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修行的地方叫什么(和尚选择山明水秀的地方修行)(1)

前言

20年前,我做过小说家的梦,还在10年前完成了一部长篇自传体小说《大头娃娃》,但前几年被我销毁了,那段历史便成了我的“文学青年”时代。当年为了成为小说家,我读了几百部长篇小说,读过的短篇、中篇、散文和诗歌更是不计其数,现在我已不可能再那么大规模地阅读小说和诗了,不妨在这儿做个总结,也算是对曾耗费了我无数精力与时间的失败“工程”的缅怀吧。(2009年)

和尚修行的地方叫什么(和尚选择山明水秀的地方修行)(2)

和尚修行的地方叫什么(和尚选择山明水秀的地方修行)(3)

郁达夫

说起郁达夫,他的小说大多离不开性压抑、饥渴和快感,主人公忧郁到变态,但不似上期提到的当代小说家恶俗,郁达夫有心理与文化的底子铺陈。我喜欢他的游记,1990年的除夕曾对照着《郁达夫游记》,在富春江上游荡,在其故乡富阳的汽车站遇到一对从外婆家回千岛湖畔淳安县城家里的少女姐妹,一路聊天,我在严子陵钓台七里泷中途下车,忧郁地与她们挥手告别。除夕的乡村竟然没有饭店营业,饿疯了的我终于忍不住敲打某间小饭店的门,正在吃年夜饭的乡民竟撤去饭桌,为我和另一位朋友专门准备了一桌饭菜,让我们感动不已。深夜的七里泷很静,我在乡村看郁达夫的游记,读到郁达夫说和尚选择修行的所在都山清水秀,不会是性的替代吧,不禁莞尔。

我1991年7月进入上交所,就买来茅盾的《子夜》,想从这位描写旧交易所的作家那儿借鉴些灵感,可什么也得不到。巴金的《家》我在小学就看了,那时“四人帮”刚粉碎,书不仅是奢侈品,而且未必能用钱买到。为了买本书,需要早上在淮海路上的新华书店排长队,由于书籍有限额,可能还是买不到。其实,哪怕是一本《电影故事》的小杂志,当时都要抢破头才能拿到。

和尚修行的地方叫什么(和尚选择山明水秀的地方修行)(4)

巴金

我记得上小学四、五年级时,每天中午跑到家门口复兴中路的一家小书店眼睁睁地看着书柜,问营业员有没有《高老头》或《约翰·克利斯朵夫》,当然没有。有一天,一位女营业员终于偷偷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世界文学名著,让我买下了。我兴奋不已,终于成功了!我至今还记得这年轻女人的容貌,鼻子有些削尖。有趣的是,我至今也没读过《高老头》或《约翰·克利斯朵夫》,尽管唾手可得。

《家》是当年哥哥的宝贝,除了精心包装之外,我每次看书前必须洗手,恭敬啊。对一个少年来说,觉慧的爱情是多么的火热。在此之前,我的爱情启蒙来自《青春之歌》,女主人公林道静与情人的热吻,真有震撼力。林道静的第一位情人余永泽在我心目中太不堪,不亚于《红岩》里的叛徒甫志高,都属于猥琐无耻的典型。

顺便一提,后来得知余永泽的原型竟是老散文家张中行时,尽管我早已长大,也知道当年革命、激情与爱情之类的单面性,我仍然无法完全理解,革命就革命吧,把爱情的失败或失落放入革命的框架里观照,映现出来的人物,变形得太厉害,像《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中的主人公女友冬妮娅,无论小说如何描述,我觉得保尔不接受冬妮娅,毫无道理。

和尚修行的地方叫什么(和尚选择山明水秀的地方修行)(5)

巴金写得最好的可能是《寒夜》,受家庭之累的男主人公太凄苦压抑了,不忍卒读。

沈从文的文风颇像托马斯·沃尔夫,无拘无束,大多不追求谋篇布局,情感四溢,一如他自己所言是“情绪的体操”。读沈从文的小说,要把自己的思绪也沉醉其中,随之漂流,也蛮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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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

对沈从文来说,什么东西都是他的抒情对象,他建国后写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也可按小说来读,还是他独特的抒情调调。90年代初,那本港版的精装《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将近1,000元,我一直很眼馋。直至有一天傍晚,我终于下决心从淮海路新华书店将它抱了回来,欣喜莫名。

有意思的是,我查了查购书网,现在简装的大陆版《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才50元,看来当初的价格确实不菲。

在现代长篇小说家中,老舍最为大气。他自述:

“英国菜——就是所谓英法大菜的菜——可以算天下最难吃的了,什么几乎都是白水煮或楞烧。可是英国人有个说法——记得好像乔治·吉辛也这么说过——英国人烹调术的主旨是不假其他材料的帮助,而是把肉与蔬菜的原味,真正的香味,烧出来。我以为,用白话著作倒须用这个方法,把白话的真正香味烧出来;文言中的现成字与辞虽一时无法一概弃斥,可是用在白话里究竟是有些像酱油与味之素什么的,放进去能使菜的色味俱佳,但不是真正的原味儿。”

这完好地概括了老舍的小说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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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老舍的《骆驼祥子》写得自然好,语言也是变化多样,熟极而流(就是结尾可能牵强了些)。在此之前的《老张的哲学》、《离婚》和《猫城记》也有趣味。老舍刚从英国回到中国,在《离婚》中感叹“常识毁灭了浪漫”,而在《猫城记》里他觉得自己在祖国变成了外星人,像秋天的禅鸣做无力的预言与抵抗,极度悲观:

“天还是那么黑,星还是那么明,一切还是那么安静,只有亡国之夕的眼睛是闭不牢的……世界上又哑了一个文化,它最后的梦是已经太晚了的自由歌唱。它将永不会再醒过来,它的魂灵只能向地狱里去,因为它生前的记录是历史上一个污点。”

够狠,够彻底。

到了抗战时期的《四世同堂》,老舍的情绪早已大变,尽管此书确有概念化之嫌,但文字仍是我欣赏的。建国后的《在红旗下》可惜没有写完,也是相当有才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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