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音乐圈的人,可能没有听说过刘索拉这个名字。刘索拉是一位音乐家、作曲家,也曾经被视为中国真正的“现代派”的作家。史铁生描述她的音乐是贴近生命的,荣念增更是夸奖她是声音的魔法师,《教父》的导演科波拉称刘索拉的人声如同一个未知的王国。作家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浪迹声涯:刘索拉与朋友们》是刘索拉暌违十年的新书。作为全球顶尖乐队“刘索拉与朋友们”纪实录,本书真实而鲜活地展示了刘索拉和她的乐队。刘索拉说:“这书每句都是关于我们乐队和有关音乐的细节,却没有什么大目的大意义。这世上有种种活法,选择哪种,都不容易,都有很多细节牵扯进来。”

刘索拉家世(这本浪迹声涯里既没惊艳的故事)(1)

刘索拉的小说被看成是我国新时期“先锋派小说”的首批作品,采用“黑色幽默”的笔法,笔下人物多为“精神贵族”或“迷惘的一代”。1985年,刘索拉发表了她的处女作《你别无选择》,随后在全国引起轰动。其实,以小说意外惊艳文坛的刘索拉是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科班出身,音乐是她的老本行。1987年,刘索拉受邀赴美访问。她在观看了蓝调音乐大师朱尼尔·威尔斯的表演后大为震撼。不久后,她便创作了一系列独具个人特色和丰富内涵的前卫音乐。

年轻时在纽约和伦敦学习的经历让刘索拉对音乐有了更深刻的体验。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下,刘索拉萌生了使中国传统音乐以一种新形象进入世界音乐界的想法,“建立一个有能量的中国乐队”。2003年,她如愿以偿,成立了“刘索拉与朋友们”乐队。这支中国乐队以别开生面、耳目一新的表演在当年的德国现代音乐节上震撼全场。德国媒体称赞道“这样的全球化完全可以对西方置之不理”,英国专业界也盛赞其为世界最顶尖的乐队之一。对于刘索拉的音乐造诣,中国作家、散文家史铁生曾说过,音乐确实是最高级的艺术。越是抽象的形式,越是能有更广阔的表达。所有的艺术,都是想以有限通向无限,索拉的音乐得天独厚。爱尔慈善公益基金会创建人陶斯亮评价道:“我感到在音乐的世界里率性而为的刘索拉,这次是洗净鉛华,将中国民族音乐拉回到拙扑甚至有点原始的古风时代,一点都不眩耀却又很酷,让我这个门外汉很震撼,原来民族音乐可以是这样来表现的!”现代戏剧导演、香港进念剧团创始人荣念曾则表示,索拉就像是一个声音巫师。音乐会有种原始部落的气氛,索拉穿着黑袍,像巫师一样飘荡出场开讲,她当司仪,当导演,当评论,当独唱,那角色过渡中正是她的本色。每首乐曲的内部起承转合结构及琵琶鼓声人声乐色的互动结合实验。这样的呼与吸的吶喊声音实验里,泥土传统彷佛脱胎换骨,升华成为浮在半空简约永恒的气流。

《浪迹声涯》一书记录的不仅仅是刘索拉音乐和乐队的发展故事,更是刘索拉在几十年间音乐观的探索与世界观的发展。作品共有《由“刘索拉与朋友们”乐队照片引起的话题》《与好友对话选》《后记》三大主题,包括《音乐命》《李真贵和中国新民族大乐班音乐会》《再听》《泛说民乐》《身体和声音的关系》《对视》《再拉近和音乐的距离》《听音由命——刘索拉与儿时朋友的对话》《生命的表演》《特殊感谢》等29篇文章。刘索拉坦言,这书里面既没惊艳的故事,也没什么可嚼舌的私事。属于一种关于nothing(无)的书,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而音乐本身就是无。这书每句都是关于我们乐队和有关音乐的细节,却没有什么大目的大意义。这世上有种种活法,选择哪种,都不容易,都有很多细节牵扯进来。

刘索拉家世(这本浪迹声涯里既没惊艳的故事)(2)

刘索拉透露,这书的本意是献给我们的乐队——“刘索拉与朋友们”乐队。大部分关于乐队的内容是贯穿于和乐队键盘手季季的对话之间的。季季是个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键盘专业、从3岁开始弹钢琴弹到23岁后对弹琴彻底绝望的孩子。刘索拉由此讲述了乐队的来龙去脉:“从放弃到成为乐队的年轻键盘手,她属于那种喜欢思考音乐的孩子。鉴于她对乐队历史的兴趣,我就拿出些照片跟她唠叨。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一些整天围着音符转的人,他们的世界其实不大,外面的大世界也不见得都知道他们是谁。但这些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支带领人们进入声音世界的队伍。比如,李真贵是谁?他对于中国民乐界来说,是老大,民乐协会的主席,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老系主任;对于外界来说,他是国宝级演奏家,但不见得所有人都懂得听国宝级演奏;对于我来说,他手下的鼓声展示了中国鼓的魔秘性,从他的演奏中我能听到时间的运动,那些声音是从过去渗过来的,而不像现在人手起手落不过是当下之音。我信命,和他的合作奠基了我们这个乐队的命运,我们这个乐队的存在命中注定会坚持很久。从成立到今天,已经从三代音乐家的合作变成了七代中国音乐家的同台演出。因为有了李老师,才会有那场在2000年举办的引起巨大争议的民乐实验音乐会。那次音乐会,奠基了‘刘索拉与朋友们’中国乐队的存在。之后这个乐队以新的音乐理念贯穿,而不属于任何已经存在的流派。”

一个乐队,无古无今,三代音乐人,上下求索,刘索拉对音乐路上的同行者永远心存感激。她在书中写到:“只要留心,人的一生会一路遇恩师,帮助人走完命中注定的路。甚至一草一木,一音一符、言谈闲友等,都能无形中成为恩师,让创作成为身体和精神的养份而不是野心的重负。”刘索拉希望乐队演奏出属于每个成员的、独特的音乐,走出先人的阴影,奏出灵魂自由的乐章。她始终相信,每个音乐家都是信息的媒介者,音乐是生命的显示,而声音和生活又有着漫长的关系……“所有走进这支乐队的人马上就被声音的本质环绕,以被声音激发后的自我本质,再去激发观众。所有前后参与到这个乐队项目的人,都在声音中找到家人般亲近的乐队关系。只有在做音乐的时候有毫无保留的精神,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精神和身体能量,才会找到乐队成员之间及人与声音之间的无保留。因为有了这支乐队,‘中国音乐’这个概念对于我这个学西洋作曲的人来说已不再是表面要强调的装饰音,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刘索拉家世(这本浪迹声涯里既没惊艳的故事)(3)

《浪迹声涯》全面展示了刘索拉乐队从组建伊始、互相磨合到成长为世界顶尖乐队的过程。书中集合了刘索拉和好友不间断的对话,让读者直击刘索拉音乐创作、美学观念、东西方艺术文化碰撞……在书中刘索拉再次展现她至纯至真的本色。比如关于乐队的演出形式,刘索拉有自己的想法:“一个‘朋友们’式的组合,是无论大小的,可以是为了大艺术节,也可以是为了小乐队。‘朋友们’组合就是志同道合,气味相投的,否则不可能把有意思的事情坚持下去。这种组合是种幸运,不是常见的事。也很难是长期的事。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化交流’,我开始考虑我们乐队演出的形式必须有仪式感,杜绝文工团风气。文工团气在我们乐队的表现是什么?谁演奏谁上来,不演奏再下去,一个人在上面独奏,其他人在后台等着,抽烟喝水闲聊。等该上场了,在台上可能还想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题。磁场全是乱的。所以演出时张力会泄下来,要不那时我们怎么场场出现泄劲儿状,多少演出后一看录像就发现,都这么好的技术,怎么这么软塌塌的?后来明白了,就是没有仪式感。……音乐演奏的质量,在于乐手们全身贯注地投入感。于是我开始在我们的舞台上摆阵,并且在曲目之间,即便不参与演奏,所有人也都要坐在台上不下去。这比较累,但大家的磁场始终不会散。仪式感的另外一种表现就是忘我。我们刚才说过的与音乐拉近距离,如果没有仪式感,总是跳到现实中去偷闲,和音乐的距离就不可能拉近。”

刘索拉家世(这本浪迹声涯里既没惊艳的故事)(4)

这世界上,独立乐队多如牛毛,每个乐队都有一火车的辛酸,艰辛并不是重点,成功也不是重点。刘索拉说,这个乐队里的这些人,是一些卡在转折时代之间的优秀音乐家,他们经过上个时代的束缚,又在经历这个时代的松绑,这一松一紧,其实是人性转折的一种折磨,也同时是音乐观转折的一种折磨,音乐观的改变,就是世界观的改变。《浪迹声涯》中,刘索拉还分享了她独特的创作历程和艺术理念,是音乐、艺术爱好者的精神指南,为时代巨变下迷茫的音乐人提供了别具一格的启示。“音乐,岂止是那些站在聚光灯下发出的高昂歌声?岂止是那些宣传功效歌词的陪衬?岂止是辉煌盛大的天才记录?杨靖手下一个泛音,胜品百年陈酿余香。重点是音符的魔力,无数音符滚动,组成无数振动能量的海洋,影响着世上无数人的情怀,音符之海变幻多端,怎是文字能说清的?”(读者报全媒体记者 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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