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的首页被一位名叫「狗头萝莉」的网红占据了。
或许许多人并不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在翻过她社交平台上那些或被夹、或露骨的照片后，可能还会有人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鄙夷。
直到狗头萝莉公开了一则隐含着自杀意味的告别信，她的故事才终于被曝光在阳光之下。
她的经历，比大家所能想象得还要悲惨百倍。
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她都毫无意外地遇见了坏人和坏事——
被父亲猥亵，被上级强奸，被前男友爆小视频。
你要说她惨？
她自愿坠入深渊，几乎没有思考过要如何从中抽身。
可，你要说她是咎由自取？
好像也不尽然。
01
在狗头萝莉的自述当中，她的人生的确比许多晋江小说悲惨大女主还要魔幻。
在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猥亵了她。
她母亲明明知道这件事，却始终熟视无睹。
高三毕业之后，她选择了离家出走，试图就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可命运却对她发出了冷酷的宣告：
你人生的苦难这才刚刚开始。
她原本想靠在电子厂上夜班赚取大学的学费，却被厂里的组长强奸。
自此之后，她彻底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泥沼之中。
大一大二的时候，她自愿被网恋对象包养，只因为他愿意给她支付学费和每个月300块的生活费。
大三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靠着直播谋一条生路，却又遇上了一个把她卖给小公会的经纪人。
这家公会运营出现了亏损，直接没收了她的账号和三个月的工资。
于是，她悄悄违约，换了个平台直播。
在直播的时候，狗头萝莉和一个男人网恋了。
两个人见面第一次，她就被带去了酒店开房。
但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整个过程都被这个男人偷拍了下来。
等她和这个男人说了分手，开始和别的男人约会的时候，前男友爆发了。
他掏出了从前拍摄的小视频作为威胁，抢走了她的手机，把她手机内自存的私人照片一股脑全甩到了外网之上。
一时间，全网一片哗然，各种污言秽语铺天盖地的向她冲来。
好在这次她也硬气了一回，亲手将这位前男友送进了局子。
可惜，她的勇气并未能将事情终结。
因为小视频的事情，她在网络上大红，违约换平台直播的事情自然也被原来的平台发现了。
平台一张口，就向她索要了750万的赔偿。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律师，结果又遇到了个骗子。
这位骗子律师先是要求她“肉偿”仲裁费，被拒绝后又差点骗走了她20万。
最后，这事情也没解决。
她只能选择赔付40万，再签三年合约，又或者是赔付平台150万到300万的违约金。
许多人为她想办法，告诉她既然不想一天直播那么长时间，就要学会如何把流量变现。
但她却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了。
没有一个品牌方会愿意冒风险，用一个风评如此危险的人。
这一次狗头萝莉绝望到想要自杀，导火索基本也是如此——
她在网络上的风评和露骨的风格，注定无法让她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
前两天她去漫展，就被主办方以伤风化的缘故驱逐了。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样的状况所中伤，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好在她的朋友一边直播，一边在一片废墟里找到了她。
许多人看完她的故事，内心都会生出一股无语凝噎之感——
想要同情她的遭遇，又忍不住要怀疑她言论的真实性，最后自然而然产生一个疑问：
为什么她不试图摆脱这烂泥般的人生？
02
不想鉴别她自述的经历是否全部为真，也不想为她的自甘堕落找理由。
因为，即便她所自述的经历皆是捏造，这世界上也多的是如她这般的女人——
她们有着悲惨的遭遇，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下坠；
却始终以一副摆烂的姿态应对外界的一切评价，依靠惯性，混沌地活着。
一位名叫艾秋的女优，过去也曾在社交平台公开过自己的入行经历。
她的人生与狗头萝莉几乎如出一辙，过程甚至还要来得更加惨烈——
艾秋是在中产家庭长大的女孩，家境富裕。
之于外人，她的父亲是一名上过杂志百大人物的工程师；
但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要求分外严格，每天对她和妹妹非打即骂的男人。
父亲不允许她们哭，一旦掉了眼泪，她们就必须要跪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丑态，或是被关进小黑屋。
因为从小就缺爱，她初中时就被一个老男人轻而易举地骗进了旅馆。
她原以为自己高中转学后，情况会有所好转。
可就在毕业旅行的当口，一位追了她许久的学长却盗取了她的社交账号，将她账号内的私密视频在全校公开。
无奈，艾秋只能在数不尽的谩骂与凌辱中退学离家，独自外出闯荡。
被人审视得久了，她也就自然地入了行——
“反正都让人看过了，从前也经常被人吃豆腐。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真正在意我的人。”
慢慢的，她也麻木了，在见到变老的父亲时，连怨恨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甚至还想出了为他开脱的角度：
或许他也不是不爱我们，只是不懂得怎么爱。
如此困境，在对女性压榨更为严重的日本更是几乎已成常态——
谁也想不到，曾经在AKB48里人气颇高，甚至在小分队里占据C位的中西里菜会选择下海。
要论原因，无非就是家庭遭受变故，母亲欠下巨额债务。
对于她来说，要想还清这笔债务，靠当小偶像赚到的微薄薪水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只能和妹妹双双下海，干起了女优的行当。
更令人惊讶的，还有曾经14岁就拿到全国冠军，被称为“滑雪天才少女”的今井梦露。
和前面所提到的所有女性一样，她的原生家庭也是千疮百孔。
母亲受不了父亲选择了离婚。
就这样，她从小就在父亲的严苛又畸形的教育下长大，不得不背负着他成为滑雪冠军的梦想。
后来，一次冬奥会预选赛的失败，将本就脆弱的她彻底打垮。
无数人谩骂她“天才少女”的名号不过是营销，争相在社交平台上模仿她的摔倒动作以作嘲讽。
经历过数场失败之后，她彻底心灰意冷，将牛郎店视为唯一的安慰剂。
日本牛郎店的水有多深，懂得都懂。
今井梦露很快就将积蓄挥霍一空，为了给朋友结婚送个不丢面子的大红包，她选择去赚快钱的风俗行业做了三天。
本想着赚到这笔钱就抽身，哪成想，无孔不入的媒体不止得知了消息，还把她的照片尽数公开。
自此之后，她彻底崩溃，不仅尝试割腕数次，还陷入了整容的陷阱。
最后，今井梦露在自暴自弃之下，也选择了下海就业。
她当时的心态和以上所有的女性几乎如出一辙：
“人生反正已经烂到底了，索性就豁出去吧，反正拍片也能挣很多钱。”
那么问题来了。
像她们这样，一度在悲惨的生活之中选择了软弱的人，就一定罪恶加身吗？
我想，看见「狗头萝莉们」任污泥沾满全身的模样，比起批判，更加适合形容此刻感触的词大概是「唏嘘」。
她们是坠落的人，更是大环境之下的受害者。
因为，造成如今状况的罪魁祸首，不止是她们在混沌时做出的选择，更是她们在社会坏境中所形成的「崩坏价值观」。
在她们看来，既然已经成为所谓的「残花败柳」，那不如就干脆借此下坠，至少还可以借此轻松获得自己渴望的爱与愉悦。
尽管那些东西在外人看来虚幻得一戳就破，但那也已经是她们视角里所能预见的最佳结局。
诚然，我们总是更欣赏烈火般的女性故事。
一如今井梦露，在迷雾中混沌数年后，终于奋力找到了出路。
她不仅重回滑雪比赛，还火速拿下了第35届日本全国滑雪锦标赛女子单板滑雪冠军。
在采访中，她说，“自己以前丢掉的，希望通过比赛，一个个的拿回来。”
在她们身上，存在着无限炽烈的可能性——
如果女性努力抗争，或许真的可以昂头打破这片可悲的厚障壁，找到向上破局的思路。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
唯有「狗头萝莉们」的故事被公之于众时，这个世界才会知道：
女性身上所背负的枷锁究竟有多沉重。
作为看客，我们无力改变事中人已然既定的人生选择。
唯有一再坚定告诫自己，无论未来遭遇了何种境况，你都值得最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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