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为青藏铁路通车而写(延展青藏铁路的精神维度)(1)

《天路》剧照 摄影 牛小北

杨道全

近日上演的国家大剧院原创民族舞剧《天路》,通过舞蹈艺术的肢体语言表现青藏铁路建设,创造性地延展了这条天路的精神维度,恢弘的舞蹈画卷和细微的情感表达向观众揭示了宏大的历史背景和中华民族壮美的人文追求。《天路》像是青藏铁路的精神之翼,在观众的心头振翅高歌。

《天路》的艺术路径特别值得称道。面对壮阔的历史背景和繁复的铁道工程,《天路》没有去追求史诗样貌的宏大表述,而是从藏族同胞的视角入手,以宏观铺展、微观抒情的艺术手笔,描画筑路战士和藏族同胞的精神风貌和筑路情怀。《天路》采用了青藏铁路建设与藏民族生活诉求双线发展的戏剧结构方式,并以央金和索朗这对姐弟来结构全剧,以倒叙的手法讲述青藏铁路建设的艰辛历程。可以说,《天路》的故事脉络是由筑路与心路交织前行的,而且,心路的表现力度显然大于筑路,因为,只有心路才能真正揭示青藏铁路的伟大价值。《天路》着重刻画了筑路兵卢天和藏族姑娘央金的形象,通过卢天短暂的人生轨迹中,他在面对亲情、理想、责任、爱情时的纠结与担当,揭示了普通战士坚定的理想和高尚情操。通过央金与卢天的淳朴爱情,呈现了藏族同胞的纯真善良和汉藏民族的骨肉情深。

《天路》以情动人,一条天路维系的情感丰富而真挚,处处闪耀着大爱的光辉。《天路》还以心理刻画见长,剧中有诸多表现人物心理的舞蹈,心理刻画细腻生动,唯美如歌。如内心情愫舞段中,央金的心思外化为一段浪漫优美的爱情双人舞,央金对卢天萌生的爱情被描画得深情缠绵,极富美感,动人心弦。再如,卢天即将退伍,面对送别的战友和心爱的姑娘央金以及误解自己的索朗,还有远方家中的母亲,卢天心中的波澜通过三束聚光灯圈住的行李、靴子、口琴和分别出现的母亲、央金、索朗和战友加以界定,卢天的独舞把百感交集的内心世界表现得厚重而真切,给观众以深刻的感染。

《天路》确立的民族舞剧风格,在对特定题材的舞蹈把握上也极为贴切,它采取的藏族舞风和军旅舞风相交融的艺术表现形式,不仅鲜明地勾画出汉藏两个民族以及军民两个群体不同的性格特征,也与《天路》中青藏铁路建设与藏民族生活诉求双线发展的戏剧结构相契合。剧中,战士们双手托举铁轨、枕木,铿锵激昂的舞蹈身姿尽显军人风范和钢铁意志,激荡人心。藏族姑娘们的群舞“春种”则欢快俏丽,美不胜收。“打阿嘎”的舞蹈场面更是将藏族生活艺术地再现于舞台,在节奏鲜明的劳动号子下,藏族同胞与战士们手持木夯敲击地面的劳动情景昂扬振奋,感天动地。第三幕是舞剧《天路》中最为华彩的篇章,鱼水情深段落中绚丽的色彩和欢快的舞风极富感染力。其中,藏族汉子的舞蹈粗犷洒脱,战士们的舞蹈刚劲质朴,充满阳刚之美,而藏族姑娘的洗衣舞则俏皮诙谐,喜感十足,最后,欢乐的舞蹈场景把汉藏兄弟和军民鱼水情深渲染得淋漓尽致。《天路》的舞蹈语汇真实再现了地域特色和藏族风情,也体现出青藏高原宽广浑厚的精神气质。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天路》对细节的把握和处理,艺术构思前后呼应,整体完善,比如由一支口琴生发出的艺术细节。口琴是父亲生前留给卢天的信物。“童年记忆”舞段中,卢天和父母的三人舞就围绕口琴展开。此后,淘气的索朗对口琴垂涎不已,纠缠不成便抢夺回家,并让姐姐央金阻挡追来的卢天,央金与卢天由此初次相遇。接下来的一段诙谐灵巧的三人舞也是围绕口琴展开,在卢天、央金和索朗间追与逃的近于嬉戏的舞蹈趣味中,央金与卢天萌生出爱意,索朗也如愿得到了口琴,这段舞蹈十分传神地表现出汉藏民族不同的性格,也表现出汉藏民族和军民之间的情感关系。当卢天退伍要离开工地,误解的索朗生气地将口琴还给卢天,而当卢天和战友们牺牲在乱石堆中,这把口琴又成了索朗永久的怀念。一支口琴承载了生活、理想、责任,承载了亲情、友情和爱情,可谓把道具用到了极致,并发散出浓郁的浪漫色彩和崇高的精神气质,给人以亲切的审美和沁人心脾的感动。

民族舞剧《天路》延展了青藏铁路的精神维度。青藏铁路已达终点,而精神之路没有终点。其实,舞剧《天路》自身也还在路上,无论是音乐、舞蹈,它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天路》具有精品的题材优势,不断锻造打磨,民族舞剧《天路》将会是民族记忆中熠熠生辉的艺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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