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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头头们都外出开会了，办公室三个女人活跃起来，摆起了龙门阵。
小张女士说：“我去我婆婆家，都不敢往阳台看！”
老程女士、老蒋女士一齐看向小张。小张明白两个老姐姐的急情心情，只停顿了两秒，便道：“你们能想到吗？我婆婆的小内裤补丁摞补丁，看着太辣眼了，弄得我不敢看第二眼。”
老程女士道：“不忍心，你买上几条送她不就完了？”
“唉，老太太不依好，真买给她，她会埋怨我不会过日子，乱花钱。”小张道。
直短发、戴着眼镜的老蒋女士，呷了一口玻璃杯里的菊花茶，淡然一笑道：“我婆婆也是，快八十岁了，十天半月冲一回澡，卫生间大小桶桶盆盆都让她接满了脏水，不用完这些脏水，她不会考虑冲下回澡；有时侯，我公公想早两天洗澡，就被我婆婆骂得狗血喷头，说是‘晚洗两天你能死啊，又不急着去火葬场！’”
哈哈哈，哈哈哈……小张女士、老程女士都笑喷了。
老程女士道：“估计你婆婆年轻时苦日子过惯了，跟我婆婆差不多。我婆婆每回下饺子都是数着数下，精确到几人几个。有一次，我在莱市场给她买了只烤鸭，她直叹息买多了，说是买上小半只就好了。那只烤鸭她和公公两人吃了差不多一个月，知道为啥吗？我公公吃剩的鸭骨头，扔掉的，我婆婆都要捡起来，说是‘这好好的鸭架呀，都是钱买来的，留着还能熬好几回鸭骨汤呢！’哈哈，笑死我了，我儿子回来跟我学，我和老公都不敢相信。”
“哎呀，老辈人咋都这么节俭呀？肯定是过去的贫穷留给她们的印象太深了。”小张道。
“那可不”，老蒋女士道：“像我和蒋姐都经过苦日子的，我还记得八五年吃一碗五毛钱的牛肉面，都要二两粮票的。”
“对对对”，我一个老男人，被三个女士感染，也加入了她们的讨论，我道：“过去国人吃饱饭是第一大事，所以才有见面就问‘吃了吗？’的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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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小张道：“难怪我奶经常念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件轶事，对小张道：“知道过去在农村老百姓心目中，啥叫‘享福’吗？”
小张、老程、老蒋都做洗耳恭听状，我便道：“在七十年代农村老大娘的心里，大冬天坐在门坎一边晒着太阳，嘴里化一块冰糖，就是最大的享福。”
咯咯咯，小张率先笑了，道：“那要用这个标准衡量，全国人民早都享大福了！”
“可以这么说，就是现今一些人包括我们这一代人都忘本了，不愿承认这一点”老程道。
老蒋接话道：“现在的人，攀比心重，人人都不满足，都觉得自己过得不如意。”
我道：“程姐蒋姐不愧是前辈，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你也不年轻了，老秦，我俩大不了你几岁，你也算是前辈了，不要在小张面前装嫩哦。”老程女士笑我道。
我笑道：“我们都是老前辈，这样成了吧？”
这句话，总算让老程老蒋停止了对我的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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