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吉克谚语说:“人的肚脐在肚皮上,世界的肚脐在帕米尔”。

壮美帕米尔(神秘奇幻的帕米尔)(1)

帕米尔高原,古称“葱岭“,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波谜罗川”,被地理学家称为“帕米尔山结”。因它将一把举世闻名的群山大川攥在手中:北面天山和阿赖岭,中间萨雷阔勒岭,西面兴都库什山,东面喀喇昆仑山,和昆仑山。昆仑山平均海拔5500米, 喀喇昆仑山6000米;而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K2,和7546米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不偏不倚,夹在正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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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高原不仅是万山之结,更是万水之源。以萨雷阔勒岭为界,岭东是塔里木河水系,如叶尔羌河和喀什噶尔河,孕育了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星星绿洲。岭西是阿姆河水系,如瓦罕走廊中的喷赤河,孕育了中亚沙漠中富饶的两河绿洲文明(另一条为锡尔河)。以喀喇昆仑山为界,山北还是塔里木河水系,如和田河,车尔臣河;山南是印度河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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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挤在一方空间内,山与山之间形成狭长的河谷(如盖孜峡谷,木吉乡盆地)。山顶或是达坂(即山口,如红其拉甫,明铁盖),或是宽阔平坦的平原——塔吉克语称为“帕“。帕米尔高原有八帕,散布在我国与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和巴基斯坦之间,是帕米尔高原最优良的牧场。八帕的每个名字都听者拗口,您只需要记得一处,即塔什库尔干县所在的塔克敦巴什帕米尔。

如果没有帕米尔高原,丝绸之路大概只会存在于博望侯张骞的理想国中。

西汉初的张骞,公元前140年,展开首次西域探险旅行,携妻带子逃出匈奴汗帐,寻寻觅觅中攀上塔什库尔干县,翻越帕米尔,来到中亚两河地区,找到了大夏国和大月氏人,大宛和康居。东汉时的班超,驻守喀什附近的盘橐城18年,后受封定远侯,统领整座西域都护府。

两汉时期,丝绸之路虽在敦煌分南北道,但两道会师于塔什库尔干县,然后有三个选择。一是翻越海拔5200米的托克满苏达坂去达北方的康居(今乌兹别克斯坦)和大宛(今土库曼斯坦)。

二是翻越海拔4700米的明铁盖达坂和4750米的红其拉甫达坂,去到古代罽宾国(今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和大月氏国东部(今巴基斯坦北部),再进入南方的天竺(今印度)。

三是翻海拔4923米的瓦罕吉尔达坂,进入瓦罕走廊(今阿富汗瓦罕地区),经大月氏征服的大夏国(阿姆河流域),到古代西方的安息国(今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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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印度北部罽宾国的佛教徒,在2000年前,沿着帕米尔山间常年暴雪的瓦罕走廊,登上明铁盖达坂,将小乘佛法和希腊风格的犍陀罗艺术,撒向塔里木盆地的绿洲城邦。与高原最亲近的疏勒国(今喀什),和于阗国(今于田),成为史书中知名的西域佛国。

东晋高僧法显,北魏僧侣宋云和惠生,还有更知名的唐代玄奘,无不取道帕米尔高原,去往西天印度,拜佛求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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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中亚地理考古大发现的热潮中,斯文赫定和斯坦因,作为法显和玄奘的铁杆粉丝,执拗选择追随二圣的足迹,从明铁盖达坂踏上帕米尔高原,并在各自的书中反复描述攀越之搏命,与面对万山之祖时,人生开挂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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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族,是我国目前唯一说印欧语系-印度伊朗语-东伊朗语的少数民族,与古代波斯的渊源甚深,却又来路不明。2000年前,帕米尔高原的居民信奉波斯拜火教,今天的塔吉克族信奉伊斯兰教什叶派之伊斯玛仪教义。全世界的穆斯林多数是逊尼派,唯有塔吉克族,与远方的伊朗共同信奉什叶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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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人说“塔吉克“一词意为”王冠“,自己的民族是”王族“。这大概或许可能不是个巧合。塔吉克男女日常戴的帽子分明就是个王冠造型。而塔吉克民族以其强烈的自尊心知名于世,他们的长相也很是高贵而端庄,崇尚仪表和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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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如果一位塔吉克人在路上捡到别人的东西,他会放在路边一个显眼的位置,并画个圈圈做个记号,引起往来之人的注意查验,但绝不自己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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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王冠“情结,塔吉克人的见面礼极不寻常。首先是男人之间的吻手礼,两人见面先握下手,然后低头互吻对方的手背。男女见面,女子要吻男子的手心,男子要用手轻拍女子的头部。还有更特殊的,如果两女之间关系要好,见面时会互相亲吻对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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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人爱石头。他们住在石头垒的房子中,赠人小石头以表达友谊或爱情的永恒不变。而他们所居住的塔什库尔干县,据日本学者白鸟库吉考证,属于东伊朗语,意为“石头城”。

塔什库尔干最早出现在我国史书是“汉书-西域传“,当时被称为蒲犁国,属西域三十六国。有意思的是,天山北麓的巴里坤湖,汉代被称为蒲类海,当地另有一个西域三十六国,名为”蒲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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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什库尔干第二次出现在我国史书是唐代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玄奘记录了一个名为朅(qie,四声)盘陀国的城邦,和一个”汉日天种“的故事。故事是说一位中原汉族公主远嫁波斯国,走到塔什库尔干地区因天气原因无法前进,待再次上路时发现公主已有身孕,自言是与异族太阳神相会种下的硕果,遂留在此地生根建城。这座最初的城池,便为今天塔县著名的”公主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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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高原的秘密还不止于这些。我曾经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几位古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行走在旷世、寂寞、寂静的帕米尔山谷,那褴褛的外衣在铁红色的山谷岩石间,和绿色的鲜草中,显得那样鲜明--那几位古人包括张骞、法显、玄奘、斯文赫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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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合曼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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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士塔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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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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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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