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是一种大脑高度发达，并且具有复杂社会性活动的海洋生物。很多科学家认为海豚之间的社交行为应该有一个基础：它们能够彼此之间确认每个成员的独特身份，并且通过某种方式辨认出这个身份。美国奥斯汀州立大学生物学助理教授 Jason Bruck 和同事研发发现，海豚可以通过尿液和特定口哨的声音来识别特定的个体，类似于人类听到朋友的名字。这个结果让他们感到非常惊喜，这是第一次在人类以外的动物身上发现用“名字”来代表个体的社交方式。
宽吻海豚是喜欢社交的动物，彼此之间经常交流。
图源：Micha Pawlitzki/
Corbis Documentary via Getty Images
名字在群体中的意义
当人类听到朋友的名字时，可能会在脑海中即时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除此之外，特定的声音，气味，甚至是模糊的背影都可能导致类似的联想。这是因为人类不只是使用一种感官来构建心理画面，与那个人相关的所有不同信息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代表那个人的特定心理表征。
海豚在出生几个月后，即可发出一种代表自己特定的身份的叫声——他们称之为专属哨音。海豚会通过发出自己的专属哨音来向族群中的其他海豚报告自己的位置或者打招呼。而之前科学家并不清楚，当海豚听到它们熟悉的海豚的专属哨音时，它们是否知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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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的专属口哨来表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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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两个专属口哨是相同的。
由于海豚没有嗅觉，它们主要依靠发出不同的声音来彼此联系。之前的研究表明，海豚对同类发出的声音有很好的记忆力，但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海豚能够辨识同伴的哨音，感到很熟悉，但不能将特定的哨音与一只特定的海豚联系起来。而 Jason Bruck 则试图证明，海豚能够依靠专属哨音来辨别彼此。
研究人员站在海豚旁边，手里拿着一小瓶尿液。
图源：Dolphin Quest, CC BY-ND
尿液作为标志物
在验证海豚是否能识别哨音之前， Jason Bruck 先测试了另一种感觉：味觉。在上世纪80-90年代，研究夏威夷旋转海豚的科学家就注意到，海豚偶尔会张开嘴在彼此的尿液和粪便中游动，根据这种现象， Jason Bruck 和同事猜测海豚可以通过品尝排泄物来识别同伴。
他们首先收集了人工驯养的海豚的尿液，然后将其少量倒入海豚生活的泻湖中。野生海豚立即对此表现出了兴趣，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诱导过程，海豚会张开嘴并在尿液中游动。之后，以是否彼此熟悉作为区分，他们将不同的海豚的尿液在“熟人”和“陌生人”之间进行了分别测试，他们发现，与不熟悉的尿液相比，海豚张开嘴品尝“熟人”尿液的时间是“陌生人”的两倍多。他们认为这证明海豚能够区分不同的个体，至少是从味觉的角度。
通过将尿液与水下播放的专属哨音的不同组合，可以测试海豚是否能够判断尿液和哨音是不是来自同一只海豚。
图源：Dolphin Quest, CC BY-ND
尿液和哨音的组合
在第二步的实验中，团队首先将一只海豚带到扬声器前，然后将少量尿液倒入水中。海豚尝过尿液后，迅速播放某个海豚的专属哨音。一半的尿液和哨音来自同一只海豚，另一半则不是同一只。如果在两种场景中，海豚在扬声器附近游动的时间存在模式相同的差异，则表明海豚能够判断尿液和哨音是否来自同一只海豚——就像一个人将朋友的名字与他最喜欢的香水联系起来一样。
实验结果表明，平均而言，当尿液和哨音同源时，海豚会在扬声器周围游动30秒以上，而不一致时，只停留大约20秒。
研究人员记录海豚在扬声器周围游动的时间。
图源：Dolphin Quest, CC BY-ND
实际上，除了时间差异，海豚对尿液和哨音同源并且是它熟悉的某个同伴时，反应要强烈的多，这表明它们对感知到同伴的存在非常开心。类似的研究也显示有些动物也有个体意识，但是海豚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仅以一种感觉来识别同伴，而是依靠两种以上的感觉器官来辨认，尤其是通过专属哨音，这非常类似人类介绍自己的名字，也喊出别人的名字。
这项工作表明，海豚具有自我创造独特声音符号的能力，理论上这表示在两只海豚的交谈中可以出现第三只海豚——使用彼此都能懂的专属哨音来指代某只。更大胆的推测认为这表明海豚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语言系统。目前，科学界对海豚的非特征呼叫或其他声音信号的含义所知甚少，随着对海豚社交方式的进一步研究，有可能揭开这些可爱的精灵更深层次的秘密。
参考文献：
1.https://theconversation.com/dolphins-use-signature-whistles-to-represent-other-dolphins-similarly-to-how-humans-use-names-188332
2.JASON N. BRUCK SAM F. WALMSLEY VINCENT M. JANIK
Cross-modal perception of identity by sound and taste in bottlenose dolphins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adv.abm7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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