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武评三国”第5评】
戏说《三国演义》中最美丽的女间谍‖老家许昌
文‖杨森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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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有四大美女，她们是西施、王昭君、貂蝉和杨玉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两个成语就是夸她们的。四大美女的公认原因，主要是她们长得漂亮而且有精彩的故事。
西施、王昭君和杨玉环其人其事，有史为证，而貂蝉的人和事，史料中未见记载，很可能是书中的虚构。
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这位了不起的大文豪以曲折的情节，细腻优美的文字，为读者描写了一个义胆包天、聪明机警、临危不惧的最美丽的女间谍，深受读者的敬佩和喜爱。貂蝉能成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就不足奇怪了。
貂蝉出场的历史背景，是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后，朝廷迁都于长安。董卓在朝中，独霸朝纲，横行无忌，杀人如麻，引起天怒人怨。
一日晚，司徒王允心情郁闷，闲步到庭院，见貂蝉在花荫下对月长叹，便问她有何心事？
貂蝉忙禀道，近日见大人整天愁眉不展，大人待我恩同父女，我却不能为大人分忧，因此长吁短叹。
貂蝉这句话，使王允来了灵感，他决定使用“连环计”，派貂蝉为间谍，离间董卓和吕布的关系，达到杀死董卓的目的。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其风险和难度都很大。策划者和施行者必须有不怕死的决心、超人的智慧和胆略。
王允对貂蝉说：“事若泄露，我灭门矣！”——这王允果然是办大事的人，他押上了全家的性命。
貂蝉答道：“万死不辞！”——这女子也非泛泛之辈，真是视死如归。
接下来，连环计就开始有计划地逐步施行了。
王允先是打造了一顶金冠，送给了吕布；吕布登门答谢，王允设宴招待，然后按原定计划命貂蝉盛装出场。
吕布一见，惊问何人？王允说，是小女貂蝉，特来为将军把盏。“貂蝉送酒与布。两下眉来眼去。”
王允命貂蝉劝酒，“布请貂蝉坐”，貂蝉假装害羞“欲入”。王允说：“将军吾之至友，孩儿便坐何妨？”于是貂蝉便坐在王允身边，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王允见火候已到，便说要把貂蝉送给吕布为妾。
吕布闻言大喜，忙离席叩谢说：“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之报！”王允见吕布上钩，便说择良辰送貂蝉到府上。吕布“欣喜无限，频以目视貂蝉。貂蝉亦以秋波送情。”至此，连环计的第一环，吕布已中套。
这一段描写，作者没有实写貂蝉长得如何美丽，只是写吕布见了貂蝉，“惊问何人？”一个“惊”字，道出了貂蝉的美！到底有多美？这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貂蝉对于吕布，一是有任务在身，二是因吕布英俊雄壮，自然爱慕，所以表演的格外真实动情。面对如此柔情似水的少女，吕布不中套都不行。
过了几天，王允趁吕布不在，请董卓到家赴宴。宴席中，王允命貂蝉隔帘歌舞。
作者用诗来描写了貂蝉的美貌：
红牙催拍燕飞忙，
一片行云到画堂。
眉黛促成游子恨，
脸容初断故人肠。
榆钱不买千金笑，
柳带何须百宝妆。
舞罢隔帘偷目送，
不知谁是楚襄王。
董卓是好色之徒，一见便喜，夸赞貂蝉“真神仙中人也！”王允便趁机说，愿将此女献上太师。当天貂蝉就被送到相府。
接下来王允要应付吕布的责问，这一切当然都在王允的掌控之中。王允撒谎说，董太师听说小女已许配将军，特来迎娶，把貂蝉带回府中去了，说是择日与将军成亲。吕布信以为真，便到相府去探听究竟，知道董卓当晚已与貂蝉共寝。
吕布大怒，潜入董卓卧房后窥视。见貂蝉晨起于窗下梳头，貂蝉发现吕布在窗外偷窥，便“故蹙双眉，做忧愁不乐之态，复以香罗频拭眼泪。”
吕布窥视了很久才走。因没有问清情况，又进府来打探，正碰到董卓吃早餐，吕布“偷目窃望”，见貂蝉在帘内“往来观觑，微露半面，以目送情”。此时吕布已是“神魂飘荡”。董卓见吕布神情不对，心生疑忌，命他退出。
董卓有病，吕布借机探视，“正值卓睡，貂蝉于床后探半身望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挥泪不止。布心如碎。”
貂蝉这样逼真的表演，是明确告诉吕布，是董卓那老贼霸占了自己，而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作者用“小动作”的描写手法，细致地描写了貂蝉的情态，无声胜有声，使人物形象格外传神，达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
“凤仪亭相会”这一节，貂蝉表演得惟妙惟肖，更为出色。吕布趁董卓不在府，来找貂蝉。二人在凤仪亭相见，貂蝉哭着说，本当以为今后能陪伴将军，谁知董卓起了不良之意，将妾玷污。本当即死，因未与将军诀别，故而忍辱偷生；今与将军相见，心愿已了。说罢便欲投身于荷花池中。吕布慌忙抱住貂蝉，流着泪说，我知道你的心了。此时，貂蝉已经成功地离间了吕布。
董卓这边，貂蝉也表演得相当到位。自来到董府后，貂蝉假装很开心。董卓为色所迷，月余不出理事。偶染小疾，貂蝉衣不解带，曲意逢迎，把董卓侍奉得舒舒坦坦，对貂蝉更加宠爱。
当董卓发现吕布和貂蝉在凤仪亭相会，便责问她为何私通吕布？
貂蝉哭着说，太师呀，有了您，是我今生的福气，您错怪我了。我在后园看花，那吕布突然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调戏我。我跑到凤仪亭，他提戟赶过来，我恐怕受辱，就要跳湖自尽，幸好太师及时赶到救了我。
一番花言巧语，解释了董卓的疑心，但董卓也想采纳李儒的建议，便对貂蝉说，我将你赐于吕布如何？
貂蝉大惊，哭着说，我今身事太师，今又赐家奴，我宁死不受其辱！——抽出壁上宝剑便要自杀。吓得董卓急忙抱住貂蝉，说这是开玩笑的。
貂蝉倒在董卓的怀里大哭着说，李儒与吕布交好，这必是李儒的计策。董卓说，我怎么会舍得你呢？貂蝉趁机说，我住在这里，必为吕布所害。于是董卓次日便带着貂蝉去了郿坞。
貂蝉的间谍表演，使吕布十分痛恨董卓，背地里大骂“老贼”；董卓也忌恨吕布，在凤仪亭竟用戟掷杀吕布。两人的矛盾已近白热化——终于，连环计成功，董卓被王允和吕布联手诛杀。
《三国演义》在写完吕布被曹操擒杀后，便不再提及貂蝉。但因为读者对貂蝉的印象太深，故在民间又演义出许多关于貂蝉的故事。
陕西人考证说，历史上貂蝉确有其人，她的老家在米脂，因有“米脂的姑娘绥德的汉”之说，貂蝉就是米脂的大美女。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就有米脂美女“赛貂蝉”这个人物。
河南人考证说，貂蝉的老家在许昌的神垕镇，吕布被杀后，曹操因感貂蝉诛杀董卓的功劳，将貂蝉送回神垕老家。貂蝉因思念吕布，抑郁自杀而亡，鲜血染红了黄土。后人取貂蝉坟边的土，烧制出了美轮美奂的钧瓷。
民间文学也有关于貂蝉的故事，如《关公月下斩貂蝉》，说的是曹操想久留关羽在曹营，把貂蝉赐给了关公，被关公在月下误杀。
貂蝉不仅出现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也经常成为绘画作品的题材，如中国四大美女之《西施浣纱》、《昭君出塞》、《贵妃醉酒》和《貂蝉拜月》等。
貂蝉在戏剧舞台上出现得也很多，如《凤仪亭》、《吕布戏貂蝉》等。就连民间小调里，也有貂蝉的名字，如《探清水河》里就有“奴好比貂蝉思吕布”的句子。
总之，罗贯中塑造的貂蝉，美丽、聪慧、机警、勇敢，这个艺术形象，永久地活跃在人们的心中。
【作者简介】杨森武，湖北人，毕业于华中师大中文系，就职许昌，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长篇小说《百里碑》，短篇小说集《口碑》、《戏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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