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听过武松打虎的故事。在施耐庵的笔下,武松用尽平生所有力气,以哨棒为武器,才将老虎打死。而事实上,中国民间最不缺的就是奇人奇事。在上个世纪百虎多到能屠村的年代,打虎人要想制服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无需蛮力,只需一支涂有秘药的利箭以及一段咒语,便能将这头猛虎治理地服服帖贴的。

当然,如有神技,打起虎来自然比常人容易得多。何广位,就是现实版武松。何广位,安徽宿县人。饭量巨大,力气更是大的出奇。相传他14岁那年在河南驻马店流浪,拜倒在一位卖艺师傅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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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三年,何广位练就了一身腾空闪跳的绝世轻功。而后的几十年,更是靠着这身功夫擒了近1000多只恶狼,与7只猛虎相斗,捉的野豹多达200多头。如今我们在动物园里见到的那些野生虎豹,基本上都是这个老爷子的手笔。

老爷子长寿到95岁才与世长辞。去世之前无论是饭量还是精神头都比一般老人家要好,真可谓一代奇人。但是事实上,大部分的打虎人并不像何广位那般生来神力。他们打虎的本领,来自师承。至于以后的造诣如何,还得各凭本事。贺业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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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学艺

贺业武,1898生人,祖籍是湖南攸县皇图岭镇。和纯靠力气打虎的何广位不同的是,贺业武在十几岁的时候才正式入门。而他的师傅是一位来自湖南郴州桂东的“射虎大师”。

虽然皇图岭一带没有爆发过湖南衡阳、株洲等地的百虎屠村事件,但是林间恶虎伤人也是时有发生的。所以,贺家对于打虎这种神秘的职业也略有耳闻。在贺业武尚且年幼的时候,一位射虎大师途经此地休息,受到了贺业武一家热情招待。

因家里做着小本生意,贺业武家境还算殷实。加上贺父向来爱招待能人异士,一听说这位大师从事打虎行业,更是极力劝说其多待几日。而这位射虎大师闯荡江湖多年,奔波各地为雇主射虎。如今身体也有些乏了,就应承了下来。而这一待,就是好几年。

几年后,原来的小贺业武也成了挺拔的大人模样。贺业武因为常年观察这位射虎大师在林间演示射虎之术。耳濡目染多年,对家中的生意竟没生起半分兴趣,反而有了打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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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打虎

贺父看见儿子这副丢了魂的模样,岂能不清楚他的这份心思。尽管他也知道打虎有多危险,但架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便亲自领着贺业武来到射虎大师门前,恳求他传授贺业武射虎之术。

这些年来,射虎大师在贺家一直被奉为上宾。而贺业武这孩子,自己也是看着长大的。无论是秉性还是潜质,都是极好的。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大师择了一个吉日,喝下贺业武的拜师茶,正式将贺业武收入门下。

两人成为师徒后,射虎大师就拿出了严师的架势,事无巨细地将射虎该注意的事项,掌握的技术倾向传授。而贺业武也知道打虎关乎到身家性命,马虎不得,学起来更是铆足了劲,不敢有一丝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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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虎之术

人类之所以可以从千百年的物竞天择中生存下来,和动物最大的一个不同点,就是懂得使用工具。打虎,亦是如此。像武松或者何广位这样,靠着天生的神力,撂倒一只几百公斤的大老虎,可遇不可求。人与虎斗,究竟是虎赢还是人胜,最终还得看谁的“帮手”厉害。

老虎有什么帮手?作为领地意识极强的独居动物,老虎的帮手只有自己。但是,即便没有群狮般威风凛凛的阵势,老虎靠着它那灵活的跳跃能力和高超的战斗本领,堪称野林里的王者。

而人类的帮手又是什么呢?的确,人多,是一个优势。但是,在这场较量中,人类更重要的“帮手”是工具。猎枪,弹弓甚至是陷阱,这些都是一些不错的射虎工具。不过作为专业的打虎人,射虎大师教给贺业武的本领肯定不是这些人尽皆知的小伎俩。迷惑老虎神志的咒语和阻断老虎呼吸的秘药,才是射虎时最关键的因素。

射虎射虎,首先讲究的是一个射字。要射击,就得有强弩。所以开工之前,打虎人要备好一把有力的弓弩。和普通的弓弩不同,这种射虎弓弩由十几块长短不一的竹片拢叠而成。

有了弓弩,就需要箭矢。为了削弱老虎的战斗力,打虎人需要在箭头处涂上秘药。有人可能会纳闷,究竟是什么秘药这么神奇,能让一只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连大气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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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方面,作者也曾去做过一定了解。有人说此药是来源于云贵川湘的一种植物的果实汁液,有人说那是古代做蒙汗药的主要原料,有人说就是含有砷的药物,致人死亡不亚于砒霜丹顶红。更有甚者结合打虎人是湖南籍贯,说这种药是湖南的一种名为见血封喉树的树胶。

鉴于不应大肆传播,这里就不多讨论了。不过归根结底,这种秘药的原理便是让老虎浑身奇痒无比,呼吸道麻痹,咽喉慢慢水肿。待它气管狭窄堵死、肺部小气管痉挛哮喘导致缺氧,呼吸困难而死。

事实上,在搭好弓弩箭矢,布置好陷阱后,射箭师傅一般会让徒弟们先下山。自己则会在弩箭处默念一段咒语。有人对此可能会存有疑惑。认为这不就是封建迷信吗?难道靠着咒语就能让老虎自己乖乖跳入陷阱吗?

这你还真先别急着怀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知道有没有朋友听过定鸡术这种东西。定鸡术,民间俗称起掌。这是在湖南湘西一带非常流行的一种巫术。相传,在出殡的时候,巫师就会使用定鸡术,用法术咒语将活鸡定住,用它来压丧。

被施以定鸡术的鸡,像呆住了似的,在刀刃上面不敢动弹半分。不过后来专家们也对这种咒语分析过,这是因为巫师的咒语和动作让鸡的耳朵内部里一个叫做半规管的器官产生作用。从而使鸡持续处于紧绷的状态,即使鞭炮响了也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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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还有一个更神奇的异事便是抓人参。据《山海经》所记载,千年人参可幻化为朱衣玄冠的小人,人若是吃了可医痛去疾、延年益寿。所以,人参往往也是有市无价,供不应求。然而,这些千年人参基本上都已经成了精,精灵古怪得很。商贩们为了抓住它,也是费尽了心力。

后来,东北的采参人与人参们斗智斗勇,渐渐地摸出来门道。他们在发现山参后,便会立即将一根红绳栓在山参上,防止山参跑掉。而后再念诵一段咒语,人参就再也动弹不得。据说药王孙思邈就是靠着这个手段逮住长白山的人参。

言归正传,打虎人念这段咒语,实则是在下降头,引诱猛虎过来。我们都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山头,被一只猛虎盘踞后,便由这只老虎来守护。这座山既然受了老虎的惠泽,山间神灵自然也会予以老虎庇佑。念诵咒语,就有屏蔽神灵的庇护,为打虎创造时机的作用。

这并非是什么无稽之谈。在鄂西地区的很多土家族里猎人在打猎的时候,也是会举行供奉坛神的仪式。一则为求吉利,二则敬奉山神,三则屏蔽丁甲的看护。虽说只是民间的一些风俗习惯,但各有各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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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完这些步骤后,师傅就会拉一根触动弓箭等机关的细线,把它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再仔仔细细地把陷阱周围的痕迹清理干净,以便“请君入瓮”。被咒语吸引入瓮的老虎,一旦触及到这根细线,屁股或是前胛便会被带毒液的箭矢射中,从而开启痛苦的死亡倒计时。

事实上,用弓弩射杀老虎的法子在湖南梅山教、新化等地早就有所流传,甚至是在江西等地也盛行过。有的地方将其取名为“箭枪法”。所以说,靠放毒液猎套活虎也不算什么真正的秘术。中华地大物博,这等技术全国各地都有人会。而即便是再狡诈的动物终究还是斗不过手握武器的人类。

正式出师

贺业武跟着射虎大师还有几个师兄弟苦练好些年,技术方面基本上掌握地七七八八了,就是缺乏实战经验。这天,刚和师傅练习捕猎归来。师傅在座上沉吟片刻,便对一旁的贺业武说道:“徒儿,如今你应该独自出去闯闯了。”

贺业武一听,喜上眉梢。要知道,他耐着性子天天埋头在这深林里,为的就是这一刻。而那一年,贺业武20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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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准允贺业武出师了,但师傅还是忧心忡忡,多次叮嘱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切勿意气用事。师傅教育他这番话其实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在早些年,贺业武还只是个刚入门的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的莽撞付出过代价。

那时,贺业武才18岁,对于射虎的技巧还不太熟练,只能跟在师傅和师兄们后面学习。虽说打虎的步骤大同小异,但是因为老虎的体型和战斗力不同,用药的剂量自然也就不同。

而这天,因为师兄们没估摸准放倒老虎所需要的药量,老虎在被利箭擦伤后又挣脱陷阱逃跑了。贺业武跟着师傅一路追赶老虎,只见老虎受伤后,躺在平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了无生气。

正当大家都在观察老虎是不是死了的时候,年轻气盛的贺业武就壮着胆子上前了。然而,还没等他完全靠近,原本奄奄一息的老虎闻着生人气,突然就腾空跃起。老虎抓着贺业武又咬又抓,把贺业武的眼珠子给抓伤了。

被老虎咬伤的贺业武疼的满地打滚。他一边往旁边躲闪,一边向树后的师兄们求救。在师傅和师兄的合力围攻下,这只猛虎才被制服。但从此,贺业武的右眼便不太灵光,只能靠左眼来辨别猎物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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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想起这段经历,贺业武依旧头皮发麻。他听到师傅的叮嘱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改掉这毛躁的性子,谨慎行事。几日后,在父母和同门的送别声中,贺业武开启了自己打虎的第一程--江西赣南。

1920年,在江西赣南的深山处,忽有猛虎出没,引得入山砍柴的樵夫和采风的游客惊魂失色,叫苦不迭。据传,这只猛虎浑身白毛。和普通老虎不同,这只白虎眉宇间更显威严,脚踏山风,奔如闪电,犹如神灵附体。

因为这只猛虎的存在,就不大有人敢上这座山头了,搞得整个乡里人心惶惶。乡里的干部十分头疼,便发出悬赏。表示若有勇士敢上山制服这只老虎,必有奖赏。

一路南下的贺业武途经此地,听说此事,心中兴奋不已。他想,这可是个扬名立威的好机会。于是便向乡里亮出了自己打虎人的身份,揽下了这活。然而,万事开头难。在这之前,其实早就有赏金猎人为了拿下奖金,组队进山抓虎。但基本上连老虎的影子都没见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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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猎人见贺业武年纪轻轻却敢大言不惭,纷纷嘲笑他不要逞能。听到老辈们的嘲笑,贺业武不气也不恼,只是笑笑,不多言语。经他多次上山观察发现,这些猎人们之所以会无功而返,不是因为这只老虎太狡猾,而是这座山实在太大。加上四季交替,春暖冬寒,老虎为了捕食,自然行踪不定。

贺业武料定,要想逮住这只老虎,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等一个春寒褪去,万物复苏的时间点。待到那个时候,老虎为了觅食,必然会自动现身。打定主意的贺业武就好像对捕虎之事不慌不忙,只是终日低头摆弄他的秘药和弓箭。路过的乡亲们虽不知所以然,但望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隐隐生出信赖之意。

一日,山间的料峭被夏日暖阳取代,贺业武眯眼望向山间深处,心道时机已到。第二日,他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扬言这次必能逮住猛虎。在村民的帮衬下,贺业武在有老虎痕迹的地方布好陷阱。而后,他将村民遣散,自己则在坑边念念有词。

贺业武和村民们在陷阱附近蹲守了半月有余,终于在一个午后等来了这只白虎。白虎中箭后,并未直接倒地,而是忍痛向林间深处奔去。望着它狂疾的速度,贺业武低语道:“看来这只白虎的确不简单,中了毒液竟还能如此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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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招呼众人四处搜寻。一般来说,即使老虎中标,也往往不会直接倒在陷阱处,而是会往附近躲藏。不过这个时候,主动权可就在打虎人手里了。所以贺业武才能做到如此闲庭漫步,不慌不忙。

很快,众人在山间的一座古庙里找到了这只受伤的白虎。白虎因为被涂有致命秘药的箭矢射中,无法呼吸,倒在地上哼哼不已。而在它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有些年头的香炉。旁边的村民不禁大呼:“想来这只白虎是守庙的神虎啊!我们射杀了它,肯定要遭报应了!”

贺业武眉头紧皱,示意村民们不要惊恐。而后,他让众人先行回避,自己对着这庙宇直直地跪了下去。接着,他对着白虎的尸体认真地念起了超度的经文。事实上,这类事情他在跟随师父学习的时候也遇到过。所以,心里才有数。

之前嘲笑过贺业武的猎人们看见贺业武把白虎的尸体带下山,不禁感慨后生可畏。自此,贺业武这打虎人的名声也算是正是打响了。民国时期虎狼肆虐,很多乡镇听说了贺业武的奇事,纷纷花重金将其请去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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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虎一辈子,秘方也被带入了黄土

不少年轻人在见识过贺业武这身本领后,心生向往,央求拜在贺业武门下。望着这群后生炙热的眼神,贺业武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拜师经历,在向他们传授打虎本领的时候更加用心。只是这秘药的配方,始终不肯透露半分

打虎这个行业,即使再怎么小心,也难免阴沟里翻船。尽管在出师的时候,贺业武承诺过师傅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但在几十年的打虎的生涯中,贺业武还是或多或少地受过伤。在贺业武40岁的时候,就曾因为老虎出现的突然,手上又没有斗虎的工具,被老虎咬的头破血流。

所谓富贵险中求。打虎虽然危险,但是高风险高收入。中医认为,豹骨虎骨泡酒,有固肾益精、舒筋活血、壮元阳等奇效,是一种极佳的保健品。更有甚者费尽心力,从缅甸、老挝等地为家中长辈买来虎骨酒,消缓其风湿,关节炎等病痛。

贺业武在晚年的时候,曾当着一众徒弟总结,自己这一辈子共杀过305只老虎。虽然因为赌博酗酒等恶习没攒下钱,但是靠着贩卖虎骨也算是一生酒饱饭足,身边还有无数美女作陪,过的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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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民国时期,品相好的老虎少则能贩卖到2000块银元,多则4000块银元,是名副其实的暴利行业。但是真正敢去与猛虎搏斗的却只有像贺业武这样的打虎人。因此在那个年代,贺业武靠着手里的虎骨也讨来了不少好处。

后来随着虎类数量的锐减,国家也出台了不少保护野生保护动物的法律,不再允许猎杀老虎。而贺业武因为早年打虎时杀害了不少身怀虎崽的母虎,心里愧疚,惴惴不安,也就不再干这行买卖了。

1980年,原本无病无痛的贺业武突然心绞难耐,呼吸困难,头脑昏昏沉沉的,症状和那些被毒液毒死的老虎如出一辙。卧病两余载,贺业武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日病逝,享年8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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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病倒的时候,有个亲传弟子曾从外地赶来服侍,只为求那一剂秘药配方。贺业武在临死前,只是望着这位徒弟渴求的目光,叹息道:“如此造孽的东西,唯有我亲自带入黄土才能放心。”说罢,便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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