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兴往往被当做《红楼梦》小人物被“冷处理”,没有谁深究这个角色,其来去生死也就无关紧要了。这也难怪,冷子兴不过一普通古董商,周瑞家的亲戚,在书中只有一明一暗两次出场,除了演说荣国府而外,再也没有与故事相关联的表现了。

然而,《红楼梦》中绝没有等闲之辈,尤其是这个被“冷处理”的古董商人。否则,作者为何以他来演说荣国府,又为何在周瑞家的送宫花时要点到他一笔?冷子兴,这个看似没有来龙更无去脉的小人物,其实是宁荣二府的祖宗。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1)

冷子兴送给贾母一件导致贾家败亡的古董

第七十二回“王熙凤恃强羞说病,来旺妇倚势霸成亲”中,出现了一件特别的古董,名叫腊油冻佛手。贾琏说:“上年老太太生日,曾有一个外路和尚来孝敬一个腊油冻的佛手,因老太太爱,就即刻拿过来摆着了。因前日老太太生日,我看古董帐上还有这一笔,却不知此时这件东西着落何方” 。

贾家有很多古董,为何说腊油冻佛手是一件特别的古董呢?这件古董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就是冷子兴送给贾母的。为什么呢?

蜡油冻佛手有不同的版本,但最早的庚辰本中写的就是“臘油冻佛手”,臘是腊月的腊。腊月当然是非常寒冷的,所以才是“冻佛手”。而且,这件古董写成“臘”,才能解读其中深刻的寓意。因冷而冻,那就与冷子兴有关了。莫非,冷子兴是一个“外路来的和尚”?肯定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2)

佛手,就是香橼。栊翠庵品茶这回书中,特别写到了佛手:“那大姐儿因抱着一个大柚子玩的,忽见板儿抱着一个佛手,便也要佛手。”众丫鬟就以大姐儿的抱着的“又香又圆”的柚子,换来了板儿的佛手。很多读者据此说大姐与板儿互换信物,巧姐最终将嫁给板儿。其实,这一情节恰好证明了巧姐不可能嫁给板儿,而是他出家为僧的暗示。因而,板儿当即就把柚子踢破了。

佛手是香橼,板儿踢破的“又香又圆”的柚子,其实也是“香橼”——香橼即“又香又圆”的香缘。刘姥姥以及板儿并没有这样的香橼,巧姐即便是感恩,也不会嫁给刘家。

再往前看,第五回书中,贾元春的册页画“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元妃弓上的香橼,就是巧姐、板儿玩耍的玩具佛手、又香又圆的香橼。这件多次写到的佛手,在第十八回元妃省亲时,又被暗中点到。元妃省亲总共点了四出戏折子戏,庚辰本分别在折子戏后批注,点明折子的出处,其中,“《豪宴》——《一捧雪》,伏贾家之败”。

佛手仿如人手,因臘月而冻犹如白雪,就是“一捧雪”。一捧雪伏贾家之败,假如腊油冻佛手就是冷子兴所送,那么,这个古董商人就来历非凡了。以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又以他所送的腊油冻佛手隐伏了贾家败亡,这个不起眼的古董商竟然是《红楼梦》开篇又结局的大人物。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3)

冷子兴为何出现在送宫花的故事中

第七回书写得十分热闹,其中的寓意也十分深刻,冷子兴就在这回书中暗中出场。

却说周瑞家的送走了刘姥姥,去回王夫人的话,王夫人这时却在梨香院,与薛姨妈闲话家务人情。周瑞家的不敢惊动他们,就来到里间薛宝钗的房中。跟宝钗闲聊了几句,得知宝姑娘“那种病又发了”,便关切地问姑娘得的是什么病根儿,得及早请大夫看病。薛宝钗此时说出了一段十分奇怪的话:

再不要提吃药,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

薛宝钗说的这个方儿是一个“秃头和尚”配置的海上方儿,请注意,这个和尚绝不是给林黛玉配置养荣丸的癞头和尚,而是“秃头和尚”。这个海上方儿十分繁复,以周瑞家的话说,“真坑死人的事儿!等十年未必都这样巧的呢”。咱们先不去管薛宝钗说的这个方子是如何配方的,只说其名就可知与冷子兴有关。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4)

以各种“十二”配成的海上方儿,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叫做“冷香丸”。奇怪的是,给海上方儿起名的却又不是秃头和尚,而是癞头和尚。冷子兴送腊油冻佛手,隐伏贾家之败,周瑞家的说冷香丸“真坑死人的事儿”,同样是这样的隐喻,“冷香丸”也是导致贾家之败的一件非常重要的道具。

周瑞家的正要跟宝钗多说几句话,却被王夫人打断。听到王夫人喊话,周瑞家的赶紧过去禀事。回了刘姥姥的事,周瑞家的便要离开,薛姨妈却把她叫住:“我有一宗东西,你带了去罢”。于是,薛姨妈唤过香菱,捧出了一个锦盒,让周瑞家的把锦盒中的十二支宫花送给王熙凤、林黛玉以及三个姑娘和秦可卿。

送完宫花,书中这才交代一句:“原来这周瑞的女婿,便是雨村的好友冷子兴”。从文本逻辑看,这句话是为周瑞家的求王熙凤帮忙冷子兴打官司做的铺垫,其实,却是为“冷香丸”做照应,送给薛宝钗“冷香丸”的,就是冷子兴。

这回书中充满“香气”,梨香院、冷香丸、香菱,其实都隐伏着冷子兴。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5)

宁荣二府因“冷子”而兴亡

冷子兴与贾雨村演说的不仅是荣国府,也说到了宁国府,假如不考虑对仗而把第二回的回目改为“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宁荣府”,恐怕更为符合故事情节。不过,若是从整部书的角度来讲,故事的主背景在荣国府,宁国府虽然是宗室嫡派倒是个陪衬,“演说荣国府”其实也没有毛病。

既然是演说了宁荣二府,那么,冷子兴的寓意就必定得涉及到宁国府了。我们且不管冷子兴是如何演说宁荣二府的,只探究为什么由一个古董商人来引出《红楼梦》中的贾家,引出整个红楼梦故事。

《红楼梦》惯用拆字法,“古董商人冷子兴”,其中就隐藏了“重八”:“董”下时“重”,“興”下藏“八”。这样的“拆字法”是不是很牵强呢?我们且看一段《明实录·太祖高皇帝实录》中的记载:

(太祖)母太后陈氏,生四子,上其季也,方在娠时,太后常梦一黄冠,自西北来,至舍南麦场,取白药一丸臵太后掌中,有光起,视之渐长,黄冠曰:此美物可食,太后吞之觉,以告仁祖,口尚有香气。明日,上生,红光满室,时元天历元年戊辰九月十八日子丑也。

白药之“白”,就是冷色,这里冷丸吞下后,口中有香气,就是薛宝钗说的“冷香丸”。冷香丸是黄冠仙人所赐,便是《红楼梦》中的“天香”。朱元璋因此而诞生,就是“仙缘”、“香缘”,书中所写的“香橼”,原来出自这里。因冷香丸而出世,“冷子兴”就是这样的寓意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6)

朱重八后来投奔了郭子兴,立了不少战功,郭帅便以自己名字中的“兴”字,给朱重八改名叫做朱兴宗,后来才自己改名朱元璋,字国瑞。做了皇帝后,朱元璋追谥先祖和三个哥哥,还给父亲改名为朱世珍,三个哥哥则以“兴”字为字辈,分别改名为朱兴隆、朱兴盛、朱兴祖,兄弟四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兴盛祖宗”

朱家因“冷子”而兴盛,故而是冷子兴,恰巧,朱兴宗是因郭子兴而发迹,“子兴”也有这样的寓意。

朱元璋的三个哥哥都没有活到大明建立之时,只有大哥朱兴隆留下一个儿子朱文正。朱文正的儿子朱守谦,则被朱元璋以亲王对待,封为桂林靖江王。荣国府的堂屋荣禧堂中,隐藏了“荣穆王”,也就是第十二代靖江王朱履祜的谥号——朱兴隆是靖江王一世,在书中便是“兴隆街的大爷”。所以,冷子兴就因贾雨村的出现,这才演说荣国府。难怪冷子兴见到贾雨村时,大呼“奇遇,奇遇!”,可不是奇遇吗?

香橼即腊油冻佛手,这是一件导致贾家败亡的“古董”。故而,贾家因冷子而兴,又因冷子而亡。《红楼梦》写的是“朱楼梦”,简直就是一部微缩的朱明家史。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7)

冷子兴的结局隐藏在王熙凤的判词中

朱元璋的母亲陈氏是在梦中吃下冷香丸的,然后又是“子丑之时”分娩,这就是宁荣二公的来历——夤缘。宁国公叫做贾演,荣国公叫做贾源,去掉水字边,就是“夤缘”,“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代玉抛父进都京”,说的就是宁荣二公、宁荣二府。

《明实录·太祖高皇帝实录》中说,朱重八小时经常得病,仁祖就抱着他去寺庙之中:“寺无僧,复抱归,见室东檐下一僧面壁坐,顾仁祖曰:来。乃以手抚摩上顶。旦日,疾遂愈。后复疾,仁祖念前梦之异,欲俾从释氏”。后来因为饥荒,朱元璋便同三哥商议,到皇觉寺出家。

这段记载,都写在了《红楼梦》中,书中的那僧、癞头和尚都与此有关。那僧,应当就是暗喻曾经出家皇觉寺的朱洪武,癞头和尚仿佛是那僧经历“几世几劫”之后的化身。癞头和尚的出现,意味着大明“无光”,这就来到了“清明”,也就是明清之交了。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8)

癞头和尚要把三岁的香菱、黛玉舍去佛门,这两个情节都出自《明实录》。赠送薛宝钗冷香丸的“秃头和尚”暗喻的是建文帝,所以是“海上方儿”。建文帝是朱元璋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是皇室正统,因为四叔(书中的“四书”,四鼠——永乐皇帝属鼠,臘油冻佛手中就隐藏了“鼠”字)篡位,建文帝疑似流亡海上。《红楼梦》深刻的主题,就是写的大明藩镇之乱,因争夺皇统导致皇朝覆灭。

冷子兴说,贾家的元祖是东汉贾复。贾复其实是“假复”,寓意南明时期,朱家藩王假借复明以篡夺皇统——贾复的寓意咱们另外再讲,此文搁下不表。

贾家灭了,也就暗示大明王朝为大清取代,“淫丧天香楼”,寓意清取代了明,“朱楼”为水所淫浸。王朝都灭亡了,“冷子兴”还能存在吗?故而,王熙凤的判词“一从二令三人木”中,就暗藏了冷子兴的结局。

这句判词被视为“红楼死结”,其实,只有理解《红楼梦》是以“瘦词”的手法写成,以灯谜隐藏真相的写作法,找准历史对隼点,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开这道死结。

甲戌本中,脂砚斋在这句判词后批注了三个字“拆字法”。拆字法是猜灯谜最常用的方法,而这句判词却又是十分复杂的拆字法,总共可以拆除这样几个字:冷、朱、秦、琹、春、众、休,以“休”为结局,那就是冷休、朱休、秦休、琹休、春休、众休。其中,“冷休”就隐伏了冷子兴的结局。“二令”,就是个“冷”字

为什么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究竟是何人)(9)

这就是冷子兴在《红楼梦》中的大致隐喻,至于其具体结局如何,那就得逐一解读书中人物的归宿——这是后话,容后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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