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6月,我参加了薛城区劳动局组织的招工考试。考点设在薛城区劳动局技校。

1989年非农业(1989年非农业)(1)

本来我是不想考的,尽管是只有“非农业”才有资格参加的考试,因我已粗略了解到,当年招工的企业工资待遇都不好,并且在上班之前每人还要交三千块钱的保证金。可俺大俺娘认为“经经场”总是好的!

考试那天大清早,我和俺大从高架子骑行了四十多里,在距校址设在兴仁乡的劳动局技校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巧遇了我的同班同学孙彩霞和她大孙中士。

自孙彩霞考上枣庄八中,俺们差不多有两年未见面了,现今她应该快升高三了吧!没想到学习优异、前途无量的她一看到我这个自卑的“蹲级生”,立时眉目飞扬、出乎意料地高兴。

在四人一同骑行了一段后,她悄悄靠近我,小声跟我说:咱俩往前骑,远离他们。我言听计从。如果优越感没让她变得高冷,而是更加热情大方,那么就让她的优越感变得更强烈一些吧!

当俺们跟他们拉开距离后,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是来替考的,是替周营教育组一个领导的女儿。我能看出听出觉出敢爱敢恨敢说个性鲜明的她对替考是多么憎恨、无奈!对此,我认为不值得去评论,没有意义!一根被火烧烤得喷香的骨头,争抢的最后,只有咯掉牙!该吃饱的还是吃饱,该饿死的活不了!

不过,我喜欢听她喋喋叙说,就没有打断她——

来到劳动局技校后,才知道薛城的“待业青年”竟然如此之多,光这次来应试的就有八百八十多人。考试分两场,每场一个小时。试卷总分为二百分,数理化一百,语文、政治一百。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政治合卷,题不多也不难,监考松散,只要你不是明目张胆地探身、下位去抄袭,老师是不会强行制止的。并且,老天也来帮忙——

在开考二十多分钟时,考场外忽然大风呼啸,乌云遮天蔽日。考场内顿时黑了下来。在监考老师用启动器拧亮灯棍之前,那些答不上题的考生趁机跑到那些成绩好的考生跟前,照卷全抄……如此这般,在考试时间快结束时,我脖子如车轴般转了转,看到考生的答卷已少有空白。

第二场,雨过天晴。由于第一场监考老师的放纵,第二场的考生更是肆无忌惮,基本跟开卷考试差不多。试卷内容综合数理化,都是“大路旁”的简单题。我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全部做完,又粗粗检查了一遍,提前二十多分钟就交卷出场。

由于刚下过雨,空气清爽,凉风习习。我迈着轻快的步子,不时跳过一汪汪雨水。远远看到孙彩霞已在技校大门右侧等候,赶紧招手微笑。看来她考得更轻松——一个高中生考初中题,不就像初中生做小学题一样吗!不仅是她,提前交卷、从各个考场向大门口汇集的考生都是嬉笑颜开、志在必得的样子。

后来,我在跟曾一块参加招工考试、一个工区上班的伙计交流时,才知道这次来的考生至少有一半是替考者,因这次考试,八中每个班都有学生请假,最多的一个班,那天上课时竟空了十几个座位……除高中生外,还有成绩优异的初三学生和大学生。

没想到,胸有成竹的我在跟孙彩霞对过答案后,像雨后天气一样亮丽的心情马上变成了大雨前沉闷的铅灰色——一道二十分的数学大题,我竟鬼使神差地将分子、分母写反了,这可是我曾练习过无数遍、“大路旁”的题呀,看我这猪脑子、猪爪子,到底当时怎么了!

另我更没想到的是,竟因这次“重大失误”,找到了“铁饭碗”——在一九八九年的下半年,薛城区劳动局积极开展了“待业青年”的安置工作——

考试成绩排在前二百名的考生,在每人交纳三千块钱的保证金后,按分数排名先后,分别被安置到印刷厂、区新建的煤矸石电厂及区内各乡镇的供销社。

当那些人分配完后,恰巧铁路招工——听那些铁路子女说,这次铁路招工是被薛城区劳动局“压迫”的——如铁路不从地方上招工,那么地方的工矿企业,将从此拒收铁路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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