座山了
东山占地面积很大,据林老爹介绍,平常除了猎户敢往山里多走一点外,其他人也只会在外围捡点干柴,摘点野菜、野果,决计是不敢往里面走的
山里野兽多,山里到处都是参天巨树,一般人在深山极易迷失方向,猎户养得有猎犬,所以才敢往深山老林里钻
照这个情况看来,辛家人的房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暂时安全
傍晚辛芷她们去果园摘了些桃子、梨,准备明天带下山卖
动手摘果子前,辛芷她们先小心的把果子外面套着的纸袋拆开,然后一一展开、压平整
套果子的纸袋原本不贵,几块钱就能买一百个,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以前辛家人摘果子都是直接上手把纸袋撕开扔掉,如今却是不敢这么浪费了
家里这些东西用完了都没地方买了,这小小的纸袋,他们也得小心收起来,明年接着用
果园里的果子很多,辛芷她们摘了两百多斤后就停了手
除了两百多斤桃子、梨外,田冬秀还去果园摘了两个西瓜,让儿子带下山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辛家种了两亩多地的西瓜,一亩多地的香瓜,加起来好几千斤的产量,要是能够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钱,只要有人卖,大不了她们辛苦一点,一趟一趟往山下搬呗
两、三百斤水果,装了两个箩筐,两个背篓
辛勇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力气最大,明天他负责挑那两箩筐的果子下山,陈曼和辛芷各背一个背篓
不过田冬秀她们心疼孙女,辛芷背的那个背篓里只装了一半的果子,大概只有四十几斤
五个小时的山路本来就难走,这次他们还要带上这么多的水果,这一趟肯定十分的不容易呀
田冬秀和郑清芬留在家了也不可能闲着,地里的花生和玉米也长成了,她们得趁着空闲赶紧收回家
担心下山后买不到食物,第二天辛勇早早起床,做了一大盒子肉松饭团和二十几张肉饼,为了放这些吃的,田冬秀还在厨房的角落找了一个竹篮
家里摘果子用的塑料篮子虽然好,但是古代没有塑料,辛家人不得不多顾虑一些
赶路要喝水,原本陈曼是想直接带矿泉水的,塑料瓶轻便,但是辛芷非说矿泉水瓶和塑料篮子一样,都不能带下山,古代人没见过塑料,被人看到了恐怕会生出事端,所以她们只能找了几个玻璃瓶洗干净,装满了凉开水
临出门时,辛勇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我们去办户籍,是不是要送礼?”
辛勇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习惯了找人办事送点礼的社会规则,对于这一点辛芷一直是不屑的
不过辛勇的话也提醒了她,家里除了水果这种又沉又卖不上价格的东西外,库房里还有几百瓶白酒呢
辛芷想了想说道:“拿上几瓶酒,到时候看情况,对方要存心刁难,我们就出点血,要是事情办的顺利,我们在转手把酒卖了,古代蒸馏技术落后,酒水纯度不够,咱们这酒拿出去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陈曼激动地拍了拍大腿:“是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琉璃,我看古装电视剧里那些琉璃杯子,琉璃碗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在古代人看来,我们这酒瓶子也算是一件宝贝呢”
辛家酒水种类多,最后辛勇拿了两瓶最好的xx蓝,又拿了两瓶一般的xx液
把四瓶酒放到箩筐的最下面后,辛勇还从厨房拿了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放在箩筐里防身
出发前田冬秀去山上摘了很多树叶铺在箩筐和背篓表面,她这样做倒也不是为了遮掩什么,主要是担心现在天气热,这些离了树枝的果子晒了太阳后品相就不好了,到时候卖不上价钱
见田冬秀摘树叶,辛勇又转身去菜园摘了一大捆空心菜
田冬秀看着儿子手里的空心菜,一头雾水的问道:“你摘菜干嘛?”
难道他还想去县里卖菜?
辛勇解释到:“不是,我这菜是摘了给林老爹摘的,他家的田土不是被淹了吗,空心菜好养,种到地里十来天就能长一大片,好赖也算是口吃的”
“我们不知道县城怎么走,还是找林家人带个路稳妥点,找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辛勇的话得到了辛家人的一致认可,好在空心菜不沉,放在辛芷的背篓里也不重
这次下山和上次又不一样,上次辛勇他们没带重物,脚程很快,五个小时就到了山脚,这次他们带着这么多的果子,速度上不去不说,时不时的还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活动活动酸乏的肩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被耽搁了
辛勇他们早上七点开始赶路,下午三点才走到东山村外的山脚下,原本五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八个多小时
到山脚后,辛勇抱起用稻草捆好的空心菜后,又挑了半篮子品相好的桃子、梨子,拎着进村去找林老爹了,辛芷和陈曼则守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上次辛勇跟着林老爹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这次进村倒是遇到了好几个人
村里人警惕性十分高,看到生人,大声质问辛勇是来干嘛,
辛勇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是来找林老爹的,听他这么说了,其他人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辛勇一个生人在村里瞎晃,叫了人跟在他身后
见东山村的人防贼似的防着自己,辛勇十分的无奈,好在他还没有走到林家,就碰到了熟人
辛勇碰到的是林老爹的小孙女林小花,小姑娘年纪不大,记性却很好,原本她坐在地上和小伙伴玩过家家,之前辛勇去林家的时候林老爹给家里的人介绍过他,一看到辛勇,小姑娘就甜甜的喊道:“辛大伯”
听林小花喊辛勇大伯,跟在他身后的人大声问道:“三丫,你认识这个人?”
林小花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脆生生的回道:“大爷爷,这是辛伯伯,之前去过我家”
听她这么说,进村后就跟在辛勇后面的两个大人总算是放下了心,转身离开了
辛勇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后,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梨子递给她:“小花真乖,大伯给你梨吃”
看着辛勇手里的梨子,小姑娘眼睛一亮,却没马上伸手接,而是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泥巴后,才小心翼翼伸手接过了梨子
辛勇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开口问道:“小花,你阿公在家吗,伯伯找你阿公有事”
林小花得了辛勇给的梨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闻言连连点头:“在的,我带你去,”
辛勇跟着林小花往林家走,然而他们刚走到林家的院子外,就看到林家二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林家里也是闹闹哄哄的,一看就是出事了
12. 第十二章、 林二郎看到辛勇站在自家院……
林二郎看到辛勇站在自家院外,一脸的莫名:“辛大哥?你怎么来了”
问完后林二郎也不等辛勇回答,急赤火燎的说道:“我家里人都在院子里,你直接进去吧,我媳妇要生了,我得赶紧找稳婆去”
原本辛勇心里还奇怪,之前见林二郎也是个稳重的人,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慌乱,原来是老婆要生孩子了,那就可以理解了
想当初陈曼生辛芷的时候,她医院疼了一天一夜,他就在旁边跟着急了一天一夜,最后医生抱着孩子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连腿都是软的
辛勇连忙催促到:“这可是大事,你快去吧,别管我了”
林二郎胡乱的点了点头,拔腿就跑了
辛勇跟着林小花走进林家的篱笆院子时,上次他见到过的林家人都在堂屋,就常大娘喝林家的小女儿陪着林二郎的媳妇在屋里呆着
看到辛勇,林老爹愣了愣:“辛小子,你怎么过来了”
辛勇把手里装着果子的篮子递给林老爹,笑着说道:“我去县里领银子,想到上次下山多亏林老伯照顾,就过来谢谢你,顺便带了点自家园子里摘的果子”
林老爹笑着接过篮子,嗔怪道:“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干啥,走走走,屋里坐去”
辛勇跟着林老爹往屋里走,笑着解释道:“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
说完辛勇又晃了晃手里的空心菜:“对了,这是我从家里摘的青菜”
辛勇没说这空心菜原本是他摘了想让林老爹种的,因为下山的时候辛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空心菜又叫做蕹菜,好像在商朝就有记录了
如今他们只知道自己到了一个皇帝姓沈的国家,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是不是在历史上存在过的国家,要是这个世界也有空心菜,那这东西就是十分寻常的东西,辛勇也不好巴巴的让林家种这东西
辛芷让辛勇说这是他从菜园里摘的青菜,要是林老爹认识空心菜就不说了,要是他不认识,他再开口让他们种也不迟
林老爹看了辛勇手里拎着的青菜一眼,颇为新奇的说道:“这菜长得倒是奇怪,上次你急着回家,我也不好多留,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辛勇连忙摆手拒绝:“不了,我急着去县里,我媳妇和闺女还在村子外等着我呢,我坐会儿就要走了”
林老爹不赞同的问:“你怎么不带你媳妇和闺女一起来?”
怕林老爹误会自己苛待妻女,辛勇赶紧解释道:“不是小子不想带她们来,只是我们难得下山一趟,这次还带了些果子去县里买,她们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早就累了,正好歇歇脚”
听辛勇说起果子,林老爹惊叹到:“说起这个,辛小子你家这果子可真不错啊,这桃子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大?还有这个梨子,又大又远,我家也有一颗梨树,结的果子又小又酸,和你这一比就差远了”
辛勇按照女儿教的说道:“是果树的品种不一样,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以前跟着商船出过海,当时从海外带了不少的种子回来,后来祖辈得罪了人,逃难逃到山上去的,然后就在山上住了下来,也没再下过山,也就这几十年,想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以前的仇家应该也死的差不多了,才下山买了一两次东西”
“我带来的这个青菜叫做空心菜,也是从海外带回来的菜种,这玩意看起来不打眼,但是特别能长,种到你家那稻田里面,十几二十天就能长开一大片”
辛家的好东西很多,自己全都藏着一点不往外露肯定还是不现实的,以后肯定得给别人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辛芷早就想好了说辞,别问,问就是从海外得到的种子,历史上不管什么朝代都不缺冒险者,她这个说辞绝对是万能的,别人要是再细问是在海外哪个国家寻得的,那是她祖辈从海外带回来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是吧?
听辛勇这么说,林老爹看着空心菜的眼神立即就变了:“那这可是个好东西,林小子你的祖辈可不简单呀,竟然还去过海外”
“不过天华国建国这三十几年以来,就禁止商船擅自出海,你家祖辈跟着商船出海,那得是前朝的事情了吧,难怪上次你连年号都不知道了”
辛勇干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平常我们在山里住着,与世隔绝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连外面什么时候变了天都不知道”
“对了,上次您不是说衙门那边登了记可以领粮食和银子吗,也不知道像我这种没有户籍的人能不能领”
“是啊,你祖辈进山的时候还是前朝,你还没有在衙门立户”
辛勇连忙问道:“那我这是不是就领不到粮食和银子了”
林老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要想领银子就得立户,到时候说不定要补交一笔税款,不划算呀”
林老爹想着辛勇一家住在山里,连个户都没立,往年各种税款都没交过,这要是去了县衙,怎么也得不上一点税款,为了朝廷给的那点粮食和银子,不值当啊
这要是之前,辛勇一听可能要补交银子肯定得心虚,不过这次他们摘了这么多果子,又带了四瓶酒,只要能够把这些东西卖掉,补交点税银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辛勇笑着解释道:“不是的,以前我们住在山里,有没有户口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孩子大了,以后终归是要往外面走的,也不能向以前那样了,听说现在去哪里都得要路引,所以我还是想弄个户口,以后出门也方便一点”
辛勇自己都这么说了,林老爹也不好再多劝说:“你要真的想好了,那这事也好办,也是巧了,我侄儿就在县衙当差,等会儿我让大郎跟你一起去趟县城,大家赚点铜板都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原本辛勇心里还犯愁了,这林家的儿媳妇生孩子,一家人都着急上火的,他该怎么开口让林家人陪他们去县里,现在林老爹自己主动提出来了,倒也省得他开这个口了
辛勇连忙道谢:“您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这县城我没去过,连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感谢了,啥都不说了,您不是说我这果子好嘛,我下次下山多给您带一点,对了,要不我给您带几颗果树苗吧,找个边边角角种上,两年就能结果子”
辛勇这么大方,直接说要给果树苗,可把林老爹给乐坏了,他抚掌笑道:“那感情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家里孩子多,有点果子甜甜嘴也是好的,你再坐会儿,我让我家老大收拾收拾跟你去县里”
林老爹说完就起身找儿子说去县城的事情了,他一走,林小花就抽泣着跑了进来
辛勇见状连忙问道:“小花,你怎么了?”
林小花哽咽着说道:“辛大伯,梨、我阿兄抢我的梨”
那么大一个梨,她路上一口都没舍得吃,原本是想拿回来给阿娘吃的,阿娘肚子里怀着弟弟,要多吃东西,可是家里吃的东西不够,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娘还跟阿爹念叨着自己饿呢
林小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跟辛勇告状,看着小姑娘哭得实在是伤心,辛勇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古代的小孩子不容易呀,为了一个梨子哭成这样
看着林小花这样,辛勇不知怎么得想起了女儿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和陈曼在城里工作,平常很少回家,那时候他们每次回去,辛芷就会拉着他们哭,控诉别的小朋友有好看的发箍,小裙子,小皮鞋,自己却没有
一眨眼女儿就长大了,又聪明又懂事,他们到了这个地方后,女儿屹然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辛勇把林小花拉到身前,小声哄道:“小花乖,不哭了,大伯给你糖吃呀”
说完辛勇在兜里掏了一颗水果糖出来,早上他拿酒的时候顺便在收银台抓了一把糖,这些糖平常是给小孩子准备的,现在的小孩子好吃的东西吃得多了,也看不上这种普通的糖,平常这糖是用一个小编织篮装着放在前台让人随便拿的,如今倒是正好用来哄孩子
辛勇也留了一个心眼,他不想让小姑娘看出这糖和自己平常吃的不一样,所以他把包装纸扔掉后直接塞到了小姑娘的嘴里
小姑娘也确实好哄,把糖吃到嘴里后,眼里还带着泪呢,就笑着对辛勇说道:“好甜呀”
辛勇小声说道:“好吃吧,伯伯身上就只带了一颗糖,你偷偷的吃,别告诉其他人哦”
其实辛勇身上不止一个糖,不过还是那句话,如今家里有的一切东西都是用了就没有了,水果糖家里更是只有几斤存货,这吃一颗少一颗的东西,林家三个孩子,他可舍不得给
听辛勇这么说,林小花当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也乐开了话
甜甜糖,辛大伯就只给了她一个人吃,阿兄们都没有呢,这让平常在家里吃穿都要排在阿兄们后面的林小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13. 进城、 他、们、没、有、钱、交、关、……
又过了一刻钟后,辛勇总算是带着林家的大郎走出了林家的院子
他们走的时候,旁边侧屋里的林家儿媳妇已经疼的开始喊了起来
临走之前,辛勇没忍住提醒林老爹爹:“这妇人生产本来就是和阎王搏命的事情,您还是让闺女给你儿媳妇弄点吃食吧,免得生到后面没有没了力气”
也是之前听林小花说自己的阿娘总是说肚子饿,辛勇才会有这么一提醒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大事,当时陈曼生孩子的时候,辛勇又是鸡汤,又是大肘子的,一点都没亏着嘴,就这生完孩子后她还说饿呢
眼下林家这个情况,鸡汤和肘子自然是不用想了,但是这稀粥总得给产妇吃饱吧,不然哪有力气生孩子
辛勇和林家也才认识不就,这妇人生孩子又是一件隐私的事情,他也不好说太多,只点到为止,好在林老爹也把他的话听在了心里,当即就叫女儿去厨房烧火熬粥去了,这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煮好的,林老爹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梨子,招手让孙女洗了送屋里去
虽然辛勇和林家大郎之前就见过了,不过那时候他只顾着和林老爹攀谈了,和这林家大郎倒是没说上什么话
辛勇是个健谈的人,从林家到村口这短短一段路,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林大郎已经和他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上次辛勇想问却没太敢问的家庭情况倒了个底朝天
林家大郎大名林大山,今年二十八岁,妻子何氏,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岁,名叫铁头,小的七岁,名叫铁蛋
林家二郎大名林大河,今年二十一岁,妻子小常氏,是常大娘的亲侄女,夫妻有个女儿,就是林小花
想着自己现在跟着辛勇进了县城,回家的时候小常氏说不定已经生产了,林大山回头看了看,心事重重的说道:“希望这次我弟妹能给我家老二生个小子”
古人大多思想保守,普遍都觉得生儿子比生女儿好,听林大山这么说,辛勇也没有说什么生儿生女都一样的话,说起来也惭愧,他虽然还是现代,但是陈曼刚怀孕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是是儿子就好了,后来辛芷出生,陈曼伤了身子不能再生的时候,他心里也是郁猝过一段时间的
不过随着辛芷越长越大,辛勇也看开了,儿子女儿都一样,他女儿又懂事又能干,比好多男孩子都出色,这要之前生的是个臭小子,说不定就没有这么让人省心了
辛勇和林大山走到村口的时候,陈曼和辛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过来,陈曼没忍住就抱怨了两句
林大山见辛家嫂子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数落辛大哥,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
这两个人等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辛家嫂子也是,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她在外面这么下自家男人的脸,这不是找揍吗?
不过辛家嫂子长得真端正,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不说,头上的头巾也包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是她人也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山民
林大山哪里知道,陈曼头上包着的头巾根本不是为了干净,而是为了遮住她那一头烫染过的头发
然而林大山预想中的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因为辛勇听妻子这么说了后,当即陪笑着解释道:“我去的时候林家的儿媳妇正好要生了,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晒着了吧?要不要去阴凉地歇会儿再走”
看着妻女晒得通红的脸颊,辛勇也心疼
平常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他包圆了的,妻子和女儿哪里受过这个罪呀,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又在太阳下面等了这么久,抱怨两句也是应该的
听了辛勇的解释,陈曼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她伸手替自己扇了扇风,催促到:“人都晒死了,歇什么歇,赶紧走吧,到县城了之后慢慢歇”
这都快下午四点钟了,再不抓紧点等他们赶到县城天就黑了
见辛勇什么都不是,担起那一箩筐果子就要走,林大山惊讶他好脾气的同时,连忙出声说道:“辛大哥,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歇着吧,我来”
说完他也不管辛勇反应过来,伸手抢过扁担担起了箩筐往前走
林大山的动作太快,辛勇阻止不见,看着他已经担着箩筐走出好几米远了,他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忙不迭感叹道:“这怎么好意思……那、那麻烦你了,林老弟”
林大山的行为说是雪中送炭都不为过,辛勇这一担子果子一百四、五十斤,他就是个厨子,平常很少干体力活,这次他担这么重一担果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两边的肩膀早就磨破了油皮红肿了起来,这还是头一天田冬秀找了棉花和布条把扁担厚厚缠了好几圈的结果
林大山和辛勇不一样,他是做惯了农活的人,这一百多斤压在肩上,他看起来好像还十分的轻松,脸不红,气不喘的,脚下的步伐那叫一个稳,偏生他走得还快
听辛勇道谢,林大山回头笑着回了句没什么
自己的重担被林大山接走了,辛勇也没闲着,把女儿背篓里的东西移了些到妻子的背篓里后,他蹲下身把妻子的背篓背了起来
陈曼见状就要去背女儿的背篓,辛芷动作快,抢先一步背到了背上,陈曼就想动手抢,最后还是辛芷说换着背,一人背一段路她才放弃
陈曼也没空着手赶路,而是把原本放在背篓里的竹篮子拎在了手上,多少也能给女儿减点负
看着担子箩筐走在最前方的林大山,陈曼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她想了想,从篮子里拿了两张肉饼塞给丈夫
看着塞到手里的肉饼,埋头赶路的辛勇愣愣的回道:“我不饿”
陈曼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让你吃的吗?我是让你给林大山吃”
人家主动帮着他们干活,他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说前段时间山下才遭过灾,老百姓都吃不饱嘛,给点吃的也是算是礼尚往来了
原本陈曼是想直接递给林大山的,开口之前她又想起古代好像男女之间规矩特别多,一她不清楚在这里女人给其他男人送吃的合不合规矩,为了不闹出问题,她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辛勇出面更合适
被妻子这么一提醒,辛勇也反应过来了,他手里拿着肉饼,快走两步赶上了林大山:“林老弟,这是我家里做的饼子,你吃点我们再继续赶路”
肉饼是早上的时候做好的,放到现在虽然已经冷了,但是这肉饼是色拉油炸出来的,颜色金黄,稍微离得近一点,里面馅料浓郁的肉香就透过饼窜了出来
辛勇做的肉饼不止是辛家人,就连以前来农家乐的客人吃过都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们都这样了,林大河这个古代人一闻到饼子的味道,就止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饼子林大山自然是想吃的,不过眼下家家都困难,谁家的粮食都金贵,辛大哥今天已经送了那么多果子给他家了,他可不能再要他的饼子,他艰难的从饼子上移开视线,笑着推拒道:“我在家里吃过的,不饿”
林大山说不饿自然是违心话,遭灾之前,林家就是早晚各一段饭,现在粮食不够吃,常大娘每天做饭的时候只在锅底放薄薄一层米,锅里倒上一大锅水,做出来的稀粥都能照出人影,他早上喝了一大碗稀粥,此时肚腑里早就空荡荡了
许是肉饼太香,林大山这话刚说完,肚子就十分不听话的叫了起来
那叫声别说离他最近的辛勇了,就是离得最远的辛芷都听清楚了,听着肚子里的动静,林大山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辛勇摇板着脸说道:“老弟,你是不是不给老哥我面子,你和林老爹帮了我这么多,就这么两张饼子你都不愿意要,这不是存心和老哥生分嘛,你要这样的话我也不没脸再麻烦你了”
说道这里,辛勇佯装生气的上手去抢林大山肩上的扁担:“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把担子还给我,我也不用你带路了,这县城我们自己去吧”
林大山被辛勇这番话,吓得直往前窜了好几步,他牢牢护着自己肩上的担子,苦着脸道:“辛大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出来的时候我阿爹可是交代了,让我把你们带到县城里去后,好好的帮你把立户的事情做好,你这样我回去之后没办法和我阿爹交代的”
辛勇气呼呼的说道:“你都和我生分了,以后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和林老伯帮忙了,你好不好交代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听他这么说,林大山就更着急了,出门的时候老爹可是特意交代过了,让他一定要和辛勇打好交道,这一下辛勇就说不和自家来往了,让他爹知道了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林大山连忙讨饶到:“辛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生气”
辛勇斜眼瞥了林大山一眼:“真知道错了”
林大山忙不迭点头:“真知道错了”
辛勇举了举手里的肉饼,问道:“那这饼子你要不要?”
林大山点头如捣蒜:“要,要”
见林大山总算是愿意接过自己的饼子了,辛勇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绷不住了
亲眼见证他套路老实人的陈曼和辛芷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大山不知道好好地为什么辛家人都笑了起来,他在辛勇灼灼的注视下,只能张嘴咬了一口手里的肉饼
这肉饼皮薄馅大,一口下去,林大山就吃到了满嘴的肉馅,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普通人家平常能吃到一次白面饼子就十分的不容易了,用料这么实在的肉饼,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吃到
一口饼子在林大山还没反应过来的十分就囫囵下肚了,看着手里的饼子,他怎么也舍不得吃第二口了,这么好吃的饼子,他想留着拿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辛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劝道:“天气热,这饼子可放不住,过了夜就变味了”
林大山在路边摘了两张树叶,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肉饼和另一个没吃的肉饼一起包好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我不过夜,陪你们立好户我就回家,坏不了”
林大山都这么说了,辛勇也不好再劝,他回头看了妻和女儿一眼,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四个人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到了县城,看着面前灰扑扑、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土城墙,辛家人实在是很难把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方和林老爹说的府城下最富庶的县城对上号
最富庶的县城的城门是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那那所谓的府城、恐怕也没有辛家人预想中的那么好了
然而辛家人还没从县城与自己预想中完全不符合这一大打击中反应过来,另一个打击又朝他们砸了下来
这个打击就是——他、们、没、有、钱、交、关、税
14. 县衙、 听林远志这么说,辛勇指着自己……
辛芷他们下山的时候,田冬秀还提醒过他们,让他们带个戒指在身上,金条虽好,但是那么大一块,花用的时候不太方便,一枚金戒指只有十来克,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物价如何,但是放在现代,一枚金戒指价值两、三千,稍微买点东西就花光了
然而陈曼却觉得这些东西是自己给女儿准备的嫁妆,现在他们穿到了古代,古代女人地位低,辛芷以后更需要一份丰厚的嫁妆在婆家立足
眼下家里虽然有点东西,但是金银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攒的艰难、花的时候容易,自家现在这个情况,这些东西花掉就很难在买回来了
这次下山,拿一根金条陈曼就已经很肉疼,想让她再拿走个戒指,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县城的城门口,辛家人才知道在古代,普通人进城竟然还要交关税?
准确的来说也不是所有进城的人都要交关税,而是带着货物进城交易的人要交关税
据林大山所说,进城的关税不是固定的,有的时候只要是进城,不管身上带没带货物,都是要交两个大钱关税的,有的时候就只有卖货的人交关税,其他人不用交,这关税有的时候是两个大钱,有的时候是五个大钱,他也不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
今天辛芷她们运气说好也好,今日只有卖货的人要交关税,说不好也不好,因为今日的关税是一人五个大钱
辛芷她们一行四个人,只有陈曼一个人是空着手的,他们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这常县的守卫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守卫还不一样,电视剧守城门额的守卫个个穿着崭新的铠甲,手里不是拿着□□就是拿着大刀
常县城门口的守卫没有崭新的铠甲,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布衫,只有上身穿着一件用铁片拼接而成的护甲,说是护甲,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铁片串起来的马甲
唯一和电视剧能够对的上的就是,守卫们的手里确实都拿着一把大刀
这大刀看起来真算不上锋利,刀刃上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卷刃了,不过守卫们手里的刀平常应该只是起个震慑平民的样子,倒也是够用了
辛家人这次来县城,除了一堆水果外就只带了一根金条
他们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要交关税,这就是十五个大钱
在这之前,辛家人连天华国的大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因为守卫们收的关税都是随手扔在脚下的一个木箱里的
常县刚遭过灾,进城卖东西的人估计也不多,这都下午四点多了,木箱里的大钱也只堪堪铺满箱底
这天华国的大钱和辛芷以前见过的铜钱差不多,只这么粗粗扫了一眼,她也看不出来这大钱到底是用铁铸的还是用铜铸的
辛勇手里没有大钱,察觉到守卫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他只得扭头问林大山:“林老弟,你身上有铜钱吗?我这粗心大意的,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带铜钱了,你要带了钱,就先借我十五个铜板,等我到城里卖掉果子后马上就还给你”
林大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辛大哥,我身上只有十个铜板”
他身上这是个铜板还是昨天来县城卖了银手镯换了粮食后剩下的,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阿爹拿给他应急的
才得了辛家两个大肉饼,林大山虽然有些舍不得这十个铜板,但还是爽快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荷包
林大山捏着荷包抖了抖,看着躺在他手掌里的铜板,辛勇有些发愁,这才十个铜板,还差五个呢
辛勇伸手接过林大山手里的铜板,扭头问女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芷接收到父亲的眼神,不怎么有把握的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吧”
辛勇和陈曼看着女儿抬脚向城门口的守卫走去,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他们对女儿那是盲目自信的
不就是五个铜板嘛,女儿这么聪明,她一出马,别说五个铜板了,就是五十个、五百个那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
林大山看着辛芷独自往城门口走去,心里急得不行,辛大哥这个女儿长的跟画里的神女一样,这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他也没多想,时下的女主大多都矜持内敛,他是外男,辛芷避着他也是正常的
然而辛大哥这两口子怎么回事,竟然放心的让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去和城门口的守卫打交道?这要是遇到那爱在嘴上占小娘子便宜的兵痞子,这辛家的小娘子岂不是会被气得直接哭着跑回来?
然而今天林大山的预想好像一直就没有灵验过,辛芷和守卫攀谈过后并没有哭着跑回来,而是笑着回来让辛勇捡了五个桃子、五个梨子给守卫送去
见爸妈和林大山一脸迷茫的样子,辛芷指着框里的果子解释道:“我谈好了,我们给十个果子给守卫们,他们帮我们给关税,我们可以进城了”
辛家的果子这么好,十个果子只卖十五个铜板已然是贱卖了,不过现在已经算是傍晚了,城门口除了他们以外也没有别的行人了,这果子只能卖给城门口的守卫,他们虽然只是小小的守卫,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和这些人打交道,多少得给他们一点甜头才好
听女儿这么说了,辛勇也没捡果子了,而是背起背篓里的果子走到守卫们身边,让他们自己挑选看上的果子
这果子长在树上,总是有大有小的,城门口一共是个守卫,听辛勇这么说了,也没客气,直接就凑在背篓旁边挑拣起大个的果子了
辛勇也不是死脑筋的人,也没正按女儿说的看着他们五个梨子、五个桃子这么挑,直接随便他们挑了
最后守卫们一人挑了三个合心意的果子揣进怀里,对于他们多拿了两个果子的行为,辛勇也没有多说什么
守卫们挑好果子后,辛勇他们一行人就直接进城了
进城后,辛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大山那十个铜板还给了他,林大山也没多说,把铜板装进荷包后放回了怀里
林大山扭头问辛勇:“眼下时间也不早,我们先去找我堂哥?然后再去卖果子?”
辛勇想都没有想就点头道:“可以,先办正事,果子明天我自己慢慢卖”
桃子和梨都耐放,耽搁一个晚上也不影响
林大山带着辛家人到了县衙,然后给门房塞了五个铜板,让他帮忙给他堂哥林远志带个口信,说他有事找他
门房拿了铜板后很快就把口信带到了,林大山的堂哥很快就走了出来
来的路上辛家人已经听了林大山说过他的这位堂哥了,林远志,今年三十二岁,是县衙的一名衙役,是东山村唯一一个‘公务员’他的父亲既是东山村的村长,也是林大山嫡亲的大伯
古代宗族之间的感情是密不可分的,看得出来林志远和林大山的感情不错,两人一见面,林志远就急忙问到:“大山,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大山连忙说道:“家里没事,是辛大哥有事,他不认识路,我阿爹叫我给他带路”
林大山把辛家的情况给自家堂哥细细说了一遍
听林大山说完后,林志远当即拍着胸口说道:“立户也不是什么大事,山民下山立户的事情但也是历来就有的,这段时间县衙事情多,县丞这几天一直是留在县衙办公的,我带辛家大哥走一趟就是了”
林远志在县衙当了了小十年的衙役,带人立个户这种小时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这辛勇是他叔父的朋友,这个忙他自然是要帮的
听林远志这么说,辛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林远志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立户只要户主一个人到就行,辛家嫂嫂和小侄女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听说自己要一个人去见那个什么县丞,辛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的,不过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林远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自己想带着女儿一起壮胆,只能垮着一张圆脸跟着林远志跨过了县衙的大门
15. 请喝酒、 他自己最多、最多只有一点点……
常县的县丞是个长得十分干瘦的老头,林远志带着辛勇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长条案几后面翻阅着一卷竹简
辛勇看到县丞手中的竹简,心里就又凉了半截
辛勇虽然没有辛芷懂得多,但是他好歹也是小学毕业,知道纸张是东汉时期经过蔡伦改进后才有的
县丞手里拿的是竹简,说明这个世界纸张可能还没有出现,或者出现了但是却不常见,那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可能十分的低下
他们以后要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活,那日子想来也不会有多方便
老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这话确实不假,有林远志帮着说话,辛家立户的事情进行得特别的顺利
听说辛勇一家是山民,县丞还大力赞扬了一番
常县多山,祖辈都住在深山,靠打猎为生的人也多少
这些人住在山里,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大山,县里有什么事情也通知不到他们,收税也找不到人
常县人口两万多人,每次收税县衙的衙役鞋都要跑烂两双,谁也没有时间为了那么一两、半两的税款跑深山里去催缴
像辛勇这种主动来衙门立户的山民实在是太少了
只要在衙门立了户,往后的税款不说,前几年落下的各种税款总归是要补缴一部分的
辛家报上来的是五个人,四个妇孺,辛勇一个壮年,按照规定,像辛家这种家里只有一个男人的是不用服劳役的,所以辛家人只用补缴一点人头税
县丞买林远志的面子,让辛勇只用补缴十两银子,辛家五口人,一人补缴二两银子的人头税,银子交够就能拿到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路引了
听说要交钱了,辛勇连忙问道:“大人,小人没有银子,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黄金抵?”
辛勇这话一出,县城和林远志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时下的平民,平常接触的都是铜板,连碎银子都不常见,很多穷苦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黄金长什么样子,辛勇作为一个山民,在他们的想象中,合该是穷苦潦倒才是,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有黄金呢?
林远志垂着眼帘想:叔父的这个熟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山民
辛勇从衣服暗兜里往外掏金条的时候,心里也是悬着的
也是先前辛勇没想到自家立户还要补缴这么大一笔人头税,早知道他就把另一块金条也带上了
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根金条到底值多少钱,要是金条的价值不够,也不知道这县丞愿不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筹钱
辛勇把金条轻轻的放在案几上,轻声解释道:“大人,我下山的时候身上就只带着这么一根金条,原本是打算采买东西的,现在我用这金条抵人头税,您看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下山的时候还带了一些果子,剩下的银钱能否等我把果子卖掉后再补上?”
看着面前黄灿灿的金块,县丞摆了摆手道:“别急,容我先称量一下”
县丞说完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杆小称,经过称量,辛勇的这根金条正正好一两
听县丞说自己的金条刚好一两后,辛勇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世界的重量单位和现代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斤是十两还是十六两
县丞仔细的确认过黄金的成色后,对辛勇说道:“一两黄金的价值约等于十两白银,你这块金子正好够你家的人头税”
辛勇闻言松了一口:“那就好,这金子还是我祖父年轻时跟着商船出海时攒下的,这还好是够了,要是不够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下山前就想好的说辞,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认为辛家很有钱,他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一家子老弱妇孺,辛勇又不是什么能够以一打十的勇士,要是因为露富而招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听辛勇说自己的祖父以前还跟着商船出过海,县丞也来了兴趣,他只能把之前对林老爹说的话翻出来再对县丞和林远志胡诌了一遍
县丞也是个喜欢新奇的人,当下也顾不上没处理完的公务了,拉着辛勇就问起了辛家祖辈出海的事情
辛家哪有真的出过海的祖辈呀,辛勇扛不住县丞的追问,只能把自己在现代是听过的一些见闻稍微润色,改编一番后当做异国趣事说
古代交通不便,林远志和县丞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府城,辛勇话里所描述的景象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他们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好在辛勇还记得正事,稍微说了一些‘异国见闻’后,就提及领银子和粮食的事情
又一番折腾后,辛勇总算是带着五两银子和五十斤粮食从县衙脱了身
一想到临走时县丞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辛勇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是不行了,他那点可怜的想象力已经被榨干了,再也想不出其他有趣的异国见闻了
下次再来县衙的时候,一定要先让女儿写好异国趣闻后,他背熟了再来
不过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事情总归是办好了,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了
林远志送辛勇出了县衙,这次要不是他,立户的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辛勇开口邀请到:“林老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大山兄弟也一起,对了,你们喝酒吗?我请你们喝海外产的好酒好不好,算是感谢你们的帮助了”
听说有海外产的好酒,林远志自然是心动不已,林大山虽然心动,但他记挂着家里,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见两人一脸犹豫的样子,辛勇当即催促到:“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这酒可是好东西,保证你们之前都没有见过,我这酒可没多少存货了,错过这次机会,等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听辛勇说要请林家两兄弟喝酒,辛芷和陈曼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无奈的摊了摊手
得这人绝对是老毛病犯了
辛勇嗜酒如命,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爱喝两口,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忙完厨房里的事情后最爱的就是和农家乐的客人喝上两口,陪他喝酒的人越多,他就越高兴
辛家只有辛勇一个能喝酒,辛芷她们都是不喝酒的,最多偶尔喝两口啤酒,这几天在山上都是他一个喝酒,相比是憋得不行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让他遇到别的人了,可不就又卯着劲开始攒局了
林大山平常能喝到酒的机会不多,平常就算是喝,也是喝的十几个铜板一瓢的劣酒,眼下辛勇要请他们喝好酒,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林远志更是热情的招呼:“辛大哥都这么说了,小弟再拒绝就不美了,要不就去我家吧,我让贱内好好整治上两个菜,咱们好好的喝上两口,晚上也别走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林远志在县城置有房产,他家房子大,腾两个房间给辛家人和林大山住是没问题的
辛勇原本是打算请林大山他们去酒楼吃的,可是林远志和林大山都这这样太破费了,他一想也是,金条已经花掉了,自己身上就五两银子,这钱是要留着买衣裳的,可不能乱用
想明白后辛勇也不拒绝了,开口对林远志说道:“那就麻烦了,这样吧,也不麻烦弟妹了,我去买菜,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厨艺也是很好的,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
林远志虽然诧异于辛勇一个大男人会做饭,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扭头对自家堂弟交代到:“离放衙还有一会儿,你先带辛大哥他们回去,我等会儿就回来”
见林远志要回县衙了,辛勇不忘提醒道:“对了,吃酒要人多才热闹,林老弟把你们县丞也叫上,今天也麻烦他了”
林远志点头道:“好,不过县丞这几天很忙,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我问问吧”
听辛勇一两句的工夫又多叫了一个人喝酒,往林家走的时候,陈曼没忍住狠狠的掐了他好几把
辛勇摸着自己的手臂,一头雾水嘟囔道:“嘶,好好的你掐我干嘛”
陈曼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问:“我掐你干嘛?你说我掐你干嘛,你说请人喝酒就请人喝酒,一请还请三个,咱们拢共才带几瓶酒下山?今天你们都喝了,我看明天我们卖什么”
“真靠这点果子,能卖多少钱?衣裳和鞋子还买不买了?”
陈曼越说越气,要不是林大山还在前面,她指定得上脚踹丈夫两脚才能解气
辛勇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陪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今天我们肯定不多喝,就喝那两瓶xx液,贵的那两瓶我们留着卖”
“先前在县衙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们这酒贵,一般人肯定卖不起,我们在这个地方又不认识什么人,人家林远志和县丞大小也是个公务员,在县城里已经算得上时候有头有脸的人了,就算这酒他们自己卖不起,但是他们肯定认识能买得起这酒的人吧,所以我们要想把酒卖出去,还得走他们的路子”
听了辛勇的话,陈曼上下扫了他一遍,半信半疑的问道:“这么说你请他们喝酒还是为了卖酒咯?”
辛勇忙不迭举手道:“当然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家里”
他自己最多、最多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想喝酒罢了
16. 酒局、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酒他们到……
林远志的家在离县衙后面两条街的巷子里
担心辛家人会觉得不自在,在路上林大山还给他们大概的介绍了一下林远志家里的情况
林远志在县城当差,他现在住的宅子是几年前林大山的大伯出钱买的,林老爹作为叔伯,当时也是补贴了一点的
这些年林大山他们偶尔来县城有事赶不回去,也会在林远志家里过夜
林远志作为族中唯一一个在县衙当差的人,在林家算是顶顶有出息的人,林老爹也希望自己的儿孙能和这个有出息的大侄子处好关系,所以平常大哥家有事,他总是最尽心帮助的
林远志家里是一处一进的院子,这院子算不上大,拢共有五个房间,厨房和茅房都是靠着两边的院墙额外搭建起来的
林远志家中人口也简单,一儿两女,儿子在县里的私塾念书,今天倒是没在家里
林远志的妻子田氏是个长相温婉的女人,见到他们后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招呼着他们进屋坐
林大山作为中间人给双方简单的互相介绍过以后,把田氏叫到一边,把堂兄今天晚上要清辛家人和县丞吃饭的事情详细说了
听说丈夫今天晚上要在家里招待客人,田氏看了看天色,眼见着离林远志放衙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她也顾不上闲聊了,连忙把两个女儿叫出来跟辛家人打了招呼
田氏心里对丈夫十分的不满,要请人回家吃饭也不提前只会一声,事到临头了才跟她说了一句,这待客席面上总不好太过寒碜,偏生前些日子才发了大水,现在在县城里,各种食材也十分的不好买
田氏站在厨房想了想,咬咬牙回房间取了两块碎银子,交给大女儿林柔淑,让她去街上看看,随便买些菜回来
看着女儿拿着铜钱出门后,田氏一边从水缸里捞出之前养着的两尾鲜鱼,一边催促着小女儿林菁英赶紧生火把粟米饭做上
林菁英坐在灶前生好火后,看着阿娘手中的鱼直皱眉:“又吃鱼?”
这次的洪灾虽然淹掉了农民田里的庄稼,但也带来了很多活蹦乱跳的鲜鱼,这几天从河里捕了鱼来县城叫卖的人相较于以前多了好几倍,以前十几文才能买一条的鱼价格也来了个大跳水,现在几文钱就能买上巴掌那么大尾活鱼
田氏是个精打细算着过日子的人,这段日子鲜鱼价贱,她就日日买鲜鱼回家,不是林菁英挑嘴爱抱怨,实在是她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鱼了,现在她打嗝都带着一股鱼腥味
田氏手里拎着鱼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想吃吃鱼?那你想吃什么,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其他的菜肉是什么价还是怎么的?”
以前县城里还有猪肉、羊肉卖,这次洪灾大部分的牲畜都淹死了,县令非说现在天气炎热,淹死的牲畜不掩埋会生出疫病,硬是让人把淹死的牲畜全都搜罗到一出点火烧了成了灰
如今整个常县,活着的鸡鸭牲畜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眼下一只活鸡能卖半两银,林远志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俸,眼下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田氏母女进厨房忙活后,陈曼连忙推了推丈夫
刚才辛勇在县衙门口可是夸下海口了,要让林远志他们尝尝他的厨艺,现在人家都在厨房忙活起来了,他再坐着不动可不好了
这要是以前,辛勇也不说什么了,直接撸起袖子就上了,可这不是在古代嘛,女儿之前可是再三提醒过,古代对男女大防十分看重,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分寸
女儿的话辛勇牢牢的记在心里了,所以他扭头对妻子说道:“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听了老爸的话,辛芷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进步很快嘛,老辛同志都知道避嫌了
听辛勇要下厨做饭,田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辛勇到她家里来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陈曼笑着说道:“大妹子,你就别客气了,我男人别的本事没有,这饭菜做得还是过得去的,今天晚上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也当回闲人,好好休息一下”
辛勇也连忙说道:“我在林老弟面前都夸下海口,说好晚上我下厨,给他露一手的”
陈曼和辛勇轮番上阵,田氏哪争得过他们,最后只能晕乎乎的被陈曼推出厨房了
对于辛勇来说,原本做饭是最简单的事情了,然而当他清点林家厨房里的调料是,他却犯了难
林家现有食材如下,四、五斤的草鱼两条,小葱一把,一罐盐,一罐酱油,一罐醋,然后就没有了
调料就这么多,什么清蒸鱼,黄焖鱼,椒麻鱼自然是不用想了,作为一个专业的厨师,在现有调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他能想到最好吃的吃法就是红烧鱼块了
下刀抽掉鱼筋,鱼头破开,鱼身剁成小块,用盐和小葱祛腥味
把鱼腌制好后,辛勇抽空做了个干煸豆角
辛勇做菜,陈曼就坐在灶前帮着烧火
辛勇有心想要做多做几道菜展现自己的水平,奈何杨家厨房里的存货实在太匮乏,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曼想着晚饭就一个红烧鱼一个豆角,属实有些简单了,连忙让女儿把最小的一个西瓜扔到杨家的水井里澎上
来的路上辛家人已经听林大山说过了,这里是没有西瓜的,他看到这两个大西瓜的时候,还好奇的问过,听辛勇说这是能吃的水果后,他还感叹过,这个叫西瓜的果子好,这么大的个头,一个就够一家人吃了“”
这顿由辛家人准备的晚饭,虽然菜色上是简单了一点,但是有酒有鱼有水果的,倒也不算跌面子
等锅里的红烧肉收好汁后,林远志也带着县丞回来了
然而他们却不是两个人回来的,除了林远志和县丞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辛勇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年轻的身份不简单,原因无他,在场的人包括县丞都是穿的棉衣,这位年轻公子穿的却是一身天青色的锦缎长衫,长衫衣襟、袖口,衣摆处都绣有祥云花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穿着
这要放到现代,就相当于对方穿的是一身奢侈大牌的高定服饰了
林远志也没让大家猜,笑着介绍道:“这是本县的县令大人,李和豫李大人”
李和豫之所以会突然来林家,是因为先前林远志请县丞来家里喝酒的时候,他正好有事来找县丞,他虽然年轻,但也是个爱酒的人,听说林家有美酒,当即表现得十分的有兴趣,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林远志哪里敢表现出半点不愿意的样子,只能客客气气的把人也一起邀请了过来
听说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是本县的县令,辛勇激动的拽了拽妻子的胳膊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听到了吗?这是县令,这里最大官,咱们的酒有人买了”
因为李和豫这个预料之外的客人,辛勇担心两道菜不够大家吃,刚摘下围裙的他不得不重新钻回厨房料理起林家大女儿买回来的两斤羊肉
羊肉切小块和萝卜红烧,这次辛勇却没办法一直呆在厨房等菜烧好了,正屋县丞他们都入坐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卖酒大业呢,等菜调好味后他就急着去正屋了
原本辛芷也是想去正屋坐下吃饭的,不过她看田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呆在厨房没动后,她才想起古代还有男女七岁之后就不同席的规矩,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今天的晚饭应该是她们几个另开一桌了
这边辛勇一走进堂屋,林远志就急忙招呼道:“辛大哥,快来坐,你手艺不得了啊,这鱼我闻着味道就流口水了”
林大山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辛大哥的厨艺自然是没得说,今天他拿了两个肉饼给我,那味道简直了,好吃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了”
原本林大山是想把肉饼拿回去和家人一起吃的,现在他回不去了,这肉饼只能拿来做宵夜了
辛勇默默的想到:这也是林家的调料不够,这要是在他家的农家乐里,就这么两条鱼,他能做出八个菜,那才是他真正的水平
辛勇没有马上落座,而是走到墙角,从箩筐下面把两瓶xx液拿了出来
xx液也是知名的白酒品牌,不过他家的白酒分为好几个档次,贵的一瓶能炒到上万元,便宜的几十、百来块就能买到
辛勇手里拿的这两瓶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批发价差两块才到三位数,以前在农家乐只卖一百六八
这次下山,辛勇一共带了四瓶酒,那两瓶xx蓝价格贵,味道好,就连酒瓶都是远超平均水平的好看,他可舍不得拿出来免费请人喝
xx蓝虽好,但是xx液也不算差,要知道以前辛勇连xx液都很少舍得喝,平常自己在家喝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泡的就和十几块钱一瓶x村长
酒瓶上贴的商标能撕下来的辛勇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撕下来了,不能撕下来的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原本辛勇想的是用小刀把酒瓶上撕不掉的商标刮掉,但是陈曼和辛芷说玻璃瓶在古代应该很值钱,说不定能卖出高价钱,用刀刮会刮花瓶子,影响卖相,非拉着不让他刮
辛芷还给他科普了,古代用的字体和现代的不一样,天华国更是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字体,他们这酒瓶上大部分的字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刮不刮的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因为辛芷的劝说,林远志他们看到的就是辛勇弯腰从那一个平平无奇的箩筐里掏出了两只精致得让人咂舌的琉璃瓶
xx液啤酒瓶的造型一直是那样,长圆柱形的主体,细长的瓶颈和瓶口,为了防滑和方便拿取,瓶身外侧还做了一条一条的凹陷纹路
他家高档酒的酒盖是镀金的,像辛勇手里这种低端的就是红色带有商标的铁盖子,在现代人看来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落在林远志他们眼里,那就算的上是绝世珍宝了
林远志直勾勾的盯着辛勇手里的酒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脸的不敢置信:“辛大哥,这酒你真舍得给我们喝?”
此时林远志他们心里除了震惊外还是震惊
纯洁无瑕的琉璃瓶,装在琉璃瓶里澄净透亮的酒水,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像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见到的
而且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样的珍宝,被辛勇这个据说手头时候拮据的山民云淡风轻的拿了出来,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活像自己手里拿的不是价值倾城的海外美酒,而是下山时随手从家里带的一点特产一样
包括李和豫在内的几个大男人,此时心里都十分的煎熬
平心而论,他们都想尝尝这只看起来就十分不凡的海外美酒,可是他们心里的良知却在劝说他们:面前这位长相憨厚的山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手里这两瓶酒的价值,他家里那么困难,他们应该劝他把这酒卖掉,酒好不好先不说,就说那两个纯洁无瑕、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其价值就足够辛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可是这么稀罕的酒,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东西,他们要是错过了这次,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酒他们到底该不该喝?
17. 醉酒、 就、就这?
林远志他们内心煎熬着不知道该不该劝辛勇把这酒省下来拿去兑换金银
然而辛勇才没管那么多,他人坐下后,直接伸手拎开了瓶盖
酒盖没打开之前,林远志他们还有心想要劝辛勇三思,等这盖子打开,酒香四溢后,什么理智呀,良心什么都拍着翅膀离他们远去了
在场五个人中,李和豫虽然年纪最轻,但他绝对是见过最多好东西的人
李和豫出身庆南望族李氏,他本人虽然不是长房嫡出,但是李氏势力大,李氏宗主官至左相,位列三公之一,李氏嫡女更是当今后宫独一份的昭仪,地位仅次于跟陛下少年结发的王皇后
李和豫虽然不是庆南李氏年轻子弟中最出色的,但也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去年更是被宗主举荐成了常县的县令,他今年二十三岁,世人都说他的前路是一片坦途,他这么年轻,在常县好好干上几年,等攒够了资历,靠着当宰相的族叔,怎么也能谋个肥缺
李氏门阀显赫,族中资产不知凡几,李和豫作为年轻一辈中得用的人才,平常的衣食住行比昌都很多世家嫡子都要精细,就是这么一个尝遍了世间美酒,吃遍了人间珍馐的李家郎君,闻到酒香的那一瞬间,竟然没出息的开始咽起了口水
这浓香型的xx液味道自然是清香扑鼻,辛勇打开盖子后,醇馥幽郁的酒香几乎是瞬间就爆炸似的散开了,浓郁的酒香扑了林远志他们一脸
林远志深吸了一口气后,一脸陶醉的感叹道:“好酒真的是好酒啊能喝到这么好的美酒,何其幸也”
林远志感叹完后,李和豫也直勾勾的盯着辛勇手里的酒瓶道:“辛兄这酒属实不凡,愚弟自诩见识不凡,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佳酿”
这李和豫刚到林家的时候,还摆着县令老爷的官架子,辛勇这酒盖一开,好嘛他也不摆官架子了,这就开始辛兄、愚弟地自谦起来了
林大山作为一个农夫,此时和本县县令、县丞这些大官同桌一座吃饭,先前都紧张得不敢大口喘气了,这酒盖一打开,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生怕少吸一口就吃亏了一样
县丞的反应和林远志差不多,直说自己只是举手之劳,辛勇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请他喝这么好的美酒
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样子,辛勇一边伸手拽过粗瓷碗给他们倒酒,一边好笑的摇了摇头:就这么一瓶浓香型的低档白酒就让他们夸上天了,这要换成酱香型的茅x,这群人还不得原地上天?
这酒五十二度,算是高度酒,所以辛勇也没多倒,一瓶酒一斤,在场正好五个人,他也不厚此薄彼,一人二两,直接把一瓶酒倒了个底朝天
二两酒虽然不少,但是林家的瓷碗有平常辛家用的饭碗那么大,二两白酒倒进碗里,也就刚在碗底铺上薄薄一层
辛勇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下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带上一套白酒杯,家里别的东西不多,什么白酒杯、啤酒杯、红酒杯之类的是最不缺了
现在好了,他请人喝酒,这一瓶酒五个人分,每个人分到手里就那么一点,属实有些拉胯了
这要是换成白酒杯就不一样了,二两酒可是能把杯子装得满满当当的
辛勇放下手里的空酒瓶,满脸堆笑着招呼道:“我这酒烈,酒劲也大,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你们先尝尝,今天晚上我也是借了林老弟的宝地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
这话说出来后,辛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按理说他们一共五个人,两瓶酒怎么也能喝得个差不多了,但是他又怕这几个人里万一有个酒量特别好的勇士,要是这样的话,他早早的把大话放出来,等会儿要是这两瓶酒不够喝的话,岂不是还要开一瓶xx蓝?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辛勇就心疼得不行,xx蓝那么贵,他可舍不得拿出来白请人喝
最后老辛同志忍痛做了一个决定——今天他也不敞开喝了,他收着一点,就喝碗里这二两,剩下的留给林远志他们喝,加上他让出去的那一份,两瓶酒应该是够喝了吧?
不过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古人喝酒都是一碗一碗,一坛一坛那么喝的,辛勇心里又开始没底了
林远志他们并没有把辛勇的提醒放在心上,这酒再烈又能烈到哪里去,对于碗里酒少这件事情,他们心里倒也理解,这海外的美酒只看着就和寻常的酒水不一样,寻常的酒水总是带点黄,世人总浊酒、浊酒的叫着
辛勇这酒却是色清透明,一点杂色都没有,一看就让人打从心里生出一种此物必然不凡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这海外的美酒一看就珍贵异常,他们能尝个滋味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又岂会奢求能够畅饮个痛快
他们可不是那种不地道的人,这海外的美酒,浅尝过便算了,至于剩下的那瓶酒,他们喝完碗里的酒后肯定是要劝辛勇把那瓶酒留下来拿去换银钱的
以前李和豫饮酒用的都是玉杯、最不济也是漆制酒具,先今天这样捧着粗瓷碗喝酒对他来说倒是个新奇的体验
或许是辛勇这酒实在是太好,李和豫觉得自己手里的粗瓷碗看起来也带古朴、厚重了起来
李和豫端起酒碗深吸了一口酒香后,再低头浅饮了一口
清酒一入嘴,李和豫心里就只剩下一连串的惊叹了,这酒醇香馥、郁幽雅细腻、入口柔绵、清冽甘爽、酒液划过喉咙的一瞬间,悠长的酒香就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激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李和豫放下酒碗,叹道:“舒坦”
林远志和县丞他们等人尝过碗里的酒后,也都赞不绝口,五人碰过杯后,辛勇招呼着大家吃菜
虽然调料不足,但是辛勇的厨艺还是远超天华国平均水平的,一道红烧鱼块,吃得林远志他们直竖大拇指
然而这么好吃的红烧鱼,林远志他们根本没吃到多少
倒也不是辛勇不让他们吃,而是这四个让辛勇先前担心自己今天这两瓶可能不够的古代壮汉,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一人碗里二两酒下肚后,除了林大山还稍微有点理智,知道他是辛大哥外,剩下的三个人已经满脸通红地趴在桌子上,直说酒话了
看着桌子上空掉的酒碗,辛勇瞪大了眼睛,对着三个醉汉,一脸的怀疑人生
就、就这?
——古代人喝酒不是论碗吗?这才二两酒,怎么就都趴桌子了?
不过辛勇也没时间吐槽,因为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李和豫他们三个醉鬼已经瘫软着身子往桌子下滑了
辛勇连忙丢掉手里的筷子,跑过去拉人,然而他只有两只手,他左手拉着林远志,右手拉着李和豫,眼见着县丞快躺到地上了,他只能扯着嗓子求救:“快过来个人帮忙”
辛芷她们原本在厨房吃饭,男人嘛,一喝酒嗓音就大,正屋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们心里就开始嘀咕了,等到辛勇开口叫嚷帮忙的时候,她们几乎是立即就站起来往正屋跑了
看着瘫倒在一起的几个人,田氏和两个女儿慌了神
见她们一脸受惊的样子,辛勇一把松开李和豫,连忙摆手解释:“他们没事,就是喝多了”
他这话一出,陈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喝多了?这么快?”
这才多一会儿啊?她们才刚端着饭碗坐下来呢?男人们这边就已经结束了?
辛勇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酒量这么差呀”
原本他还想着两瓶酒喝完都不一定,结果只一瓶就把这几个人喝趴了,倒是替他节约了一瓶酒
看着醉得毫无形象的几个人,辛芷拍了拍额头,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林远志他们平常喝的都是没有经过蒸馏的粗酿酒,粗酿酒的度数低,几乎不可能达到二十度,度数和啤酒差不多,而今天他们喝得可是酒精度数高达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会喝醉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情
听说只是喝醉了,田氏也放心了,她从辛勇手里接过自家男人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田氏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招呼大女儿打水,替丈夫擦干身子后,田氏又拜托辛勇帮着把人背回房间休息
解决了林远志后,辛勇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和豫和县丞,挠着头问妻子:“那现在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烂摊子,陈曼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请人喝的酒,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
陈曼一脸抱歉的朝田氏笑了笑,他们一家来林家做客,本来就很麻烦人家了,偏生她家这个酒罐子喝起酒来就没个分寸,把人全都喝倒了,这下肯定得让人在心里埋怨了
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辛勇哪能不知道陈曼这是恼了
他摸了摸鼻尖,讪讪的想到,都怪林远志他们逞强,不能喝就少喝点嘛,现在好了,他们醉成一团,睡得人事不知的,他却得直面妻子的怒火
18. 买果子、 一个桃子抵五个鸡蛋,也不算……
陈曼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他们和林远志今天才认识的情况下,她就更拘谨了
要不是女儿说他们带着果子又带着酒,住在客栈比住在林家更加麻烦,林家只有几个人,住客栈除了要应付客栈里的老板外,说不定还要应付店里的其他客人,毕竟他们这果子和市面上的果子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的
要不是懒得花时间去应付旁人的探究和盘问,陈曼是断然不会让丈夫答应林志远的邀请在林家留宿的
本来留宿林家就够麻烦人家了,现在辛勇还把人管得烂醉,陈曼都不敢去看田氏的脸色
其实陈曼纯粹是想多了,他们是林远志邀请回来的客人,古人的待客之道还是很周全的,今天辛勇下厨做了晚饭,田氏就已经很是羞愧了
而且自家男人喝醉了酒,那纯粹是他自己酒量不行,她怎么也怪不到辛勇这个客人头上呀
“只是可惜了这些菜了,这么好的菜,剩下了这么多”
辛勇他们这边本来是主桌,饭菜的份量比陈曼她们那边的要多出许多,李和豫他们没吃几口菜就醉倒了,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
天气这么炎热,这菜过了夜可就变味,这可心疼死一向节俭的田氏了
不过屋里还瘫着两个贵人呢,即将浪费掉的饭菜和县令、县丞一比,倒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李和豫还好,他本就是带着小厮一起来的,田氏把他交给小厮就不用管了
难的是县丞,他是一个人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人,总不好大晚上的送外男回家
最后还是辛勇提出他和林大山、县丞可以挤一挤
虽然这样有些委屈了县丞大人,但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妥善安排好了晚上住宿的问题后,田氏看着剩下的饭菜又犯起了愁
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把剩菜吊在井里能不能放到明天中午
听田氏说要把饭菜放到井里,辛芷才想起自己晚饭前还放了一个西瓜在井里
安顿好林大山和县丞后,陈曼她们继续坐下来吃饭,辛勇先前没吃饱,也坐下来扒了半碗粟米饭
这粟米就是小米,辛家人也是第一次吃这种全用小米煮成的干饭,这小米比大米可贵上好几块,以前辛家只会在煮白粥的时候往锅里掺上一点小米
老实说,这粟米饭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又干又硬,半碗饭噎得辛芷差点翻白眼
吃过晚饭后,辛勇在女儿的提醒下,起身去院子里把冰在井里的西瓜用木桶捞了其他
在辛家有专门切瓜果蔬菜的菜刀,林家只有一把铁刀,想到妻子和女儿那一点异味都尝得出来的舌头,辛勇把林家那把刚处理了鲜鱼的菜刀来回洗了十几遍
林家也没有果盘,入乡随俗,辛勇也没穷讲究,找了个竹编筲箕充当果盘
李和豫他们喝醉后田氏她们就把吃饭的地方挪到了堂屋,看着辛勇端进来的水果,田氏和两个女儿都直呼开了眼
世间竟然真的有个头那么大的瓜?而且这瓜切开后,看起来红彤彤的,味道好不好的先不说,只说这卖相看起来太是那个了
辛勇刚把筲箕放在桌子上,陈曼就连忙伸手拿了一块西瓜递给田氏:“田妹子,你们快尝尝这瓜的味道怎么样”
田氏比林远志要小上两岁,今年刚三十,而陈曼穿越前四十三岁,穿越后家里人都说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虽然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多少岁,但是以她的年纪,叫田氏一声妹子总归是没问题的
田氏接过陈曼递过来的西瓜,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她的两个女儿坐在一旁,虽然她们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是看起来也拘谨得很
见她们没动手拿西瓜,陈曼只得又伸手给她们一人拿了一块,要她说,这古代的女孩子性格还是太腼腆了一些,他们到林家也有半天了,林家这两个女孩子就最开始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说过话,后面就一直没怎么出过声
话说回来,在炎热的夏季,最舒坦的事情就是能够吃上一口冰凉的西瓜了
在现代市面的水果各式各样的,但是每到夏天,西瓜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销量之王,没吃过西瓜的夏天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夏天
古代水果的口感也不好,冰冰凉凉,清甜多汁的西瓜一下子就震住了田氏母女
一口西瓜下肚,她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分钟不到,她们就把手里的西瓜给啃得只剩下瓜皮了
见年纪最小的林菁英看着手里剩下的西瓜皮一脸的惋惜,辛勇笑着说道:“这瓜皮刮掉外皮后既能炒着吃,也能直接切成细丝凉拌,味道也很不错的”
西瓜对于辛家人来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见田氏她们这么喜欢吃,他们一人吃了一块就停手了,剩下的想着留着给她们吃
林菁英吃着清甜的西瓜,心里替自家阿爹觉得可惜,阿爹喝醉了,错过了这么好吃的西瓜
辛家人和林家人不算熟,陈曼不想坐在堂屋和她们大眼瞪小眼,适时的提出想休息了
田氏想着辛家人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是累了,所以也没多说,直接领着他们回房间休息了
辛勇他们三个男人住的林远志儿子的房间,辛芷和陈曼住的林菁英的房间,而林菁英今天晚上则是去姐姐林柔淑的房间里睡
等辛家人都休息了后,林菁英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西瓜和饭菜问田氏:“要不给阿兄送点去?”
林家的长子林兴学平常吃住都在私塾,私塾里的饭菜也就一般,难得家里有这么好吃的瓜果和饭菜,林菁英就想着给兄长送点去
田氏也有些心动,家里难得有好东西,她自然也想让在私塾里辛苦求学的儿子尝一尝,不过从家里到私塾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天黑了,丈夫醉得不省人事,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刚经历过洪灾,女人家大晚上上街显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田氏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你阿兄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等会儿我把这些东西吊到井里,应该能放到明天,明天我再送到私塾去”
田氏母女商量着如何处理剩菜的时候,辛芷和陈曼母女两也躺在床上,小声的交流着
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母女两都十分的不习惯
白天她们赶了那么远的路,出了好几身的汗,刚才她们只想着不好麻烦林家人,连个身都没擦上,这会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得紧
辛芷又一次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小声向母亲抱怨道:“好想痛痛快快的冲个凉呀,浑身汗津津的,难受得很”
陈曼安慰女儿到:“忍一忍吧,横竖就这么一晚上,等明天把酒和果子卖了我们就回山上了”
辛芷看着头顶的微微泛黄的蚊帐,嘟哝道:“我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到游泳池里去游两圈”
母女俩小声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早上林大山最先醒过来,林兴学的床不大,勉强只有一米五的大床上满满当当的挤着三个大男人,他一动胳膊,辛勇就跟着醒了过来
辛勇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躺最里侧睡得正香的县丞,他扭头问道:“几点了,天亮了吗”
林大山没听懂几点是什么意思,不过辛勇后面那个问题他是听懂了:“天刚亮,我得赶紧出城了,昨天没有回去,家里人肯定担心了”
林大山急着要回去,辛勇也不好再拦他了,想到林大山和林老爹对自己的帮助,他把剩下的七八个肉饼都给了他之后,又往他怀里塞了几个果子
林大山再三道过谢后就和田氏告别回家了,他一走,辛勇也该卖他的果子去了
辛芷和陈曼就睡在隔壁,林家这墙就是木板隔的,一点都不隔音,听到这边的动静,她们也醒了过来
辛家人起得这么早,田氏的早饭都还没做好,她十分抱歉的让他们再等等
辛勇连忙说不用了,他们带了饭食的,肉饼冷了不好吃,篮子里还剩下几个饭团,足够他们吃了
辛家人第一次卖果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就想着早点去市场上转一转
见他们打定了注意,田氏也没再多说,只给他们指明了集市的方向
常县有东西两个集市,田氏给辛家人指的是规模更大的东市
古代人的勤劳可不是吹的,辛家人到东市的时候,集市位置好一点的摊位都已经被人给占了
最后辛勇花了五个铜板占了一个比较靠里的位置
找到摊位后,辛勇留下来看摊子,辛芷和陈曼去了解行情了
他们连这个世界的物价都没有了解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家里的果子定价,他们这么辛苦背下山的果子,总不能卖得太便宜了
陈曼平常就负责农家乐的采购,到了古代,她的采购经验还是一样的能派上用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问清楚各种货品的价格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这个世界铜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文钱能买两个鸡蛋,这还是因为洪灾物价已经上涨过一波的价格
自家的果子味道好,定价的时候陈曼也很有底气:“我们这桃子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一个桃子抵五个鸡蛋,也不算便宜了
辛家人在集市卖果子的时候,还不知道此时李和豫已经骑着马来找他们了
19. 危机、 李和豫这话一出,辛家三人仿若……
海外的美酒酒劲这么大,是李和豫和林远志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今早被妻子叫醒的时候,李和豫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迷茫
李和豫的妻子刘氏一边给他绞洗脸的巾子,一边抱怨道:“昨天郎君怎么喝得那么醉,乌长送你回来的时候你都人事不知了”
李和豫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昨天晚上醉倒之前的事情他倒是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我没贪杯,是喝得酒太烈了,只喝了两口我就醉了”
李和豫心里有些后悔,昨天晚上辛勇明明提醒过他们,说自己那酒烈得很,当时他们心里都不以为然,连饭菜都没怎么吃,就急着往肚子里灌了两大口酒,最后直接醉倒了
一向风光霁月的李家三郎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心里十分的懊悔
刘氏听了丈夫的话,诧异的说道:“郎君的酒量一直不错,只两口就能让你醉倒,那这酒倒是真不一般”
刘氏的话让脑子都还混沌着的李和豫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辛勇手里的酒,不管花上多少钱,他绝对要买下了
不管是那精美的琉璃瓶,还是那醇厚幽香的美酒,别说是他了,就是昌都的其他贵人,也都是从未见过的
这么难得的机会,李和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李和豫想买辛勇手里的就,顾虑也不是没有的,辛勇那酒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那是难得的好东西,常县富裕,虽然前阵子才遭了灾,但是县里的一些富商受到的损失并不大,眼下能够出得起价买酒的人还真有几个
李和豫伸手抓过刘氏手里的外衣,他一边穿衣一边对刘氏说道:“家里还有多少钱?算了,你快去清点一下,把家里所有的现钱和银票都拿出来,我有用”
李和豫这话一出,刘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全、全部?”
刘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问道:“郎君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刘氏心里乱糟糟的,家里的钱财可不少,当时郎君离都上任的时候,不止族里给了一大笔钱让他疏通关系,公婆也帮扶了不少
刘氏一直管着家中的账目,她前两天才清过一次帐,家中有多少积蓄她都不用清点,心里就门清:“上个月知府过寿花了一大笔银钱送礼,如今账上也不宽裕,现银只有两千多两,五千两面额的银票,郎君要买什么?竟要动用这么多钱?”
不怪刘氏大惊小怪,她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女子,当今的刘太后她还能叫一声姑母,不过她家是旁支,时下世家婚配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她这个刘氏的旁支,到了适婚的年龄,就被家中长辈说给了李和豫这个李家旁支
虽然李和豫是旁支,不过刘氏对自己的夫婿还是很满意的,李和豫在昌都很是有些才名的,他长得也俊秀,要不是出身差了一点,哪能轮得到她得到这门亲事?
“我要买酒,那酒极为珍贵,也不知道家里这点钱财够不够用,总之你先把钱都清点出来,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此时李和豫心里充满的危机感,总担心自己要晚去一步的话,那美酒就被别人给截胡了,所以穿好衣服后,他就急忙牵着马冲出了县衙
李和豫先去的林家,田氏告诉他辛勇一家天刚亮就去东市卖果子了,他又急忙掉转马头往东市跑
看着县令大人风风火火的样子,田氏摇了摇头,有心想要回家和丈夫说一下,但又想赶紧把饭菜和西瓜给书院里的儿子送去
田氏很快打定了主意——算了,等从书院回来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再说东市这边,辛家的果子是肉眼可见的好,下山的时候辛勇还带了一把折叠刀,把果子切成小块让大家试吃
但凡是试吃过的人,就没有说这果子不好的
不过三文钱一个果子的价格,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三文钱都能买上六个鸡蛋了,舍得掏钱买的到底是少数人,大部分人问清楚价格后就摇头离开了
有那舍得掏钱买的,也是两个、四个这么买,古代人可是很会过日子的,果子虽然好吃,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粮食,这么贵的果子,买上两个一家人尝个鲜就算了,多了却是舍不得的
所以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辛家的果子也只卖掉了十几个,得了几十个铜板
原本辛家人想着自家的果子这么好,应该是不愁买不掉的,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他们上了一课
眼看着父母越来越焦躁,辛芷连忙安抚到:“别急,时间还早,田婶子不是说了吗,县城里那些富商家里的管事也会到东市来采买,再等等,我们这个果子定价这么高,普通人舍不得买,那些识货的管事肯定知道咱们这果子的好”
自从穿越到了古代,辛勇和陈曼就成了无头的苍蝇,那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全靠女儿提醒着和外界来往才没有露馅,所以现在他们对女儿的话也是十分的信服
现在辛勇和陈曼的想法就是——女儿说的都是对的,女儿说等会儿会有人来买果子,等会儿就一定会有人来买果子
不过辛勇他们还没等到富商府里的管家,就先等到了骑着马赶过来的李和豫
看到辛勇的那一瞬间,李和豫一路上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李和豫在常县当了这么久的县令,集市里很多人都认识他,看到他,路上的摊贩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这要是在以前,李和豫还会和摊贩们聊聊天,今天他确实顾不上这些了,胡乱的点头回应了一通后,他拉着辛勇就想离开
辛勇看着自己被李和豫牢牢抓住的手臂,真是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他想着只是在集市买点果子,因为定价太高了,果子也没卖出去几个,应该没犯什么值得让县令亲自来抓他的事吧?
辛勇试探着挣了挣,想要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然而李和豫好像怕他跑掉一样,手上用了十分的劲,他根本挣不开
还是辛芷最先反应过来,她急忙拉住老爸的另一条手臂,仰头问道:“大、大人,您这是?”
辛芷的脑袋里乱得很,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遭了,肯定是昨天老爸请人喝酒之后,这个县令惦记上了她家的酒了
古代世道黑暗,平头老百姓根本斗不过当官的,这县令现在莫不是想要强取豪夺了?
一想到这里,辛芷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她太不谨慎了,当时只想着他们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总用金条和首饰买东西也招眼,就想着把家里的东西拿点出卖掉换点银钱,当时她也没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辛芷的脑袋飞快的转着,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要是主动把那几瓶酒送出去,李和豫会放过他们吗
或者他们想办法逃出城,东山那么大,只要他们能逃回山里,那就是泥牛入海,就算李和豫是县令,想在茫茫的深山里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陈曼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看了那么多的电视,也知道绝对不能让李和豫把辛勇带走
李和豫作为县令,说是常县的土皇帝都不过分,他要真有什么想法,要是辛勇真被他带走了,那真就得任他揉圆搓扁了
虽然平常陈曼表现得很嫌弃丈夫一样,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会想都不想的挡道他前面
李和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辛家嫂子,再加上辛家三个一副紧张戒备的神色,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会了
李和豫连忙摆手道:“我没恶意,我只是想买酒”
怕辛家人不相信,李和豫连忙松开自己的手,一脸诚恳的说:“就昨天晚上我们喝的那个酒,我买了”
“这也不是什么小生意,我是想着你们跟我去县衙一趟,我们慢慢谈”
听李和豫说要买酒,辛家人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辛勇斟酌了一番后,一脸为难的问道:“买、 买酒?可是我这果子还没卖完,要不我跟你去,让我妻子和女儿留在这里”
辛勇这话一出来,不等李和豫反应,辛芷和陈曼就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听她们这么说,辛勇真是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连忙给妻子和女儿使眼色
辛芷和陈曼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意思她们都知道,他不就是担心李和豫心怀不轨,想先把她们撇出去,自己一个人跟他走吗?
陈曼第一个不赞成他的想法,他们一起下的山,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还有什么脸回去见田冬秀?
陈曼定了定神后,勉强扯出个笑道:“大人,您不知道,家里一直是我管家的,我家这个男人在家里是扫帚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他哪里懂这买卖上的事情,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让小女在这里守着摊子,也不耽搁事”
辛家人私底下的这些博弈李和豫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听他们为了把谁留在集市守着摊子的这种小事僵持不下的样子,他大手一挥,财大气粗的说道:“你们别争了,这些果子我都买了,你们都跟着一起去县衙吧”
李和豫这话一出,辛家三人仿若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争来争去,竟然落了个被一网打尽的结果
20. 买酒、 等看到实物后,刘氏心里就只剩……
跟着李和豫往县衙走的时候,辛家人的心也是往下一沉再沉
陈曼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两人互相打着气
辛勇担着箩筐走在妻女前面,时不时还要不放心的看看后面
李和豫沉浸在自己即将买到稀世美酒的兴奋中,倒也没有注意到辛家人的异常,自顾自地牵着马走在最前面
东市离县衙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就算辛家人有意放慢了脚步,没一会儿他们还是站在了县衙的后门
李和豫也是个心眼多的,辛家这酒这么稀罕,他可不想带着他们大大咧咧的往前门走,县衙人多眼杂的,他可不想露了风声
再一个李和豫也是为了辛家人打算,洪灾刚过,县里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缓过来,这段日子县里偷鸡摸狗的事情那是一直都没有断过,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在辛家这里买了酒,有可能辛家人前脚刚拿到银子,后脚一出县衙就被人盯上了
辛家人也就辛勇看起来稍微有点战斗力,但是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就两只手,还要顾忌着妻女,要真出事了,难免会畏手畏脚的
辛家祖辈上有出过海的能人,李和豫可不相信他们手里只有海外的美酒,他想和辛家人交好,就不由得多替他们考虑了一些
被李和豫带到后院的花厅里坐着后,辛芷他们才真的相信这位古代的县令好像是真的想要正儿八经的掏钱买他们的酒
没有谋财害命,也没有压迫和构陷,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正当交易
刘氏对李和豫一向是言听计从的,他说要钱,她立马就去准备了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酒能值这么多钱,不过能让她家郎君这么看重的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知道对方是郎君十分看重的交易对象,刘氏早早的就在花厅摆上了精美的点心
这些点心是他们自家的厨子做的,李和豫上任的时候,担心自己吃不惯常县这边的饮食,所以还从家里带了两个厨子过来
因为这场洪灾,县城里什么物资都短缺,寻常百姓连吃饱都难,眼下除了县衙,估计就只有那几家富商家里还吃得起点心了
刘氏原本对今天的客人是很好奇的,等看到辛家人后,她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这辛家人穿的虽然不破烂吧,但是那一身衣服也只是普通的棉布,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刘氏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家能拿得出什么了不得的美酒,值得让郎君掏空家底
辛家一行三个人,在刘氏看来,也就这个叫辛芷的女孩子特别一点了
虽然是普通农户,但是这家人的女儿确实是好颜色,虽然穿着打扮土气了一些,但是辛芷看起来真不像是普通的农家女,别的不说,就说她露在外面的脸蛋和双手,就比刘氏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太太还要白皙柔嫩几分
更别说辛芷还长得极美,她那一副好皮囊,让同为女人的刘氏本能的防备了起来
刘氏与李和豫成亲六载,两人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现在都在昌都养着,李和豫是君子,后宅里只有刘氏一个妻子,什么侍妾、通房是一概没有的,这也是她最舒心的一点,不用和别的女人争夺郎君的宠爱
难道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郎君也和其他男人一样,终于腻了她,也开始要往后院添新人了?
刘氏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辛家人是一点都不知道,辛芷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花型糕点,伸手拿起一块想要尝尝
然而这点心的味道真的有点对不起它那精美的造型了
这点心是米粉做的,又干又噎人,比辛芷在现代时吃过的绿豆糕还噎人,而且这点心应该是没放足糖,只有淡淡的甜味,吃着味道十分的寡淡,总之不太合辛芷的口味
辛芷喜欢的一直是各种松软香甜的蛋糕,不过现在他们穿到了古代,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上蛋糕了
看着手中的糕点,辛芷分心想到——要不这次回去后她学学烘焙?家里有烤箱,又不缺材料,想来应该不难?
辛芷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辛勇他们已经和李和豫开始谈起了了卖酒的事情了
李和豫到底年轻,和人交往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对辛勇手里的酒势在必得,一开口就是高价:“一千两银子昨天喝剩下的那瓶酒,我出一千两银子”
说完不等辛勇他们反应,他又急忙补充道:“还有昨天装酒的那只琉璃瓶,我出八百两银子一并买下了”
李和豫想得明白,美酒虽然好喝,但是那装酒的琉璃瓶明显价值更高,酒他要买,那琉璃瓶更不能放过
刚才辛芷和陈曼在东市晃了一圈,已经弄清楚这个世界货币的换算规则了,在这里,一千个铜板可以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可以换一两黄金
他们昨天给出去的那根金条才一两黄金,而现在李和豫愿意以一千两的价格买下剩下的那瓶xx液,这酒相当于一瓶xx液,价值一百根五十克的金条?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饶是掌管家里经济大权的陈曼,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辛勇更是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傻傻的说:“酒、酒瓶,酒瓶我没拿啊,昨天酒喝完后,我随手就把瓶子扔地上了”
听辛勇说完,李和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脸震惊的问道:“什么那么珍贵的琉璃瓶,你竟然随手给扔了?”
辛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也很是后悔,昨天他只顾着照顾李和豫他们这三个醉汉了,加上以前喝酒的时候也没把酒瓶当回事,都是酒倒完后随手就把瓶子人了,现在到古代了,他也知道酒瓶子值钱,但是昨天晚上情况那么混乱,他也没想起这一茬啊
有了李和豫这个冤大头后,那哪里还是一个普通的酒瓶子?那明明是一大堆金条呀
想到这里,辛勇也连忙站起身道:“我、我现在去林家拿”
以古人的眼光看来,那酒瓶子绝对是好东西,所以辛勇倒不担心田家妹子会把这东西当垃圾收拾了
看着辛勇这一惊一乍的样子,陈曼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你这个人,东西放在林家,又不会长腿跑了,先谈酒的事情”
陈曼把藏在箩筐下面的两瓶xx蓝和一瓶xx液全都拿出来摆到李和豫和刘氏的面前
李和豫昨天已经见过xx液的瓶子了,陈曼动作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当他看到那两瓶xx蓝的时候,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诚然,透明无暇的琉璃瓶是很好,可是这透明的琉璃瓶在xx蓝那流线型的瓶身、烤花烫金的商标,暗纹加蓝色水晶的瓶盖的极致对比下,那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李和豫的嘴张成了大大的o形,他都这样了,第一次见到这些的刘氏就更受震撼了
见到实物之前,刘氏满心满眼的都是怕郎君受骗,怕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远不值当这些银钱
等看到实物后,刘氏心里就只剩下两个字了——买它
陈曼伸手把那瓶xx液推到李和豫面前:“您想一千两买下这瓶酒,我是同意的,不过剩下的这两瓶酒比这瓶酒要贵一些,想必你们也看得出来,我这两瓶就不管是味道还是卖相,都比那一瓶要好处一大截,所以这两瓶酒的价格——我们可能还得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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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再次下山、 林家里也是闹闹哄哄的,一……
看着辛勇这个样子,辛芷一脸促狭的揶揄道:“爸,你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
辛勇被女儿这么一问,只觉得脸上十分的挂不住,他没好气的白了辛芷一眼:“去,去,去,你把你老子当什么人了,这种大事我肯定知道呀,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妈还给我看过存折呢。”
说起这个,辛勇就心疼得不行:“原本家里还有二十几万的存款,现在这也只是一个字数了,什么用都没有了。”
那些钱可是他们两口子平常省吃俭用的存下来的,年前陈曼可是跑遍了所有的银行,才挑了一家利息最高的银行存了两年的定期,如今他们一家都穿越了,那些钱最后应该要落在辛芷的幺爸手里了。
一想那位总是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弟妹,将要白得自家这么多的钱,陈曼就怄得要吐血。
然而他们穿都穿了,再计较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该如何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好在有了陈曼存下的这些东西,他们进城的盘缠总算是不用愁了。
辛家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起要带下山的东西。
辛芷说古代黄金时候值钱,所以箱子里的黄金首饰他们也不用全都带上,只把那根五十克的金条带上就行了。
金条是陈曼在银行买的投资金条,金条表明没有图案,就只有银行的名字和右下角那个五十克的字样,看着倒也不算太眼。
眼下辛家要添置的东西也不算太多,缺的就是些衣裳鞋袜,想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再一个辛勇他们下山一趟也不容易,果园里那些水果总得带点下山卖,能卖掉一点算一点,总比全都烂在地里强。
这次出门,辛勇他们是做好了要在外面过夜的准备。
下山来回一趟十来个小时,到了县城后再耽搁一下,要不赶夜路的话,当天肯定是赶不回来了。
林老爹说过,这东山山里以前是有人看到过老虎的,虽然这些年没听上山的猎户说起过了,也不知道那老虎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躲到到深山里了。
辛家的农家乐就在东山的深山里,要不是辛勇的手机有指南针功能,他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走出这座山了。
东山占地面积很大,据林老爹介绍,平常除了猎户敢往山里多走一点外,其他人也只会在外围捡点干柴,摘点野菜、野果,决计是不敢往里面走的。
山里野兽多,山里到处都是参天巨树,一般人在深山极易迷失方向,猎户养得有猎犬,所以才敢往深山老林里钻。
照这个情况看来,辛家人的房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暂时安全。
傍晚辛芷她们去果园摘了些桃子、梨,准备明天带下山卖。
动手摘果子前,辛芷她们先小心的把果子外面套着的纸袋拆开,然后一一展开、压平整。
套果子的纸袋原本不贵,几块钱就能买一百个,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以前辛家人摘果子都是直接上手把纸袋撕开扔掉,如今却是不敢这么浪费了。
家里这些东西用完了都没地方买了,这小小的纸袋,他们也得小心收起来,明年接着用。
果园里的果子很多,辛芷她们摘了两百多斤后就停了手。
除了两百多斤桃子、梨外,田冬秀还去果园摘了两个西瓜,让儿子带下山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辛家种了两亩多地的西瓜,一亩多地的香瓜,加起来好几千斤的产量,要是能够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钱,只要有人卖,大不了她们辛苦一点,一趟一趟往山下搬呗。
两、三百斤水果,装了两个箩筐,两个背篓。
辛勇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力气最大,明天他负责挑那两箩筐的果子下山,陈曼和辛芷各背一个背篓。
不过田冬秀她们心疼孙女,辛芷背的那个背篓里只装了一半的果子,大概只有四十几斤。
五个小时的山路本来就难走,这次他们还要带上这么多的水果,这一趟肯定十分的不容易呀。
田冬秀和郑清芬留在家了也不可能闲着,地里的花生和玉米也长成了,她们得趁着空闲赶紧收回家。
担心下山后买不到食物,第二天辛勇早早起床,做了一大盒子肉松饭团和二十几张肉饼,为了放这些吃的,田冬秀还在厨房的角落找了一个竹篮。
家里摘果子用的塑料篮子虽然好,但是古代没有塑料,辛家人不得不多顾虑一些。
赶路要喝水,原本陈曼是想直接带矿泉水的,塑料瓶轻便,但是辛芷非说矿泉水瓶和塑料篮子一样,都不能带下山,古代人没见过塑料,被人看到了恐怕会生出事端,所以她们只能找了几个玻璃瓶洗干净,装满了凉开水。
临出门时,辛勇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我们去办户籍,是不是要送礼?”
辛勇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习惯了找人办事送点礼的社会规则,对于这一点辛芷一直是不屑的。
不过辛勇的话也提醒了她,家里除了水果这种又沉又卖不上价格的东西外,库房里还有几百瓶白酒呢。
辛芷想了想说道:“拿上几瓶酒,到时候看情况,对方要存心刁难,我们就出点血,要是事情办的顺利,我们在转手把酒卖了,古代蒸馏技术落后,酒水纯度不够,咱们这酒拿出去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陈曼激动地拍了拍大腿:“是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琉璃,我看古装电视剧里那些琉璃杯子,琉璃碗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在古代人看来,我们这酒瓶子也算是一件宝贝呢。”
辛家酒水种类多,最后辛勇拿了两瓶最好的xx蓝,又拿了两瓶一般的xx液。
把四瓶酒放到箩筐的最下面后,辛勇还从厨房拿了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放在箩筐里防身。
出发前田冬秀去山上摘了很多树叶铺在箩筐和背篓表面,她这样做倒也不是为了遮掩什么,主要是担心现在天气热,这些离了树枝的果子晒了太阳后品相就不好了,到时候卖不上价钱。
见田冬秀摘树叶,辛勇又转身去菜园摘了一大捆空心菜。
田冬秀看着儿子手里的空心菜,一头雾水的问道:“你摘菜干嘛?”
难道他还想去县里卖菜?
辛勇解释到:“不是,我这菜是摘了给林老爹摘的,他家的田土不是被淹了吗,空心菜好养,种到地里十来天就能长一大片,好赖也算是口吃的。”
“我们不知道县城怎么走,还是找林家人带个路稳妥点,找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辛勇的话得到了辛家人的一致认可,好在空心菜不沉,放在辛芷的背篓里也不重。
这次下山和上次又不一样,上次辛勇他们没带重物,脚程很快,五个小时就到了山脚,这次他们带着这么多的果子,速度上不去不说,时不时的还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活动活动酸乏的肩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被耽搁了。
辛勇他们早上七点开始赶路,下午三点才走到东山村外的山脚下,原本五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八个多小时。
到山脚后,辛勇抱起用稻草捆好的空心菜后,又挑了半篮子品相好的桃子、梨子,拎着进村去找林老爹了,辛芷和陈曼则守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上次辛勇跟着林老爹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这次进村倒是遇到了好几个人。
村里人警惕性十分高,看到生人,大声质问辛勇是来干嘛,
辛勇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是来找林老爹的,听他这么说了,其他人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辛勇一个生人在村里瞎晃,叫了人跟在他身后。
见东山村的人防贼似的防着自己,辛勇十分的无奈,好在他还没有走到林家,就碰到了熟人。
辛勇碰到的是林老爹的小孙女林小花,小姑娘年纪不大,记性却很好,原本她坐在地上和小伙伴玩过家家,之前辛勇去林家的时候林老爹给家里的人介绍过他,一看到辛勇,小姑娘就甜甜的喊道:“辛大伯!”
听林小花喊辛勇大伯,跟在他身后的人大声问道:“三丫,你认识这个人?”
林小花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脆生生的回道:“大爷爷,这是辛伯伯,之前去过我家。”
听她这么说,进村后就跟在辛勇后面的两个大人总算是放下了心,转身离开了。
辛勇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后,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梨子递给她:“小花真乖,大伯给你梨吃。”
看着辛勇手里的梨子,小姑娘眼睛一亮,却没马上伸手接,而是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泥巴后,才小心翼翼伸手接过了梨子。
辛勇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开口问道:“小花,你阿公在家吗,伯伯找你阿公有事。”
林小花得了辛勇给的梨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闻言连连点头:“在的,我带你去,”
辛勇跟着林小花往林家走,然而他们刚走到林家的院子外,就看到林家二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林家里也是闹闹哄哄的,一看就是出事了。
12. 第十二章、 林二郎看到辛勇站在自家院……
林二郎看到辛勇站在自家院外,一脸的莫名:“辛大哥?你怎么来了。”
问完后林二郎也不等辛勇回答,急赤火燎的说道:“我家里人都在院子里,你直接进去吧,我媳妇要生了,我得赶紧找稳婆去。”
原本辛勇心里还奇怪,之前见林二郎也是个稳重的人,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慌乱,原来是老婆要生孩子了,那就可以理解了。
想当初陈曼生辛芷的时候,她医院疼了一天一夜,他就在旁边跟着急了一天一夜,最后医生抱着孩子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连腿都是软的。
辛勇连忙催促到:“这可是大事,你快去吧,别管我了。”
林二郎胡乱的点了点头,拔腿就跑了。
辛勇跟着林小花走进林家的篱笆院子时,上次他见到过的林家人都在堂屋,就常大娘喝林家的小女儿陪着林二郎的媳妇在屋里呆着。
看到辛勇,林老爹愣了愣:“辛小子,你怎么过来了。”
辛勇把手里装着果子的篮子递给林老爹,笑着说道:“我去县里领银子,想到上次下山多亏林老伯照顾,就过来谢谢你,顺便带了点自家园子里摘的果子。”
林老爹笑着接过篮子,嗔怪道:“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干啥,走走走,屋里坐去。”
辛勇跟着林老爹往屋里走,笑着解释道:“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
说完辛勇又晃了晃手里的空心菜:“对了,这是我从家里摘的青菜。”
辛勇没说这空心菜原本是他摘了想让林老爹种的,因为下山的时候辛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空心菜又叫做蕹菜,好像在商朝就有记录了。
如今他们只知道自己到了一个皇帝姓沈的国家,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是不是在历史上存在过的国家,要是这个世界也有空心菜,那这东西就是十分寻常的东西,辛勇也不好巴巴的让林家种这东西。
辛芷让辛勇说这是他从菜园里摘的青菜,要是林老爹认识空心菜就不说了,要是他不认识,他再开口让他们种也不迟。
林老爹看了辛勇手里拎着的青菜一眼,颇为新奇的说道:“这菜长得倒是奇怪,上次你急着回家,我也不好多留,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辛勇连忙摆手拒绝:“不了,我急着去县里,我媳妇和闺女还在村子外等着我呢,我坐会儿就要走了。”
林老爹不赞同的问:“你怎么不带你媳妇和闺女一起来?”
怕林老爹误会自己苛待妻女,辛勇赶紧解释道:“不是小子不想带她们来,只是我们难得下山一趟,这次还带了些果子去县里买,她们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早就累了,正好歇歇脚。”
听辛勇说起果子,林老爹惊叹到:“说起这个,辛小子你家这果子可真不错啊,这桃子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大?还有这个梨子,又大又远,我家也有一颗梨树,结的果子又小又酸,和你这一比就差远了。”
辛勇按照女儿教的说道:“是果树的品种不一样,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以前跟着商船出过海,当时从海外带了不少的种子回来,后来祖辈得罪了人,逃难逃到山上去的,然后就在山上住了下来,也没再下过山,也就这几十年,想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以前的仇家应该也死的差不多了,才下山买了一两次东西。”
“我带来的这个青菜叫做空心菜,也是从海外带回来的菜种,这玩意看起来不打眼,但是特别能长,种到你家那稻田里面,十几二十天就能长开一大片。”
辛家的好东西很多,自己全都藏着一点不往外露肯定还是不现实的,以后肯定得给别人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辛芷早就想好了说辞,别问,问就是从海外得到的种子,历史上不管什么朝代都不缺冒险者,她这个说辞绝对是万能的,别人要是再细问是在海外哪个国家寻得的,那是她祖辈从海外带回来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是吧?
听辛勇这么说,林老爹看着空心菜的眼神立即就变了:“那这可是个好东西,林小子你的祖辈可不简单呀,竟然还去过海外。”
“不过天华国建国这三十几年以来,就禁止商船擅自出海,你家祖辈跟着商船出海,那得是前朝的事情了吧,难怪上次你连年号都不知道了。”
辛勇干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平常我们在山里住着,与世隔绝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连外面什么时候变了天都不知道。”
“对了,上次您不是说衙门那边登了记可以领粮食和银子吗,也不知道像我这种没有户籍的人能不能领。”
“是啊,你祖辈进山的时候还是前朝,你还没有在衙门立户。”
辛勇连忙问道:“那我这是不是就领不到粮食和银子了。”
林老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要想领银子就得立户,到时候说不定要补交一笔税款,不划算呀。”
林老爹想着辛勇一家住在山里,连个户都没立,往年各种税款都没交过,这要是去了县衙,怎么也得不上一点税款,为了朝廷给的那点粮食和银子,不值当啊。
这要是之前,辛勇一听可能要补交银子肯定得心虚,不过这次他们摘了这么多果子,又带了四瓶酒,只要能够把这些东西卖掉,补交点税银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辛勇笑着解释道:“不是的,以前我们住在山里,有没有户口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孩子大了,以后终归是要往外面走的,也不能向以前那样了,听说现在去哪里都得要路引,所以我还是想弄个户口,以后出门也方便一点”
辛勇自己都这么说了,林老爹也不好再多劝说:“你要真的想好了,那这事也好办,也是巧了,我侄儿就在县衙当差,等会儿我让大郎跟你一起去趟县城,大家赚点铜板都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原本辛勇心里还犯愁了,这林家的儿媳妇生孩子,一家人都着急上火的,他该怎么开口让林家人陪他们去县里,现在林老爹自己主动提出来了,倒也省得他开这个口了。
辛勇连忙道谢:“您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这县城我没去过,连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感谢了,啥都不说了,您不是说我这果子好嘛,我下次下山多给您带一点,对了,要不我给您带几颗果树苗吧,找个边边角角种上,两年就能结果子。”
辛勇这么大方,直接说要给果树苗,可把林老爹给乐坏了,他抚掌笑道:“那感情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家里孩子多,有点果子甜甜嘴也是好的,你再坐会儿,我让我家老大收拾收拾跟你去县里。”
林老爹说完就起身找儿子说去县城的事情了,他一走,林小花就抽泣着跑了进来。
辛勇见状连忙问道:“小花,你怎么了?”
林小花哽咽着说道:“辛大伯,梨、我阿兄抢我的梨。”
那么大一个梨,她路上一口都没舍得吃,原本是想拿回来给阿娘吃的,阿娘肚子里怀着弟弟,要多吃东西,可是家里吃的东西不够,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娘还跟阿爹念叨着自己饿呢。
林小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跟辛勇告状,看着小姑娘哭得实在是伤心,辛勇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古代的小孩子不容易呀,为了一个梨子哭成这样。
看着林小花这样,辛勇不知怎么得想起了女儿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和陈曼在城里工作,平常很少回家,那时候他们每次回去,辛芷就会拉着他们哭,控诉别的小朋友有好看的发箍,小裙子,小皮鞋,自己却没有。
一眨眼女儿就长大了,又聪明又懂事,他们到了这个地方后,女儿屹然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辛勇把林小花拉到身前,小声哄道:“小花乖,不哭了,大伯给你糖吃呀。”
说完辛勇在兜里掏了一颗水果糖出来,早上他拿酒的时候顺便在收银台抓了一把糖,这些糖平常是给小孩子准备的,现在的小孩子好吃的东西吃得多了,也看不上这种普通的糖,平常这糖是用一个小编织篮装着放在前台让人随便拿的,如今倒是正好用来哄孩子。
辛勇也留了一个心眼,他不想让小姑娘看出这糖和自己平常吃的不一样,所以他把包装纸扔掉后直接塞到了小姑娘的嘴里。
小姑娘也确实好哄,把糖吃到嘴里后,眼里还带着泪呢,就笑着对辛勇说道:“好甜呀!”
辛勇小声说道:“好吃吧,伯伯身上就只带了一颗糖,你偷偷的吃,别告诉其他人哦。”
其实辛勇身上不止一个糖,不过还是那句话,如今家里有的一切东西都是用了就没有了,水果糖家里更是只有几斤存货,这吃一颗少一颗的东西,林家三个孩子,他可舍不得给。
听辛勇这么说,林小花当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也乐开了话。
甜甜糖,辛大伯就只给了她一个人吃,阿兄们都没有呢,这让平常在家里吃穿都要排在阿兄们后面的林小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13. 进城、 他、们、没、有、钱、交、关、……
又过了一刻钟后,辛勇总算是带着林家的大郎走出了林家的院子。
他们走的时候,旁边侧屋里的林家儿媳妇已经疼的开始喊了起来。
临走之前,辛勇没忍住提醒林老爹爹:“这妇人生产本来就是和阎王搏命的事情,您还是让闺女给你儿媳妇弄点吃食吧,免得生到后面没有没了力气。”
也是之前听林小花说自己的阿娘总是说肚子饿,辛勇才会有这么一提醒。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大事,当时陈曼生孩子的时候,辛勇又是鸡汤,又是大肘子的,一点都没亏着嘴,就这生完孩子后她还说饿呢。
眼下林家这个情况,鸡汤和肘子自然是不用想了,但是这稀粥总得给产妇吃饱吧,不然哪有力气生孩子。
辛勇和林家也才认识不就,这妇人生孩子又是一件隐私的事情,他也不好说太多,只点到为止,好在林老爹也把他的话听在了心里,当即就叫女儿去厨房烧火熬粥去了,这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煮好的,林老爹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梨子,招手让孙女洗了送屋里去。
虽然辛勇和林家大郎之前就见过了,不过那时候他只顾着和林老爹攀谈了,和这林家大郎倒是没说上什么话。
辛勇是个健谈的人,从林家到村口这短短一段路,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林大郎已经和他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上次辛勇想问却没太敢问的家庭情况倒了个底朝天。
林家大郎大名林大山,今年二十八岁,妻子何氏,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岁,名叫铁头,小的七岁,名叫铁蛋。
林家二郎大名林大河,今年二十一岁,妻子小常氏,是常大娘的亲侄女,夫妻有个女儿,就是林小花。
想着自己现在跟着辛勇进了县城,回家的时候小常氏说不定已经生产了,林大山回头看了看,心事重重的说道:“希望这次我弟妹能给我家老二生个小子。”
古人大多思想保守,普遍都觉得生儿子比生女儿好,听林大山这么说,辛勇也没有说什么生儿生女都一样的话,说起来也惭愧,他虽然还是现代,但是陈曼刚怀孕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是是儿子就好了,后来辛芷出生,陈曼伤了身子不能再生的时候,他心里也是郁猝过一段时间的。
不过随着辛芷越长越大,辛勇也看开了,儿子女儿都一样,他女儿又懂事又能干,比好多男孩子都出色,这要之前生的是个臭小子,说不定就没有这么让人省心了。
辛勇和林大山走到村口的时候,陈曼和辛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过来,陈曼没忍住就抱怨了两句。
林大山见辛家嫂子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数落辛大哥,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
这两个人等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辛家嫂子也是,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她在外面这么下自家男人的脸,这不是找揍吗?
不过辛家嫂子长得真端正,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不说,头上的头巾也包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是她人也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山民。
林大山哪里知道,陈曼头上包着的头巾根本不是为了干净,而是为了遮住她那一头烫染过的头发。
然而林大山预想中的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因为辛勇听妻子这么说了后,当即陪笑着解释道:“我去的时候林家的儿媳妇正好要生了,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晒着了吧?要不要去阴凉地歇会儿再走。”
看着妻女晒得通红的脸颊,辛勇也心疼。
平常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他包圆了的,妻子和女儿哪里受过这个罪呀,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又在太阳下面等了这么久,抱怨两句也是应该的。
听了辛勇的解释,陈曼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她伸手替自己扇了扇风,催促到:“人都晒死了,歇什么歇,赶紧走吧,到县城了之后慢慢歇。”
这都快下午四点钟了,再不抓紧点等他们赶到县城天就黑了。
见辛勇什么都不是,担起那一箩筐果子就要走,林大山惊讶他好脾气的同时,连忙出声说道:“辛大哥,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歇着吧,我来。”
说完他也不管辛勇反应过来,伸手抢过扁担担起了箩筐往前走。
林大山的动作太快,辛勇阻止不见,看着他已经担着箩筐走出好几米远了,他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忙不迭感叹道:“这怎么好意思……那、那麻烦你了,林老弟。”
林大山的行为说是雪中送炭都不为过,辛勇这一担子果子一百四、五十斤,他就是个厨子,平常很少干体力活,这次他担这么重一担果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两边的肩膀早就磨破了油皮红肿了起来,这还是头一天田冬秀找了棉花和布条把扁担厚厚缠了好几圈的结果。
林大山和辛勇不一样,他是做惯了农活的人,这一百多斤压在肩上,他看起来好像还十分的轻松,脸不红,气不喘的,脚下的步伐那叫一个稳,偏生他走得还快。
听辛勇道谢,林大山回头笑着回了句没什么。
自己的重担被林大山接走了,辛勇也没闲着,把女儿背篓里的东西移了些到妻子的背篓里后,他蹲下身把妻子的背篓背了起来。
陈曼见状就要去背女儿的背篓,辛芷动作快,抢先一步背到了背上,陈曼就想动手抢,最后还是辛芷说换着背,一人背一段路她才放弃。
陈曼也没空着手赶路,而是把原本放在背篓里的竹篮子拎在了手上,多少也能给女儿减点负。
看着担子箩筐走在最前方的林大山,陈曼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她想了想,从篮子里拿了两张肉饼塞给丈夫。
看着塞到手里的肉饼,埋头赶路的辛勇愣愣的回道:“我不饿。”
陈曼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让你吃的吗?我是让你给林大山吃。”
人家主动帮着他们干活,他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说前段时间山下才遭过灾,老百姓都吃不饱嘛,给点吃的也是算是礼尚往来了。
原本陈曼是想直接递给林大山的,开口之前她又想起古代好像男女之间规矩特别多,一她不清楚在这里女人给其他男人送吃的合不合规矩,为了不闹出问题,她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辛勇出面更合适。
被妻子这么一提醒,辛勇也反应过来了,他手里拿着肉饼,快走两步赶上了林大山:“林老弟,这是我家里做的饼子,你吃点我们再继续赶路。”
肉饼是早上的时候做好的,放到现在虽然已经冷了,但是这肉饼是色拉油炸出来的,颜色金黄,稍微离得近一点,里面馅料浓郁的肉香就透过饼窜了出来。
辛勇做的肉饼不止是辛家人,就连以前来农家乐的客人吃过都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们都这样了,林大河这个古代人一闻到饼子的味道,就止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饼子林大山自然是想吃的,不过眼下家家都困难,谁家的粮食都金贵,辛大哥今天已经送了那么多果子给他家了,他可不能再要他的饼子,他艰难的从饼子上移开视线,笑着推拒道:“我在家里吃过的,不饿。”
林大山说不饿自然是违心话,遭灾之前,林家就是早晚各一段饭,现在粮食不够吃,常大娘每天做饭的时候只在锅底放薄薄一层米,锅里倒上一大锅水,做出来的稀粥都能照出人影,他早上喝了一大碗稀粥,此时肚腑里早就空荡荡了。
许是肉饼太香,林大山这话刚说完,肚子就十分不听话的叫了起来。
那叫声别说离他最近的辛勇了,就是离得最远的辛芷都听清楚了,听着肚子里的动静,林大山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辛勇摇板着脸说道:“老弟,你是不是不给老哥我面子,你和林老爹帮了我这么多,就这么两张饼子你都不愿意要,这不是存心和老哥生分嘛,你要这样的话我也不没脸再麻烦你了。”
说道这里,辛勇佯装生气的上手去抢林大山肩上的扁担:“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把担子还给我,我也不用你带路了,这县城我们自己去吧。”
林大山被辛勇这番话,吓得直往前窜了好几步,他牢牢护着自己肩上的担子,苦着脸道:“辛大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出来的时候我阿爹可是交代了,让我把你们带到县城里去后,好好的帮你把立户的事情做好,你这样我回去之后没办法和我阿爹交代的。”
辛勇气呼呼的说道:“你都和我生分了,以后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和林老伯帮忙了,你好不好交代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听他这么说,林大山就更着急了,出门的时候老爹可是特意交代过了,让他一定要和辛勇打好交道,这一下辛勇就说不和自家来往了,让他爹知道了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林大山连忙讨饶到:“辛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生气。”
辛勇斜眼瞥了林大山一眼:“真知道错了。”
林大山忙不迭点头:“真知道错了!”
辛勇举了举手里的肉饼,问道:“那这饼子你要不要?”
林大山点头如捣蒜:“要,要!”
见林大山总算是愿意接过自己的饼子了,辛勇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绷不住了。
亲眼见证他套路老实人的陈曼和辛芷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大山不知道好好地为什么辛家人都笑了起来,他在辛勇灼灼的注视下,只能张嘴咬了一口手里的肉饼。
这肉饼皮薄馅大,一口下去,林大山就吃到了满嘴的肉馅,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普通人家平常能吃到一次白面饼子就十分的不容易了,用料这么实在的肉饼,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吃到。
一口饼子在林大山还没反应过来的十分就囫囵下肚了,看着手里的饼子,他怎么也舍不得吃第二口了,这么好吃的饼子,他想留着拿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辛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劝道:“天气热,这饼子可放不住,过了夜就变味了。”
林大山在路边摘了两张树叶,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肉饼和另一个没吃的肉饼一起包好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我不过夜,陪你们立好户我就回家,坏不了。”
林大山都这么说了,辛勇也不好再劝,他回头看了妻和女儿一眼,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四个人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到了县城,看着面前灰扑扑、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土城墙,辛家人实在是很难把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方和林老爹说的府城下最富庶的县城对上号。
最富庶的县城的城门是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那那所谓的府城、恐怕也没有辛家人预想中的那么好了。
然而辛家人还没从县城与自己预想中完全不符合这一大打击中反应过来,另一个打击又朝他们砸了下来。
这个打击就是——他、们、没、有、钱、交、关、税!
14. 县衙、 听林远志这么说,辛勇指着自己……
辛芷他们下山的时候,田冬秀还提醒过他们,让他们带个戒指在身上,金条虽好,但是那么大一块,花用的时候不太方便,一枚金戒指只有十来克,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物价如何,但是放在现代,一枚金戒指价值两、三千,稍微买点东西就花光了。
然而陈曼却觉得这些东西是自己给女儿准备的嫁妆,现在他们穿到了古代,古代女人地位低,辛芷以后更需要一份丰厚的嫁妆在婆家立足。
眼下家里虽然有点东西,但是金银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攒的艰难、花的时候容易,自家现在这个情况,这些东西花掉就很难在买回来了。
这次下山,拿一根金条陈曼就已经很肉疼,想让她再拿走个戒指,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县城的城门口,辛家人才知道在古代,普通人进城竟然还要交关税?
准确的来说也不是所有进城的人都要交关税,而是带着货物进城交易的人要交关税。
据林大山所说,进城的关税不是固定的,有的时候只要是进城,不管身上带没带货物,都是要交两个大钱关税的,有的时候就只有卖货的人交关税,其他人不用交,这关税有的时候是两个大钱,有的时候是五个大钱,他也不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
今天辛芷她们运气说好也好,今日只有卖货的人要交关税,说不好也不好,因为今日的关税是一人五个大钱。
辛芷她们一行四个人,只有陈曼一个人是空着手的,他们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这常县的守卫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守卫还不一样,电视剧守城门额的守卫个个穿着崭新的铠甲,手里不是拿着□□就是拿着大刀。
常县城门口的守卫没有崭新的铠甲,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布衫,只有上身穿着一件用铁片拼接而成的护甲,说是护甲,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铁片串起来的马甲。
唯一和电视剧能够对的上的就是,守卫们的手里确实都拿着一把大刀。
这大刀看起来真算不上锋利,刀刃上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卷刃了,不过守卫们手里的刀平常应该只是起个震慑平民的样子,倒也是够用了。
辛家人这次来县城,除了一堆水果外就只带了一根金条。
他们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要交关税,这就是十五个大钱。
在这之前,辛家人连天华国的大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因为守卫们收的关税都是随手扔在脚下的一个木箱里的。
常县刚遭过灾,进城卖东西的人估计也不多,这都下午四点多了,木箱里的大钱也只堪堪铺满箱底。
这天华国的大钱和辛芷以前见过的铜钱差不多,只这么粗粗扫了一眼,她也看不出来这大钱到底是用铁铸的还是用铜铸的。
辛勇手里没有大钱,察觉到守卫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他只得扭头问林大山:“林老弟,你身上有铜钱吗?我这粗心大意的,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带铜钱了,你要带了钱,就先借我十五个铜板,等我到城里卖掉果子后马上就还给你。”
林大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辛大哥,我身上只有十个铜板。”
他身上这是个铜板还是昨天来县城卖了银手镯换了粮食后剩下的,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阿爹拿给他应急的。
才得了辛家两个大肉饼,林大山虽然有些舍不得这十个铜板,但还是爽快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荷包。
林大山捏着荷包抖了抖,看着躺在他手掌里的铜板,辛勇有些发愁,这才十个铜板,还差五个呢。
辛勇伸手接过林大山手里的铜板,扭头问女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芷接收到父亲的眼神,不怎么有把握的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吧。”
辛勇和陈曼看着女儿抬脚向城门口的守卫走去,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他们对女儿那是盲目自信的。
不就是五个铜板嘛,女儿这么聪明,她一出马,别说五个铜板了,就是五十个、五百个那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
林大山看着辛芷独自往城门口走去,心里急得不行,辛大哥这个女儿长的跟画里的神女一样,这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他也没多想,时下的女主大多都矜持内敛,他是外男,辛芷避着他也是正常的。
然而辛大哥这两口子怎么回事,竟然放心的让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去和城门口的守卫打交道?这要是遇到那爱在嘴上占小娘子便宜的兵痞子,这辛家的小娘子岂不是会被气得直接哭着跑回来?
然而今天林大山的预想好像一直就没有灵验过,辛芷和守卫攀谈过后并没有哭着跑回来,而是笑着回来让辛勇捡了五个桃子、五个梨子给守卫送去。
见爸妈和林大山一脸迷茫的样子,辛芷指着框里的果子解释道:“我谈好了,我们给十个果子给守卫们,他们帮我们给关税,我们可以进城了。”
辛家的果子这么好,十个果子只卖十五个铜板已然是贱卖了,不过现在已经算是傍晚了,城门口除了他们以外也没有别的行人了,这果子只能卖给城门口的守卫,他们虽然只是小小的守卫,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和这些人打交道,多少得给他们一点甜头才好。
听女儿这么说了,辛勇也没捡果子了,而是背起背篓里的果子走到守卫们身边,让他们自己挑选看上的果子。
这果子长在树上,总是有大有小的,城门口一共是个守卫,听辛勇这么说了,也没客气,直接就凑在背篓旁边挑拣起大个的果子了。
辛勇也不是死脑筋的人,也没正按女儿说的看着他们五个梨子、五个桃子这么挑,直接随便他们挑了。
最后守卫们一人挑了三个合心意的果子揣进怀里,对于他们多拿了两个果子的行为,辛勇也没有多说什么。
守卫们挑好果子后,辛勇他们一行人就直接进城了。
进城后,辛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大山那十个铜板还给了他,林大山也没多说,把铜板装进荷包后放回了怀里。
林大山扭头问辛勇:“眼下时间也不早,我们先去找我堂哥?然后再去卖果子?”
辛勇想都没有想就点头道:“可以,先办正事,果子明天我自己慢慢卖。”
桃子和梨都耐放,耽搁一个晚上也不影响。
林大山带着辛家人到了县衙,然后给门房塞了五个铜板,让他帮忙给他堂哥林远志带个口信,说他有事找他。
门房拿了铜板后很快就把口信带到了,林大山的堂哥很快就走了出来。
来的路上辛家人已经听了林大山说过他的这位堂哥了,林远志,今年三十二岁,是县衙的一名衙役,是东山村唯一一个‘公务员’他的父亲既是东山村的村长,也是林大山嫡亲的大伯。
古代宗族之间的感情是密不可分的,看得出来林志远和林大山的感情不错,两人一见面,林志远就急忙问到:“大山,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大山连忙说道:“家里没事,是辛大哥有事,他不认识路,我阿爹叫我给他带路。”
林大山把辛家的情况给自家堂哥细细说了一遍。
听林大山说完后,林志远当即拍着胸口说道:“立户也不是什么大事,山民下山立户的事情但也是历来就有的,这段时间县衙事情多,县丞这几天一直是留在县衙办公的,我带辛家大哥走一趟就是了。”
林远志在县衙当了了小十年的衙役,带人立个户这种小时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这辛勇是他叔父的朋友,这个忙他自然是要帮的。
听林远志这么说,辛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林远志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立户只要户主一个人到就行,辛家嫂嫂和小侄女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听说自己要一个人去见那个什么县丞,辛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的,不过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林远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自己想带着女儿一起壮胆,只能垮着一张圆脸跟着林远志跨过了县衙的大门。
15. 请喝酒、 他自己最多、最多只有一点点……
常县的县丞是个长得十分干瘦的老头,林远志带着辛勇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长条案几后面翻阅着一卷竹简。
辛勇看到县丞手中的竹简,心里就又凉了半截。
辛勇虽然没有辛芷懂得多,但是他好歹也是小学毕业,知道纸张是东汉时期经过蔡伦改进后才有的。
县丞手里拿的是竹简,说明这个世界纸张可能还没有出现,或者出现了但是却不常见,那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可能十分的低下。
他们以后要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活,那日子想来也不会有多方便。
老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这话确实不假,有林远志帮着说话,辛家立户的事情进行得特别的顺利。
听说辛勇一家是山民,县丞还大力赞扬了一番。
常县多山,祖辈都住在深山,靠打猎为生的人也多少。
这些人住在山里,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大山,县里有什么事情也通知不到他们,收税也找不到人。
常县人口两万多人,每次收税县衙的衙役鞋都要跑烂两双,谁也没有时间为了那么一两、半两的税款跑深山里去催缴。
像辛勇这种主动来衙门立户的山民实在是太少了。
只要在衙门立了户,往后的税款不说,前几年落下的各种税款总归是要补缴一部分的。
辛家报上来的是五个人,四个妇孺,辛勇一个壮年,按照规定,像辛家这种家里只有一个男人的是不用服劳役的,所以辛家人只用补缴一点人头税。
县丞买林远志的面子,让辛勇只用补缴十两银子,辛家五口人,一人补缴二两银子的人头税,银子交够就能拿到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路引了。
听说要交钱了,辛勇连忙问道:“大人,小人没有银子,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黄金抵?”
辛勇这话一出,县城和林远志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时下的平民,平常接触的都是铜板,连碎银子都不常见,很多穷苦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黄金长什么样子,辛勇作为一个山民,在他们的想象中,合该是穷苦潦倒才是,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有黄金呢?
林远志垂着眼帘想:叔父的这个熟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山民。
辛勇从衣服暗兜里往外掏金条的时候,心里也是悬着的。
也是先前辛勇没想到自家立户还要补缴这么大一笔人头税,早知道他就把另一块金条也带上了。
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根金条到底值多少钱,要是金条的价值不够,也不知道这县丞愿不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筹钱。
辛勇把金条轻轻的放在案几上,轻声解释道:“大人,我下山的时候身上就只带着这么一根金条,原本是打算采买东西的,现在我用这金条抵人头税,您看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下山的时候还带了一些果子,剩下的银钱能否等我把果子卖掉后再补上?”
看着面前黄灿灿的金块,县丞摆了摆手道:“别急,容我先称量一下。”
县丞说完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杆小称,经过称量,辛勇的这根金条正正好一两。
听县丞说自己的金条刚好一两后,辛勇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世界的重量单位和现代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斤是十两还是十六两。
县丞仔细的确认过黄金的成色后,对辛勇说道:“一两黄金的价值约等于十两白银,你这块金子正好够你家的人头税。”
辛勇闻言松了一口:“那就好,这金子还是我祖父年轻时跟着商船出海时攒下的,这还好是够了,要是不够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下山前就想好的说辞,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认为辛家很有钱,他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一家子老弱妇孺,辛勇又不是什么能够以一打十的勇士,要是因为露富而招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听辛勇说自己的祖父以前还跟着商船出过海,县丞也来了兴趣,他只能把之前对林老爹说的话翻出来再对县丞和林远志胡诌了一遍。
县丞也是个喜欢新奇的人,当下也顾不上没处理完的公务了,拉着辛勇就问起了辛家祖辈出海的事情。
辛家哪有真的出过海的祖辈呀,辛勇扛不住县丞的追问,只能把自己在现代是听过的一些见闻稍微润色,改编一番后当做异国趣事说。
古代交通不便,林远志和县丞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府城,辛勇话里所描述的景象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他们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好在辛勇还记得正事,稍微说了一些‘异国见闻’后,就提及领银子和粮食的事情。
又一番折腾后,辛勇总算是带着五两银子和五十斤粮食从县衙脱了身。
一想到临走时县丞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辛勇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是不行了,他那点可怜的想象力已经被榨干了,再也想不出其他有趣的异国见闻了。
下次再来县衙的时候,一定要先让女儿写好异国趣闻后,他背熟了再来。
不过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事情总归是办好了,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了。
林远志送辛勇出了县衙,这次要不是他,立户的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辛勇开口邀请到:“林老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大山兄弟也一起,对了,你们喝酒吗?我请你们喝海外产的好酒好不好,算是感谢你们的帮助了。”
听说有海外产的好酒,林远志自然是心动不已,林大山虽然心动,但他记挂着家里,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见两人一脸犹豫的样子,辛勇当即催促到:“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这酒可是好东西,保证你们之前都没有见过,我这酒可没多少存货了,错过这次机会,等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听辛勇说要请林家两兄弟喝酒,辛芷和陈曼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无奈的摊了摊手。
得!这人绝对是老毛病犯了。
辛勇嗜酒如命,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爱喝两口,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忙完厨房里的事情后最爱的就是和农家乐的客人喝上两口,陪他喝酒的人越多,他就越高兴。
辛家只有辛勇一个能喝酒,辛芷她们都是不喝酒的,最多偶尔喝两口啤酒,这几天在山上都是他一个喝酒,相比是憋得不行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让他遇到别的人了,可不就又卯着劲开始攒局了。
林大山平常能喝到酒的机会不多,平常就算是喝,也是喝的十几个铜板一瓢的劣酒,眼下辛勇要请他们喝好酒,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林远志更是热情的招呼:“辛大哥都这么说了,小弟再拒绝就不美了,要不就去我家吧,我让贱内好好整治上两个菜,咱们好好的喝上两口,晚上也别走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林远志在县城置有房产,他家房子大,腾两个房间给辛家人和林大山住是没问题的。
辛勇原本是打算请林大山他们去酒楼吃的,可是林远志和林大山都这这样太破费了,他一想也是,金条已经花掉了,自己身上就五两银子,这钱是要留着买衣裳的,可不能乱用。
想明白后辛勇也不拒绝了,开口对林远志说道:“那就麻烦了,这样吧,也不麻烦弟妹了,我去买菜,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厨艺也是很好的,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
林远志虽然诧异于辛勇一个大男人会做饭,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扭头对自家堂弟交代到:“离放衙还有一会儿,你先带辛大哥他们回去,我等会儿就回来。”
见林远志要回县衙了,辛勇不忘提醒道:“对了,吃酒要人多才热闹,林老弟把你们县丞也叫上,今天也麻烦他了。”
林远志点头道:“好,不过县丞这几天很忙,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我问问吧。”
听辛勇一两句的工夫又多叫了一个人喝酒,往林家走的时候,陈曼没忍住狠狠的掐了他好几把。
辛勇摸着自己的手臂,一头雾水嘟囔道:“嘶,好好的你掐我干嘛。”
陈曼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问:“我掐你干嘛?你说我掐你干嘛,你说请人喝酒就请人喝酒,一请还请三个,咱们拢共才带几瓶酒下山?今天你们都喝了,我看明天我们卖什么。”
“真靠这点果子,能卖多少钱?衣裳和鞋子还买不买了?”
陈曼越说越气,要不是林大山还在前面,她指定得上脚踹丈夫两脚才能解气。
辛勇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陪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今天我们肯定不多喝,就喝那两瓶xx液,贵的那两瓶我们留着卖。”
“先前在县衙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们这酒贵,一般人肯定卖不起,我们在这个地方又不认识什么人,人家林远志和县丞大小也是个公务员,在县城里已经算得上时候有头有脸的人了,就算这酒他们自己卖不起,但是他们肯定认识能买得起这酒的人吧,所以我们要想把酒卖出去,还得走他们的路子。”
听了辛勇的话,陈曼上下扫了他一遍,半信半疑的问道:“这么说你请他们喝酒还是为了卖酒咯?”
辛勇忙不迭举手道:“当然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家里。”
他自己最多、最多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想喝酒罢了。
16. 酒局、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酒他们到……
林远志的家在离县衙后面两条街的巷子里。
担心辛家人会觉得不自在,在路上林大山还给他们大概的介绍了一下林远志家里的情况。
林远志在县城当差,他现在住的宅子是几年前林大山的大伯出钱买的,林老爹作为叔伯,当时也是补贴了一点的。
这些年林大山他们偶尔来县城有事赶不回去,也会在林远志家里过夜。
林远志作为族中唯一一个在县衙当差的人,在林家算是顶顶有出息的人,林老爹也希望自己的儿孙能和这个有出息的大侄子处好关系,所以平常大哥家有事,他总是最尽心帮助的。
林远志家里是一处一进的院子,这院子算不上大,拢共有五个房间,厨房和茅房都是靠着两边的院墙额外搭建起来的。
林远志家中人口也简单,一儿两女,儿子在县里的私塾念书,今天倒是没在家里。
林远志的妻子田氏是个长相温婉的女人,见到他们后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招呼着他们进屋坐。
林大山作为中间人给双方简单的互相介绍过以后,把田氏叫到一边,把堂兄今天晚上要清辛家人和县丞吃饭的事情详细说了。
听说丈夫今天晚上要在家里招待客人,田氏看了看天色,眼见着离林远志放衙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她也顾不上闲聊了,连忙把两个女儿叫出来跟辛家人打了招呼。
田氏心里对丈夫十分的不满,要请人回家吃饭也不提前只会一声,事到临头了才跟她说了一句,这待客席面上总不好太过寒碜,偏生前些日子才发了大水,现在在县城里,各种食材也十分的不好买。
田氏站在厨房想了想,咬咬牙回房间取了两块碎银子,交给大女儿林柔淑,让她去街上看看,随便买些菜回来。
看着女儿拿着铜钱出门后,田氏一边从水缸里捞出之前养着的两尾鲜鱼,一边催促着小女儿林菁英赶紧生火把粟米饭做上。
林菁英坐在灶前生好火后,看着阿娘手中的鱼直皱眉:“又吃鱼?”
这次的洪灾虽然淹掉了农民田里的庄稼,但也带来了很多活蹦乱跳的鲜鱼,这几天从河里捕了鱼来县城叫卖的人相较于以前多了好几倍,以前十几文才能买一条的鱼价格也来了个大跳水,现在几文钱就能买上巴掌那么大尾活鱼。
田氏是个精打细算着过日子的人,这段日子鲜鱼价贱,她就日日买鲜鱼回家,不是林菁英挑嘴爱抱怨,实在是她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鱼了,现在她打嗝都带着一股鱼腥味。
田氏手里拎着鱼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想吃吃鱼?那你想吃什么,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其他的菜肉是什么价还是怎么的?”
以前县城里还有猪肉、羊肉卖,这次洪灾大部分的牲畜都淹死了,县令非说现在天气炎热,淹死的牲畜不掩埋会生出疫病,硬是让人把淹死的牲畜全都搜罗到一出点火烧了成了灰。
如今整个常县,活着的鸡鸭牲畜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眼下一只活鸡能卖半两银,林远志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俸,眼下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田氏母女进厨房忙活后,陈曼连忙推了推丈夫。
刚才辛勇在县衙门口可是夸下海口了,要让林远志他们尝尝他的厨艺,现在人家都在厨房忙活起来了,他再坐着不动可不好了。
这要是以前,辛勇也不说什么了,直接撸起袖子就上了,可这不是在古代嘛,女儿之前可是再三提醒过,古代对男女大防十分看重,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分寸。
女儿的话辛勇牢牢的记在心里了,所以他扭头对妻子说道:“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听了老爸的话,辛芷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进步很快嘛,老辛同志都知道避嫌了。
听辛勇要下厨做饭,田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辛勇到她家里来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陈曼笑着说道:“大妹子,你就别客气了,我男人别的本事没有,这饭菜做得还是过得去的,今天晚上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也当回闲人,好好休息一下。”
辛勇也连忙说道:“我在林老弟面前都夸下海口,说好晚上我下厨,给他露一手的。”
陈曼和辛勇轮番上阵,田氏哪争得过他们,最后只能晕乎乎的被陈曼推出厨房了。
对于辛勇来说,原本做饭是最简单的事情了,然而当他清点林家厨房里的调料是,他却犯了难。
林家现有食材如下,四、五斤的草鱼两条,小葱一把,一罐盐,一罐酱油,一罐醋,然后就没有了。
调料就这么多,什么清蒸鱼,黄焖鱼,椒麻鱼自然是不用想了,作为一个专业的厨师,在现有调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他能想到最好吃的吃法就是红烧鱼块了。
下刀抽掉鱼筋,鱼头破开,鱼身剁成小块,用盐和小葱祛腥味。
把鱼腌制好后,辛勇抽空做了个干煸豆角。
辛勇做菜,陈曼就坐在灶前帮着烧火。
辛勇有心想要做多做几道菜展现自己的水平,奈何杨家厨房里的存货实在太匮乏,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曼想着晚饭就一个红烧鱼一个豆角,属实有些简单了,连忙让女儿把最小的一个西瓜扔到杨家的水井里澎上。
来的路上辛家人已经听林大山说过了,这里是没有西瓜的,他看到这两个大西瓜的时候,还好奇的问过,听辛勇说这是能吃的水果后,他还感叹过,这个叫西瓜的果子好,这么大的个头,一个就够一家人吃了。“”
这顿由辛家人准备的晚饭,虽然菜色上是简单了一点,但是有酒有鱼有水果的,倒也不算跌面子。
等锅里的红烧肉收好汁后,林远志也带着县丞回来了。
然而他们却不是两个人回来的,除了林远志和县丞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辛勇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年轻的身份不简单,原因无他,在场的人包括县丞都是穿的棉衣,这位年轻公子穿的却是一身天青色的锦缎长衫,长衫衣襟、袖口,衣摆处都绣有祥云花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穿着。
这要放到现代,就相当于对方穿的是一身奢侈大牌的高定服饰了。
林远志也没让大家猜,笑着介绍道:“这是本县的县令大人,李和豫李大人。”
李和豫之所以会突然来林家,是因为先前林远志请县丞来家里喝酒的时候,他正好有事来找县丞,他虽然年轻,但也是个爱酒的人,听说林家有美酒,当即表现得十分的有兴趣,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林远志哪里敢表现出半点不愿意的样子,只能客客气气的把人也一起邀请了过来。
听说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是本县的县令,辛勇激动的拽了拽妻子的胳膊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听到了吗?这是县令,这里最大官,咱们的酒有人买了!”
因为李和豫这个预料之外的客人,辛勇担心两道菜不够大家吃,刚摘下围裙的他不得不重新钻回厨房料理起林家大女儿买回来的两斤羊肉。
羊肉切小块和萝卜红烧,这次辛勇却没办法一直呆在厨房等菜烧好了,正屋县丞他们都入坐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卖酒大业呢,等菜调好味后他就急着去正屋了。
原本辛芷也是想去正屋坐下吃饭的,不过她看田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呆在厨房没动后,她才想起古代还有男女七岁之后就不同席的规矩,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今天的晚饭应该是她们几个另开一桌了。
这边辛勇一走进堂屋,林远志就急忙招呼道:“辛大哥,快来坐,你手艺不得了啊,这鱼我闻着味道就流口水了。”
林大山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辛大哥的厨艺自然是没得说,今天他拿了两个肉饼给我,那味道简直了,好吃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了。”
原本林大山是想把肉饼拿回去和家人一起吃的,现在他回不去了,这肉饼只能拿来做宵夜了。
辛勇默默的想到:这也是林家的调料不够,这要是在他家的农家乐里,就这么两条鱼,他能做出八个菜,那才是他真正的水平。
辛勇没有马上落座,而是走到墙角,从箩筐下面把两瓶xx液拿了出来。
xx液也是知名的白酒品牌,不过他家的白酒分为好几个档次,贵的一瓶能炒到上万元,便宜的几十、百来块就能买到。
辛勇手里拿的这两瓶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批发价差两块才到三位数,以前在农家乐只卖一百六八。
这次下山,辛勇一共带了四瓶酒,那两瓶xx蓝价格贵,味道好,就连酒瓶都是远超平均水平的好看,他可舍不得拿出来免费请人喝。
xx蓝虽好,但是xx液也不算差,要知道以前辛勇连xx液都很少舍得喝,平常自己在家喝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泡的就和十几块钱一瓶x村长。
酒瓶上贴的商标能撕下来的辛勇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撕下来了,不能撕下来的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原本辛勇想的是用小刀把酒瓶上撕不掉的商标刮掉,但是陈曼和辛芷说玻璃瓶在古代应该很值钱,说不定能卖出高价钱,用刀刮会刮花瓶子,影响卖相,非拉着不让他刮。
辛芷还给他科普了,古代用的字体和现代的不一样,天华国更是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字体,他们这酒瓶上大部分的字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刮不刮的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因为辛芷的劝说,林远志他们看到的就是辛勇弯腰从那一个平平无奇的箩筐里掏出了两只精致得让人咂舌的琉璃瓶。
xx液啤酒瓶的造型一直是那样,长圆柱形的主体,细长的瓶颈和瓶口,为了防滑和方便拿取,瓶身外侧还做了一条一条的凹陷纹路。
他家高档酒的酒盖是镀金的,像辛勇手里这种低端的就是红色带有商标的铁盖子,在现代人看来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落在林远志他们眼里,那就算的上是绝世珍宝了。
林远志直勾勾的盯着辛勇手里的酒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脸的不敢置信:“辛大哥,这酒你真舍得给我们喝?”
此时林远志他们心里除了震惊外还是震惊。
纯洁无瑕的琉璃瓶,装在琉璃瓶里澄净透亮的酒水,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像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见到的。
而且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样的珍宝,被辛勇这个据说手头时候拮据的山民云淡风轻的拿了出来,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活像自己手里拿的不是价值倾城的海外美酒,而是下山时随手从家里带的一点特产一样!
包括李和豫在内的几个大男人,此时心里都十分的煎熬。
平心而论,他们都想尝尝这只看起来就十分不凡的海外美酒,可是他们心里的良知却在劝说他们:面前这位长相憨厚的山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手里这两瓶酒的价值,他家里那么困难,他们应该劝他把这酒卖掉,酒好不好先不说,就说那两个纯洁无瑕、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其价值就足够辛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可是这么稀罕的酒,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东西,他们要是错过了这次,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酒他们到底该不该喝?
17. 醉酒、 就、就这?
林远志他们内心煎熬着不知道该不该劝辛勇把这酒省下来拿去兑换金银。
然而辛勇才没管那么多,他人坐下后,直接伸手拎开了瓶盖。
酒盖没打开之前,林远志他们还有心想要劝辛勇三思,等这盖子打开,酒香四溢后,什么理智呀,良心什么都拍着翅膀离他们远去了。
在场五个人中,李和豫虽然年纪最轻,但他绝对是见过最多好东西的人。
李和豫出身庆南望族李氏,他本人虽然不是长房嫡出,但是李氏势力大,李氏宗主官至左相,位列三公之一,李氏嫡女更是当今后宫独一份的昭仪,地位仅次于跟陛下少年结发的王皇后。
李和豫虽然不是庆南李氏年轻子弟中最出色的,但也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去年更是被宗主举荐成了常县的县令,他今年二十三岁,世人都说他的前路是一片坦途,他这么年轻,在常县好好干上几年,等攒够了资历,靠着当宰相的族叔,怎么也能谋个肥缺。
李氏门阀显赫,族中资产不知凡几,李和豫作为年轻一辈中得用的人才,平常的衣食住行比昌都很多世家嫡子都要精细,就是这么一个尝遍了世间美酒,吃遍了人间珍馐的李家郎君,闻到酒香的那一瞬间,竟然没出息的开始咽起了口水。
这浓香型的xx液味道自然是清香扑鼻,辛勇打开盖子后,醇馥幽郁的酒香几乎是瞬间就爆炸似的散开了,浓郁的酒香扑了林远志他们一脸。
林远志深吸了一口气后,一脸陶醉的感叹道:“好酒!真的是好酒啊!能喝到这么好的美酒,何其幸也!”
林远志感叹完后,李和豫也直勾勾的盯着辛勇手里的酒瓶道:“辛兄这酒属实不凡,愚弟自诩见识不凡,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佳酿。”
这李和豫刚到林家的时候,还摆着县令老爷的官架子,辛勇这酒盖一开,好嘛!他也不摆官架子了,这就开始辛兄、愚弟地自谦起来了。
林大山作为一个农夫,此时和本县县令、县丞这些大官同桌一座吃饭,先前都紧张得不敢大口喘气了,这酒盖一打开,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生怕少吸一口就吃亏了一样。
县丞的反应和林远志差不多,直说自己只是举手之劳,辛勇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请他喝这么好的美酒。
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样子,辛勇一边伸手拽过粗瓷碗给他们倒酒,一边好笑的摇了摇头:就这么一瓶浓香型的低档白酒就让他们夸上天了,这要换成酱香型的茅x,这群人还不得原地上天?
这酒五十二度,算是高度酒,所以辛勇也没多倒,一瓶酒一斤,在场正好五个人,他也不厚此薄彼,一人二两,直接把一瓶酒倒了个底朝天。
二两酒虽然不少,但是林家的瓷碗有平常辛家用的饭碗那么大,二两白酒倒进碗里,也就刚在碗底铺上薄薄一层。
辛勇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下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带上一套白酒杯,家里别的东西不多,什么白酒杯、啤酒杯、红酒杯之类的是最不缺了。
现在好了,他请人喝酒,这一瓶酒五个人分,每个人分到手里就那么一点,属实有些拉胯了。
这要是换成白酒杯就不一样了,二两酒可是能把杯子装得满满当当的。
辛勇放下手里的空酒瓶,满脸堆笑着招呼道:“我这酒烈,酒劲也大,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你们先尝尝,今天晚上我也是借了林老弟的宝地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
这话说出来后,辛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按理说他们一共五个人,两瓶酒怎么也能喝得个差不多了,但是他又怕这几个人里万一有个酒量特别好的勇士,要是这样的话,他早早的把大话放出来,等会儿要是这两瓶酒不够喝的话,岂不是还要开一瓶xx蓝?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辛勇就心疼得不行,xx蓝那么贵,他可舍不得拿出来白请人喝。
最后老辛同志忍痛做了一个决定——今天他也不敞开喝了,他收着一点,就喝碗里这二两,剩下的留给林远志他们喝,加上他让出去的那一份,两瓶酒应该是够喝了吧?
不过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古人喝酒都是一碗一碗,一坛一坛那么喝的,辛勇心里又开始没底了。
林远志他们并没有把辛勇的提醒放在心上,这酒再烈又能烈到哪里去,对于碗里酒少这件事情,他们心里倒也理解,这海外的美酒只看着就和寻常的酒水不一样,寻常的酒水总是带点黄,世人总浊酒、浊酒的叫着。
辛勇这酒却是色清透明,一点杂色都没有,一看就让人打从心里生出一种此物必然不凡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这海外的美酒一看就珍贵异常,他们能尝个滋味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又岂会奢求能够畅饮个痛快。
他们可不是那种不地道的人,这海外的美酒,浅尝过便算了,至于剩下的那瓶酒,他们喝完碗里的酒后肯定是要劝辛勇把那瓶酒留下来拿去换银钱的。
以前李和豫饮酒用的都是玉杯、最不济也是漆制酒具,先今天这样捧着粗瓷碗喝酒对他来说倒是个新奇的体验。
或许是辛勇这酒实在是太好,李和豫觉得自己手里的粗瓷碗看起来也带古朴、厚重了起来。
李和豫端起酒碗深吸了一口酒香后,再低头浅饮了一口。
清酒一入嘴,李和豫心里就只剩下一连串的惊叹了,这酒醇香馥、郁幽雅细腻、入口柔绵、清冽甘爽、酒液划过喉咙的一瞬间,悠长的酒香就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激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李和豫放下酒碗,叹道:“舒坦!”
林远志和县丞他们等人尝过碗里的酒后,也都赞不绝口,五人碰过杯后,辛勇招呼着大家吃菜。
虽然调料不足,但是辛勇的厨艺还是远超天华国平均水平的,一道红烧鱼块,吃得林远志他们直竖大拇指。
然而这么好吃的红烧鱼,林远志他们根本没吃到多少。
倒也不是辛勇不让他们吃,而是这四个让辛勇先前担心自己今天这两瓶可能不够的古代壮汉,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一人碗里二两酒下肚后,除了林大山还稍微有点理智,知道他是辛大哥外,剩下的三个人已经满脸通红地趴在桌子上,直说酒话了。
看着桌子上空掉的酒碗,辛勇瞪大了眼睛,对着三个醉汉,一脸的怀疑人生。
就、就这?
——古代人喝酒不是论碗吗?这才二两酒,怎么就都趴桌子了?
不过辛勇也没时间吐槽,因为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李和豫他们三个醉鬼已经瘫软着身子往桌子下滑了。
辛勇连忙丢掉手里的筷子,跑过去拉人,然而他只有两只手,他左手拉着林远志,右手拉着李和豫,眼见着县丞快躺到地上了,他只能扯着嗓子求救:“快过来个人帮忙。”
辛芷她们原本在厨房吃饭,男人嘛,一喝酒嗓音就大,正屋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们心里就开始嘀咕了,等到辛勇开口叫嚷帮忙的时候,她们几乎是立即就站起来往正屋跑了。
看着瘫倒在一起的几个人,田氏和两个女儿慌了神。
见她们一脸受惊的样子,辛勇一把松开李和豫,连忙摆手解释:“他们没事,就是喝多了。”
他这话一出,陈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喝多了?这么快?”
这才多一会儿啊?她们才刚端着饭碗坐下来呢?男人们这边就已经结束了?
辛勇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酒量这么差呀。”
原本他还想着两瓶酒喝完都不一定,结果只一瓶就把这几个人喝趴了,倒是替他节约了一瓶酒。
看着醉得毫无形象的几个人,辛芷拍了拍额头,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林远志他们平常喝的都是没有经过蒸馏的粗酿酒,粗酿酒的度数低,几乎不可能达到二十度,度数和啤酒差不多,而今天他们喝得可是酒精度数高达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会喝醉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情。
听说只是喝醉了,田氏也放心了,她从辛勇手里接过自家男人。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田氏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招呼大女儿打水,替丈夫擦干身子后,田氏又拜托辛勇帮着把人背回房间休息。
解决了林远志后,辛勇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和豫和县丞,挠着头问妻子:“那现在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烂摊子,陈曼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请人喝的酒,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
陈曼一脸抱歉的朝田氏笑了笑,他们一家来林家做客,本来就很麻烦人家了,偏生她家这个酒罐子喝起酒来就没个分寸,把人全都喝倒了,这下肯定得让人在心里埋怨了。
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辛勇哪能不知道陈曼这是恼了。
他摸了摸鼻尖,讪讪的想到,都怪林远志他们逞强,不能喝就少喝点嘛,现在好了,他们醉成一团,睡得人事不知的,他却得直面妻子的怒火。
18. 买果子、 一个桃子抵五个鸡蛋,也不算……
陈曼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他们和林远志今天才认识的情况下,她就更拘谨了。
要不是女儿说他们带着果子又带着酒,住在客栈比住在林家更加麻烦,林家只有几个人,住客栈除了要应付客栈里的老板外,说不定还要应付店里的其他客人,毕竟他们这果子和市面上的果子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的。
要不是懒得花时间去应付旁人的探究和盘问,陈曼是断然不会让丈夫答应林志远的邀请在林家留宿的。
本来留宿林家就够麻烦人家了,现在辛勇还把人管得烂醉,陈曼都不敢去看田氏的脸色。
其实陈曼纯粹是想多了,他们是林远志邀请回来的客人,古人的待客之道还是很周全的,今天辛勇下厨做了晚饭,田氏就已经很是羞愧了。
而且自家男人喝醉了酒,那纯粹是他自己酒量不行,她怎么也怪不到辛勇这个客人头上呀。
“只是可惜了这些菜了,这么好的菜,剩下了这么多。”
辛勇他们这边本来是主桌,饭菜的份量比陈曼她们那边的要多出许多,李和豫他们没吃几口菜就醉倒了,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
天气这么炎热,这菜过了夜可就变味,这可心疼死一向节俭的田氏了。
不过屋里还瘫着两个贵人呢,即将浪费掉的饭菜和县令、县丞一比,倒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李和豫还好,他本就是带着小厮一起来的,田氏把他交给小厮就不用管了。
难的是县丞,他是一个人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人,总不好大晚上的送外男回家。
最后还是辛勇提出他和林大山、县丞可以挤一挤。
虽然这样有些委屈了县丞大人,但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妥善安排好了晚上住宿的问题后,田氏看着剩下的饭菜又犯起了愁。
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把剩菜吊在井里能不能放到明天中午。
听田氏说要把饭菜放到井里,辛芷才想起自己晚饭前还放了一个西瓜在井里。
安顿好林大山和县丞后,陈曼她们继续坐下来吃饭,辛勇先前没吃饱,也坐下来扒了半碗粟米饭。
这粟米就是小米,辛家人也是第一次吃这种全用小米煮成的干饭,这小米比大米可贵上好几块,以前辛家只会在煮白粥的时候往锅里掺上一点小米。
老实说,这粟米饭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又干又硬,半碗饭噎得辛芷差点翻白眼。
吃过晚饭后,辛勇在女儿的提醒下,起身去院子里把冰在井里的西瓜用木桶捞了其他。
在辛家有专门切瓜果蔬菜的菜刀,林家只有一把铁刀,想到妻子和女儿那一点异味都尝得出来的舌头,辛勇把林家那把刚处理了鲜鱼的菜刀来回洗了十几遍。
林家也没有果盘,入乡随俗,辛勇也没穷讲究,找了个竹编筲箕充当果盘。
李和豫他们喝醉后田氏她们就把吃饭的地方挪到了堂屋,看着辛勇端进来的水果,田氏和两个女儿都直呼开了眼。
世间竟然真的有个头那么大的瓜?而且这瓜切开后,看起来红彤彤的,味道好不好的先不说,只说这卖相看起来太是那个了。
辛勇刚把筲箕放在桌子上,陈曼就连忙伸手拿了一块西瓜递给田氏:“田妹子,你们快尝尝这瓜的味道怎么样。”
田氏比林远志要小上两岁,今年刚三十,而陈曼穿越前四十三岁,穿越后家里人都说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虽然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多少岁,但是以她的年纪,叫田氏一声妹子总归是没问题的。
田氏接过陈曼递过来的西瓜,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她的两个女儿坐在一旁,虽然她们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是看起来也拘谨得很。
见她们没动手拿西瓜,陈曼只得又伸手给她们一人拿了一块,要她说,这古代的女孩子性格还是太腼腆了一些,他们到林家也有半天了,林家这两个女孩子就最开始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说过话,后面就一直没怎么出过声。
话说回来,在炎热的夏季,最舒坦的事情就是能够吃上一口冰凉的西瓜了。
在现代市面的水果各式各样的,但是每到夏天,西瓜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销量之王,没吃过西瓜的夏天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夏天。
古代水果的口感也不好,冰冰凉凉,清甜多汁的西瓜一下子就震住了田氏母女。
一口西瓜下肚,她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分钟不到,她们就把手里的西瓜给啃得只剩下瓜皮了。
见年纪最小的林菁英看着手里剩下的西瓜皮一脸的惋惜,辛勇笑着说道:“这瓜皮刮掉外皮后既能炒着吃,也能直接切成细丝凉拌,味道也很不错的。”
西瓜对于辛家人来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见田氏她们这么喜欢吃,他们一人吃了一块就停手了,剩下的想着留着给她们吃。
林菁英吃着清甜的西瓜,心里替自家阿爹觉得可惜,阿爹喝醉了,错过了这么好吃的西瓜。
辛家人和林家人不算熟,陈曼不想坐在堂屋和她们大眼瞪小眼,适时的提出想休息了。
田氏想着辛家人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是累了,所以也没多说,直接领着他们回房间休息了。
辛勇他们三个男人住的林远志儿子的房间,辛芷和陈曼住的林菁英的房间,而林菁英今天晚上则是去姐姐林柔淑的房间里睡。
等辛家人都休息了后,林菁英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西瓜和饭菜问田氏:“要不给阿兄送点去?”
林家的长子林兴学平常吃住都在私塾,私塾里的饭菜也就一般,难得家里有这么好吃的瓜果和饭菜,林菁英就想着给兄长送点去。
田氏也有些心动,家里难得有好东西,她自然也想让在私塾里辛苦求学的儿子尝一尝,不过从家里到私塾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天黑了,丈夫醉得不省人事,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刚经历过洪灾,女人家大晚上上街显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田氏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你阿兄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等会儿我把这些东西吊到井里,应该能放到明天,明天我再送到私塾去。”
田氏母女商量着如何处理剩菜的时候,辛芷和陈曼母女两也躺在床上,小声的交流着。
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母女两都十分的不习惯。
白天她们赶了那么远的路,出了好几身的汗,刚才她们只想着不好麻烦林家人,连个身都没擦上,这会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得紧。
辛芷又一次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小声向母亲抱怨道:“好想痛痛快快的冲个凉呀,浑身汗津津的,难受得很。”
陈曼安慰女儿到:“忍一忍吧,横竖就这么一晚上,等明天把酒和果子卖了我们就回山上了。”
辛芷看着头顶的微微泛黄的蚊帐,嘟哝道:“我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到游泳池里去游两圈。”
母女俩小声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早上林大山最先醒过来,林兴学的床不大,勉强只有一米五的大床上满满当当的挤着三个大男人,他一动胳膊,辛勇就跟着醒了过来。
辛勇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躺最里侧睡得正香的县丞,他扭头问道:“几点了,天亮了吗。”
林大山没听懂几点是什么意思,不过辛勇后面那个问题他是听懂了:“天刚亮,我得赶紧出城了,昨天没有回去,家里人肯定担心了。”
林大山急着要回去,辛勇也不好再拦他了,想到林大山和林老爹对自己的帮助,他把剩下的七八个肉饼都给了他之后,又往他怀里塞了几个果子。
林大山再三道过谢后就和田氏告别回家了,他一走,辛勇也该卖他的果子去了。
辛芷和陈曼就睡在隔壁,林家这墙就是木板隔的,一点都不隔音,听到这边的动静,她们也醒了过来。
辛家人起得这么早,田氏的早饭都还没做好,她十分抱歉的让他们再等等。
辛勇连忙说不用了,他们带了饭食的,肉饼冷了不好吃,篮子里还剩下几个饭团,足够他们吃了。
辛家人第一次卖果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就想着早点去市场上转一转。
见他们打定了注意,田氏也没再多说,只给他们指明了集市的方向。
常县有东西两个集市,田氏给辛家人指的是规模更大的东市。
古代人的勤劳可不是吹的,辛家人到东市的时候,集市位置好一点的摊位都已经被人给占了。
最后辛勇花了五个铜板占了一个比较靠里的位置。
找到摊位后,辛勇留下来看摊子,辛芷和陈曼去了解行情了。
他们连这个世界的物价都没有了解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家里的果子定价,他们这么辛苦背下山的果子,总不能卖得太便宜了。
陈曼平常就负责农家乐的采购,到了古代,她的采购经验还是一样的能派上用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问清楚各种货品的价格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这个世界铜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文钱能买两个鸡蛋,这还是因为洪灾物价已经上涨过一波的价格。
自家的果子味道好,定价的时候陈曼也很有底气:“我们这桃子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一个桃子抵五个鸡蛋,也不算便宜了。
辛家人在集市卖果子的时候,还不知道此时李和豫已经骑着马来找他们了。
19. 危机、 李和豫这话一出,辛家三人仿若……
海外的美酒酒劲这么大,是李和豫和林远志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今早被妻子叫醒的时候,李和豫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迷茫。
李和豫的妻子刘氏一边给他绞洗脸的巾子,一边抱怨道:“昨天郎君怎么喝得那么醉,乌长送你回来的时候你都人事不知了。”
李和豫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昨天晚上醉倒之前的事情他倒是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我没贪杯,是喝得酒太烈了,只喝了两口我就醉了。”
李和豫心里有些后悔,昨天晚上辛勇明明提醒过他们,说自己那酒烈得很,当时他们心里都不以为然,连饭菜都没怎么吃,就急着往肚子里灌了两大口酒,最后直接醉倒了。
一向风光霁月的李家三郎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心里十分的懊悔。
刘氏听了丈夫的话,诧异的说道:“郎君的酒量一直不错,只两口就能让你醉倒,那这酒倒是真不一般。”
刘氏的话让脑子都还混沌着的李和豫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辛勇手里的酒,不管花上多少钱,他绝对要买下了。
不管是那精美的琉璃瓶,还是那醇厚幽香的美酒,别说是他了,就是昌都的其他贵人,也都是从未见过的。
这么难得的机会,李和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李和豫想买辛勇手里的就,顾虑也不是没有的,辛勇那酒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那是难得的好东西,常县富裕,虽然前阵子才遭了灾,但是县里的一些富商受到的损失并不大,眼下能够出得起价买酒的人还真有几个。
李和豫伸手抓过刘氏手里的外衣,他一边穿衣一边对刘氏说道:“家里还有多少钱?算了,你快去清点一下,把家里所有的现钱和银票都拿出来,我有用。”
李和豫这话一出,刘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全、全部?”
刘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问道:“郎君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刘氏心里乱糟糟的,家里的钱财可不少,当时郎君离都上任的时候,不止族里给了一大笔钱让他疏通关系,公婆也帮扶了不少。
刘氏一直管着家中的账目,她前两天才清过一次帐,家中有多少积蓄她都不用清点,心里就门清:“上个月知府过寿花了一大笔银钱送礼,如今账上也不宽裕,现银只有两千多两,五千两面额的银票,郎君要买什么?竟要动用这么多钱?”
不怪刘氏大惊小怪,她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女子,当今的刘太后她还能叫一声姑母,不过她家是旁支,时下世家婚配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她这个刘氏的旁支,到了适婚的年龄,就被家中长辈说给了李和豫这个李家旁支。
虽然李和豫是旁支,不过刘氏对自己的夫婿还是很满意的,李和豫在昌都很是有些才名的,他长得也俊秀,要不是出身差了一点,哪能轮得到她得到这门亲事?
“我要买酒,那酒极为珍贵,也不知道家里这点钱财够不够用,总之你先把钱都清点出来,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此时李和豫心里充满的危机感,总担心自己要晚去一步的话,那美酒就被别人给截胡了,所以穿好衣服后,他就急忙牵着马冲出了县衙。
李和豫先去的林家,田氏告诉他辛勇一家天刚亮就去东市卖果子了,他又急忙掉转马头往东市跑。
看着县令大人风风火火的样子,田氏摇了摇头,有心想要回家和丈夫说一下,但又想赶紧把饭菜和西瓜给书院里的儿子送去。
田氏很快打定了主意——算了,等从书院回来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再说东市这边,辛家的果子是肉眼可见的好,下山的时候辛勇还带了一把折叠刀,把果子切成小块让大家试吃。
但凡是试吃过的人,就没有说这果子不好的。
不过三文钱一个果子的价格,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三文钱都能买上六个鸡蛋了,舍得掏钱买的到底是少数人,大部分人问清楚价格后就摇头离开了。
有那舍得掏钱买的,也是两个、四个这么买,古代人可是很会过日子的,果子虽然好吃,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粮食,这么贵的果子,买上两个一家人尝个鲜就算了,多了却是舍不得的。
所以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辛家的果子也只卖掉了十几个,得了几十个铜板。
原本辛家人想着自家的果子这么好,应该是不愁买不掉的,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他们上了一课。
眼看着父母越来越焦躁,辛芷连忙安抚到:“别急,时间还早,田婶子不是说了吗,县城里那些富商家里的管事也会到东市来采买,再等等,我们这个果子定价这么高,普通人舍不得买,那些识货的管事肯定知道咱们这果子的好。”
自从穿越到了古代,辛勇和陈曼就成了无头的苍蝇,那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全靠女儿提醒着和外界来往才没有露馅,所以现在他们对女儿的话也是十分的信服。
现在辛勇和陈曼的想法就是——女儿说的都是对的,女儿说等会儿会有人来买果子,等会儿就一定会有人来买果子。
不过辛勇他们还没等到富商府里的管家,就先等到了骑着马赶过来的李和豫。
看到辛勇的那一瞬间,李和豫一路上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李和豫在常县当了这么久的县令,集市里很多人都认识他,看到他,路上的摊贩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这要是在以前,李和豫还会和摊贩们聊聊天,今天他确实顾不上这些了,胡乱的点头回应了一通后,他拉着辛勇就想离开。
辛勇看着自己被李和豫牢牢抓住的手臂,真是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他想着只是在集市买点果子,因为定价太高了,果子也没卖出去几个,应该没犯什么值得让县令亲自来抓他的事吧?
辛勇试探着挣了挣,想要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然而李和豫好像怕他跑掉一样,手上用了十分的劲,他根本挣不开。
还是辛芷最先反应过来,她急忙拉住老爸的另一条手臂,仰头问道:“大、大人,您这是?”
辛芷的脑袋里乱得很,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遭了,肯定是昨天老爸请人喝酒之后,这个县令惦记上了她家的酒了。
古代世道黑暗,平头老百姓根本斗不过当官的,这县令现在莫不是想要强取豪夺了?
一想到这里,辛芷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她太不谨慎了,当时只想着他们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总用金条和首饰买东西也招眼,就想着把家里的东西拿点出卖掉换点银钱,当时她也没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辛芷的脑袋飞快的转着,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要是主动把那几瓶酒送出去,李和豫会放过他们吗。
或者他们想办法逃出城,东山那么大,只要他们能逃回山里,那就是泥牛入海,就算李和豫是县令,想在茫茫的深山里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陈曼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看了那么多的电视,也知道绝对不能让李和豫把辛勇带走。
李和豫作为县令,说是常县的土皇帝都不过分,他要真有什么想法,要是辛勇真被他带走了,那真就得任他揉圆搓扁了。
虽然平常陈曼表现得很嫌弃丈夫一样,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会想都不想的挡道他前面。
李和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辛家嫂子,再加上辛家三个一副紧张戒备的神色,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会了。
李和豫连忙摆手道:“我没恶意,我只是想买酒。”
怕辛家人不相信,李和豫连忙松开自己的手,一脸诚恳的说:“就昨天晚上我们喝的那个酒,我买了!”
“这也不是什么小生意,我是想着你们跟我去县衙一趟,我们慢慢谈。”
听李和豫说要买酒,辛家人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辛勇斟酌了一番后,一脸为难的问道:“买、 买酒?可是我这果子还没卖完,要不我跟你去,让我妻子和女儿留在这里。”
辛勇这话一出来,不等李和豫反应,辛芷和陈曼就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听她们这么说,辛勇真是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连忙给妻子和女儿使眼色。
辛芷和陈曼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意思她们都知道,他不就是担心李和豫心怀不轨,想先把她们撇出去,自己一个人跟他走吗?
陈曼第一个不赞成他的想法,他们一起下的山,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还有什么脸回去见田冬秀?
陈曼定了定神后,勉强扯出个笑道:“大人,您不知道,家里一直是我管家的,我家这个男人在家里是扫帚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他哪里懂这买卖上的事情,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让小女在这里守着摊子,也不耽搁事。”
辛家人私底下的这些博弈李和豫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听他们为了把谁留在集市守着摊子的这种小事僵持不下的样子,他大手一挥,财大气粗的说道:“你们别争了,这些果子我都买了,你们都跟着一起去县衙吧!”
李和豫这话一出,辛家三人仿若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争来争去,竟然落了个被一网打尽的结果。
20. 买酒、 等看到实物后,刘氏心里就只剩……
跟着李和豫往县衙走的时候,辛家人的心也是往下一沉再沉。
陈曼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两人互相打着气。
辛勇担着箩筐走在妻女前面,时不时还要不放心的看看后面。
李和豫沉浸在自己即将买到稀世美酒的兴奋中,倒也没有注意到辛家人的异常,自顾自地牵着马走在最前面。
东市离县衙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就算辛家人有意放慢了脚步,没一会儿他们还是站在了县衙的后门。
李和豫也是个心眼多的,辛家这酒这么稀罕,他可不想带着他们大大咧咧的往前门走,县衙人多眼杂的,他可不想露了风声。
再一个李和豫也是为了辛家人打算,洪灾刚过,县里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缓过来,这段日子县里偷鸡摸狗的事情那是一直都没有断过,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在辛家这里买了酒,有可能辛家人前脚刚拿到银子,后脚一出县衙就被人盯上了。
辛家人也就辛勇看起来稍微有点战斗力,但是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就两只手,还要顾忌着妻女,要真出事了,难免会畏手畏脚的。
辛家祖辈上有出过海的能人,李和豫可不相信他们手里只有海外的美酒,他想和辛家人交好,就不由得多替他们考虑了一些。
被李和豫带到后院的花厅里坐着后,辛芷他们才真的相信这位古代的县令好像是真的想要正儿八经的掏钱买他们的酒。
没有谋财害命,也没有压迫和构陷,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正当交易。
刘氏对李和豫一向是言听计从的,他说要钱,她立马就去准备了。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酒能值这么多钱,不过能让她家郎君这么看重的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知道对方是郎君十分看重的交易对象,刘氏早早的就在花厅摆上了精美的点心。
这些点心是他们自家的厨子做的,李和豫上任的时候,担心自己吃不惯常县这边的饮食,所以还从家里带了两个厨子过来。
因为这场洪灾,县城里什么物资都短缺,寻常百姓连吃饱都难,眼下除了县衙,估计就只有那几家富商家里还吃得起点心了。
刘氏原本对今天的客人是很好奇的,等看到辛家人后,她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这辛家人穿的虽然不破烂吧,但是那一身衣服也只是普通的棉布,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刘氏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家能拿得出什么了不得的美酒,值得让郎君掏空家底。
辛家一行三个人,在刘氏看来,也就这个叫辛芷的女孩子特别一点了。
虽然是普通农户,但是这家人的女儿确实是好颜色,虽然穿着打扮土气了一些,但是辛芷看起来真不像是普通的农家女,别的不说,就说她露在外面的脸蛋和双手,就比刘氏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太太还要白皙柔嫩几分。
更别说辛芷还长得极美,她那一副好皮囊,让同为女人的刘氏本能的防备了起来。
刘氏与李和豫成亲六载,两人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现在都在昌都养着,李和豫是君子,后宅里只有刘氏一个妻子,什么侍妾、通房是一概没有的,这也是她最舒心的一点,不用和别的女人争夺郎君的宠爱。
难道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郎君也和其他男人一样,终于腻了她,也开始要往后院添新人了?
刘氏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辛家人是一点都不知道,辛芷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花型糕点,伸手拿起一块想要尝尝。
然而这点心的味道真的有点对不起它那精美的造型了。
这点心是米粉做的,又干又噎人,比辛芷在现代时吃过的绿豆糕还噎人,而且这点心应该是没放足糖,只有淡淡的甜味,吃着味道十分的寡淡,总之不太合辛芷的口味。
辛芷喜欢的一直是各种松软香甜的蛋糕,不过现在他们穿到了古代,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上蛋糕了。
看着手中的糕点,辛芷分心想到——要不这次回去后她学学烘焙?家里有烤箱,又不缺材料,想来应该不难?
辛芷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辛勇他们已经和李和豫开始谈起了了卖酒的事情了。
李和豫到底年轻,和人交往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对辛勇手里的酒势在必得,一开口就是高价:“一千两银子!昨天喝剩下的那瓶酒,我出一千两银子。”
说完不等辛勇他们反应,他又急忙补充道:“还有昨天装酒的那只琉璃瓶,我出八百两银子一并买下了。”
李和豫想得明白,美酒虽然好喝,但是那装酒的琉璃瓶明显价值更高,酒他要买,那琉璃瓶更不能放过。
刚才辛芷和陈曼在东市晃了一圈,已经弄清楚这个世界货币的换算规则了,在这里,一千个铜板可以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可以换一两黄金。
他们昨天给出去的那根金条才一两黄金,而现在李和豫愿意以一千两的价格买下剩下的那瓶xx液,这酒相当于一瓶xx液,价值一百根五十克的金条?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饶是掌管家里经济大权的陈曼,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辛勇更是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傻傻的说:“酒、酒瓶,酒瓶我没拿啊,昨天酒喝完后,我随手就把瓶子扔地上了。”
听辛勇说完,李和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脸震惊的问道:“什么!那么珍贵的琉璃瓶,你竟然随手给扔了?”
辛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也很是后悔,昨天他只顾着照顾李和豫他们这三个醉汉了,加上以前喝酒的时候也没把酒瓶当回事,都是酒倒完后随手就把瓶子人了,现在到古代了,他也知道酒瓶子值钱,但是昨天晚上情况那么混乱,他也没想起这一茬啊。
有了李和豫这个冤大头后,那哪里还是一个普通的酒瓶子?那明明是一大堆金条呀!
想到这里,辛勇也连忙站起身道:“我、我现在去林家拿!”
以古人的眼光看来,那酒瓶子绝对是好东西,所以辛勇倒不担心田家妹子会把这东西当垃圾收拾了。
看着辛勇这一惊一乍的样子,陈曼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你这个人,东西放在林家,又不会长腿跑了,先谈酒的事情。”
陈曼把藏在箩筐下面的两瓶xx蓝和一瓶xx液全都拿出来摆到李和豫和刘氏的面前。
李和豫昨天已经见过xx液的瓶子了,陈曼动作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当他看到那两瓶xx蓝的时候,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诚然,透明无暇的琉璃瓶是很好,可是这透明的琉璃瓶在xx蓝那流线型的瓶身、烤花烫金的商标,暗纹加蓝色水晶的瓶盖的极致对比下,那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李和豫的嘴张成了大大的o形,他都这样了,第一次见到这些的刘氏就更受震撼了。
见到实物之前,刘氏满心满眼的都是怕郎君受骗,怕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远不值当这些银钱。
等看到实物后,刘氏心里就只剩下两个字了——买它!
陈曼伸手把那瓶xx液推到李和豫面前:“您想一千两买下这瓶酒,我是同意的,不过剩下的这两瓶酒比这瓶酒要贵一些,想必你们也看得出来,我这两瓶就不管是味道还是卖相,都比那一瓶要好处一大截,所以这两瓶酒的价格——我们可能还得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