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美国孟山都(Monsanto)公司向专利局提出了一项大豆专利申请,企图借此利保护他们所谓的高产大豆“发明”权。在他们所提出的60多项专利权中,还特别指定包括中国在内的100多个国家,所栽培和销售的任何一种大豆,都不准包含这种大豆的基因标记。也就是说,但凡含有相关基因的大豆,无论野生还是人工,无论“亲戚”还是“后代”,其他人想要培育或销售,都需要支付高昂的专利费。

世界上最稀有的野草(我们眼中的野草)(1)

此消息一出,举世哗然,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口声声自主研发的高产大豆基因,实际上源于中国的野生大豆!如此一来,我们势必会陷入“种自家豆,侵别家权”的两难境地。

我国作为大豆的起源地,是最早种植和食用大豆的国家,拥有世界上近90%的野生大豆品种,它们广泛分布于我国的东北、华北、西北、西南、东南等大部分地区。与人工种植豆相比,野生大豆具有很多优势:它们的种子耐寒能力非常强,可抵御-30℃的极寒天气;它们的蛋白质含量可达55%,远高于栽培大豆;它们的单株豆荚数最多能达到3000多个,而栽培大豆最多不超过100个;由于长期生活在野外环境中,它们还具有相当程度的抗虫、抗病性,以及高抗逆性,能适应多种恶劣环境,比如旱地、盐碱地等等。

世界上最稀有的野草(我们眼中的野草)(2)

事实上,除了野生大豆,我国还拥有3万多种高等植物,是世界上生物遗传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因此也成为了一些国家掠夺的主要对象。早在基辛格提出他的那句名言“谁控制了粮食,谁就能控制所有人类”的一个世纪前,我国的珍稀野生植物资源就已经遭到偷采窃取了。

比如猕猴桃的种子,就是在1905年,被一位新西兰女教师从宜昌偷带回国的,结果猕猴桃摇身一变,成了新西兰的支柱产业之一,快速占据了90%的国际市场。

世界上最稀有的野草(我们眼中的野草)(3)

至于应用范围更广、战略意义更大的大豆,早在19世纪末就被美国人盯上了。美国疆域虽广,但原产作物极少,玉米、土豆来自南美,小麦源自亚洲,而大豆则在中国。既然自己没有,那就从别人那里“拿”,就这样,掠夺成性的他们陆续派出许多队伍,打着“考察”、“探险”的旗号,前往其他国家搜集资源。

1925年,一个叫多赛特的美国探险家来到我国东北,花了近3年的时间,搜集了1500多份大豆种子带回美国栽培,随后便堂而皇之地成了他们的专利产品。上世纪70年代,美国大豆爆发了孢囊线虫病,整个大豆产业差点毁于一旦,而最终让他们起死回生的,就是于1906年流失海外的“北京小黑豆”。

世界上最稀有的野草(我们眼中的野草)(4)

到了90年代末,随着基因技术的发展,以孟山都为代表的一些利益集团,野心迅速膨胀,掀起了披着“专利”皮的全球种子垄断之战,文章开头所提到的事件只不过是其中一例。至于他们所窃取的高产大豆基因,到底是如何流失出去的,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最具决定性的一种野生大豆,是在1974年从我国偷走的

1974年9月,一支美国植物专家团来到中国考察,巧的是,他们抵达的时间,恰好是大豆即将收获的季节。根据美国著名大豆专家布尔纳德自己的记录,9月4号,他在吉林南崴子公社的草地上采集到了第一份野生大豆。次日,他在下榻的宾馆以及访问的水稻研究所附近,采集到了两份大豆种子。

紧接着,在他即将离开沈阳时,又于机场周围采到了第四份标本,更令人叹息的是,第六份资料竟然来自南京的中山陵——祭拜亡者也不忘偷东西!而最后一份,也是后来成就了孟山都的那份关键的大豆标本,则来自上海一个电机厂附近草,孟山都的专利书中将其编号为PI407305B。

而那时我们的随同人员,由于野生资源保护意识淡薄,根本想不到一棵不起眼的“杂草”,竟会带来惊人的利益,因此对于布尔纳德的举动,并未放在心上。

世界上最稀有的野草(我们眼中的野草)(5)

根据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任何一种生物资源都属于一国的主权范围,他国想要获取相关资源,都必须经过该国的事先许可,并且,拥有该资源的国家,有权分享随后产生的研发成果,然而,在一些国家面前,该公约如同一纸空文。

自90年代起,我国生物遗传资源的流失速度急剧上升,保守估计,相关资源的流失量是引进量的10倍以上。更令人痛惜的是,我们的野生种子资源数量也在逐年锐减,比如野生稻的分布面积,与上个世纪相比,已丧失了近70%。

千金易得,良种难求。优质的种质资源,不仅是大自然留给我们的珍贵财富,更是人类生存繁衍的重要基石,对于种质的保护,我们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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